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美人嫁给穿书同乡后 第95章

但承安帝废都废了,他们几个国师太医和内侍,此刻有胆子说你秦王妃瞎编乱造吗?

而且他连玉玺在哪儿都知道了,皇帝跟玉玺都在他手里……这下真要从人形圣旨,变成真的圣旨了。

东宁拽着沈子衿的手:“本宫作证,王妃所言俱实。”

皇室子弟作保,而且外面还有带刀的锦衣卫呢,指挥使被沈子衿亲自召见,他们都是看着的。

他们还能说什么呢?

众人齐声:“臣等谨遵陛下旨意,听从王妃安排!”

沈子衿:“看来诸位和我一样,觉得陛下是如此安排,那么日后其他人问起,各位也记着今晚说过的话,记着陛下的旨意。”

众人跪伏在地,深深拜下去:“是。”

沈子衿有那么一瞬间想去摸摸腰间的玉佩,但忍住了。

他不贪慕权势,也不需要他人跪拜,这些人伏在他面前,他其实觉得分外不适。

但他要保护楚昭。

秦王镇山河,他来为秦王扫清障碍,护他身后无忧。

承安二十年,皇帝病重,着二子瑞王楚照玉监国,外敌来犯,楚照玉与内阁还兵马大元帅虎符,遣朝中使臣,送往边疆。

第76章

楚昭到月山关那日正好下了一场雨,他淋着雨跑马入关,进了议事厅,刚拿了帕子擦水,远望营的将军噗通一声就跪了下来。

他刚要开口,却被楚昭毫不留情截断。

楚昭:“起来。”

雨水顺着他棱角分明的脸滑落,他擦着:“胜败乃兵家常事,什么请罪领锅都拿回远望营再说,我不听废话,说说现在具体情形。”

远望营将军红了眼眶,月山关的祁将军拉了他一把,朝楚昭汇报情形。

“蛮人占了远望营,跟我们在这二十里草场上打了几次游击,斥候探到,他们把远望营扩了,留了两万人上下。”

祁将军推了沙盘:“鸣沙关外留了小拨兵马,他们分成小队,不打正经仗,连驻地也没有,扎营的东西都绑在马上,收拾起就能跑,贼得很,专在鸣沙关外骚扰,百姓都撤回了关内,暂时都不敢出去放牧,展炎带人追了几回,因为远望营不在手,没敢深追,这么溜着也是我们吃亏。”

溜着吃亏,但不防也不行。

“我们自己的地盘,谁跟他们玩你追我赶。”楚昭在沙盘上一点,“跟展炎说,鸣沙关三十里外设几个临时哨所,蛮人骑兵不过线就不管,过了线就弩箭伺候,杀多少算多少,跑远的不必追。”

等远望营拿回来,这些临时哨所就能撤了,不必再这么被动。

楚昭不轻不重的声音中杀机四伏:“看他们有多少条命敢这么玩。”

好几个传信官候着,立刻就有人领命而去。

楚昭又把视线挪到远望营原驻地。

远望营虽然吃了败仗,但撤退路线选得很好,当时两边打着,鸣沙关的消息还没传过来,可在鸣沙关和月山关之间,他选了月山关,避免了被从鸣沙关撤退的骑兵包饺子,保住了剩下的兵力。

“王爷,他们攻城的火药太烈,而且量太多,不寻常。”远望营将领道,“不然凭远望营的军需,原本不至于守不住。”

楚昭盯着沙盘,把水擦干净了,帕子扔到一边:“听说了,但没我们的火药猛,是吧?”

“是,我们的火药炸他们的人群更狠,但墙塌太快,短兵相接,大家混作一堆,就没法用火药了,啊,王爷放心,撤退时火药能带的都带走了,带不走的也都点了,绝不留给他们半点。”

楚昭唔了一声。

祁将军又道:“王爷先前让人调配的东西也已经过来了,我全放在自己屋子,保管不出岔子。”

楚昭在京中就朝几个地方发信,把分给其余地方的枪调了一些过来,现在月山关内有十把,够组一支小队了。

大齐目前总共也就十五把,十把算得上大手笔了。

当然,运送途中匣子内都是拆开的零件,这样即便不幸被劫,外人也不知道这些零碎玩意儿到底干嘛用的。

“占了远望营,不来谈条件,那他们就是还想打,月山关和天阙关……”楚昭捏着旗在沙盘上动了动,“让天阙关警醒点,他们大概率会挑月山关和天阙关下手。”

“至于他们的火药,很可能是东临来的。”楚昭起身,抬手在挂起的图上点了点,“东边互市乱,把所有人视线引过去,就容易忽略北疆和东临接壤的地方。”

祁将军明白他的意思,霍然起身:“北疆和东临接壤地只有一小片,而且大部分被高耸山脉隔断,路不好走,如果想通商或者送东西,不从大齐境内过的话€€€€”

楚昭颔首,手指一划:“就只剩这一带能走出路来。”

“我早给东边驻军递了信,让他们去查,倘若东临真在跟北疆部落眉来眼去,就给我截断他们的供给线。”

祁将军激动:“不愧是王爷!”

