“唔……”
俞灯被亲得有些呼吸不上来，但他在海里，根本不敢推开人鱼，只能搂住人鱼的脖子，任由对方亲吻。
天色已经彻底暗了下来，黯淡的月光洒落在粼粼的海面，远处有一群小鱼游了过来，不过小鱼们远远地看到了身为海域霸主的人鱼，选择绕远路游走了。
许久之后，人鱼才结束了这个亲吻，低声喟叹：“小公主，您的唇很柔软香甜。”
俞灯的眼睛雾蒙蒙的，听到人鱼的呢喃，哼了一声，随后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等等，他在龙族领地被那道光圈包围的时候，是不是也听到了尤里希斯的声音？是人鱼的声音对吧……
好奇怪，他怎么有些记不清楚细节了……
俞灯茫然地瞪着人鱼，良久之后憋出来一句：“你，你是不是坏鱼呀……吃我的嘴巴就算了，你还骗我！”
尤里希斯一副诧异的模样：“我们不是初次见面吗？我什么时候欺骗了您？”
俞灯磕磕巴巴地说：“不对，你明明说了，是你把我传送到这里的……”
这条鱼还装得毫不知情，好像只是偶遇他而已。
“嗯？原来您听到了啊。”
人鱼看上去有些意外。不过，能够抵御人鱼蛊惑的小公主，让人鱼更兴奋了。
俞灯不太明白人鱼为什么会以为他没有听到。他抿抿唇，发现嘴巴有点疼，嗓音不自觉带了点委屈：“你为什么要把我带到这里来呀。”
人鱼注视着俞灯的脸庞，在心里把这个问题重复了一遍。
是啊，为什么呢？
人鱼族的容貌在厄拉泽亚大陆算得上顶尖的，他见过的奇珍异宝也数不胜数。为什么会因为隔着魔法通讯看了小公主一眼，就想要费尽心思把小公主拐到海里，甚至乐此不彼的地哄骗逗弄呢？
人鱼挑选了最简单的那个理由：“因为你是最漂亮的公主。”
俞灯和他对视几秒，想起了王后提醒过的话。
人鱼族性情古怪捉摸不透，很会骗人，某种冰冷的非人感甚至比龙还要明显。
俞灯莫名有些委屈，控诉道：“就因为这样，你就要骗我吗……还不打招呼就把我传送过来，我刚才还以为我要死掉了……”
俞灯说到这里，本就被亲得雾蒙蒙的眼睛眨了眨，温热的眼泪瞬间滚落下来，洒落在海水里。
“你怎么可以这样啊……你是坏鱼。”
人鱼有些僵硬。看着掉眼泪的小公主，人鱼的心脏像是被人掐了一把。
不同于此前的所有情绪，这种感觉极为陌生，是名为后悔和心疼的情绪。
沉默片刻后，人鱼擦掉俞灯的眼泪，笨拙地表达歉意：“对不起，是我不好。下次再做这样的事情，我会征求公主殿下的意见。”
俞灯抬起眼，不太相信地看着他，眼泪还没有止住。
“我以这片海洋发誓，不会再让小公主陷入那样的恐惧。”人鱼诚恳地看着俞灯，好歹是把发脾气的小公主哄好了。
“所以……要和我去海底看看吗？有我在，不会有任何海洋生物欺负你。”
俞灯扭开脸：“好吧。”
都被人鱼给予了庇护，不去一趟海里也太亏了。这时，俞灯听到了自家系统的声音。
【滴……滴，数据检测完毕。】系统01说道，【宿主，这条人鱼也是您的特殊任务对象，您需要在本次副本内对其进行契约。】
啊，这条人鱼也是任务对象呀，那他更要去海底看看了。不过这样一算，他在这个副本就有四个特殊任务对象了诶。俞灯感觉到了一丝熟悉的焦头烂额。
思索间，他已经被人鱼抱着沉入了海水里。人鱼的庇护没有骗他，他确实能够在海水里呼吸，也能够睁开眼睛。彻底坠入深海之后，俞灯才看清了这条人鱼的全貌。
人鱼的上半身没有衣服，肌肉线条结实流畅，腰腹看上去劲瘦有力。下半身则是一条长长的鱼尾，鳞片是墨蓝色的，尾鳍薄而锋利，充满了危险的力量。
