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
【可以怪:我是想说,你不该在半夜关心一个gay】
关心一个gay可不是件好事。
沈渡脑海里几乎立刻就回想起秦弋说这话时的表情,那种被人盯上的感觉,又来了。
窗外电闪雷鸣,想起这又不是面对面,他可以随意什么反应,反正对方都不会知道。
【°:那又怎样,这个gay今天还让我上他的车了】
他自觉扳回一城,下巴抵着手背,双脚在空中晃啊晃的。
没一会儿,秦弋的消息就过来了。
【可以怪:是,他让你上车了】
【可以怪:你猜这是为什么?】
“……”
沈渡立刻就笑不出来了。
他面上发烫,心脏狂跳。
太久没得到回复,秦弋就把手机放了回去,因为他知道今天是等不到回复了,他看上的这个小朋友是惯会拿捏的。
今天下午路宁打来电话时,秦弋其实是高兴的,至少沈渡不是完全没反应。但高兴之余,又恼对方说话气他。
不过还好,最后尝到了一点甜头,不至于让人完全没了希望。
原本以为自己才是掌握主动权的那一个,现在看来,倒不尽然。
他有时候真的想问问对方,这一身磨人的本事都是从哪里学来的?
-
第二天早上,沈渡起晚了。
他好像完全习惯了飞盘闹钟的存在,把飞盘捡回来后还能回到床上继续睡。
不过好在今天是周日,不用上班。
沈渡躺在床上有些疲惫地想,当社畜真的好累。
辞职算球。
现在已经十一点了,似乎知道自己起得晚,秦弋并没有发消息来叫他去吃早饭,沈渡莫名奇妙有点心虚。
可这样一来,秦弋昨晚那句“你猜这是为什么”就一直停留在对话框外头,没人给他发微信,秦弋的聊天框就会一直在最上头。
不是!群呢!人呢!
平时不天天来烦他吗!怎么今天一个人影没有!
于是沈渡翻了个身,把列表里能联系的好友问候了个遍,然后所有人都以为他被盗号了。
过了会儿,许青洛电话就过来了。
“你微信被盗了?钱转出来没?”
沈渡皱眉:“你号才被盗了。”
“没盗你给咱同学发啥中午好,八百年不联系一次,陡然这么一发,不是很奇怪吗。”许青洛被他凶得莫名其妙,“你不会刚醒吧,起床气这么大。”
沈渡就觉得自己可能得了狂躁症,随便一句话都能把他的怒气点燃。
“你一个gay,这么关心我干什么。”
许青洛:“?”
这雨连着下了三天,下完也没有降温的趋势,反而比以前更热了。沈渡打车去上班已经成了习惯,长久这样下去,他也觉得不行。
经直播间网友推荐,他在网上下单了一辆代步车,同城发货,当天即达。
距离上次跟路宁等人见面已经过去一周多的时间,果然同沈渡想的那样,没再联系了。
即使早就知道会如此,但沈渡不免还是有些难过。
这一点,在今早吃饭时表现得十分明显。
“不高兴?”秦弋从书房里抱着个纸箱出来。
沈渡低着头在涂沙拉酱,也没说话。
直到秦弋将纸箱放到了他手边。
他抬头,眼神疑惑。
秦弋冲他抬了抬下巴,“路宁他们送的,打开看看?”
沈渡一愣,觉得自己是听错了,他们怎么会给自己送东西。
“别磨叽了,打开看看。”
沈渡沉默地放下叉子,看见他拿手机对着自己,又开始疑惑,“你在干什么。”
“答应给他们拍你拆箱的视频。”秦弋盯着手机屏幕,手在上面点了下,聚焦。
沈渡面无表情看着他:“你经过我同意了吗。”
“那你同意吗。”
“……”
沈渡深深吸了口气,没好气道,“给我拍好看点!”
秦弋勾了勾唇:“没问题。”
“对了,路宁他们说想加你微信,以后一起出去玩。”秦弋似乎有点高兴,眉眼间全是笑意,“他们几个打算来云山发展了。怎么样,同意么?”
