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府小少爷找回来了 第75章

有个人游到船尾,似要凿船!

他看得非常清楚,只有一个人,所有的黑衣人在和船上护卫交手,刺杀邾晏,船上所有人也在反制牵制,黑衣人能腾出的就只有这么一个人手,动作还非常慢,非常缓,生怕被人发现。

温阮很想提醒船上人,又不敢出声,危险就在左右,他怕他的冲动会让自己受伤,让别人担心,反而影响局势,遂他悄悄的,慢慢的,也朝船尾移动。

他还路过了自己的房间,摸出了藏的东西……

若照平时,他一定会被发现。会武功的人五感很强,会察觉到,但今日不同,船在晃,江水在荡,刀光剑影人声嘈杂,做坏事的人还得关注战圈,调整身形不被发现,他故意跟随波浪节奏的脚步声,并不会听到。

终于近了……就是现在!

温阮兜头冲着那人撒了一堆药粉,同时把提前拔开的剑戳过去€€€€

那人的确没了意识,身边也漫出了血色,死没死不知道,但肯定失去行为能力,不能再凿船了!

可那人晕过去前喊了一声。

温阮被发现了,立刻有飞刃朝他射来!

“铿铿€€€€砰€€€€”

一把剑飞过来,击飞了那两把飞刃,插入船舷,剑柄轻轻颤动。

邾晏眼睁睁看着那两把飞刃冲着温阮要害,差点来不及,双目沉凝:“不是说让你躲好!”

温阮:“可下面有人要凿船……”

邾晏却没听到,因为有黑衣人追着他打,他只分神了那一瞬,就得集中精力继续应对。

这群黑衣人似乎没打算活着回去,没能立时击杀邾晏,只趁机会伤了他,非常不满足,出声嘲笑:“哟,我们的六殿下怎么还犯这种顾此失彼的毛病?二十年前被罚跪罚抄书多少次,怎么还没改呢?”

“放肆!”

邾晏一剑斩断口出狂言之人的脖子:“你、也、配!”

他衣上溅满别人的鲜血,眼角也是,眸底杀戾之气似无法压抑,出手数招,招招直击要害,了结人命!

刺客伏诛,船上安静下来时,他转过身,满目戾色,肩背都是血。

看起来不大对劲的样子。至少情绪不对。

温阮:“殿下……你怎么了?”

邾晏面无表情:“这不是你该过问的事。”

温阮往前走的脚顿住,眼眸慢慢垂下去:“是,殿下保重。”

确定危险已然解决,也有人给邾晏看伤后,他回了船舱,自己的房间。

睡肯定是睡不着的,他看着河面,突然察觉到了他和邾晏的距离。

他不是第一次知道这种事,只是第一次,内心有了触碰感。

那个草率的结婚契约……他其实并不知道邾晏是怎么想的,他们没有认真谈过这件事,他只知道自己,是有点被蛊惑了。

面前的男人好看么?是。是不是有点神秘?是。有没有对他造成吸引?有。

温阮直觉想做这件事,就答应了,他不觉得那一刻发生了爱情,但他觉得自己被吸引,觉得这份吸引有意思,想要探索。

可现在看,冲动的决定还是不要做才好,他和邾晏其实有很多隔阂,他有不太想说出口的秘密,不想邾晏知道,邾晏显然也有隔绝出来的空间,不想让他闯入,大家心里都有堡垒……这样成亲,真的可以么?

真的能享受当下,及时行乐?

温阮并没有生气,只是有一点点失落,至亲至疏夫妻……说的就是如此么?

船上经历了刺杀事件,气氛沉凝,温阮又经一夜思考,感觉自己之前的言语过于轻浮,没再找邾晏,船上遇到,问候也很礼貌,什么玩笑都不再开了。

邾晏似乎察觉到了,又似乎不太明白,在一次温阮例行公事的打交道后,说:“你还是喝醉比较可爱。”

温阮:……

“此前若有失礼,是我的错,还请殿下莫怪。”

仍然一副冷冷淡淡,乖乖巧巧的样子,但实际并不乖,笑意未达眼底,眼里也有防备。

邾晏眯了眼:“本王不会做那种蠢样子,你这辈子都别想。”

霍家大少爷很会哄人,但他不可能会。

温阮不知道邾晏在说什么,又想到了哪里,但这种语气很让人上脾气。

“明日船就能抵京,短期之内,我与殿下就不要见面了吧。”

温阮面带微笑,话音平淡:“殿下忙,我也很忙。”

第52章 你检讨一下自己的人品

温阮忙什么呢?当然是抢收!

