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掀开衣服,露出自己白皙干净的小肚皮,上面有好几道红色的痕迹,“你看,他们都把我打伤了。”
鲲鹏身上的伤口颜色很浅,敖青要是稍微来迟一点,伤口怕是要愈合了。
不过敖青还是安慰道,“真是委屈你了,回家我一定给你做好吃的。”
已经整理好衣服的夫诸也走了过来,看着鲲鹏这幅委屈巴巴的样子,她直接拿出一根棒棒糖,拆好之后递给鲲鹏,并软着声音说,“诸诸请你吃糖。”
一看到夫诸,鲲鹏就想起来自己今天还没有做上过山车,本来还想生气,结果看到夫诸递过来的棒棒糖,顿时气消了,接过棒棒糖说了一声谢谢。
安抚好孩子的情绪,敖青走上前挨个检查笼子里孩子们的情况,确定他们只是单纯的晕过去,并没有别的问题之后,这才松了口气。
随后,他拿出手机,给已经赶到游乐园的谢止打了个视频过去。
那边估计也是在等敖青的消息,很快就接了视频,随后谢止的脸便出现在了手机屏幕上。
在看到敖青现在的样子时,绕是谢止都愣了一下,犹豫片刻之后,这才试探性的问了一句,“你是?”
敖青见谢止没有认出自己,只好用自己的本音说了一句,“放心吧,是我。”
他切换摄像头,将房间里的情形拍给谢止,简单解释了一些今天发生的事情之后,这才继续说,“按照他们的说法,今天应该还会有更高层的人过来验货,不过具体时间我并不清楚。”
闻言,谢止点点头,“好,我知道了。我这边需要部署营救计划,那边的事情只能先麻烦你了。”
说着,他又补充了一句,“别的不说,一定要保护好这些孩子,有什么事情及时跟我联系。”
这些事情即便谢止不说敖青也会去做,但他还是回了一句,“收到。”
随后,两人就着目前的情况简单讨论了一句,便快速挂断视频。
目前验货的人还没过来,敖青肯定不能直接带着孩子们离开,只能继续伪装下去。
但是眼下还有一个问题。
敖青看向沙发上已经失去意识的猎手,随后目光落到了坐在笼子外跟鲲鹏聊天的夫诸身上。
他问,“夫诸,你演技怎么样?”
夫诸肯定的回答,“爸爸放心,诸诸的演技一定比鹏鹏好。”
听到这句话,原本乖乖吃着棒棒糖的鲲鹏感觉自己有被冒犯到,忍不住问了一句,“我刚刚演的很差吗?”
他感觉自己演技还挺好,而且当时那些人也没发现他是装的。
闻言,夫诸和敖青都深深看了他一眼,虽然没有说话,但大有种一切尽在不言中的感觉。
鲲鹏:……
他难道真的有这么差吗?
第五十三章
在敖青的帮助下, 夫诸也很快扮成了猎手的样子。
经过读取的记忆,他们了解到,猎手所在的应该是一个比较特殊的拐卖儿童组织。
他们这个组织在全国甚至是国外都有人手, 这些人负责寻找一些特殊的儿童, 并将其称之为“炉子”。
他们每个月都有一定的目标,只要完成当月目标,上面的人就能实现负责人的一个愿望。
但由于上级给的目标非常笼统,负责人只知道炉子是比较特殊的孩子, 但具体特殊在那些方面他们并不清楚, 只能按照上级的要求尽量去找符合要求的孩子,再在特定的日子里交由上级验货, 达到目标的孩子会直接被上级带走,不负责的则留给他们自行解决,无论是卖了或是怎样都无所谓。
其他人敖青不清楚,猎手这边会将那些不达标的孩子分成好几种, 比较好看的孩子卖掉,长相稍微差点的弄到外省当乞丐,不听话则是会直接卖器官, 楼梯口的黑色袋子里装着的表示那些“不听话”孩子的尸体。
在看到这里的时候,敖青等人早已经气的牙根发痒,恨不得立马将这些人拖出来千刀万剐。
除此之外,敖青还有点好奇, 他们口中的炉子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以及什么样的孩子才能达到要求?
