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府小少爷找回来了 第114章

三皇子眸底阴鸷:“你不是不敢,你是不想帮我,选了二哥是吧?”

邾晏:“我没这么说。”

三皇子却似乎已经认定:“很好,老六,咱们走着瞧,你可别后悔!”

温阮感觉三皇子状态不对劲,有点疯魔,是被之前殿中气氛刺激到了?还是……真的风雨雨来?

邾晏已经听到他的脚步声,转过身,冲他伸出手:“走吧,回家。”

温阮快走两步,握住这只手,小声问:“你是不是什么时候,把二皇子也给得罪了?”

“阿阮看出来了?”邾晏叹气,“怎么办,两个手掌实权的皇兄,本王都得罪了。”

温阮才不信他在发愁:“怕不是他们蠢吧,才发现你一直在演他们?”

邾晏:“若我的兄弟是阿阮,我现在只怕已经输了。”

温阮:……

别,别这么捧我。

宫巷悠长,两人一起走过,四周静寂,久久没有声音。

邾晏:“在想什么?”

温阮:“我在想,果然是风雨欲来了吧……”

“不是风雨,是雪。”邾晏示意他抬头看。

温阮抬头,发现下雪了,雪花不大,小小一片,应该是刚刚开始,也没什么气势,不多,散漫悠闲的从空中飘落,伸出手,落到掌心就化了,甚至感受不到它的温度。

但温阮还是很惊喜,虽然入了夜,视野看不到太远,但昏黄宫灯下的雪花就已经足够漂亮了!

“哇€€€€好好看,今晚我要看个痛快!”温阮大发豪言。

邾晏却道:“不一定。”

温阮:“嗯?”

邾晏:“你如果不困的话。”

温阮没听懂邾晏的话,困什么困,他才不困,他精神着呢!他还催蓝田驾车快点,他要早点回府赏雪!

王府的雪,自也好赏的,刚一进门,温阮就觉得自己这两天让下面人做的过年准备一点也没浪费,走廊,树下,假山,屋檐,挂满了大大小小的灯,映着红色喜庆的剪纸,愣是把四周映的明明亮亮,雪花落到庭院,简直美极了!

他回到屋子就冲进去更衣,准备穿的舒服点,推开窗子赏雪,惬意还不冷。

邾晏则没那么急,拿起桌上杯盏,连喝了三杯。

温阮换完衣服出来,就发现不对劲,邾晏眼神很深,看他时尤为热烈,且外放。

不仅仅眼神不对,邾晏还直接走过来,以一个不容拒绝的姿势抱住了他,上来就亲,汹涌,炙热,手背青筋鼓起,仿佛一时一刻都等不了。

“你喝了什么……”

温阮闻到酒味,有点绝望。

邾晏倒是答了:“口渴,喝了桌上的茶。”

“那哪里是茶,是屠苏酒!”

是温阮出门前备好,放在桌上的,想着明早看到就喝,讨个好兆头,是给他自己的,不是让邾晏喝的!

他好好看了一晚上啊,盯着邾晏不被宫里的暗算,没让邾晏喝屠苏酒,万万没想到宫里没事,回到家里功亏一篑!

“阿阮……阿阮……”

又是连声呼唤,带着忍不住的克制和冲动,爱意和渴望,叫的人心软。

温阮沉沦在邾晏怀里,到最后都不知自己说了什么,做了什么,只记得在窗边冷,在床上热,果然,这一场雪没能看痛快。

不是困不困的问题,是没有时间。

第二日醒来,雪早已经停了。

温阮是在吃早饭时,觉得不对的,桌上那屠苏酒,怎么能被误饮呢?邾晏难道连味道都闻不出来?如果连这点警惕性都没有,在外面早被暗算八百回了!

他目光幽怨的看着邾晏。

邾晏垂眸,一脸肃正:“这事不能怪我,我真不知道。”

可惜被蓝田卖了。

蓝田自己也不知道,他正和南星一块,蹲在厨房吃新出笼的包子,哪能料到王妃一大早能亲自过来找东西,还在和南星说小话:“就王妃昨天放在桌上的屠苏酒,王爷亲自选的,可好喝了,我偷了点出来,你也尝尝?”

温阮:……

“邾、晏!”

第81章 你在怪我

大历本年春闱, 在二月二十。

街巷上早早出现了科举元素,文曲笔,文昌塔, 平安符, 状元酒, 各种蟾宫折桂兆头的小玩意儿, 最近都卖的非常好, 家里没读书人的人家都爱凑个热闹,何况家里有读书人的人家?

天气再冷, 冻不住那颗期待雀跃的心。

“……儿啊,你这回好好考,别惦记家里。”

敬家,敬母拍着儿子敬宇青肩膀,浑浊的眼睛淌着泪水,佝偻的身体仿佛也有了无穷的生气,看着儿子越发挺拔出色的脸,粗糙苍老的手指都有些颤抖,舍不得碰:“辛辛苦苦这么多年, 这么多年啊……”

“夏天热的衣裳湿了又干,干了又湿, 一层层泛白沁了盐似的,碰书却小心翼翼,生怕洇湿一点,那蝉声多噪啊,你愣是静得下心, 看书一天没落过;冬天冻的脚上都是疮,牙齿打颤, 还要硬撑着练字,费柴火烧的那一点热水,宁愿研墨也不肯喝,肚子饿了也忍着,从不叫苦;阴天暗夜,家里灯油不够,你悄悄去人楼子前借亮,那楼子是什么地方,多有辱斯文,你却说只有那种地方门口整夜都挂亮灯,为了读书,什么辱都能受……”

“你爹死的早,娘没本事,替人缝补做活,供不了你像别的读书人一样体面过活,但娘信你,你一定能高中! ”

随着母亲的话,过往一幕幕在眼前浮现,敬宇青眼睛也有些潮湿:“娘放心,儿一定考中,侍奉娘过好日子。”

母子间气氛融融,令人感怀,温瑜觉得自己站在一边很多余,插不上话。

说什么呢?敬宇青的过往他未曾参与,再真心的安慰勉励,也显的轻描淡写,居高临下。

敬母替儿子拢了拢衣裳,还是有点不放心:“再过四天,你就要进考场了,这身体最重要,切记保持精力,不许胡闹,知道么?”