这都进八月份了, 距离他初次来京城差不多三个月,玉蜀黍成长期平均一百天,按照种植地气候情况提前或延后, 京城这个夏天明显很给力, 他种的第一批种子必然已经有成熟的了, 且从现在开始, 每一天成熟的数量都会增加, 现在不准备好去收,等到一起全部成熟的时候再忙不要累死!

温阮并不想把所有事都交给下面人, 这是他第一次在京城试种,每个数据他都要亲自掌握,了然于心,才能对之后的种植有针对性调整,知道怎样最好……

别说关心未婚夫的‘皮外伤’,他连温国公府都没回,直接去了来峰山庄子上。

至于婚礼需要配合的工作,比如试穿婚服,特殊风俗规矩教导, 诸如此类,他通通安排到庄子里, 在吃饭或睡前,卡着时间进行,反正他没时间两头跑,要跑国公府的人跑,人来问回不回府, 就一句话:没空。

他当然不希望自己的婚礼出事,也并不是摆烂不配合, 是真的太忙,而且希望婚礼顺利的并不止他一个,起码国公府不敢搞幺蛾子,除非想在朝堂丢人现眼,想被皇上收拾……那他为何不物尽其用,让别人努努力,再上心点?

国公府还真没办法,管家二太太卢氏真是事无巨细,操碎了心,比亲儿子成亲还卖力气,只重点提醒,无论如何,大婚仪式得在府里,不可能挪到庄子上。

温阮答应的十分干脆,行,那就提前一天回去。

国公府人什么心情,温阮完全不理会,比起乱七八糟的琐碎事,田地收成显然让人开心很多。

尤为茁壮的玉米苞,黄澄澄的玉米粒,肉眼可见的硕大丰满,他的玉蜀黍改良杂交计划圆满成功,亩产令人震惊!

一天比一天憋不住,早早蹲守在地头的洛林昌都要疯了,小少爷如今就是他的神!

“……怎么就能长得这么好,为什么产量这般不俗,分明都是你种的,怎么这一片和那一片竟然有那么大的区别……嗯?杂交是什么?哦这样……别说了我听不懂,重要的是这批种子以后不用再杂交,留下来好好种,来年还是这样的收成对不对!”

“……那南星之前说的那个什么‘化肥’呢?若是施上去€€€€嘶,我年纪大了你不要吓我,你说……还能翻几倍?”

小老头骂了句字正腔圆的脏话,看向温阮的视线充满崇敬:“我知道你厉害,没想到你这么厉害……你没回来之前我是天天想,夜夜思,寻思你再不回来,这庄稼熟了我能不能帮你收?早一天晚一天会不会有什么不良后果,天天都睡不着觉,好么,你这一回来,我更睡不着了!我现在就想接着种新一季!”

“什么?京城冬天太冷,玉蜀黍种不了了?那我怎么办!哦哦,这个化肥其他庄稼也能用啊……什么?如果不是好粮种,用了也不会有这么惊人的效果,顶多翻个倍?”

洛林昌的心情随着温阮的话,那叫一个高低起伏,心跳加速。

南星也很高兴:“恭喜少爷,辛苦多年,终于有了成果,进度并不比咱们在江南的水稻慢。”

温阮:“路漫漫其修远兮,我们还有更多的是要做啊。”

大历朝物产并不算丰富,粮食蔬菜水果,他还有巨大的空间可以去探索发展,很多种子都还没找到呢。

“水车用上了?”他看到田间地头摆的圆形巨大木头架子。

“那可不是?”庄头刘大海挺起胸脯,与有荣焉,“少爷不是托了简王殿下那边帮忙?那边送来的木匠都惊了,心叹这么绝妙又这么简单的环节,他们怎么就没想到,日夜忙碌做出来……果然效果拔群!上个月初没怎么下雨,正是庄稼拔节关键时候,就咱们这片地,包括附近几个山头,甚至整个京城全都受了益!”

“不止这个,还有那个水泥……梁家那边也帮忙做出来啦,小人照少爷吩咐,在后山那儿试着铺了一小段路,娘喂,我就没瞧见过这么平整这么结实,这么经折腾的路,这要是四周围都铺了,咱们京城得变成什么样!正好离得不远,少爷一会儿去看看?”

