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美人嫁给穿书同乡后 第63章

沈子衿知道。

一州官商勾结、官匪勾结,土地肥沃但赋税极重,官府粮仓充实可百姓们没钱没粮,饿殍遍野,流民成灾。

流民起事便会被压下去,也没人能成功进京告御状,想这么做的都死了,无论是百姓,还是不愿同流合污的好官,来了就走不出玉州。

原著中,白君行这遭可谓九死一生,查得十分艰难,虽然终于肃清玉州官场,首辅党受到重创,魏长河却成功脱身,只被罚了半年俸。

也是此番之后,魏长河迫于形势,将目光转向了兵权,构陷楚昭入狱,后楚昭被次辅的人害死。

现在次辅已经先死了,沈子衿也不准备给魏长河机会。

玉州之案,他要参与,还要让魏长河也上断头台,下去跟次辅作伴。

哦,应该说前次辅了。

对这些浑然不知的楚昭点点头,应和沈子衿的话:“玉州是块硬骨头,可能一两句话没说对,就会引起魏长河注意。”

“不过白大人聪慧,而且以我们如今在朝堂的形势,保他平安从玉州回来不是问题。”

玉州是迟早要拿的,白君行入都察院后,去玉州也是他自请的,目前来说,白君行的官职的确最合适。

沈子衿捏着鱼食:“有段时间要见不到白大人了,想想还怪不舍的。”

他和白君行还有楚照玉在诗词歌赋以及谋略上达成了了深厚的友谊,小伙伴一段时间见不了,确实挺牵挂的。

楚昭笑:“少了个棋友啊?”

他边说着,边看着鱼儿们摇头摆尾,忽然想到什么,目光轻轻转了转。

他抿了抿唇线,而后抛了点鱼食,装作随意地问:“要是我哪天回边境巡查,去个一月俩月的……你也会舍不得吗?”

“哗啦啦!”

沈子衿手一抖,不小心把鱼食全给抖下去了,鱼儿们瞬间把水花争得老高,抢疯了。

来了!这种看似随意但在窗户纸边疯狂摇摆的对话!

虽然楚昭没表白,但这一个月里,沈子衿对他这些话可太熟了,楚昭一旦这么讲话,同时往往还伴随着小动作。

比如看似盯着别处,实则拿余光各种关注他的视线。

每当这时,沈子衿就高度警惕。

警惕楚昭,也警惕自己愈发不争气的心口。

€€€€楚昭说两句话,你跳这么快干什么!

沈子衿努力镇定,选不出错的回答:“自然也会。”

楚昭点了点头,拿余光似有若无地催促他说下文:还有呢?

沈子衿装傻充愣,假装看不懂:还有什么,没了呀?

楚昭余光扫了半天,也没等到下文,沈子衿还起身遁逃:“王爷,我想回屋休息会儿,今日景不错,你又休沐,可以好好观赏。”

他说完就走,脚步毫无迟疑,楚昭盯着他的背影,无奈叹息,肩膀往下松了松,有点儿泄气。

怪了,小侯爷这么喜欢自己,这段时间以来,他不知给沈子衿递了多少话,只要沈子衿顺着内心的想法说,即便不会一脚踹开柜门,也该能把窗户纸削薄一点。

但沈子衿几乎都是这个反应,要么先惊讶或者愕然,然后就说些岔开的话,跟受惊的猫似的,眨眼就逃了。

楚昭百思不得其解,他喜欢我,不该想着更进一步,在合适的时机告白吗?

难道他觉得还未到时候?

是我哪儿还做得不够?

楚昭想到这儿,有些燥,不是烦躁,而是尴尬和百年难得一见的不好意思。

……我都没想过再把握什么分寸了啊,楚昭出神地想。

难不成他还是该找个时间,朝他三哥和周丹墨取取经?

白君行本来也是个好人选,但可惜他对象是展炎,如果跟他取经,白君行没准会在家信里跟展炎提及,一旦展炎知道了,那就是边关所有兄弟都知道了。

楚昭光想想那场景就头皮发麻,把白君行这个人选排除。

唉,感情可真难办。

但……也挺有意思的,楚昭弯了弯嘴角:沈小侯爷只要在他身边,日子就很有意思。

*

隔天晚上,锦绣阁厢房内,关系密切的几人齐聚。

除了沈子衿楚昭、二皇子三皇子外,周丹墨也来了。

周公子虽然没入仕,但人脉广,而且他爷爷也是支持皇子们的。

除了楚照玉沈子衿和周丹墨是光明正大从正门来的,其余人都不走寻常路:

