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万人厌嫁给朝廷公敌后 第10章

灯火昏暗,桌案边两人面面相觑。

沉默,令人绝望的沉默。

谢岁虚弱道:“王爷……”你听我解释。

裴珩……裴珩木着脸,不知道是不是没睡醒,还是突发了什么脑疾,忽然邪魅一笑,低沉道:“怎么,你就这么想侍寝?”

谢岁被这笑麻了一哆嗦,不知道为什么有种脚底扣地,头皮发麻的感觉。他刚想反驳,但转念一想,既然已经被误会,那就干脆误会到底,若是能得到裴珩的庇佑,睡一睡又何妨。

反正勾引人又不是第一回做了。

遂忍着不适,扭头羞涩道,“珩哥哥,被你发现了。”

裴珩:“……………”

顿时他手里捏着这条腿,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

两人又僵持了约莫半盏茶的时间,裴珩找补道,“可惜了,本王如今不喜欢浑身是疤的,待你这身皮肉修养得当……珩哥哥再来疼你。”

裴珩手一挥,将谢岁的大腿放开,他看着身下人满脸通红的样子,琢磨着是不是要亲一下,然后看了好半天实在过不去心里那道坎。

最后只得给谢岁翻了个面,把人拉起来,理了理衣裳,弹了下谢岁后脑壳,“行了,退下吧。”

谢岁捂着脑袋麻溜的滚出去。

大门咚地关上。

裴珩顿时松了口气,不自在的搓了搓胳膊,抖掉了身上一层层的鸡皮疙瘩。

喘了口气,他起身刚想去睡觉,却看见地面那堆折子。

裴珩:“…………”不行了,不行了,实在肝不动了,一根手指头都不想动了,再动一秒都要猝死。

“叶三!叶七!叶九!”

三个暗卫从窗户外蹦进来,跪地请安,“主子请吩咐!”

裴珩半张脸压在桌面,两眼空洞,脸色发青,一副被榨干的模样。

“你把折子整理好。”裴珩随手指了一个人,“你们两个,扶我去洗漱。”

“是!”

片刻后,书房的灯熄了。

极为静谧的一夜。

不过也有一些小道消息在阴影里传递。

比如€€€€

“元夕公子好受宠,已经连续侍寝两夜了。”

“主子后院就他一个,不宠他宠谁?”

“王爷真是偏爱书房呢,果然在奏折上做会比较不一样?”

“王爷今晚是被叶七叶九抬回去的,本就忙于朝政,再纵欲过度是不是不太好?”

“不然明日咱们通知厨房多做些药膳?”

“要不要问问首领?男科方面他有经验。”

……

只是当一些小八卦层层流传,落到有心之人耳中后,便成了€€€€

“摄政王深夜宠幸男宠,龙精虎猛一个时辰摇散桌案。纵欲过度,虚耗腿软,被人抬回寝殿。”

“荒唐!胡闹!”女子一掌拍在桌案上,周边顿时跪地一片。

昭华长公主看着探子传回来的消息,长眉紧蹙,气得头疼,“他便是如此摄政的?国事尚且处理不当,将心思全放在情爱上!”

“本宫教他的话,一句都不听,只会自作主张!如今连请安都不来了!”

“殿下息怒!小郎君久在边疆,身边无人,好不容易碰见个喜欢的,一时宠幸也是正常。”林姑姑连忙拍抚公主后背,“况且我也见了那孩子,是个乖巧怯懦的,性子无趣,只有脸好,王爷年轻,喜欢些好颜色实属正常。”

“过段时间兴许就腻了。”

昭华长公主握拳,将纸条揉碎,“去,找人把那个元什么,那个男宠给本宫带过来,本宫倒要看看,生的什么狐媚子模样!”

“宫里的人都懒得瞧上一眼,倒看上这不知名的小东西了!”

*

此刻,谢岁看着床边熟睡的男人,他又看了看床边的两个暗卫,脑袋上冒出一个问号。

正要说话,却见其中一个暗卫抬手,以飞快的手速打出一段手语。

谢岁没看懂,但不妨碍他点了点头。

于是暗卫对他竖起一个大拇指,拍了拍另一人的肩膀,从窗户钻走了。

谢岁:“…………”

裴珩双手交错,直挺挺躺在床上,陷入沉眠。

谢岁看了看,捞过被子角,给他盖了一层,在旁边躺下睡了。

很奇怪,今夜他没做噩梦。

翌日。

小皇帝坐在龙椅上,往身侧看了又看,右手边的椅子还是空的。他面无表情的将脸转过来,看向底下。

大殿中,群臣静寂,面面相觑,心思各异。

四月尾。

摄政王罢朝。

自裴珩摄政三月后,他首次没在朝中出现。

半时辰后,镇北王府派人过来通传,王爷抱恙,下不来床了。不过折子还是照样搬了上来,春闱一事定下,全权交由礼部处理。

这仿佛是某种信号……就像是,那个雷厉风行的掌权者,低头服软的示好。

此时,睡过头的裴珩,瞪着床里侧的谢岁:“你为什么不叫我?”