沈渡顿了下,然后才道:“可他们不是你的朋友吗。”
他把“你”字咬得很重。
“这么见外啊。”
秦弋通过镜头,将男生细微的表情尽收眼底,轻轻笑了笑:“不用想太多。”
“他们也是你的朋友。”
第21章
“反正你在云山也没什么朋友,不是么?”
秦弋见他还愣着,便道:“这事一会儿再说,先拆礼物,拍着呢。”
沈渡反应过来:“刚才那个也拍进去了?”
“没有。”秦弋望着手机里[录制中:00:01:35]字样,撒谎时眼也不眨,“上面有小刀,拆吧。”
小刀是秦弋平时做美工用的,白色的,特别迷你。
纸箱很大,份量也很重,沈渡单手挪了一下,第一下居然没能挪动,心里不免在猜想,那群人会送自己什么东西。
因为接触不多,沈渡对和他们互相不了解,不过男生兴趣爱好大同小异,想必差也差不到哪儿去。沈渡在心里将自己期待的礼物想了个遍,什么鞋啊,篮球啊,游戏机啊……甚至就连领带和香水都想了。
划开胶带,他好久没收礼物,心底有些雀跃,打开来看,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本红皮大书€€€€考研数学真题真刷。
旁边,红皮蓝皮绿皮都有,考研数学高频考点甄选真题、考研政治1000题、考研英语……沈渡翘起的嘴角缓缓落下。
犹不死心,他将这些书一本本拿出来,每拿出一本,心情就往下落一截。直到最后一本考研政治答案拿出来,仍旧没发现有别的什么东西时,他仿佛丧失了语言系统,已经不知道该如何表达此刻的心情了。
空气中若有似无地弥漫着一股熟悉的味道,是知识的味道。
“怎么样,高兴点了么?”
高兴?
呵呵。
沈渡更他妈不高兴了,冷漠地仰头凝视着他,面无表情,嘴唇绷成一条直线,看起来像是气坏了,心情很差,但秦弋却莫名觉得对方现在这样很带感。
很辣。
他觉得自己可能有病。
秦弋跟着抿了抿嘴唇,“怎么了。”
“秦、弋。”他一字一句叫他。
坏了,这是将人给惹毛了。秦弋匆匆关掉视频,唇边挂起一抹讨好的笑,“嗳,在呢。”
“我跟你说,你惹到我了!”
沈渡将手里的书啪地一下放回纸箱,气得脸都红了,“这礼物我不要了,谁送的还给谁。”
其实早在路宁他们提出要送这个礼物的时候,秦弋就有些猜到会是现在这样,但还是忍不住,想看对方气急却无可奈何的样子。
这种心理很奇怪,就跟喜欢做纹身师的原因一样奇怪。
他非常享受针刺入肌肤时,那几乎将别人是爽还是痛掌握在手中的感觉。
听起来有些变态。
但这是不能不承认、无法改变的事实。
他的毕生夙愿,是在一个纯白细腻的肌肤上,刻画下自己的杰作。以人体为画布、纹身针为笔,让他和手下的人,在某条线上同频、共振,然后高.潮。
但这么多年,接待了那么多客人,一次也没有遇到过。
直到那天,沈渡出现在他面前,整个人如阳光般耀眼,他几乎压制不住想在他身上作画的偏执思想。
想听他的声音。
仅仅是一个表情,秦弋就想了许多。他顿了顿,再开口时嗓音嘶哑:“……他们开玩笑的,就是想让你开心一下。”
“这个玩笑一点都不好笑。”
沈渡面无表情道,说完,往他这边看了一眼,语气缓和了些,“你声音怎么回事。”
对上那双澄澈的眼睛时,秦弋难得有点心虚:“没。可能昨晚空调吹太久,感冒了。”
“那刚才怎么没事。”沈渡狐疑地盯着他,显然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