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坏事还心虚?
过了许久,才收到对面姗姗来迟的消息,发了个鬼脸的表情,问:【他吐了吗?】
郁风€€火冒三丈:【回来给他道歉。】
纪缥缈不以为意,胡乱发着表情包,见他一直没回消息,才有一点点相信了他是真生气了。
玩笑开过了?纪缥缈坐在沙发上喝酒,狐疑地想着。
纪缥缈确实是回来了,不过是被逮回来的。
徐楚宁坐在房间里看电视,门外一阵骚动。
“别拽我!傻x……靠!”
“我不道歉!我又没做错什么!”
下一刻,房间门被撞开,一个人飞进来,酿跄几步扑倒,摔到徐楚宁脚边。
徐楚宁吓了一跳,低头,对上一张非常熟悉的脸。
纪缥缈咳了两声,站起来拍拍衣摆,一副无事发生的样子,而后随意笑了一下,“宁宁,又见面了。”
徐楚宁本就不大喜欢这人,疯疯的,跟郁风€€不一样,更脑子抽一些。
他点个头算是打招呼,站起来往窗边走,与他拉开距离。
纪缥缈见他这样,当即非常轻蔑地翻了个白眼,嫌弃地低头拍身上的灰,嘟囔一句,“不识好歹。”
不知道在说谁。
郁风€€几步走进来,推了他一下。
“好好好!”纪缥缈这才不耐烦地甩开他的手,对徐楚宁说:“宁宁,对不起啊,今天下午让你不高兴了,是我的错。”
徐楚宁很怀疑这群人,因为他刚刚清清楚楚地听见这人喊“不是我的错”。
他不想跟这人纠缠,随口道:“没关系。”
郁风€€电话响了,走到走廊接电话。
纪缥缈眼珠子一转,笑嘻嘻地凑到徐楚宁身边。
他一靠近,徐楚宁就闻到酒味,还有身上杂乱的香味,起码是三种不同的香水味。
纪缥缈衣服有些皱,衬衫的领口扣子解开,露出锁骨,锁骨上还有新鲜的吻痕和咬痕,很难不联想他刚刚到底厮混了些什么。
“其实,这件事都是阿€€的主意。”纪缥缈说。
徐楚宁皱了皱眉,没言语。
纪缥缈抓了抓头发,很苦恼的样子,叹气,“他当时跟我说,你最喜欢玫瑰花了,又正好是恋爱纪念日,他想给你准备惊喜,就提前打电话给我,我没想到,我们都被他骗了。”
徐楚宁偏头,狐疑地看着他。
纪缥缈更卖力地自辩,“真的,我还以为……还以为你俩和好了,想着这可得好好帮你们安排啊,谁知道他只是想看你笑话而已,他刚刚还在我们群里说你受惊的时候特别可爱,像小狗一样,还说下次把你惹哭了给我们发照片,让大伙一起乐一乐。”
徐楚宁脸色涨红,双拳都握紧了,眉眼间都带上了烦躁的厌恶。
纪缥缈连忙安慰他,轻轻拍着他的肩膀,“你别难过,他这人就这样的,不是你的问题,他以前也这么骗我,他最喜欢骗人了。”
“你说够了没?”徐楚宁冷声打断他。
“别急嘛。”纪缥缈又恢复了笑眯眯的样子,反而一副正义凛然的样子,“帮你看清他的真面目了,还不好吗?相信我,他绝对不可能变成好人的,他都烂了三十多年了,想要他改,不如想想怎么早点摆脱他。”
徐楚宁静静看着他,似乎在思考他的话,许久,才特别真诚地问,“你们这种人,是不是都很喜欢把人当傻子啊?”
话刚说完,门开了,郁风€€打完电话进来,发现屋子里气氛有些奇怪,“怎么了?”
纪缥缈弥天大谎被揭穿,一点也不生气,反而更高兴了,嘘了一声,耸肩道,“对啊,特别喜欢。”
“喜欢什么?”郁风€€皱眉。
纪缥缈回头朝他眨眼:“刚刚宁宁问我喜不喜欢他,我说特别喜欢。”
“滚。”郁风€€只回他一个字。
纪缥缈见郁风€€回来了,对徐楚宁也就没了兴趣,问,“谁的电话,你姐啊?”
“你妈。”
“我差点忘了,晚上的宴席你记得去,我妈盼你很久了,她这次也来度假了。”纪缥缈说。
“你妈也来了?”郁风€€难得惊讶,“那你父亲?”
