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不能再让他续个火花?
水雾凝聚的模糊鬼影当即攻来!
周祁安拔腿绕着柱子拼劲跑。
三圈后,一不留神,差点又撞了个满面。
他不敢往出跑,鬼影在教堂速度及攻击力似乎都受限。圣器能使用的次数很有限,第一晚就打出了底牌,之后还怎么活?
最后出现在手中的是优雅坚固的【手杖】,周祁安用力朝后一挥。
……打空了。
没有形态实体,就像是对着空气挥舞了一棍棒。
鬼影忽然调转方向,同一时间周祁安也放弃绕柱,径直朝更内部跑去。周围漆黑到进化过的眼睛都很难看清,只在几个短暂的瞬间,他瞧见了前方两侧立着骷髅制作的烛台。
那些骷髅头正€€€€€€€€地响,同样在盯着自己。
周祁安额头出了一层薄汗,思维机械般运转到最快。
蜡烛已经熄灭了,为什么鬼没有立刻下杀手?
它似乎因为什么在迟疑。
“难道是……”
进村前借着震耳欲聋的报数,他曾顺手从村长身上顺了点东西。反正天色暗又走山路,村长不小心掉东西的可能性很大,无凭无据赖不到自己身上。
莫非还真给顺到宝了?!
周祁安连睡觉都背着的双肩包这会儿发挥了作用,他开始边跑边翻找。
记忆中那是一个水滴形状的挂饰,通体冰凉,当时就别在村长粗麻衣服的腰间,一晃一晃地,简直就是考验他的道德。
周祁安没有道德。
所以他偷走了。
背后无孔不入的阴寒让骨缝都变得冰凉。
黑暗之中,在无数骷髅头改变角度的注视下,周祁安先掏出了几块碎石头。
不是这个!
壁虎尾巴和蔫巴巴的野菜掉在地上。
也不是这个!
薅的东西太多了,连板砖都有。
生长在丰水村的一切生物,都有独特之处,就说这砖,触感滑腻腻的。
周祁安猛地摇头,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
“找到了!”翻到背包最底下的时候,终于掏出了村长的水珠挂坠。
鬼影也已经到了身前,周祁安屏住呼吸,立刻高高举在身前。
渗人的寒意隐约停顿了一瞬。
“有用!”周祁安目中一喜。
利用鬼影停顿地这个间隙,他一秒都不耽搁,脚底生风绕过去,直接朝教堂外冲。
模糊的鬼影反应慢了半拍,它没有继续追出去,直直对着周祁安逃跑的方向。
外面,天空重叠的云障散开,周祁安大着胆子回头看了一眼。
这回借着月光,可以清楚瞧见教堂墙壁上串着的大量人骨,那些无数骷髅头正对准自己奔跑的方向,还在无声注视着。
“靠!”
周祁安扭过脖子,再也不看一眼,头也不回往村落而去。
……
翌日。
院子里一片狼藉。
应禹醒来后就看到散乱的水桶,还有被踢到路中间的碎石,野草也被践踏的不成样子。
不远处传来微微的喘息。
他抬起头,青年正倚在厚重的门框上,细长的手指死死抓着双肩包背带。
应禹深深看了他一眼:“你昨晚,挖矿去了?”
看着像是才徒步回来。
周祁安讪笑两声,摆手:“马拉松。”
干笑完,他眯了眯眼,昨晚那么大的动静,居然没有人注意到异样。
正当周祁安皱眉思考时,一声凄厉的尖叫骤然划破冷空气,应禹快步朝声音的源头走去。
另一边,沈知屹也出来了,他没有去隔壁砖房,而是先朝周祁安走来。
周祁安摆摆手,示意别来了:“你帮我去旁听一下。”
他腿软,现在还走不过去。
这时右边砖房也走出一道女子身影,同样是去查看情况。
周祁安见状眯了眯眼:“她一个人住?”
沈知屹颔首:“很有意思对吗?”
