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敬的乘客您好,欢迎乘坐本次航班……】
飞机即将起飞,机舱内的广播响起空乘温和礼貌的声音,空乘小姐推着早餐车经过,被一旁的乘客叫住。
“给我两份三明治,一份热牛奶和一份咖啡。”
“顺便帮我拿一张毯子过来,谢谢。”
说话的人是标准的外国人长相,银色长发,幽绿青翠的绿眼睛。
金发碧眼的空乘小姐听到后,礼貌的笑了笑,她先是蹲下身从餐车下面取出两份三明治,又起身对着人说:“热牛奶和咖啡请稍等。”
离开前她看了眼坐在对方身旁闭着眼脸色有些苍白的男士,关怀的问道:“这位先生是身体不舒服吗?需不需要我帮忙叫医生过来?”
“不用。”青年冷漠谢过,“晚上没睡好,休息一会儿就可以了。”
“好……好的……”大概是他的气质太过冷冽和危险,空乘小姐莫名有些惧怕这个人,稍显忧心地扫了眼对方身侧外表出色的男士,又推着餐车离开。
等空乘背对着他们走出一段距离后,琴酒才收回目光,看向身侧。
“真没用。”他嘲讽了一声。旁边闭眼假寐的青年眼睫颤了颤,眼帘轻抬,带着冷光的视线扫了过去。
“你是在说你自己吗?”
“要不是因为你我会受伤?”
他的声音压得很低,飞机上的乘客都在做其他的事情,一些人带着耳机休息,一些人正在和自己的朋友或同行人聊天,并没有注意到这边。
波摩看着身侧的人,又收回视线,表情恹恹:“就该让那颗子弹击穿你的脑子,不知感恩的白眼狼。”
MI6的人不知道从哪弄到了他们的行踪,在临时驻点设了埋伏,两人对危险的嗅觉都很敏锐。琴酒是靠自己的经验,波摩则是靠一些不能与人言说的手段。所以第一次的枪击两人并没有发生什么意外,只不过在逃离的过程中,对方安排了狙击手伏击。
如果可以的话,波摩倒是很想让这个人就这么死了算了,也算是拔掉组织内的一大助力,但显然不太现实。以琴酒的敏锐,怎么也不可能没发现暗处藏着的狙击手。
打蛇七寸,在面对危险的野兽时如果不能保准能够一击毙命,最好还是不要轻举妄动暴露自己。
所以他干脆做了把顺水人情,将人从狙击手的枪口推开,自己受了点伤。
伤口在肩膀上,是擦伤,严重倒算不上特别严重,就是在躲避MI6的追击时没有及时处理,有点失血。
后面将人甩开后,找了私人小诊所做了处理,又改了航班,避开MI6的耳目成功坐上飞机。
波摩心里叹了口气。就知道跟这家伙出来没什么好事情。
他在行动时很少用自己的样子,所以即使是MI6这些也不可能发现他的身份,这次对方埋伏的目标自然是显而易见了。
“我需要一个解释。”
波摩开口,语气泛着冷意:“为什么会被MI6盯上,他们又是怎么知道我们的行踪和据点的。”
“这些不用你提醒。”琴酒的语气同样很冷。“等落地后我会去处理。”
“所以回去之后我可以休假了吗?”
“我受伤了,需要一个不会被人打扰的假期和环境养伤。”
琴酒:……
他往身侧瞥了眼,到了嘴边的讥讽在看到身侧人苍白的脸色后顿了顿,一瞬间莫名想起那双把自己推开的手。
“只是肩膀的擦伤而已。”他收回目光,语气带着几分不屑:“真没用。”
“呵呵。”波摩回以冷笑。
两人之间的谈话又一次不欢而散,空乘小姐将之前要的热牛奶和咖啡还有毯子送了过来。
飞机平缓升空,在机舱内几乎没感觉到什么颠簸。
吃完早餐,波摩毫不客气地将毯子拿过来搭在自己身上,闭上眼睛睡觉。
琴酒扫了他一眼,同样眼不见心不烦的闭上眼睛。
从伦敦到东京需要十三个小时的时间,飞机上的乘客们在最开始聊了会天后,交谈声也渐渐弱了下去,各自找了娱乐方式打发时间。
这次回程订票用的身份自然也是假的,就是不太确定MI6的人有没有一直在机场蹲守,所以即使是在飞机上,琴酒也没有放松警惕。
只要稍有人靠近,那双如狼般冰冷狠厉的视线就缓缓睁开,打量着从过道处靠近的人。
和他相比,波摩就显得尤为心大。闭上眼睡得毫无所觉一样,连有人靠近都没有一点反应。
真是被宠坏了。
琴酒扯了扯嘴角,准备起身。
“去哪?”
