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子监留级生 第52章

“知言并非小气,只是真的生活拮据了些。这里有些是纪砚白送过来的。”

“纪砚白?”陆怀€€疑惑地坐下身,想了想后道,“他真奇怪,怎么像是和你交朋友了似的?不过是画舫上和他坐了一会儿,他就开始献殷勤了?他不像是这种人啊。”

“哪里轮得到小国舅爷对我献殷勤,是他对我也挺照顾的。”俞渐离回答。

“跟我重了好几样菜,别吃他的,吃我的。”

“一起吃!”俞渐离这碗水端得很平。

三个人坐在一起,陆怀€€显然很是顾忌,不想让明知言听了什么,毕竟明知言嘲讽自己几句,都够让他几夜睡不着觉,夜里反复思考该如何反驳。

他开始闷头吃饭,俞渐离还有道歉的意思,一直给他夹菜。

明知言看了他们二人一眼,还未开口说什么,俞渐离也给他夹了菜。

明知言当即闭了嘴。

明知言吃了一些后放下了碗筷:“我还要看书,先走了。”

显然也不留下影响他们了,也算是识趣。

他走了之后,陆怀€€明显松了一口气,接着看向俞渐离,还是冷哼了一声:“哼,关心你的人这么多,不差我这一个,所以才对我态度最差?”

“我是担心你,关心则乱。”

一句话便堵住了陆怀€€的嘴,让陆怀€€的态度出现了松动。

俞渐离继续说了下去:“你是我很在意的朋友,在知道你被人有意靠近后,我非常担心你,在劝说你你却犹豫后,我就有些急了,才会做出那样的举动。”

“那你也不该……那么凶。”陆怀€€噘嘴嘟囔,“你对别人都很好,只对我凶,我心里不舒服。”

“我不关心别人,我又不是普度众生的菩萨,我只关心我在乎的人。我很在意你,才会恨铁不成钢,关心则乱。我在意的人不多,明知言无需我担心,能引起我情绪波动的就只有你了啊!”

这些话对陆怀€€很是管用。

他的下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扬起,眼睛也有了神采,得意不已。

“我刚才也是在气头上,才说话狠了些。”陆怀€€软了语气,“别人我都不这样,我都指着他们鼻子骂!骂人我可从来没输过。但是对你,我骂不出来。”

“嗯,我知道你对我很好,我心里记着呢。”

“算你有良心。”

陆怀€€心情终于好了,吃饭的胃口也好了一些。

他一边吃,一边道:“你为什么会这么讨厌林听?你们在同一个支堂吧,他有什么行为不妥吗?”

“也没有什么不妥,他如果和别人成亲我都不在意,你不行。”

“好好好,我懂了,我肯定会注意的。”陆怀€€显然也不想去问那些细节了。

相比较林听,他明显更在意俞渐离。

既然俞渐离让他离林听远些,他听话就是了。

愉快地吃完饭,两个人也言归于好,这件事便算是过去了。

*

纪砚白坐在支堂里,见陆怀€€哼着小调回了支堂,便猜到他和俞渐离应该是和好了。

纪砚白突然心情很不好。

他们俩绝交了也挺好的,省着陆怀€€这只叽叽喳喳的鸟围着俞渐离绕。

似乎注意到了纪砚白的目光,陆怀€€还对他晃了晃身子,又吐了吐舌头。

纪砚白忍不住叹息,陆家出了那么多才子,怎么就生出这么一个傻子来?

第44章 冯光栖

马球比赛开始了。

这一次的比赛陆怀€€非常关注, 就算是没有国子监的场次,他都会想尽办法逃出去观看。

回来后,他还会跟其他队员分析:“第一场就是崇文馆和崇玄学, 我哥哥他们的实力一如既往的稳定啊……真要是遇上了,我也没信心打过他们。”

俞渐离也在旁听,忍不住提问:“崇玄学的实力呢?”

“他们啊!”陆怀€€提起这群人都忍不住咧嘴, “他们的实力主要体现在骂人方面,输了吧还输不起, 动不动就威胁对手要扎他们小人,曾经和我对骂的时候就说, 别让他们知道我的生辰八字, 哼,威胁谁呢!”

俞渐离赶紧安慰:“这些都是迷信, 不可信的, 他们也就是吓唬人。”

队里有知情的,想起了什么大笑着说:“陆小少爷是信的, 还吓得好几天没睡着, 最后让陆怀清帮他道歉去了,怂透了。”

陆怀€€被揭穿后有些恼羞成怒,大骂出声:“就你多嘴!”

俞渐离听了之后, 想了想后道:“玄学我也感兴趣,我学东西还快,到时候他们给你下咒我帮你破解。”

没想到没安慰到陆怀€€,反而吓到了他:“他们……还能下咒呢?”

