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谁把他从漫画里抠出来的吧,那么有钱还那么帅,呜呜呜这种十边形战士是真实存在的吗?而且他好像还单身诶!”
“快快快保存,给我airdrop一份,据说和大佬有关的照片视频半小时内就会被下架了。”
段江言歪头,某几个字眼有点熟悉,这描述,该不会是在看秦朔川吧?
于是伸头去看,见她们好像在看一段不太长的视频,内容看不清。
“感觉他往那里一站,就直接小说男主感拉满,”其中一人边吃蛋糕边评价,“要是咱毕业也去秦氏集团上班就好了,工资待遇特别好,还能天天看帅哥。”
果然是说秦朔川。
段江言心里摇头,心想等你们被这个严厉董事长批评的时候就不这么说了,他发火的时候超级凶。
正想着,就见隔壁班几个男生嗤笑道:“切,又不是玛丽苏小说,你们就只会被外表蒙蔽,你们懂什么?”
几人似乎是同学,相互认识,但显然关系并不算太好。
其中一女生顿时不乐意了:“再有不到半年毕业,你要是有骨气就别往秦氏集团投简历啊。你不被外表蒙蔽,那你说说京城还有哪个大集团会更好。”
那男生哑火几秒,撇撇嘴道:“你们只是肤浅看秦朔川长得好罢了€€€€你们那是不知道他私生活有多乱!还一门心思想花痴。”
同伴立刻赞同:“我姐姐同学的朋友以前就是秦氏集团的,听说秦朔川喜欢挑着长得好的员工和秘书睡,睡完还不负责。”
段江言:?
段江言转头面无表情问:“你们认识他吗?造黄谣不用上税是吧。”
男生不乐意了:“我怎么就造谣了?你该不会还幻想他纯情专一吧?你懂豪门圈那些事吗?真是天真。你哪个专业的啊,找茬?”
段江言翻了个白眼:“睡员工?你以为他和你一样闲吗,除了翘课打游戏就是嫉妒意淫编排‘有钱人’。就你这仇富的嘴脸,就算想去人家集团扫地,那都得污染地面。”
“这种有钱人都脚踏n条船的,他私生活肯定很乱啊,你是什么资本主义的舔狗,你也不认识不了解他,还替他说话?”
最初那个女生道:“哎呦,刘原,我突然想起来之前咱班统计的时候,你是给秦氏集团投过简历的啊,你这么仇富还想去工作啊?”
男生立即辩解:“我投简历是为了事业!想去大企业不是很正常吗?再说反正所有有钱人都这样烂,我从烂人手里赚钱怎么了?”
眼看着再有不到半年毕业,人人都知道秦氏集团的入职门槛有多高,要是一毕业就能进这种国际大公司,那实在是扬眉吐气。
女生中一人忽然一拍脑袋:“你就是刘原?上次在校园墙上给我舍友造黄谣的也是你吧?你他妈真是个烂人!人家家里有钱,你就说她是坐台的?!”
段江言不紧不慢露出微笑:“刘原是吧?我遗憾通知你,别想入职了。作为‘资本的舔狗’,我回去就和老板告状€€€€你刚刚不是问我哪个专业吗?我是秦朔川的专业私人医生。”
“什么?你、你没有这个权利,我简历都通过初试了!我的专业成绩可是第一,这是他们的损失!”