“娘,”敬宇青笑,“正事上,我何曾让娘担心过?自不会胡闹。”

敬母哼了一声,斜了温瑜一眼。

温瑜很懂她在暗示什么,胀红了脸。

“也不知最近这天气怎么回事,过完年立了春,反倒冷了,”敬母盯着温瑜,“青哥儿进考场,你好生准备知道么?”

温瑜当然听出来了,这意思让他补贴敬宇青,各样东西准备齐全,尤其别冻着,其实不用谁说,他也会准备,他对敬宇青考科举的事,比任何人都上心。

“是,我知道。”

敬母却担心他不上心,意有所指:“听说那简王妃给温国公府的年礼很是丰厚……”

温瑜有点恶心了:“是啊,他从夫家,给娘家带了很多东西。”

敬母立刻炸了:“你这什么意思,怪我没东西给你带回娘家,没给你长脸?嫌我儿子穷,你别嫁过来啊!”

敬宇青无奈,转脸看向温瑜:“阿瑜,你不会一直跟着我受穷的。”

“我没这个意思……”

温瑜只是讨厌敬母随时挑剔打压他的态度,他从不觉得敬宇青会一直穷,相比别人,他对此,才是最坚定的那一个,他相信敬宇青懂,正如敬母说的,他如果真的嫌他穷,就不会成这个亲。

可敬宇青不想他和母亲吵。

“我会好好准备,襄助夫君,娘放心。”

温瑜垂了眼,无知妇孺,目光短浅,懂什么,温阮的确是拉了几车年礼送到温国公府,但温阮可不是以德报怨的性子,温国公府对他不好,他怎么可能善意亲近,送去的都是些华而不实的东西,外人看着花团锦簇,面子十足,实则温国公府委屈着呢,又不敢说,否则不是得罪了简王?

不过眼前这件事,再次提醒了他,敬母能光明正大的挑剔他,他却不能明面上杠,得忍,多忍。

别人母子间的羁绊过往,他插不进去,那些情感很难被磨灭,不想被边缘化,就得想办法融入,他已经和敬宇青成亲,要是的和敬宇青亲近,更亲近,而不是背道相驰,越走越远。

可是真的好难啊……

温阮上辈子,是怎么做到的呢?

回到房间,温瑜习惯性伸手,替敬宇青脱衣。

敬宇青却按住他解自己领口襟扣的手:“早些睡吧。”

他并没有那个意思!他并非痴缠欲重之人,知道孰轻孰重!

温瑜不满被误会,咬了唇:“你可是在怪我?怪我对母亲不敬。”

“没有,她对你没多好,我知道。”

敬宇青顾自净手擦脸,斯斯文文:“她见识不足,目光短浅,对你多有挑剔,但这并不是她的错,她的生存环境,认知学识限制了她,是我早亡的父亲和我的错,没能影响到她,让她成为一个好的主母,可她看在我的面子上,从未对你下过什么狠手,有过实质性的伤害。”

“你出身高门,前院男丁谋权,后院女子宅斗,多少明枪暗箭,刀光剑影,我以为你对某些方面的认知炉火纯青,应该很懂€€€€”

“若我娘真是那种坏人,你我之间,会是如此?”

温瑜登时闭嘴。

是的,比起府里二房的花活儿,敬母这点根本称不上段数,差的十万八千里,因此他也一直很轻视,瞧不上……敬宇青大约是看出来了。

敬宇青:“我没要求你必须孝顺礼让我娘,你屡屡同她回嘴,我也从未说过你,是也不是?”

“是,”温瑜咬唇,“世人眼里,我已是不孝。”

敬宇青:“她是我娘,你是我妻,你和她之间,并没有你死我活的利益冲突,你真的有必要牙尖嘴利,所有地方,都要占到上风?”

“她见识不足的说你两句,对你没有任何伤害,你的话,却能气死她。”

“我没有!”温瑜有点急。

敬宇青阻了他:“你一向聪明,我的心思,你懂,我娘并没什么手段,你也知道。我不会要求你像别人妻子一样侍奉母亲,站规矩,毕竟她只是我娘,不是你娘,可我也说了€€€€她是我娘,我不会允许她在我的家里,被我的妻子气死,你可明白?”

温瑜手指攥紧:“我真没有……”

敬宇青垂眸:“我知你是会哄人的,你只是不愿意。”

温瑜指尖有些颤抖。

他想说他会改,会去哄敬母,亲近起来,可他真的瞧不上敬母,看到她那邋遢市井泼妇的样子就恶心,这么说自己心里都不信,如何骗得过敬宇青?敬宇青知道他会哄人,也知道他会敷衍,他在敬宇青面前,好像越来越撒不了谎了。

可他不改,以后怎么和这对母子相处?

“我……”

“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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