和龙一样，也是如此奇妙的生物。
俞灯不会游泳，此刻小心翼翼地游在海水里，要抓着人鱼才不会被海浪冲得飘走。
越往下游，海里的光线越暗。俞灯的视力没有人鱼的那么好，在这种深度的海里根本看不清的东西，只能紧紧抓着人鱼的手臂。
俞灯分不清他们游了多久，只能感受到人鱼游得很快。他有点想说话，不过张开嘴之后发出了一串咕噜咕噜的声音。
俞灯茫然地吐了几秒的泡泡：“……”呜，有点不适应在海水里面说话。
“放松，像是在陆地上那样呼吸就好了。”尤里希斯被小公主可爱到了，指引道，“有庇护在，不会呛到的。”
俞灯笨拙地摸索了一下，终于学会了在海里说话：“我们还有多久才能到呀？”
“别着急，快了。”
尤里希斯这次没有骗俞灯。又游了大概五分钟，俞灯眼前出现了亮光。
俞灯眯了眯眼，花了十几秒适应光线，终于看清了这座位于深海的人鱼王国。
人鱼王国到处都是发光的石头和珍珠，并不会和深海的其他地方那样黑暗。最外围的区域错落分布着珊瑚和巨型贝壳，住着零星几条人鱼。各种色彩斑斓的鱼穿行在珊瑚中，而在中央的区域，有一座巨大的宫殿。
尤里希斯带着俞灯，浮在海底王国的上空，径直往宫殿的方向游去。靠近了之后，俞灯发现这座宫殿的外墙是类似于水晶的材质，有种冰冷的奢华感。
此时已经是夜晚，街道上的人鱼并不多，偶尔有几条人鱼看到了尤里希斯和他怀里的人类小公主，都惊讶地忘记了呼吸。
人鱼们：“！？”他们的首领居然带回来一个人类？那些狡猾的人类有什么好的……不对，那位人类好漂亮啊。
不过人鱼们没找到机会和他们打招呼，在人鱼王的无声示意下游远了。
忽然，俞灯头顶的光线被挡住了大半，视线里暗下来。
他疑惑地抬头，就见一只疑似乌贼的巨大生物从远处游了过来。
为什么说是疑似乌贼，因为这个东西不仅有乌贼的触手和脑袋，还有类似于鲨鱼的躯体，足足有两个鱼头，眼珠子凸起，活脱脱的四不像。
这也……太抽象畸形了吧，上次在邪神副本遇到的虎豹兽还能说是丑萌丑萌，这条鱼完全就是吓人了。俞灯看着这个奇怪的生物，下意识感觉害怕，还感觉有点辣到了眼睛。
那条奇怪的鱼很快注意到了海底唯一的人类。它俯冲下来，直直地冲向俞灯，露出满嘴尖利的獠牙。
俞灯紧张地抓住人鱼的手臂：“呜。”
海里要怎么打架呀，他，他连游泳都不怎么游的。
“别怕，这只是异变的鱼。”尤里希斯游在俞灯身前挡住怪鱼的攻击，脸上看不见任何表情。安抚完俞灯，他把俞灯暂时放在一块贝壳上，迎头对上这条怪鱼。
人鱼处理问题的手段非常冷酷残暴。指甲，鱼尾，声波，乃至海洋里的所有海水，都是人鱼的武器。
这只发狂的怪鱼明明比人鱼庞大许多，但人鱼轻易地撕裂了怪鱼的躯体。腥臭的血液和墨汁顿时在水里翻飞逸散，很快把海水染脏了一片。
俞灯被这种气味冲得有些难受，不过很快感觉到有一股力量隔绝了那些脏掉的水。
尤里希斯在两分钟内处理完了发狂的鱼，把残局丢给赶过来的手下，重新抱起俞灯。
“诶？不用管它了吗？”俞灯回头瞄了一眼。
“嗯，会有人鱼去处理的。”
解决完这个插曲，他们来到了水晶宫殿里的某个大房间里。
俞灯总算从刚才的意外状况回过神，看向这条人鱼：“那……那你没受伤吧？”
来自小公主的关心立刻让人鱼的心情愉悦起来，并且萌生出了某种微妙汹涌的情绪
