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婧雪没有回答，只有良久后一声极轻的嗯，猜不透是什么心思。
魔尊看着猫狗双全的洛念殇忍不住咬牙，她又开始使用阴阳大法，酸溜溜说：“啧，师尊真是讨人喜欢。”
洛念殇转头看她，见她眼底似有失落，想着安慰安慰。
抬头看向夜空，洛念殇淡然反驳：“不，我从来都是让人讨厌的人。”
魔尊装成一副好奇的模样，天真的语气中带着不可思议，像是根本不相信洛念殇的说辞：“怎么可能有人会不喜欢您呢？”
对于不堪的过往，洛念殇已经释然了，她摸摸猫猫头，垂下眼眸掩盖情绪，又说：“很久之前长得难看，受了很多排挤。”
魔尊看着她月色下更加优越的侧脸嘴角抽搐。
这样的脸还会被说难看？这人真是一不小心就在炫耀。
不过这张脸染上胭脂红时，更加惹人喜爱。
想到这里，魔尊决定原谅她了。
看着万家灯火，魔尊沉默一会儿突然感慨：“我无父无母，这万家灯火无一盏为我。”
爆竹声还在响，配合着人们或唱或闹的声音。
祥和安宁的气息笼罩着这里，衬托着房顶上那四个融入不进的人。
洛念殇的亲人熬不过岁月的侵蚀早已经不在，所以她也没有属于自己的那一盏灯。
然而有没有人为她留灯这点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
“不需要有人为我点燃灯火，要这万家灯火因我而燃。”
话一出口，魔尊的视线就转移在她身上，那眼神中包含了许多感情，最后只是化为了淡淡的讽刺。
第16章 移山
“你说是有人阻挡了我的气运？”
“不是，准确来说，是一只猫和一条狗。”
男主猛地咳嗽一声，他断了一条手臂又被秘境中的骷髅折磨许久，现在灵脉断裂已成废人。
这倒不是最要命的，更可怕的是他上了倚剑宗的追杀令，倚剑宗是灵界势力最大的宗门，所以对他来说现在的灵界已经不安全了。
大能漂浮在他的身边，往日还能见到样貌，如今只剩一团微暗的黑火，竟是连人的模样也不能维持了。
好在此处距离魔界已经不远，不然他和满脑子女人的小子就要亡命于此。
五脏六腑都在叫嚣着疼痛，男主忍不住怒骂：“该死的骨头架子！该死的洛念殇！”
大能吸收着男主怨恨的情绪，火光亮了一些，其实他隐藏了一部分事实，阻挡男主气运的确实是猫和狗，但那两畜生身上的气运与男主身上的不同。
他本就与男主不是一心，危机感又极强，于是心头那些坏点子如涌泉一般钻了出来。
想到这里，他一反常态地没有贬低男主反而一同愤慨道：“是啊！若不是洛念殇那小妮子下的追杀令，那些灵界弟子又怎会追杀你，砍断你的手。”
蛊惑是大部分魔修都会使用的手段，没有人天生就是修魔的，大部分是在修炼过程中被心魔蛊惑移了心性。
被蛊惑的他们学会了这种手段并且运用成熟，而这个惨到只剩鬼火的修者曾是魔修中的佼佼者。
男主不是没察觉到不对，可他习惯性将一切都甩给其他人，因此狠狠一点头，脸色狰狞可怖：“等我恢复，定要那老贱人雌伏在我身下！”
大能：“……”
可惜鬼火没有表情，也幸亏鬼火没有表情，不然男主就能看到一个大大的白眼。
这哪里需要蛊惑，这小子本就鬼迷心窍，根本不需要别人撺掇他为恶。
大能美滋滋吸收着男主身上冒出的怨气又盘算着如何解除自己与男主之间的契约，他想找个聪明点的人夺舍。
而魔界是他的老巢，也有利于他恢复自己的灵体。
想到这里又有些担心，他忍不住叮嘱：“以现在我的情况没办法再救你，魔界不比灵界，记得事事小心。”
男主正烦着，敷衍着应了。
他杵着路边捡来的长树枝，穿着一身带着干涸血迹的破烂道袍一瘸一拐往魔界走，而鬼火则是钻进他的眼睛里。
走路对现在的他就是折磨，想到去魔界还要受老些苦，娇气的男主又忍不住抱怨：“你吹得自己那么厉害，在魔界就没有什么徒弟亲人朋友之类的？”
大能忍住自己的脾气耐心解释：“没有。”
想了想又发现是有的，只是都死了。
对于徒弟的死他倒是没什么难过，毕竟当初教养他们也是为了夺舍，结果还没执行自己的计划徒弟就没了。
看着落魄的男主，大能有种被命运戏弄的荒诞感。
沉吟几许，他还是说：“你拿什么和剑尊作对？”
魔界的绯色的天空已经出现在眼前，男主笑容得意：“一个老女人而已，以后有的是办法收拾。”
大能听后不再言语。
而他嘴里的老女人正在修整地形。
倚剑宗是由很多很多座山峰组成，它们拔地而起，像是一把把巨剑，倒和倚剑宗这个名字绝配。
这么一看确实很有气势，但是修为未到金丹的弟子不能飞行，若是要领个任务或者上个晨课之类的就是很不方便。