直觉告诉敖青, 这将是一条至关重要的信息。
了解到这些信息之后, 猎手也失去了她的作用,被敖青变成夫诸的模样随手放在了笼子旁边。
而夫诸, 在变成猎手的样子之后,整个的气势几乎是瞬间发生改变,从之前那个面无表情的女童,变成了一个脸上带着温柔笑容,实则双眼冰冷的人贩子猎手。
她穿着猎手的黑裙,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手里拿着酒杯微微晃动,看着几乎和猎手一模一样。
若不是敖青亲眼看着夫诸变成这幅模样,甚至不敢相信这个看起来戾气十足的女孩就是刚才还在乖乖吃着棒棒糖的夫诸。
看到敖青惊讶的目光,夫诸忍不住弯了弯嘴角,语气中带着几分小骄傲的说,“诸诸学的是不是像呀。”
敖青认同的点点头,“是的,非常像。”
他蹲下身,看着这张分明和夫诸截然不同的脸,笑着鼓励道,“那接下来的事情就拜托诸诸了。”
夫诸向他保证,“爸爸放心,诸诸绝对不会让爸爸失望的。”
在几人做好准备之后没多久,放在沙发上的手机突然响了,来电的备注是老板。
敖青立马噤声,对夫诸试了个眼神。
夫诸点点头,拿过电话并接通。
没一会儿,电话那头便想起了一道明显用变声器合成的声音,“猎手,你那边的货准备的怎么样了?”
夫诸听过猎手的声音,很快便找到了状态,用一种介于少女与成人之间的声音回答道,“您放心,我这边早就准备好了,就等着您过来了。”
“好。”那边满意的应了一声,“我三点钟会带人过来,你提前准备一下。”
说完那边就直接挂了电话。
结束后,敖青看了眼时间,现在已经是下午两点四十五了,那边说三点钟就过来,证明他们所在的位置绝对离游乐园不远。
思及此,敖青立马将这一信息发给了谢止。
眼看着那边的人马上就要到了,夫诸打开手机,给翔子他们发了个消息,让他们过来做准备。
发完之后,夫诸拿起被他们放在一旁已经被翻到卷边的格林童话。
结果刚把书拿起来,书页中突然掉了一张照片出来。
夫诸拿起照片看了一眼,上面是一个穿着警服,有着阳光笑容的男人,照片里的他正在给帮一个老奶奶捡掉在地上的水果,从角度来看应该是被人从旁边偷拍的。
她还注意到,在照片的右下方写着几个字€€€€“你是我的光。”
而在照片的背后,还写着一段话,大意就是她一定要变回正常人的样子,不想再被胡警官当成孩子。
看着这张照片,夫诸视线又扫过倒在地上不省人事的猎手本人,与猎手极为相似的脸上露出一抹疑惑。
夫诸喃喃自语道,“身为一个罪犯,却将警察当做光,你可真是个复杂的女人呢……”
正在给谢止发消息的敖青听到夫诸在说话,但没听清她说了些什么,便疑惑的问了一句,“有什么事情吗?”
