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玉州那几个官员铁定死刑外,现在还有十几个都官脑袋也绝对保不住。”楚昭,“还有些跟着狼狈为奸的亲朋,都不用细算,午门外到时候刽子手得砍到手酸。”
沈子衿:“都是罪有应得。”
“谁说不是呢。”
沈子衿:“对了,周小公爷今天来,让我给你吹吹枕边风。”
楚昭:“咳咳咳!”
他艰涩道:“……什么风?”
“枕边风。”沈子衿笑盈盈,“怎么,我不能吹?”
“咳。”楚昭把被呛到的嗓子收拾好了,“当然能,他想干什么,继续写话本?”
沈子衿点头:“我主要还是想借话本重新宣扬下你的名声。”
楚昭立刻明白沈子衿的用意,他眼中情绪一浓,心里被触动得不行。
楚昭:“过来我抱一下。”
沈子衿从善如流坐了过去。
楚昭搂着他,把下巴搭在沈子衿肩窝上,呼出一口气:“我都不在乎了,想着随缘吧,管他呢。”
沈子衿:“那怎么€€€€”
“现在发现,有人替我在乎的感觉真好。”楚昭补上。
沈子衿阖上唇,轻轻嗯了声,也靠在楚昭肩膀上,有人在乎自己的感觉确实很好,他已经在楚昭这里尝过了。
楚昭搂着人,心满意足,自打说开了之后,沈子衿嘴上的话咬得就没那么紧了,包括他先前以为要等很久的情话,沈子衿也写给了他。
“你都能跟我吹枕边风了,看看你之前面皮多薄,喜欢我那么久,还都一直不敢开口。”
很久吗?沈子衿开始回想。
楚昭面露怀念:“明明是你先喜欢我,我递了好多话都被你避开了。”
沈子衿一愣。
“等等。”
他从楚昭怀里退出来,茫然地跟楚昭四目相对:“不是你先喜欢我吗?”
楚昭也怔住:“?”
两人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相同的诧异。
沈子衿:“……”
楚昭:“……”
事情好像哪里不对!
楚昭不可思议:“是你先喜欢我啊,你为了我连自己的身家性命都能交出来,可我分明还没为你做什么。”
沈子衿也匪夷所思:“明明是你先喜欢我,你对我的好掰着指头都数不过来,怎么能叫还没做什么?”
一学霸一学神做了同一道题,虽然结果一样,但此时此刻,两人才发现解题过程原来不对劲。
楚昭僵硬地扯了扯嘴角:“没事,我知道你不好意思,我可以理解,但现在承认没关系了。”
沈子衿也挤了个差不多的笑容:“我知道王爷嘴硬好面子,但这事儿就我俩知道,你不用这么开不了口的。”
说完这句,两人对视,目光里火花带闪电,激起了莫名的胜负心。
沈子衿:“是你。”
楚昭:“是你。”
“你。”
“你。”
楚昭:“再不承认我亲你了。”
沈子衿直接在他嘴上亲了一下:“亲了也还是你先动的心。”
楚昭直接把沈子衿脑袋朝自己摁过来,握着他的腰,把人直接亲得面泛桃花,气喘吁吁。
楚昭:“再不承认,我继续把你亲到说不出来话。”
沈子衿不甘示弱,深吸一口气,捧过楚昭的脸,气势汹汹亲了回去。
片刻后€€€€
沈子衿变成水做的,软在楚昭怀里。
事实证明,文人不能跟习武之人比肺活量,比不过。
但就算比不过,只剩一口气,沈子衿也要眼尾带红,颤颤巍巍说出那句话€€€€
“是你先……嗯!”
楚昭呼吸也粗了,但他还能再战,这回直接把沈子衿亲得头晕目眩,水光潋滟。
最初沈子衿还是坐着的,现在直接无力躺在楚昭臂弯里,被他抱着了。
两人都在房中大喘气。
楚昭喘:“我觉得,我们此刻不该争这个。”
沈子衿也喘:“我也,赞同,呼……”
两人各自平复了下呼吸,片刻后,再看向对方,都没忍住,噗嗤笑出了声。
楚昭笑着把沈子衿搂过来,沈子衿勾着他的胳膊,两人额头相抵,互相蹭了蹭,把彼此额发都蹭乱了。
楚昭闷笑:“换个问法,什么时候喜欢我的,嗯?”
