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老奶奶看到两人过来，和蔼地笑笑：“小白回来了。这位是小巫吧？你好，我是科研院院长唐湫。”
居然是院长。
“您好。”
大厅里的陌生人太多，巫盏没有什么说话的欲望，和他们的对话很简短。
元帅迷弟的那位助手刚才摸鱼看到了星网讨论，此刻心情复杂地看着巫盏。
“好，那我们先去实验室吧。”程副院长说，“小巫放心，参与力量失控研究的项目组有很多人，但你加入之后分了新的核心小组，只有我们知道，并且都签署了保密协议。”
“嗯。”
科研院这些家伙做事的效率都很高，简单交代完，立刻带着巫盏去特定的实验室。
他们在半途也遇到了几个研究员。巫盏发现他们对白彦都很敬重，甚至有不少是年龄偏大的研究员也是如此。
他想到白院士的履历。一路跳级，年纪轻轻进科研院工作，已经带领研究了数十个大型项目。也怪不得其他人会敬佩。
注意到巫盏在看自己，白彦干脆给他更详细地介绍：“科研院有很多个项目组。生物方面的研究员现在都在集中精力研究力量失控的。你看这间……”
说话间，众人抵达实验室。
副院长指着中央的一台仪器和培养皿，说道：“小巫，我们的研究持续了很久。我们发现了隐藏在兽类血脉下的隐患，有一种天然存在的因子与血脉基因共存，并影响到兽人的形态与力量。”
“在此之前，我们一直试图消灭这种引起混乱的因子。”
这其实很难。
因为兽人强大的力量本就依靠这种血脉和基因，如果消灭这种因子，很有可能让原本具有的力量也消失，甚至导致死亡。
这也是科研院的研究进展迟迟没有推进的原因。
“但是遇到你之后，我们改变了策略。消灭是不太可能的，于是我们打算让这种让人混乱暴戾的因子变得平和，也就是你的疏导。”副院长笑了一下，“现在实验进度已经进行差不多过半，我们摸索出了疏导的条件。”
巫盏捋着情况，点头：“后面的研究我会协助。对了，我在改良我的符咒，到时候可以实验一下能不能起到安抚作用。”
众人：“！！！”
“好好好，那就科学玄学两手抓，双重疏导配合，效果一定会达到预期！”
巫盏用自己独特的方式，开始了自己的第一次科研项目研究。
实验室里的声音充满活力。
“哎哎，三组的样本有波动。小巫你占卜一下试试？”
“可以，刺激出现反应，小巫，麻烦你再加一点力量。”
“小白，你扶着小巫，这个样本的反应冲击有点大。”
“……”
时间过得很快。
巫盏之前修炼或是画符的时候，就经常发生一抬头已经过去一天的情况。现在沉浸式参与研究，并从头学习这些超越他知识范围的科技，时间同样过得很快。
大概过了四五个钟，窗外的天隐约有暗下来的迹象。实验室配备的机器人划过来，忧心忡忡地提醒他们。
“已经过去规定的研究时间了哦，请大家先休息一会，尤其是几位院士，请注意身体。”
众人这才从高度集中的状态回过神，纷纷去休息€€€€当然，他们现在很亢奋，恨不得通宵进行，是机器人声泪俱下求他们去休息的。巫盏去了白彦的个人办公室兼休息室。
他坐在沙发上，喝着白彦倒给他的水。他想起来什么，问道：“对了，白院士，你们这里有那种，促进发育的营养液或者药剂？”
白彦愣了一下：“发育……？小巫，你怎么了。”
一定要解释吗，好痛苦。
巫盏沉默一会，破罐子破摔：“没什么，我就是想长高。”
男人反应了好一会，才知道巫盏在说什么。他没忍住笑起来：“这种药剂有是有，不过有些副作用。”
巫盏蔫蔫地说：“那算了。”不如回家多吃一碗饭来的实在。
白彦试图安慰他：“小巫，你现在已经很高了。”
巫盏幽幽地看了一眼同样比自己高的白院士，没说话。
人的悲欢并不相通。他养的几个幼崽，变回人形之后一个赛一个高。上午去军校的时候，他还发现了不少女孩子的身高和他差不多。
他失去的一厘米身高对他真的很重要。
白彦摸摸鼻子，转移话题：“说到营养液，其实我之前带了一个项目组，就是在研究如何最大限度保证营养效率的前提下，改良不同口味的营养液。”
其实在很早之前，就有一部分人提出要这样开发不同口味的营养液，只不过曾经的那段历史的作用实在太大，大家习惯了高效的食物，甚至把这种习惯刻在了基因里，新类型的营养液也就幼崽喜欢一点，其他的销售渠道比较少，更是有顽固派觉得没必要，提出抗议，也就搁置到了现在。
所幸在巫盏和各种传统美食出现之后，这种声音小了很多。