“我当然有,”段江言坐回去,不紧不慢喝了一口热可可,“我看你改行学造黄谣专业吧,还挺有天赋,绝对能成才。”
作为狗都嫌完全不在乎的私人医生,我的确没有决定谁去留的权利,但某人心眼小脾气又差,你这样大放厥词,谁告诉他效果都一样好用。
秦朔川正在非常捧场的吃段江言烤的高配版曲奇,完全没想到他会给“万恶的有钱人”说话,受宠若惊的心情顿时拉满,清清嗓子聊天似的不经意问道:
“江江不是不喜欢有钱人、要给他们吊路灯上吗?怎么突然替……替狗都嫌说话了。”
段江言道:“不喜欢也不能诬陷。那种无差别讨厌‘有钱人’的烂人是嫉妒了,我只讨厌仗着有钱就拽得二五八万的神经病……小时候在孤儿院没少被万恶资本家欺负。”
其实段江言是被领养过几次。他长得水灵乖巧,大眼睛眨巴眨巴的讨人喜欢,为人安静学习又好,那些有钱人想给自己儿子找个懂事的“侍读”。
那些人高马大的小太子们营养很好,一个个长得犹如一堵墙,并不喜欢这个“别人家的孩子”的对照组,段江言没少被这些飞扬跋扈的熊孩子打。
在他们的父母眼里,段江言只不过是个和猫狗一样的活玩具,教育孩子几句“不能打人”之后也就那么回事了,总不能为了一个野孩子就严厉惩戒他们的太子爷。
段江言最初是想忍一忍的,吃穿用度无所谓,重点是这里有更好的学习资源,更好的老师和更多教材。
可是泥人尚且有三分血性,何况段江言骨子里就是暴脾气,忍了许久直到“太子爷”当着父母的面扇了段江言耳光,而父母过轻描淡写呵斥一句:“不要动手,一会过来吃饭了。”
就放任熊孩子更熊,任由“玩具”继续挨打,而且下手越来越重。
段江言在孤儿院摸爬滚打多年,虽然瘦弱纤细,但战斗力其实相当惊人。
他直接把高他一个头、真像熊一样的熊孩子一个过肩摔!当着父母的面摔翻在地上!
他只需要动手一次,就果不其然被送回孤儿院。
回来了其实也好€€€€这群万恶的有钱人真是没一个好东西,刻薄而高高在上的俯视着草芥一样的普通人,共情力仅限于同阶级的少爷们。
被领养的那些天吃饭都不能上桌,炎热的保姆房里甚至没有多余的椅子,只能蹲在地上汗流浃背吃着前一天的剩饭。
至于之后,段江言为了能讨生活完成学业,无论是模型代组、跑腿、还是打工,见识到的资本家往往都是如此。
穿书后更不幸,拜傻逼一二三号和其他霸总客户所赐,除了“为富不仁”的恶劣印象之外,还多了个癫公神经病的印象。
服务生把刚做好的香蕉船冰淇淋端上桌。
秦朔川把它推到段江言面前,欲言又止斟酌了几秒:“你……你小时候……”
段江言笑道:“你不要这么谨慎嘛。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关于现在的父母……这事很复杂而且说出来肯定要吓到你的€€€€我以前是孤儿这事,你不许和别人说。”
咖啡凉了,秦朔川把吸管放下淡淡道:“那我和小江医生交换一个秘密吧,其实我也没见过我父母。”
段江言刚要挖香蕉船吃,顿时好奇抬起头。
他对北山上的了解实在是太有限了,恨不得能更多了解一点。但是人家不说,自己又不好查户口似的瞎打听。
北山终于愿意透露一点,那显然是在把他当自己人了。
“我母亲有个双胞胎姐姐,是当年红极一时的影后。当时她姐姐和一个富二代恋爱了,怕他嫌弃自己的潜规则行为,又想继续不劳而获得到资源€€€€就下药骗她一模一样的妹妹代替了她。”
“后来妹妹怀孕了,姐姐却不让她打掉,说挟持孩子能换更多资源。”
段江言露出震惊的表情,明显憋了脏话又不好意思说,最终婉转问:
“这样的人生大事也听姐姐的?”
秦朔川也有过这样的疑问,直到很久以后终于找到了母亲当年的日记本。
他母亲从小体弱多病,性格也软弱,习惯了对强势姐姐的言听计从,更重要的是因为身体原因她很难外出工作,日常花销和医药费基本来自于已然大红大紫的姐姐。
即使那些钱对于红极一时的影后来说不过是九牛一毛,她的日记中仍然充满了对于自己成为拖油瓶的愧疚和对姐姐的感恩€€€€无论是被骗去潜规则,还是逼迫她生孩子,面对姐姐的哀求和道德绑架,她最终都接受了。
甚至喜悦于终于能为姐姐做点事情了。
实在是很难评价这是一种怎样的行为和想法,但已经是盖棺定论的往事,再说什么都没有意义了。
秦朔川继续道:“不管怎样,最后她还是把孩子生下来了。但是她那样的身体,不到一两个月之后就病逝了。至于我父亲是谁,我不知道,她自己也不知道……不过已经不重要了。”
段江言登时瞳孔地震,张大嘴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那、那你之后是跟谁长大的€€€€”
秦朔川闻言淡淡一笑:“之后是件复杂的事,留着下次和小江医生交换秘密吧。”
段江言张了张嘴,最终抬手摸了摸北山冰凉的手指,似是安慰而并无暧昧。
咖啡店的门突然打开,一人穿着短裙礼服“噔噔噔”跑了进来:“表哥!你们在这里呀!我来啦!”