“多谢公主殿下关心。我没有受伤，不过尾巴出了点问题。”人鱼把俞灯放在了贝壳床上，示意俞灯看他的尾巴，“海水没办法洗干净那条鱼的墨汁，可以帮我擦擦鳞片吗？小公主。”
也许是因为刚才和异变的鱼战斗，尤里希斯看起来有点虚弱：“刚战斗完，我有些累。”
俞灯歪歪脑袋，看了看人鱼脆弱的模样，又看看那条染上了污渍的鱼尾巴。
确实好脏呀，鱼尾巴被染上了一片墨汁，原本和宝石一样的墨蓝色鳞片已经快要看不清颜色了。
念在人鱼刚才给他挡了怪鱼的伤害，俞灯最终还是答应了。
只是擦一擦鳞片而已，应该很轻松简单的吧？
这么想着，俞灯拿过了人鱼侍女送过来的毛巾，给人鱼擦拭尾巴。
柔软的手落在鳞片上，哪怕隔着一层毛巾，也带着强烈的刺激，人鱼的肌肉瞬间绷紧了，呼吸沉沉。
尤里希斯没有告诉俞灯，人鱼的鱼尾其实是很私密的部位，绝不会允许伴侣之外的人触碰。
而在人鱼的习性里，主动抚摸鱼尾或是邀请对方抚摸鱼尾，某种程度代表了人鱼的求欢。
俞灯对此一无所知。他擦到了鱼尾的正面，忽然停了下来。
咦，这块鳞片好像有点奇怪。
比起鱼尾上的其他鳞片，这块鳞片的颜色要更深一些，也比其他鳞片要更大。宝石质感的鳞片不是冰凉的，而是有点发烫，看上去有些松动，仿佛碰一下就会掉下来，或者说……被打开。
好奇怪呀，尤里希斯是生病了吗，还是刚才战斗的时候受了伤？
俞灯没有注意到人鱼骤然变得晦涩的眼神。他有些困惑地又凑近了一些，指尖在那块鳞片上轻轻摸了摸，有点想把鳞片掀开来看看是怎么回事。
俞灯带着求知精神，问道：“尤里希斯，你的鳞片在发烫诶，你生病了吗？”
第120章 畸变童话的小公主16
人鱼王国位于海洋深处, 这座水晶宫殿自然也是完全浸没在海水里的。俞灯太过困惑，一时忘记了在水下呼吸的诀窍，张嘴吐出一串咕噜噜的泡泡。
在俞灯问完那个问题之后, 那块鳞片更烫了, 鳞片的边缘还微微翘起来了一点，隐约能看到底下似乎藏了东西。
俞灯睁大眼睛, 有些担忧地用手心盖在那块鳞片上, 想把鳞片按回去：“尤里希斯，你的鳞片好像真的要掉了……”
俞灯坐在贝壳床的边缘，人鱼浮在他面前。在俞灯抚摸按压鳞片之后，原本任由他摆弄尾巴的尤里希斯甩动鱼尾, 俯身抓住了俞灯的手腕。
俞灯顿时动不了了：“诶？我还没有擦干净呢。”他倔强地侧过头想要看刚才那块鳞片，“唔？你的尾巴已经干净了呀……但是你的鳞片要掉了, 而且里面好像长了奇怪的东西哦。”
该不会是什么肿瘤之类的东西吧？不对，人鱼会长这个吗……俞灯想不明白，但是对此忧心忡忡。
他的任务对象可不能有事呀。
懵懂的小公主还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他的几个问题无异于在尤里希斯的心头点火。
人鱼上半身流畅结实的肌肉绷紧, 缓慢地说：“我没有生病……不, 应该说这是人鱼特有的身体构造。”
俞灯没有听懂，迷茫地眨了眨眼睛：“特有的身体构造……？”
不就是鱼尾巴吗, 难道还有什么特殊的构造吗？
人鱼看着迟钝的小公主，忽然扬起唇角，海蓝色的眼眸里克制着太过晦涩汹涌的情绪, 看起来黑沉沉的。
“看来小公主不太了解人鱼……要不要再摸摸？这样您就知道了。”
人鱼的声音很有磁性，低沉悦耳, 充满了蛊惑的意味。他把尾巴重新摊在俞灯面前, 无声引诱着俞灯再次触碰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