巫盏真心实意地说：“希望你们的研究早日成功。”
他受够了现在的营养液口味了。
“会的。小巫，我有些疲惫。”白彦征求巫盏的意见，“可以变回原型休息吗？”
“可以，这是你的自由。”
温润的研究员立刻变成了一只白色的大老虎。
白虎的体型很大只，确实像是要彻底恢复了。白虎在地板上走了几圈，慢慢溜达到巫盏的沙发前，挤在沙发另一端。
巫盏瞥了一眼委屈团起来的大老虎，往旁边挪了一下，白虎立刻跟着挪过来。长沙发上，巫盏坐在边缘，旁边挤了个大老虎。白虎一副想和幼崽期那样趴他大腿上，又不太好意思的模样。
巫盏闭上眼，在旁边的大只毛茸茸下巴上挠了挠，顺手帮他进行疏导。
白虎温驯地趴着，爪子高兴地轻轻勾着巫盏的裤子纹路。
可惜这种轻松的时间没有持续太久。白彦的个人办公室的门被人敲响了。
敲得有些重且急，能够听出来门外的人情绪波动挺大的。
挤在沙发上的白虎有些不太情愿地摆摆尾巴，不得不变回人形，暂停愉快的休息时间。
来的是科研院的另一个副院长。
他没有参与核心研究组，负责的是另一个环节，也就不知道巫盏是否彻底加入研究，也不知道究竟要怎么协助研究。
“副院长，有什么事吗？”
这位副院长越过白彦，目光热切看向办公室里的另一个人。
“小白啊，研究进度怎么样？”
“挺好的。”
这位副院长铺垫完，给他提议：“你们有让他参与实验研究吗？提取他的基因和力量进行实验，才能最快推进研究。”
白彦闻言皱了皱眉，挡住这位副院长的视线，斩钉截铁地拒绝。
“请不要再说这种意见了，我们不会那样做的。”
第83章 产业
随着两人的对话,办公室的门被白彦控制着关闭了一半，加上他自己，牢牢挡住了门外那人的视线。
那位副院长有些讪讪地笑了一声，还是没有放弃：“但是这确实是最快捷的办法,而且我们会对此保密不是吗？”
白彦不为所动：“您为什么不去找我的导师提这个意见呢？”
副院长没说话。
在场的三个人都知道为什么€€€€因为程副院长不会同意,院长大概率也是如此。
办公室里,巫盏没有起身，仍然坐在沙发上。他这个视角能够看到白彦绷直的背部线条,像是在忍耐情绪，而门口的人他看不清脸,只是看到一个稀疏的发顶和掉色的旋角。
门外。
那位老人嘴唇翕动，似乎是想不明白他们为什么不能顾及大局,而是要保护一个人类。
白彦不想再多说，语气有些冷地最后强调了一次：“不要想对他做什么，我不会允许的,联邦法律也明令禁止那样做。”
“不止是我,其他人都不会同意的。”
或许是想到巫盏和元帅也有关系,那位副院长终于放弃了，叹着气离开了办公室门口。
办公室的门关上。白院士回到巫盏面前,在坐在他面前的椅子上。
“小巫……你听到了？”
巫盏随意地应道：“嗯。”
“抱歉。”白彦紧张地看着他。
巫盏有些莫名：“他又不代表你们,为什么要道歉。”
白院士松了口气,低声和巫盏解释：“科研院目前有一个院长和两个副院长。刚才那位副院长能力很强,但是作风比较……激进。他一直主张持续激发身体和精神上的力量,唐院长和程老不太认同他的观点。”
巫盏听完白彦的讲解,已经了然。科研院的大佬都是狂热的科研分子，不过根据作风和观念大致分为两派，一派较为激进,另一派则是温和稳妥。
“关于力量失控，他是想要找人来实验。”白彦组织着语言，“其实之前就有几批志愿者参与临床实验和对照研究，但是他想要的是直接进行彻底的研究。”
听着这话，巫盏忽然想起来雷蒙德辞去第一学院的教授职位的原因。
因为理念不合。
园长曾经的同事或是搭档，也是这种激进的理念吗？
巫盏感觉自己好像抓住了什么东西，但太过零碎，无法拼凑脉络。
巫盏闭上眼，试图看一眼未来的走向。可惜他只看到一片朦胧的白雾。巫盏知道这件事关系到他自己，乃至整个星际，这样一来，窥探未来的难度和代价就会变得很大，他索性没再继续。
巫盏揉了揉眉心，缓解眼睛的酸疼。
一般来说，出现这种眼睛酸疼的情况，是天意在阻止他，或者告诉他，船到桥头自然直。
白彦略微担忧地看了看巫盏，发现没事才继续说。
“我们没有同意。好在副院长虽然观念激进一些，但还是有底线的，一直没有做出格或是违法的事情。”
这也是白彦只是警告对方的原因。
“嗯。”
“小巫不用怕。”白彦安抚他，“我们不会让你陷入那些情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