谢岁面不改色:“自然是因为我睡着了。”

裴珩:“…………”

窗户外,隐有鸟鸣,轻快雀跃。

床帐内,裴珩稍微起了一点点的身体又躺了下去。

谢岁单手撑头:“珩哥哥,你不上朝了?”

裴珩:“上朝哪有陪心肝儿重要?”

青年拉住被子,盖在胸口,面带微笑,安详躺平。

“本王再睡两个时辰,谁都不许叫我。”

第11章 【有添加】

谢岁从前院路过,瞧见王府会客的偏厅里人来人往,一堆老头在那坐着寒暄,格外热闹。

“兵部尚书,礼部尚书,工部侍郎……”谢岁看着那群眼熟的老头,不由得挑眉,“王爷只是一日没去,他们这是要在王府里上朝了么?”

小五看了眼偏厅,托着谢岁的胳膊将他带远了些,“一群老不修,见天的欺负主子,还有脸过来打秋风!”

“公子你且在此处站着不要走动,我去吩咐府上往他们茶里下泻药!”

谢岁:“………”

小五一阵风似的跑了,谢岁看着少年灵敏的身影,拄着竹竿,默默走到一侧的凉亭里坐着吹风。

裴珩被那群老头欺负……怎么可能?只要他手握兵权和小皇帝一天,他就不可能被欺负,顶天了整日批折子改的累些。

如今的朝廷反而是那群阁老应该更怕一些,他们得防备着裴珩,防备他忽然发难。一旦裴珩造反,朝廷中便只剩下目前由萧家统领,守卫皇室的两万羽林卫,和南边端亲王手里的八万东南府军。

况且萧家也不像是非要死守皇室的样子,萧凤岳前些时候不还在想办法同裴珩勾搭,就算在他庄子里闹成那样,最后也没见他冲着裴珩发火。

如今北方虽然收复,但还并不稳定,这几年穷兵黩武,南方几乎被榨干,百姓可以说是怨声载道。

朝廷中再经不起内斗了。

“谢、岁!”咬牙切齿的声音。

谢岁抬眼看去,还真是说曹操,曹操到。萧凤岐一身火红袍子,捧着方锦盒,站在走廊处瞪他。

他嘴角一勾,也不动弹,靠在凉亭的美人靠上,遥遥冲着少年挥手,“哟,小侯爷,好久不见,背上的伤可有好些?”

不说还好,提起来萧凤岐就来气!他花了大价钱将谢岁捞出来,本来是为了给自己那群朋友出气。结果被家里人发现了不说,先是挨了父亲一顿打,后来被发配到胭脂山禁足,谢岁同他打架的那一晚,将他伤口加重,让他在言聿白面前丢了好大的脸,回去后又被他兄长一顿训,跪了三天祠堂才被放出来。

今日还被兄长强行使唤过来给裴珩赔罪。

赔个屁的罪!要他向裴珩卑躬屈膝,不可能!

只不过这是在裴珩府中,萧凤岐自然不敢太过放肆。不管再怎么生气都只能憋着,他盯着谢岁,仿佛要用眼神从他身上剜下一块肉来。

谢岁泰然自若,甚至还有闲心冲着他笑。

萧凤岐:“.……”

大概是与谢岁犯冲,这两个月来,他真的是倒霉透顶。反倒是谢岁,这混蛋不知讨得了裴珩什么好,比之从前精神许多,活像只吃饱喝足,油光水滑的狐狸。

“你别太嚣张!”萧凤岐鄙夷道:“以色事人,能得几时好,若是被裴珩厌弃,你只会比从前更惨。”

“多谢郎君提醒,奴婢晓得了。”谢岁矫揉造作道:“放心,我如今恩宠日隆,与王爷两情相悦,珩哥哥待我如珠似宝,我俩日夜不离,往后我必然会想方设法,使尽浑身解数,不让主君厌弃。”

萧凤岐瞪大了眼睛:“你……你怎能如此恬不知耻!”

谢岁一脸无辜:“有吗?”

萧凤岐一挥袖子,像看到了什么脏东西,大步走了。

谢岁老神在在坐着,慢悠悠挥手,表示不送。

*

“主子,六部派了人过来探望,现在全坐在侧厅喝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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