虽说修仙之人要吃苦，但洛念殇总觉得这是自虐用的无用之苦。
之前她出关就是为了杀魔修，再加上性格原因就不曾关注过这些，但这次出关时间很长且有诸多变数，因此关注到了这些。
低阶弟子早已被撤离，洛念殇悬在空中，寒风吹动她的衣裙，可吹不散她脸上的寒霜也吹不断她挺直的脊梁。
剑未出鞘，她轻轻一掌从上劈下，那山便被削掉一块。
小猫小狗和魔尊坐在视野最好的地方看着女主劈山。
小猫和魔尊十分淡定，倒是小狗兴奋极了，她震惊大叫：“不愧是女主，这劈山跟劈个削甘蔗皮似的！沉香要有这功夫那三圣母轻松就能救出来！”
白婧雪看着竖截面异常光滑的山体终于不再沉默，有些无语的模样：“错了。”
小狗停止了兴奋，她还以为是自己说错了什么正想问个明白就听见魔尊无奈的叹息。
魔尊同样无语极了，忍不住嘟囔：“她不是要把两座山峰靠在一起，应该沿底横切再挪走才对。”
小狗这才反应过来，她跳了起来急道：“对啊！搞错啦！”
蹲在其他山头看着师祖拆迁的众弟子陷入长时间的沉默。
内门的长老和掌门待在一处，终于有长老忍不住对掌门说：“师祖她老人家是不是弄错了？”
倚剑掌门看着天上那抹身影眼中全是崇敬，他有些不悦斜着撇了一眼说话的长老，语气严肃：“师祖这样做自然有她的道理，哪轮得到我们这些晚辈质疑。”
那长老惶恐之下又觉得是这个理，他告罪后便退了下去，然后盯着师祖，想看看她老人家的道理。
结果师祖竖劈那一下后又停了很久，最后还是一下横劈，然后扛着其中一座山扔到了另一座山边上，于此这两座山之间便没有了距离。
那多嘴的长老傻眼，这真的不是削错吗？
正当他疑惑之时周遭响起了一阵吹捧的声音。
“不愧是师祖，这深意非我等能够揣测。”
“是我愚钝，不能领受师祖教诲，可叹。”
“就这，那魔尊小丫头能做到吗！”
“师祖万岁！”
“你咒师祖呢！师祖她老人家已经快万岁了！”
长老的疑惑淹没在一阵赞美声中，逐渐地他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没有领会师祖的教诲，进而痛心自己过于愚蠢然后泯然众人矣。
好在这漫山遍野的赞颂中还有一个明白人，其余就是明白猫和明白狗了。
白婧雪觉得这个世界一定是疯了，但又想起这个世界所依托的原著更加离谱，于是她释怀了。
女主从天边而落，白婧雪看到她握紧的拳头就知道她社恐又犯了。
实在想不通，都走到这个地位了，还会社恐。
魔尊第一时间就迎了上去，十分崇拜地说：“师尊好厉害。”
这虚伪的语气让一猫一狗忍不住一个激灵。
小狗甩甩自己的毛，忍不住皱眉，两只眼睛上各长出了一座小山丘，她呕了一声，忍不住吐槽：“婧雪，她是不是在夹？”
白婧雪本来也想吐，但看吕清妍吐了突然就不想了，难不成呕吐也能转移？
看着化身女主小迷妹的魔尊，白婧雪十分不理解，因为这太奇怪了，魔尊她到底在搞什么啊！
原著中怎么说来着，因着男主给洛念殇的生辰礼备得比魔尊的好些，为此魔尊打翻了醋坛子。
愤怒之下魔尊在女主酒水中下了无色无形之毒又将其约出一战，中了毒的女主哪里是魔尊的对手，若不是男主赶到，女主便要身首异处。
“婧雪，婧雪你在想什么？”
白婧雪回神后摇摇头，她觉得这事不是能够想清楚的，于是搁置在一边，她现在连说人话都不会也做不了什么。
当今唯一能做的就是盯着魔尊，防备她对女主使坏。
可按着女主方才那劈山的架势，这点努力好像也很多余？
算了，女主的安全还需要她一只小猫咪担心吗？现在最重要的还是付鸢房里那个婴儿该怎么办吧。
但是这几日她一直没找到机会，自从找到魔尊这个二十四孝好徒弟后白婧雪就很难近女主的身了。
忍不住啧了一声。
吕清妍习惯了白婧雪的沉默，她趴下咬住猫咪的尾巴，很轻，只能算是含着而已。
白婧雪嫌弃抽出自己的尾巴，看着被口水沾湿的尾巴尖眯起眼睛，她在想要不要邦邦两拳给小狗的脑袋开瓢。
小狗不觉危险，她再次咬上猫咪的尾巴，不过这次用上些力气，不过嘴里的话也变得模糊：“婧雪，跟喔肘。”
白婧雪理解了她的意思，她再次拯救自己的尾巴，忍住恼怒：“走。”
小狗高兴跑在前面，跑两步又扭头往后看，见白婧雪慢悠悠迈着猫步又急得哼唧打转。
转着转着她砰一下就撞在一棵树上，然后前爪捂着头在地上翻滚。
白婧雪还来不及笑话对方是只小蠢狗就被蠢狗撞树撞下来的一堆雪给埋了个彻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