刘大海急急忙忙汇报这一个多月的事,也没忘了替别人请功:“……梁夫人那边大气,跟咱们合作研究少爷说的水泥的事,出人出力出钱找材料,经心的很,少爷先前留下过预算资金,可我怎么往那边给,那边都推了不要,那边主事的是婆媳俩,咱们庄子上的人不太方便,还是李姑娘,就少爷带回来签契做活的李月蛾姑娘,帮忙承担了很多沟通事宜,来来往往做的很好,叫人挑不出错,少爷给她留的活儿她也做得很好,像是兑出了少爷指示的一种酒,还有一种香氛……”

“嗯,你也做得很好。”

温阮这一个多月在外面,京里的消息也没全忘,来来往往的信件里大都知道了,李月蛾完全超乎他想象,已经能独当一面,能做个女管事了,所有他教过的东西都记得清清楚楚,也有灵气,有悟性,长此以往,会是个人物。

这也是……他很少见死不救的原因。

我们都是普通人,但每个普通人其实都不普通,有时候只要你愿意搭把手,给点助力,让对方找到了自己不普通的点,人生就会完全是另一个样子。

他做不到对整个世界温柔以待,能惠及身边人几分,就已经很有幸福感。

包括面前的庄头,刘大海,之前懒散混日子,现在比谁都积极,哪里是个骨子里就懒的人?找对了路子方向,根本不用别人提醒,他自己就能安排的明明白白。

“瞧少爷说的,这不是应当应分的么,”刘大海脸上的褶子笑成一朵花,少爷夸了,那南星肯定也很满意,那这逢年过节的赏金……他嘿嘿笑了两声,尽职尽责提醒,“可咱们这水泥研究的不算特别机密,只怕外头打探到……”

温阮:“造福百姓的东西,没必要藏着掖着,我本就没打算自己留着发财。”

刘大海瞅了瞅四外,小声道:“我听梁家那边说,简王府好像给补钱了。”

温阮微笑:“好事啊,此事有皇子来担当,最好不过。”

不过梁夫人这般辛苦,他也得回点人情,梁家以酒起家……酒方子,他倒也拿得出手。

北狄使团不是快要来了?正好也可以给一点点小震撼。

那光酒就不够了,粮食自家还不够,不可能露,那盐糖这种东西,倒是可以试一试。

温阮心下快速思索。

“梁夫人前日才亲自来过,说要谢谢少爷呢,”刘大海凑近些,低下声音,“就那位关姑娘的事……这不该是我知道的哈,我也没敢瞎打听,梁夫人自己露了点,应该是说给您听的,说她们娘俩,就她和儿媳江氏,一直把关姑娘当自家亲人处的,外面看着疏远,实则私下亲的很,这次的事她们都很着急,说全靠少爷帮忙,谢礼拉了好几车,但这事似乎有点不对劲,和梁家在外的私仇有关,梁夫人说要悄悄查,不好走漏风声,才低调处理,说想看看谁上钩……”

温阮就明白了,梁夫人想顺势钓鱼,不管是暗里的仇人,梁家江家还是关家,她都要查个明白,姑娘走丢的事又事关娘娘教,动静太大了怕会被察觉,只能悄悄来,既然悄悄来,明面上和他的交往,就不会再提起这件事。

“行,我知道了,这事你烂在肚子里,同谁也别说。”

“是,少爷!”

刘大海说完外头的事,又说国公府:“那个……长房嫡女,少爷的堂妹,已经嫁出去了。”

温阮一顿:“温茹?这么快?”

婚仪流程何其复杂,他与邾晏因是皇上赐婚,择定了吉时,才这这么赶,但前前后后加起来也有两个多月了,这不到一个月的时间,温茹突然定亲成亲,全部完成了?

“这……”刘大海声音微低,“做妾嘛,大办不了,过点礼抬个轿子,就低调过去了。”

温阮眉梢挑起来:“妾?”

温茹竟然愿意与人做妾?

刘大海:“不是一般人家,是二皇子。”

温阮:“即便是二皇子,亲事就这么好成?”

皇家的门不好进,二皇子也不是那种随意乱来的人,他看似温切和善,实则眼睛里盯上的东西或人,必然得有用,国公府的空架子,温茹的脑子,恕温阮毒舌,他并不觉得这事会是二皇子主动。

“这个……”

刘大海有点不好意思说,凑近了,低声快速朝温阮说了几句话。

原来是个意外……不小心滚做团,还是在外面,叫人知道了,脸丢完了,不认也得认?

温阮感觉这个‘不小心’也很微妙,怎么就这么凑巧呢?

“国公府是不是反应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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