俞渐离意识到了不妙,问明知言:“我是不是说了不该说的?”

“……”陆怀€€沉默了, 脸色越来越难看。

俞渐离只能继续安慰:“别怕!你的身份放在那里,他们不敢动你。”

纪砚白却冷不丁地出声:“但是能让他倒霉一阵子。”

俞渐离安慰十句, 也敌不过纪砚白打击的一句,这让陆怀€€彻底破防,开始嚷嚷:“和他们打的那一场我不上了!”

纪砚白再次出声,反而很开心似的:“哦,那最好了。”

陆怀€€不高兴了。

他要闹了!

好在明知言在此刻开口,打乱了陆怀€€的思路:“第一场比赛肯定是要崇文馆来打,崇玄学也不敢跟太子在的队伍造次,所以这一场是故意让崇文馆赢的。”

陆怀€€:“我们不让他们。”

明知言回答:“就算不让,他们也是强敌,我们需要使出全力。”

陆怀€€第一个赞同:“对!”

明知言垂着眼眸思考了片刻后,道:“你下一次去看的时候叫上我。”

就算明知言没明确告诉俞渐离,俞渐离也猜到了明知言跟去看的时候要做什么,于是坐直了背脊。

他是冲着陆怀清去的。

陆怀€€很是意外:“你也逃学?”

“毕竟你去看了,回来也给不出什么有用的信息。”

陆怀€€虽然不服气,却也得承认,于是道:“你最开始不是参加得不情不愿的吗?”

“既然参加了,就要做到最好。”

这时纪砚白突然俯下身,到俞渐离的耳边道:“你也跟着去吧。”

纪砚白的身材高大,能将俞渐离整个人罩进去,这般俯下身来对他一个人耳语,呼吸划过他的耳廓,让他瞬间耳尖一热。

他意外地转过头,就看到纪砚白在看他的双眼。

两个人四目相对,俞渐离的眼神懵懂,却对上了鹰隼般的眸子,完全不同的眼神似乎也未因为距离很近被同化。

“我也要去吗?”他低声问。

“嗯,回来再给我一些纸上谈兵的经验。”

“哦,好的。”纪砚白开口,他自然不会拒绝,毕竟纪砚白真的帮助过他很多。

刚刚回答完,俞渐离的手臂便被人抓住,突如其来的外力让他远离了纪砚白。

回过神来后,才发现明知言将他拽到了一边,仿佛只是寻常地找他说事似的,说道:“你的花灯做得如何了?”

“哦,快完成了。”

“收尾的时候最要小心。”

“嗯,我知道的。”

纪砚白看着俞渐离被明知言拽走,没有说话。

在陆怀€€跟上去,跟在俞渐离另外一边抱怨崇玄学的时候,纪砚白的嘴唇才抿了起来。

他又不吃人……用得着拽得这么快吗?

*

第二场比赛,仍旧是崇文馆和崇玄学,只是换了一个比赛场地,算是主场和客场。

这一次他们要想办法进入崇玄学去。

国子监马球队的多是一群好奇心重,且玩心重的,一说要来看比赛,马球队来了五个人,还加上了一个俞渐离。

他们绕着崇玄学走了一圈,最后也只能走到了院墙外,准备翻墙过去。

明知言虽然不会太多的功夫,但是身体着实不错,爬墙也没有什么不妥,很快便上了墙头坐下,对下面伸手:“阿离,手给我。”

俞渐离站在墙下很是无措,伸手抓住了明知言的手,依旧没能顺利上去。

纪砚白走到了他的身边,伸出脚来:“踩着我的脚背。”

“鞋子踩脏了怎么办?”俞渐离很是犹豫。

“那我把你提上去。”纪砚白说着,伸出手来提着俞渐离的腋下,硬是像拎孩子一样地将他拎了起来,送到了上面。

俞渐离松开了明知言的手,双手扒住墙头。

明知言则是伸手扶住了他的身体。

纪砚白见俞渐离居然还是爬得吃力,便伸手托住了他推了一把,俞渐离终于爬了上去。

坐在墙上后,俞渐离表情有点愣,不知道的还当他是上到了高处吓的。

只有他一个人在努力回想,刚才纪砚白托的是什么地方?

他还没回过神来,便看到纪砚白竟然轻飘飘地纵身,轻而易举地跃到了墙头上,脚尖轻点蹲下身,到了他的身边,低声说了一句:“我在下面接你。”

说完便跃了下去。

纪砚白的轻功极好,落地无声,看起来轻松自在,还能转过身来抬头看向俞渐离,朝着他伸手,显然是打算接他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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