旁边合眼假寐的青年缓缓睁开眼,语气带着不满:“你打算丢下伤员去哪?”
“洗手间。”琴酒言简意赅。
波摩看了他两眼,嫌弃的撇撇嘴,又再次闭上眼睛。
“早点回来。”他说:“我现在身受重伤。”
他把身受重伤四个字刻意咬重了一些,听得琴酒差点气笑。
一个肩膀的擦伤而已,真亏这人说的出口。
他实在懒得和被宠坏的大少爷浪费口水,离开座位去到飞机前面的洗手间。
在他离开后不久,另一侧座位上的一位乘客犹豫了一会儿,也跟着去了洗手间。
在路过两人的座椅时,他不着痕迹地扫了眼还在位置上的人,青年闭着眼睛靠在椅子上,身上搭着的毛毯盖住肩膀以下的位置。
他给同伴打了个眼色,又快步走向洗手间。
在人离开后,波摩缓缓睁开眼,用余光向后透过座椅间的缝隙瞥向对方刚才看的地方。
真麻烦。
他收回视线,又看向飞机窗外。
距离东京还有六个多小时,希望那家伙不要搞出什么事情来才好。
他一点也不想刚下飞机就得接受警察的审问。
波摩打了个哈欠,将身上滑落的毯子又往上推了推,靠着椅子继续休息。
不知道过了多久,身边的椅子有人坐下了,一身冷冽的气息混杂着烟草味儿传了过来。
波摩闭着眼轻轻嗅了下,没闻到奇怪的味道就不管了。
下午四点,飞机落地东京国际机场。
待乘客都下了飞机后,检查飞机的乘务人员才在洗手间内找到被打晕后五花大绑绑在马桶上的两名乘客。
他们身上还带着枪,吓得乘务人员立刻报了警。
两名MI6的成员很快就被警察抓回所里审问了,在他们身上找到的证件又让警察如临大敌,立刻联系了公安。
离开机场后,波摩没去问对方是怎么解决那两个跟上来的MI6成员,同样也没有跟着对方一起行动。
他甚至当着人的面拉出手机,划拉出通讯记录,将对方一直给自己发消息的那个号码拉黑。
琴酒面无表情地看着他,随后一言不发的走了。
他觉得这人很有可能受伤的不是肩膀而是脑子。
讨厌的家伙走了之后,波摩感觉自己身边的空气都变得清新了不少。
东京的天气依旧冷的刺骨,冷风吹的人不禁打了个哆嗦。拖着没装什么东西的行李箱,波摩站在路边拿着手机开始思考自己要去什么地方。
那个公寓他实在不是很想去,连休息的时间都没办法放松的地方根本不是合适的冬眠场所。
要定酒店吗?
要是可以的话,他有点想回家是真的。
上野秋实心里叹了口气,虽然家里现在估计都没人。
不知道是寒风的原因还是身上受了伤的关系,站在机场街头的上野秋实心里莫名升起几分低落。
他有点想爸妈了,不知道他们现在怎么样。
如果不是被卷进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他现在应该会在乡下入职,像在学校一样,休息的时候回到家里和妈妈撒撒娇,气一气自家老爸。
总感觉……忽然好没意思。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莫名的疲惫席卷而来,走在街道上却感觉自己毫无归处,不知道该去往什么地方的上野秋实心里满是低落和迷茫。
脑子也有些昏昏沉沉的,像被挤满了棉花似的,肩膀和脚步都沉重的不像话。
奇怪。
上野秋实眨了下眼睛,总感觉自己的视线都有些模糊了。
他停下脚步,揉了揉自己的眼睛。
算了,随便定个酒店吧。
上野秋实拖着行李来到附近最近的一个酒店,办理了入住,拿着房卡就上楼了。
……
“松田前辈?”
在附近例行巡查的搜查科新人看到自己身旁停下脚步的前辈,有些疑惑地发问。
“怎么了?”
松田阵平盯着酒店电梯看了一会儿,回了句没什么。
应该是错觉吧,消失了两年的人怎么可能突然出现在这种地方。
他收回自己的视线,双手插兜迈开脚步。
新人跟上,然而走了没几步,前面不太好相处的前辈又再一次停下。
“我想起来还有点事。”松田阵平说:“你先回所里吧。”
“啊?”
新人疑惑,就看到自家前辈朝他摆了下手,然后调转脚步大步跨向一旁的酒店。
松田阵平来到前台,直接了当的问了前台的工作人员,刚才是不是有一个银发红眼睛的外国人办理入住。
工作人员愣了下,出于对客人隐私的保护,礼貌微笑表示抱歉。
松田阵平眉头皱了皱,从自己口袋里掏出警官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