周祁安直起腰,指尖敲了敲门板,确实有意思。人多的那一间屋子,反而出事了。
沈知屹帮他先去看热闹,尖叫吸引来申小姐,这位工作人员不知道是从哪里出现,带着看戏的表情来到左边砖房:“大吵大闹,这可不高贵。”
同屋的人也被这一嗓子吓到了。
“好端端的,你叫什么?”国字脸沉着脸问。
“你,你们没有发现吗?”一开始发出喊叫的,是昨晚守夜的年轻女孩。
她正用一种十分怪异的目光注视着所有人,声音又轻又低,但她的下一句话让所有人面色一变。
“少了一个啊。”
众人愣了下。
年轻女孩重复说:“少了一个。”
赵姐不见了。
她这么一提,大家左右环顾,后知后觉他们屋子里少了一名玩家。
顿时一阵恶寒席卷了全身。
死一个人,不可怕。但神不知鬼不觉少了一个人,同屋却没有注意到就很恐怖了。
试图强行无视诡异的蜡烛,失败后,年轻女孩的视线像是黏在了只剩拇指大小的柱身上面,主动说起昨晚上的事情。
“……我也不知道蜡烛什么时候就自己点燃了,等我注意到的时候……已经困得不行,不受控制地睡了过去。”
她到现在说话还有些慢,像是没有从梦境中清醒。
国字脸皱眉,戴上一只黑色手套,开始仔细检查着蜡烛。最后大着胆子闻了闻,顿时有种昏昏沉沉的感觉。
“蜡烛有问题。”他眼神一厉。
妈的。
蜡烛是村长给的,这是在故意给他们下套。
国字脸犀利的视线扫了一圈,突然眯住:“有人来了。”
年轻女孩去开门,已经到了早上,蜡烛带来的危机暂时解除,外面的不太可能是鬼。
沈知屹等人陆续进来,屋子瞬间变得拥挤了很多。
国字脸大概说了一下情况,周祁安才不紧不慢晃悠过来。
“抱歉,我去洗漱了一下。”
院子角落里有一桶水,青年白皙的下巴尖上还沾着晶莹的水珠,衬衫也有水痕,紧紧贴着上半身,似乎在佐证他的话。
国字脸沉默了一下,突然笑了:“如果周先生有什么发现的话,大家不妨交流一下。当然,我们也会把我们知道的尽数告知。”
都是聪明人。
被村长特意带去单独一间院子,那里不可能不出事,对方能活下来,必然掌握了一些信息。
见周祁安不说话,国字脸道:“这个本又没有什么竞争关系,大家只想活着出去罢了。”
呦呵,道德绑架玩得挺溜。
周祁安挑眉的时候,沈知屹冰凉的视线扫过去。
清楚感觉到那道目光中的嘲讽,国字脸还要继续说下去,谁知周祁安忽然改了主意,眼中带着些没睡好的血丝:“那就交流一下吧。”
适当的交流有利于信息汇总。
他在一堆信息里,随机捡了两条说了下:“首先,村长这个人很有趣。石碑上丰水村的‘丰’字都多写了一横,可见这里的受教育程度。但他却能说出入乡随俗,专家,考察……这些不像是一个文盲会说的词语。”
多了一横吗?
众人面面相觑,昨晚还真的没有关注这点,天黑的环境下,大家都是一眼扫过去,只注意了那些苍蝇和密集的虫子。
话锋一转,周祁安语气带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味道:“丰水村随处可见过分清澈的水渠,里面还都是活水,但不少人家依旧修着水井。”
昨天进村时,他听到了潺潺流水声,不远处的山涧也有水源,家家户户修井,实在多此一举。
年轻女孩立刻说:“你认为井水能喝,山里的水和渠水不行?”
周祁安摆手:“谁知道呢。或许都有问题,程度不同罢了。”
顺手扶正了一下眼镜,他看向国字脸:“该你了。”
国字脸喉头艰涩地咽了下口水。
他本来是想说蜡烛有问题,但和周祁安三言两语间给定的信息比,压根不值一提。
如果什么都不说,岂不是显得提出交流意见的自己,是个只会占便宜的蠢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