“死了。”纪缥缈轻描淡写,“前天的事。”
轻飘飘的一句话,让徐楚宁心里都一震,难以置信地回头看他。
纪缥缈脸上没什么表情,一双狭长的眼睛似乎天生带情似的,看什么都是笑意盈盈的模样。
父亲去世了,他脸上也看不见丝毫悲伤,只有纵欲和玩乐饮酒留下的机械快感。
“那他的遗嘱。”郁风€€问。
“嘘。”纪缥缈突然踱步过去,笑着噤他的声,“小川也在,别说漏嘴。”
郁风€€会意,稍微思忖了一下,才说:“做干净点。”
“我当然知道。”
纪缥缈离开的时候才想起来徐楚宁这个人,回头朝他挥手,还不忘说一句:“晚上见,聪明的宝贝。”
“他跟你说什么了?”郁风€€问。
徐楚宁摇头:“他什么都没说。”
“别信他。一个字都别信。”
徐楚宁笑了一下,坐下继续摆弄遥控器,不置可否。
郁风€€见他这样,有些不解,“你不信我?”
徐楚宁依旧没说什么,翻了两页电影,才说:“他撒谎比你快。”
“什么?”郁风€€听不懂他在说什么。
“他撒谎比你快。”徐楚宁说,“他还能把谎撒到每一个细节。”
短短几秒内,纪缥缈能编造出一个非常完整的谎言,精确到几点钟郁风€€给他发了消息,消息的内容,郁风€€说了什么,他又回了什么,那么多细节,就像真的发生了一样。
“他说今天的玫瑰花是你干的,是想看我笑话,还要把我照片发给他们。”
“我没有。”
“用你说?”
纪缥缈的谎言堪称完美,但并不适合郁风€€。
徐楚宁并不想承认,但这确实不像是郁风€€会干的事情,倒像是纪缥缈自己会干的事。
张冠李戴自然会漏洞百出。
“看样子宝贝很了解我。”郁风€€轻笑。
“别把所以事都扯到你自己身上,你没那么重要。”徐楚宁冷声纠正他,“我不相信他的话,是因为我是个明事理的人,我有自己的判断能力,跟你没屁关系。”
郁风€€默了一下,而后说:“你这样的说话方式,我也喜欢。”
“说了跟你没关系!”
“既然跟我没关系,你为什么还要接我的话?承认你就是很在意我很难吗?”郁风€€垂眸盯着他,“说起来,你还要感谢我,我让你成为一个明事理的人,不是么?”
徐楚宁摔下遥控器,起身就走。
郁风€€悠然跟出来,牵他的手,“带你四处转转吧。”
“滚远点。”
“我跟你道歉,别生我的气,你知道我爱你。”
“放开我,别让我说第二次。”
郁风€€却丝毫不在意地更加握紧他的手,轻轻笑了,“宁宁,你总会给我第二次机会的,再给一次又能怎么样呢。”
第96章 受害人
夜宴热闹而奢华,推杯换盏,纸醉金迷。
徐楚宁被放在了餐桌最角落的位置,身边只有一个人。
郁风€€坐在他左侧,将他与所有宾客都隔开,霸道而残忍地隔绝了他跟其他人交流的可能性。
天生的支配者。不容许任何人挑战他的权威。
就像他曾经也横亘在徐楚宁的人生里,分割挑拨,不允许他有其他的社交关系。
徐楚宁扔下餐具,起身,冷声道,“我不饿,先回房间了。”
“多少吃点吧。”郁风€€并未看他,只是抬手握住他的手腕。
“我不想吃。”徐楚宁试着挣脱。
“明天还有很多事要做,今晚不吃,会饿肚子。”
郁风€€终于抬了头,淡淡看着他,话语中也并没有询问的意思。
徐楚宁甩开他的手,坐了下来。
晚宴非常其乐融融,甚至完全都看不出坐在主人席位的女人刚刚丧夫,丰腴的面容泛着健康的红泽,一边跟身边的人谈天,一边招呼宾客吃东西。
她的两个儿子,一个亲生儿子,一个继子,白夏川和纪缥缈,分别坐在左右,各怀心思。
白夏川的表情看上去不太好,似乎好几夜都没有睡好了,又或许,是得知了父亲的遗嘱里没有他。
“小€€,那位不介绍一下吗?”女人喝了口酒,有些面色酡红,撑着脑袋,眯眼打量了一下坐在远处的徐楚宁。
这座山庄是纪家的资产,平日作为旅游俱乐部开放,有特别的家族活动时会用于私用。
在场的大多数都是家族最亲密的宾客,郁风€€和徐楚宁坐在主位正对着的地方,也不难看出地位多高,甫一落座,就吸引了不少好奇心,但客人们大都得体克制,没有像这位女主人一样问出来。
郁风€€淡淡笑了一下,扫了女主人一眼,声音一如既往的温和:“伯母,吃你的饭吧。”
略有些刻薄的言辞,让徐楚宁也感到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