泷泽生绷紧了身体。
“你死而复生的秘密谁都想要,在这样的世界里€€€€所有人都是丧家的野犬,他们的归宿在彼岸,于是你的特例便成为了不公。”
……
首领室里,刚吃了解药的太宰治精神萎靡的接到了中也的电话。
“那个什么组合,虽然首领的异能力稍微有点儿麻烦,但也被我耗光了资产,现在跌入海里下落不明了,要对他进行追捕吗?”
下海捞人,赶尽杀绝。
以港口大厦高层的视野,恰好能看到一条巨大的白鲸掉入了海里。
那声巨响穿破了空气遥遥传来。
“不用,组织毁灭,资产尽散,他已经没有威胁了。”
“啧,那我收班了。”重力使收回了一踩一个坑的脚,“我听属下说你病了?”
太宰治摸了摸自己的额头,确定自己没在做梦,“天哪,这难道是来自小矮子的关心吗?我想我今晚都恶心得不用吃饭了。”
“少得意了!!你身体要是垮了组织可怎么办啊?!而且生会担心得整天都守在你旁边,我担心生不行吗?!”
“嘁。”
“嘁个鬼啊!”
太宰治磨蹭着起身,“他现在好像熬夜三天都不会有事,精力旺盛得像个怪物一样。”
“哈哈,那不是挺好的,对于你这个工作狂来说一定是梦寐以求的体质吧。”中原中也想挂掉电话,突然又想起了什么,说道,“我回去的时候会带点儿伴手礼,你问问生有没有什么想要的。”
“同在横滨有什么伴手礼可带的。”
“€€嗦!我就是想买给他怎么了?”
“那你要失望了,泷泽现在不在这里。”
“嗯?你把他派出去做任务了?”
太宰治整理了下自己睡乱了的头发,“我被暗算了,他现在的话……大概已经找出犯人正亲自审讯呢吧。”
“喔,还挺能干。”
声筒里一片噪音,中原中也似乎回到了直升机。
突然,重力使声音发紧,“那是什么?!”
“?”
太宰治凝起神,“怎么?”
“太宰!总部被人袭击了吗?!”
太宰治立即下了床,他的大脑顿时一片清明,隐约听到了谁的呼喊声。
来自楼下的惨叫。
些许黑烟终于被风带了过来,太宰治瞳孔一紧,他立即走出休息室,外面恰好有人冲了进来。
“BOSS!泷泽大人他€€€€”
“……”
那一刻。
恐慌溢满了太宰治的心口。
***
燃烧的火焰,翻腾的浓烟,谁的惨叫。
泷泽生被逼的连连后退,后背抵上墙壁才停下。
他惊疑不定的看着四周,仍然有人在对他开枪,越来越多的人朝这边靠拢,发觉异动的异能力者也冲了出来,其中还有红叶大姐和广津老爷子。
夜叉白雪飞在空中,朝他挥起了刀,广津流浪的斥力也让他狼狈的撞在了墙上。
这是怎么了?!
人群之中似乎还有江夏凛也的声音,他一遍遍的在说,“你以为你逃掉了吗?”
“不过是穿越局的宽恕和放任。”
“等等,立原……!”
立原道造站在了他的面前,仅仅只是抬手,散落在地的无数冷兵器便浮了起来。
“你连军警的身份也不惜暴露吗?”
泷泽生躲闪开他的攻击,“这是江夏的命令,还是说€€€€”
“是军警的任务。”
泷泽生的视野里,橘头发的年轻人神色冷硬,“政府最后决定将你铲除。”
“……什么?”
“因为你的身体储存了大量的秘密……如果被外国得到……”
那就像当初的黑之十二号一样,日本根据窃来的情报创造了荒神中也。
泷泽生情急之下一脚将他的肋骨踹断了,那些飞扬的金属顿时落下,明明是威胁到自己的人,但泷泽生仍然谨慎的没有伤害他的性命。
他惶恐不安的环顾四周,不对劲……
不对劲。
钢琴家的琴弦正试图捆住他,炸弹狂魔正不顾后果的抛掷着柠檬炸弹,就连雇佣兵列威也在用精锐娴熟的搏击技巧攻打他。
“泷泽!”
顿时……
万籁俱寂。
这道声音让泷泽生缓缓转过了脸。
他嘴唇颤抖的低唤道,“……太宰……”
“你在做什么?”
脸上带着一丝病容的黑发青年沉沉的凝视着他,“你要毁了这里吗?”
毁了这里?
泷泽生的视线僵硬的转动。
无数鲜血在地面上蔓延,废墟,灰尘,人们恐惧的脸。
太宰治蹙起眉,“你在发什么疯?”
“……”
“……”
“……”
不对€€€€!!!!!!!!
顿时,尖锐的叫喊响彻了泷泽生的大脑,让他的神经疯狂的颤抖着。
不对!!!
太宰治不会对他露出这样的责备抵触的表情€€€€!!!
泷泽生脸色惨白的后退,终于意识到了€€€€
€€€€是脑髓地狱!!!
他捂住耳朵蹲下身,抗拒再看周围的一切。
这不是真的。
现场究竟是什么样也不重要了,他不能再反抗了。
那些攻击可能都只是他的幻觉,幸好,幸好……
想到躺了一地的港口mafia成员,泷泽生庆幸自己刚刚没有下杀手……应该是没有下的,他应该是没有在混沌状态下做出不可挽回的行为的!
寒冷,铺天盖地的寒冷。
泷泽生再次感觉自己身处冰天雪地。
他好像被谁开枪击中了,好像被谁扼住了脖子,好像有谁的唾骂传进了耳朵。
不要信,不要信……
不知过了多久,突然,一切喧嚣都好像离去了。
泷泽生战战兢兢的等待了一会儿,试探性的睁开了眼睛。
面前是熟悉的,紫红色眼睛的男人,只是他的面容显得太过年轻了,他的背后是疮痍的战事基地,他的手里正拿着染血的手术刀。
他正用复杂的眼神看过来,“泷泽君,为什么一定要执着于我呢?”
“为什么……?”
泷泽生怔怔的回答,“因为我活着的意义就是你。”
对面的青年似乎对这个回答感到反感,“将自己活着的意义施加于我身上,这就有些霸道了吧。”
“不是的。”泷泽生,“你并不需要回应我。”
他轻声道,“你只要安稳的活着,幸福的活着,我就心满意足了。”
“不要对我的感情感到压力,如果我的靠近让你感到不适,便拒绝我吧。”
“把这些当成我的一厢情愿就好。”
他们在那个节奏紧张的战场上,说着这样奢侈的话题。
可是后来,他们仍然在那个地狱一般的地方,产生了可以相互依赖的感情。
不解,争吵,耳光,到最后,理智终于抵挡不住那样热烈的情感,森鸥外放任了泷泽生的靠近。
他们成为了战友,同伴……共担过生死的挚友。
即将离开的那天,他们在那个地方分享了一瓶珍贵的酒,并为将来做着设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