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对深度 第58章

听着他戏谑的语气,沈渡偏头一口咬在他脖子上,“还不都是怪你!”

“抱歉。”秦弋偏头在他头发上亲了亲,“没忍住。”

沈渡心跳极快,见秦弋一副游刃有余的模样,又是一口咬上去,忍不住道:“你真是第一次谈恋爱吗。”

“我好歹虚长你九岁。”秦弋低声道,“需不需要我帮你。”

几乎是引诱的语气,在这样的时刻,这样的氛围,沈渡真的差点就答应了。在那声“嗯”脱口而出之前,一下反应过来:“不行!”

秦弋挑了下眉,有些意外他的答案:“为什么,你不难受?”

“我不难受!”沈渡睁着眼说瞎话,“我好得很!”

“是吗。”秦弋短促地笑了笑,不知道信没信,“可是,你好像一直在€€我诶。”

沈渡:“……”

“你他妈。”

沈渡弓起腰,将他的手抽出来,死死抓着,刻薄地冷笑了声:“说得好像你没有一样。”

“我差点一巴掌就过去了。”

男生嘴唇被亲得略微红肿,半晌伸出舌头舔了舔,上头就沾上了晶莹的水珠。

他的笑容大大的,把那句话还回去:“会不会太难受了,需要我帮你吗?”

哪知秦弋根本不吃他这套,一副还有这种好事的模样:“你不要我帮,却反过来要帮我?”

“这么好?”

沈渡抬了抬下巴,以一种恩赐的语气:“你就说要不要吧。”

“要,怎么不要。”秦弋反握住他的手,目光灼灼,“但我想要的可不是这个。”

“?”沈渡:“那想要什么?”

“在此之前,我先带你去个地方。”

沈渡愣住。

这么晚了要去哪里?

然而秦弋根本就没给他反应的机会,拉着他就往外走,沈渡走之前还不忘把花洒关了:“猫怎么办€€€€”

秦弋脚步顿住,松开他去倒了两碗猫粮:“一晚上够吗。”

沈渡完全看不懂他在干什么,但还是下意识说,“多了一点点。”

“没事。”秦弋把猫粮放到地上,重新拉着他的手往外走:“一晚上不管,不会怎么样。”

“去哪儿?”

“我家。”

秦弋说的家,其实就是隔壁。

沈渡一进门就说:“什么时候来不行,非得现在吗。”

天色有点暗了,两人都是光着脚过来的,秦弋拉着人直奔书房,“啪”地一声将灯打开。

灯光刺眼,沈渡伸手挡了一下,等适应后,才慢慢睁眼,当即愣在原地。

与其说这是书房,倒不如说是画室。

这里堆满了各种各样的画,有些大幅的,被秦弋用相框裱起来挂到了墙上。

沈渡在这些画里看到了好多自己。

“这些都是我搬过来后画的,有时候睡不着,就会在这里待一会儿,不知不觉就画了这么多。”

“不过这不是我带你过来的重点。”他拉着沈渡继续往里走。

这还不是重点?

沈渡被震惊得失语。

他小心翼翼地踩着空出来的地方。

画室的角落摆着一张很大的书桌,纯黑,上面除了一些画笔和纹身工具,就只剩一盏台灯。

秦弋从下面的柜子里拿出来一个朴实无华的木箱子,看着有些年岁了。

“来。”

他将沈渡拉过来,“打开它。”

沈渡看看他,不明白他这是干什么,不过还是照做。

自刚才进入画室起,他就失去了自我思考的能力。

一打开,迎面就有一股奇异但独特的香味传来。箱子边缘放着几根画笔,最里头,是满满一叠画。

秦弋声音轻轻的,“拿出来看看。”