沈子衿盈盈如芙蓉秋波:“不知道……细想起来,真不知道该从什么时候算起。”
他俩不是一见钟情,开窍的那一瞬间,必定有细水长流的铺垫,不知不觉间慢慢沉沦,或许最初心动的刹那,他们自己也不知道。
楚昭抱着他晃了晃:“我也是,反正不管谁先,你现在都是我的了。”
沈子衿轻轻摩挲了下楚昭轮廓分明的下颌线:“你也是我的。”
楚昭:“再亲一下?”
沈子衿轻轻吐息:“来啊。”
分离的呼吸再度纠缠不清。
佳人在侧,要争的不是高下,而是彼此的朝夕,究竟是谁先,还真不重要了。
还是先亲个痛快更重要。
第68章
魏长河一案可以说闹得沸沸扬扬,民间也传出不少版本。
旁人说富可敌国,多数时候是夸张,或者赞美吹彩虹屁,但放在魏长河这里,却是个大实话。
首辅当得富得流油,抄家能抄出个国库来。
户部本是魏长河的地盘,他入狱后,承安帝点了几个没什么身份背景纯干事儿的人来上,清点魏家财产,通宵点灯都还没算完。
承安帝气得险些再晕过去。
但想想这些银子都能流回来,他又释怀了。
官员们判罚不同,这些日子,时不时就有罪臣家眷九族被牵连流放,手上戴着枷锁,排成长条拉出城门。
某些人查完后,就先行砍头上路,午门外的脑袋分批砍了好几天。
楚昭一语中的,果然是血流成河,善后洗刷血迹都许久弄不干净。
承安帝得了新金库,心情好不少,但案子带来的后遗症仍然留在朝中,原本该年底进行的官员考核索性提前开始,想要再拨出一批人来填补空缺。
善后的事只能一点点来,这时候楚昭却也开始告假不上朝。
大家都在忙碌且人手不够的时候,楚昭告假格外显眼。
承安帝问:“他怎么回事?”
“是因为子衿。”楚照玉解释,“本来是去玉州养病的,却碰上如此凶险情形,心神不宁,就扰得身体也不见好,先前好不容易养起的一点底子都败光了,最近状况好像很糟糕。”
楚照玉顿了顿,似乎把一些不吉利的话咽了回去,但神情的忧虑很明显:“听说六弟都想放榜去民间寻医了。”
承安帝捻了捻佛珠,沉吟没作声。
如今朝堂人手这么紧缺,他倒是想起来,沈子衿要不是有个病殃殃的身子,也是个能干事儿的人。
人才在这种时候显得格外珍贵。
而且楚昭也跟着告假算怎么个事,赶紧滚回来干活。
楚照玉说完话,就安安静静垂眸,好像只是个承安帝问什么就老实答什么的安分皇子。
承安帝:“让太医去看看。”
楚照玉叹了口气:“太后当年谴方太医前去看过,也只说勉强养着。”
方御医早已告老还乡,但他的医术是公认地好,目前太医院里好多都是他徒弟,医术越不过他。
承安帝这回沉默了更久,最后才道:“罢,让国师去看看吧。”
国师被招进宫后,并非没有给除承安帝以外的人看过病,他给太后探过脉,也给楚照玉看过腿。
但那是在楚照玉腿残已成定局后,承安帝才假模假样让国师看了看。
像沈子衿身子不好人尽皆知,承安帝从前却没开过口派国师去,也就是眼下听起来情况好像很糟,而且出于他的个人考虑,才肯舍得让国师出马。
楚照玉是沈子衿好友这事儿没藏过,他眉目一展,口吻听起来非常真心实意:“多谢陛下,希望子衿能度过眼前难关。”
国师于是得了旨意,带着他的小徒弟一起去到秦王府。
去的路上,他听说秦王妃很不好,病得重,总之情况十分危急,秦王焦灼万分,好像快到走投无路的地步。
国师捏了把汗,他医术是好,但没真看到病人,也不敢打包票绝对能治。
但只要这回能治好,就是卖给了秦王一个大人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