田莹莹挥挥手,大步跑到段江言面前:“有没有等很久?嘿哟这老师居然还拖堂,幸好他一点完名我就假装上厕所悄悄跑回宿舍换衣服化妆了,怎么样这裙子好看吗?半个月生活费呢!吃土了只好当减肥了。”
段江言堪称是不扫兴表哥的典范,虽然她有点聒噪,但他依旧竖了个大拇指认真道:“好看。”
“这就是我哥夫吗?天啊您这也太帅了,本人比照片还高、身材还好,我们小群刚刚都传遍了,秦€€€€唔!”
段江言眼疾手快捂住她的嘴。
又转身对道:“北山你先喝咖啡哈,我一会回来。”
说罢,把田莹莹捉出咖啡店。
“哥,怎么了?”田莹莹有些疑惑,“你刚刚叫秦董什么?”
段江言在室外的寒风中哆嗦了一下,眨眨眼睛思索半天不知如何开口。
自从上次因为二姨在病房里那场闹剧,现在整个家族上下熟的不熟的,都知道段江言在和秦朔川谈恋爱了。
虽然他很想解释这是个乌龙,但收钱给正主当挡箭牌的真相不能轻易走漏风声。
自己父母那边也肯定不会赞同儿子做这么危险的事情,何况还有医院众人期盼的目光和终于在破产危机中暂时稳定的军心。
段江言用力搓了搓自己冻红了的爪子,最终决定坦白:“我和你说个秘密啊莹莹……其实我和秦朔川之前是雇佣关系,是演的。”
“啊?”田莹莹露出震惊的表情,“那、那那你俩现在这是假戏真做了?我刚刚看到你摸他手了!原来电视剧里的先婚后爱是真的存在啊!”
段江言捂脸:“不是,收起你的想象力!他不是秦朔川,其实他才是我真正男朋友……不过正在暧昧还没在一起。”
“他不是秦朔川?”田莹莹露出匪夷所思的痴呆表情,“他是啊!”
“不是!真不是,”段江言道,“你别在他面前提这件事。”和别人有这样的绯闻,段江言怕北山听了会不开心。
田莹莹露出一个更为痴呆的表情€€€€
他真的是啊!
他刚刚在学校门口等你的时候还没戴上面具,被认出他的人偷拍到了,我们都争相传阅那段视频呢,我舍友才在咖啡店得到了airdrop来的高清资源。
第34章
田莹莹立即拿出手机:“哥你先等等,你看€€€€”
北山推门大步走出来。
他温和绅士一笑:“你们在聊什么呢。”
明明是对段江言说,但他的眼睛却直勾勾看了田莹莹一眼,眼神中没有任何笑意,面具遮住整张脸,唯独露出近乎纯黑色的眼眸定定看过来。
田莹莹顿时生出一丝脊背发凉之感,下意识收起手机。
段江言正为“秦朔川”的事做贼心虚,此时也望了过来,眨着眼睛看着表妹暗示她千万别再提别的男人了。
“你怎么出来啦,”段江言转向北山,“外面冷,你外套呢赶紧回去穿上,我、我先去结账。”
北山道:“我去结。”
“不不不!送外卖是辛苦钱,我来吧,我最近薅资本主义的羊毛薅得可多了。”
“资本主义”本人闻言无奈一笑,也不继续和他争,看着段江言转身回咖啡店结账。
秦朔川的目光缓缓转向田莹莹。
她的表情几经变换,明显是有点胆怯,表哥在的时候她还不那么害怕大佬,现在突然意识到事情好像并不是那么简单,而自己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事情。
完了,他要灭口吗?
忽略掉眼神和语气,他的声音似乎很平和:“怎么认出我的,你刚刚想给他看什么。”
“啊,那个……”田莹莹只好上交手机,“您在门口被同学们认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