最上面那张很好认,是他那天在篮球场,跳起投三分球的模样。秦弋只画了他、篮球、篮板。

第二张是他倚着门问他要不要坐车的模样。

第三张是在云山上俯瞰的云山夜景。

第四张是拆礼物却拆到考研资料时,他臭着脸跟秦弋发脾气的模样。

第五张是他站在公馆天台问秦弋要不要他抽过的烟的模样。

第六张是他红着脸让秦弋摸他一下的模样。

第七张是那晚在阳台,他趴在栏杆上问秦弋讨烟的模样。

……

……

第十一张是他在店里点茶的模样。

第十八张是他坐在纹身店里低头玩贪吃蛇的模样。

秦弋绘画的手法很好,一张张、一张张,犹如场景再现。沈渡看着这些画,他和秦弋相识以来的经历也跟幻灯片似的在脑海里播放。

说来也真是奇怪,他和秦弋认识不过一个月,直接发展到了现在这个关系。

很不可思议。

“我有用画记录的习惯,如果遇到了令我心动的瞬间,就会把它画下来。”

第二十一张是雨夜。

第二十三张是某雪山顶的风景。

“这是阿尔卑斯雪山,我之前在这里滑雪,遇到了向南,他被他爸妈丢在那里,差点回不了国。”

沈渡看了看右下角的日期,五年前了。

上一张雨夜的日期是三年前。

再上一张是一年前。

也就是说,在遇到他之前,秦弋基本每两年才会往这里放一张。

沈渡内心震动,张着嘴说不出话来,他翻一张,秦弋就在旁边低声给他解释说,这是哪一年,在什么地方,都干了些什么。

虽然隔着无数的光阴和岁月,但它们在画上,始终都是当年秦弋见到的样子。

“我把它们画下来,想留住它们,也希望将来某日,我心爱的人也能够看到这些。”

好的作品,在一定程度上能够反应作者当时的心境。

如果足够默契、对彼此足够了解,他们甚至能跨越时间的长河拥抱。

如今,22岁的沈渡也看到了22岁的秦弋眼中的风景。

莫名的,沈渡忽然就懂了秦弋给他看这些的理由,他抬头,想说话,秦弋怕他一张嘴就破坏气氛,便伸手将他的脑袋重新掰回去:“还没看完呢。”

沈渡只能老老实实地继续翻。

在翻到第三十五张时,再怎么也翻不动了。

这幅画的场景他很熟悉。

觥筹交错的酒会,宴会厅奢靡,背景里人影攒动,这些人表情各异、互相猜忌。

场地中央摆放着一架钢琴,穿着校服的少年正安静地弹奏,一束光从上方打下,给他整个人镀上一层朦胧的光晕。

仿佛场间所有的应酬和推杯换盏,都与他无关。

如夜空中的一轮明月。

沈渡惊讶:“这是€€€€”

他记得这场宴会。

当初钟家老爷子七十大寿,沈复山带着他一块儿去的。

“认出来了?”

秦弋从他手里接过画,手指在少年脸上轻轻拂过,眼底是不加掩饰的欣赏:“这是17岁时的你。”

沈渡震惊得快要说不出话来,“我们以前见过?”

“准确的说,是我单方面见过你。”秦弋道,“我在二楼,你在一楼,那些人逼着你弹琴,我目睹了全程。”

“当时我便觉得这个场面极好,回到家也一直念念不忘,所以就把它画了下来。”

秦弋说,“后来我也找人打听过你的情况,路宁那天说的人,其实是你。”

“但很快我就跟家里人吵架搬出来了,很少再回京市。你和我在京市的那些回忆,便一起被放在了这里。”

“我很少打开这个箱子,这些年我去过不少地方,见过太多的人和物,所以有些东西都逐渐模糊了。”

“直到那天你来店里。”

像是落在角落里的旧照片,捡起来,轻呼一口气,便如春风过,万物生,一发不可收拾。

沈渡翻遍了自己的记忆,始终记不起来:“可我之前怎么没听说过你。”

“你们家起步晚,以前的聚会都没在,等有资格参加的时候,我跟家里的关系已经闹得很僵了。”

他这么一说,沈渡忽然想起来了。沈复山曾经跟他说过,在京市,有几个老牌豪门,势力大,其中有一家就姓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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