楚昭身手好,自己避开外面人视线翻窗进来;三皇子楚锦旭是被侍卫带着翻的窗;而白君行乔装戴了斗笠,没让人瞧见他的样子,一直进了包厢,才摘了斗笠。

玉州之行在即,他们这么大群人聚在一起的消息,还是避人耳目的好。

毕竟白君行之前已经设过宴答谢许多人,再用践行的理由办私宴,可能会引起某些人警惕。

锦绣阁是楚锦旭的地盘,隔壁厢房也被他们自己人包了,今晚在此谈话绝对安全,外面其他人的眼线,也只会以为二皇子秦王妃还有周小公爷饮酒品文而已。

三皇子楚锦旭让侍从们都先退下,对沈子衿道:“我先前听小侯爷的话,把阁内人筛过一遍,还真逮着两个细作,不愧是你啊弟媳,料事如神。”

沈子衿谦虚:“仔细点总没坏处。”

二皇子楚照玉端起酒杯:“君行,我们敬你,玉州之行,万望小心。”

白君行端起酒杯:“承蒙殿下挂心,不敢不从。”

沈子衿照样以茶代酒。

喝过开场酒,大家边吃边聊,完善细节,也穿插几句贴心话。

屋内不留侍从,楚昭动手剥虾,但剥完并不是自己吃,而是放沈子衿碗里。

其余人投来意味深长的视线,三皇子笑得尤其明显,挤眉弄眼,沈子衿玉白的耳根又被瞧红了,忙道:“王爷,我可以了,你吃吧。”

他说着也要伸手剥虾,显然想剥了还给楚昭。

楚昭却把盘子挪了挪:“€€别,反正我手已经沾了水,顺手就剥了,你犯不着把自己手也弄湿。”

沈子衿捏了个空,二皇子和煦道:“子衿,就让他剥吧。”

三皇子:“对对对!”

沈子衿:……你俩是一点儿也不体贴你们亲弟弟啊。

还、还是说,他俩也看出楚昭喜欢自己了?

或者干脆楚昭已经告诉他们了?

也不是没可能。

沈子衿瞬间更加不知手脚该往哪儿放了。

冷静,别慌,沈子衿:这顿饭怎么也能简单过去!

再执着剥虾反而是给他们揶揄创造机会,拉回正事就没问题了。

沈子衿轻咳一声,对白君行道:“玉州是首辅的地盘,我想就算你查到什么东西,也未必能顺利给我们递消息,不如这样,我们定个暗号,若玉州情形已经到了十分危机的地步,你就在信里写下暗语。”

楚昭颔首:“稳妥起见,的确需要这么干,还不能太寻常,得我们一眼就能看出来。”

沈子衿心说这简单,现代社会的精华随便拿过来一句都够特殊,但果然,最经典的还是那句话。

沈子衿:“不如就用这句,奇变偶不变€€€€”

“哐!咚!”

沈子衿话还没说完,旁边却突然闹出惊天动静€€€€楚昭蓦地手抖,险些当场把盘子打翻,椅子腿儿也在地上哐当一跳,砸出好大的响声。

所有人视线顿时唰地看过去。

只见楚昭手里剥到一半的虾掉在了桌面,他愕然看着沈子衿,眼中满是不可置信。

沈子衿也被吓了一跳:“……有什么问题吗?”

秦王那握着刀鏖战一天一夜也不抖的手居然颤起来,握成拳也控制不住。

沈子衿不由跟着心惊胆颤:难道刚刚真发生了什么不得了的大事吗!

其余人也察觉气氛不对,纷纷安静,一时间,厢房内落针可闻,只有楚昭重重的呼吸。

太重了,楚昭仿佛要把屋子里空气都抽走似地,胸膛剧烈起伏。

就在沈子衿忍不住想再度开口询问时,楚昭那重重的吸气声终于缓了缓,看得出,他在努力克制,可惜效果不是太好,因为他开口时,声音低哑得不像话。

楚昭定定瞧着他,哑着声音道:“……符号看象限?”

“哐当!”

好,这回是沈子衿差点摔了碗筷。

沈子衿几乎不敢相信自己耳朵听到了什么!

其余几人一头雾水,就看到沈子衿也开始剧烈吸气了。

白君行焦心起来:王妃身体不好呀,这不会是要晕倒吧!?

但沈子衿和楚昭半点眼神都没分给其他人,他俩旁若无人,开始了他们的对话。

沈子衿颤颤巍巍:“天王盖地虎。”

楚昭喑喑哑哑:“宝塔镇河妖。”

“义务教育几年制?”

“我那儿是九年,虽然我没念过。”

“你来这儿,担心过自己网盘吗?”

“我知道这个梗,我本人是好儿童,网盘里都是学习资料,正经的那种。”

沈子衿深吸一口气:“所以……你是穿的。”

楚昭重重吐出气息:“所以……你也是。”

其余几人面面相觑:他们在说什么?

沈子衿和楚昭四目相对,唯有汗两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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