夫诸摇了摇头,“没事,诸诸就是发现了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
翔子他们本来就在外面等着,收到夫诸发的消息,很快就赶了过来。
看到还穿着黑色吊带的夫诸时,翔子冷笑一声,用十分嘲讽的语气说了一句,“还不换衣服,是想用你这发育不完全的小身板勾引谁呢。”
夫诸将照片再次夹进书里,伸手把脸侧散落的黑发收拢在脸侧,冷漠回应道,“我穿什么应该跟你没关系吧,做好你自己的事情就够了,你还没资格管到我的头上来。”
话虽然是这么说的,夫诸还是从衣柜里拿出一件针织外套穿上,一头及肩的长发也被她随手扎了起来。
看到夫诸白皙干净的脸侧,翔子略微失神,但很快就收回视线,冷哼一声道,“我不过是觉得你这个样子影响市容罢了,谁想管你。”
说完,翔子走到笼子旁,看到被丢在地上的“夫诸”,也不知道是不是心情不好,居然抬脚狠狠踢了她一下。
翔子本来就是狼妖,在他用力踢向猎手的时候,她小小的身体竟直接被踢到了墙角,□□重重撞在墙面上的撞击声听着就让人觉得头皮发麻。
即便不检查,在场的人也知道,这人绝对伤的不轻。
敖青等人虽然知道躺在地下的这人其实是猎手,但是看着翔子居然随意对着其他的人发泄情绪,几人还是有这么难受。
但敖青和岳珩现在的身份太低,就算开了口也只会被骂一顿,根本起不到任何作用。
所以这个时候只能让夫诸开口。
夫诸估计也和敖青是同样的的想法,皱着眉对翔子训斥道,“老板马上就要过来了,你要是把人玩坏了,到时候咱们怎么跟老板交差!”
已经发泄完的翔子也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低声说了一句知道了,随后愤愤不平的坐在沙发上。
夫诸也懒得理他,按照敖青之前交代她的,让其他人把笼子的孩子们算都带出来,并换上干净的衣服,整齐的放在不远处的大床上,等着老板过来查验。
而夫诸本人,则坐在沙发的另一边,冷眼看着其他人行动。
除了敖青和岳珩,在这里的人已经不是第一次做这些事情了,所以很快就将孩子们都收拾好放下。
在他们做好准备后没多久,房间里一张放在最显眼位置的天眼咒突然亮了一下。
见此,夫诸和翔子几乎是同时站了起来,立马叫上所有人去楼下等着老板的到来。
他们下去没多久,就见两个穿着民国长衫的男人出现在了工厂门前。
这两个男人的都带着鬼脸面具,看不出具体的年纪,而且两人的身高一致,发型也差不多,若不是穿着不同的衣服,根本就分辨不出他们谁是谁。
在老板过来之后,夫诸等人立马低下头,毕恭毕敬的叫了一声老板。
这两人几乎是同时看向他们,异口同声的说,“这次的货在哪里?”
这两个人的声音都是同样的生硬,听不出任何的情绪起伏,显得有些诡异。
敖青发现了这个问题,又仔细观察了一遍这两个所谓的老板,发现他们被长衫遮住的脚居然是惦着的,而且为数不多露出来的皮肤颜色也是格外的惨白,看不出半点血色。
比起人,敖青觉得这两人更像是被控制的傀儡。
夫诸和翔子一人站在一边,做出请的动作,带着两人上了楼。
敖青等人不能出现在验货的现场,只能一楼等他们下来。
张贵平几人估计是觉得无聊,把人送上去之后就直接跟手下到外面抽烟去了,一楼很快就只剩下敖青和岳珩两人。
敖青靠在墙边,看着早已经空无一人的楼梯,拿出手机继续开始给谢止发消息,在发完之后,便带着岳珩转身离开。
另一边,夫诸和翔子已经带着两个老板去了二楼。
不知为何,这两个老板的动作永远都在同步,就连呼吸声都非常一致,若不是亲眼看到有两个人的存在,夫诸甚至都要怀疑是不是自己的眼睛出现了幻觉,把一个人看成了两个。
不过现在不是思考这个的时候,她和翔子一路两人带到了二楼的房间里,将两位老板请了进去。
在进去之后,老板并没有急着去看床上的孩子,而是分别来到房间的符咒前,食指和中指闭拢,按在符咒之前,仔细探查着里面的内容,俗称查监控。
然而这些符咒早就被敖青动过手脚,无论是谁过来都看不出其中的问题。
检查过每一张符咒之后,两位老板这才走到床边,打量起了床上的所有孩子。
只见他们从长衫袖口中取出两个血色玉佩,随后拿起孩子们的手,用针扎破食指指尖,并挤出鲜血滴在玉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