元帅要放眼四境,任何地方起了战争乱子,不仅要盯住一点,还要看向别处,不然东墙西墙都烂了才回过神,黄花菜都凉了。

楚昭:“我们要等等东边的消息,这一战或许是我们先攻,也可能是他们借着远望营当后方先打过来,让弟兄们辛苦辛苦,最近巡防都警醒点,等打了胜仗,我请大伙儿吃酒。”

楚昭在军中的人心都是靠实绩和手腕聚起来的,哪有人不服,他能回来,士气都高涨一大截,众人皆抱拳:“是!”

“对了王爷,有京中给你的信,三日前到的。”祁将军把信递过去,“走的官驿,说是王妃送的,应当是家书。”

楚昭在路上时位置时时变动,鸽子传书也就能带点紧急消息,带不了几页书信,沈子衿便索性从驿站寄信,先寄到月山关。

楚昭闻言,立刻精神一振,迫不及待拆开来。

没注意到其他将士们互相挤眉弄眼,神情揶揄。

分开这么多天,楚昭想得要命。

这信是沈子衿好些天前写的了,信要从宫中走,说不了密谋的正事,全是小两口私房话。

说他自己在宫中过得很好,说不知路上和边疆天气怎么样,让楚昭好好照顾自己,注意饮食注意休息,满满当当写了两页纸。

都是些琐碎的话,而且某些上下文还牛头不对马嘴,看得出写得很随性,想到哪儿写到哪儿。

这样平常的话却看得楚昭爱不释手,嘴角一扬再扬。

家书,这就是家书,一笔一划,全是慰藉,能解他心中所有烦忧。

家书一共三页纸,最后一张纸上只有一句话,约莫也只有这句能算得上是正经情话。

【御花园有珍品开了,名幽谷藏香,肆意怒放,我看花,想你】

想你……

楚昭被这两个字在心口一戳,抿紧唇线,深深吸了口气。

觉得花肆意,像他,所以想他;还是赏花的喜悦想与旁人分享,所以第一时间想到他。

还是因为跟自己一样,一旦闲下来,就止不住满腔思念,不管看花看月还是看水,通通都是某个人的影子呢?

楚昭慢慢摩挲过这两个字,眼神柔和得紧。

然后……

然后周围就响起了一群棒槌此起彼伏的咳嗽声。

煞风景。

楚昭回神,拿眼神刮过他们,手上小心翼翼把信叠起来收着:“你们什么表情?”

祁将军干咳一声:“那什么,王爷,您看信的眼神怪吓人的。”

远望营将军也笑:“王爷跟王妃感情真好,听说王妃是个大美人,兄弟们什么时候也能有机会瞧瞧就好了。”

“看了也不是你的,羡慕就自己找一个去。”楚昭把信收好,“京中还有其他消息吗?”

祁将军摇摇头:“暂时没有了。”

楚昭视线离了家书,又变得锋利:“我没有虎符,如果蛮子真挑其他地方打,该调的兵我也得调,你们听不听?”

知道楚昭要来,议事厅中有好几个关隘将领派来的人,他们拱手:“将军早说,只要王爷一声令下,莫敢不从!”

楚昭笑:“想清楚了,听从我一个没虎符空壳元帅的令,回头是要被一起押送上京的。”

其余人毫无惧色:“那也得先打胜仗,才能留命上京不是?”

一伙人骤然笑开,强敌在侧,朝内不定,他们的脑袋都挂在裤腰带上,但依然临危不乱,还能泰然以对。

接下来几日,楚昭把月山关内的枪拼好,带着祁将军挑出来的人和战马练了练,新组建的枪手小队需要磨合。

好在战马都是适应过火铳声响的,不会被吓得乱尥蹶子。

楚昭还暗中带人马出城去巡了一圈,北疆部落确实把远望营周边防得很严,情报不好探。

他回来时,碰上个好消息。

黑鹰拆信,看完后连他那张常年面瘫的脸上都是难得喜色:“王爷,京中消息!”

楚昭抬头。

黑鹰:“皇帝病重,瑞王监国,已派人将虎符和后续粮草送来,这信是几天前发出的,算算脚程,使臣说不定就快到月山关了!”

好消息一出,众人都立即沸腾起来,这下好了,瑞王监国,不用担心朝中有人在他们打仗时还添堵了!

楚昭也立刻把信拽过来,再看一遍,看完后长舒一口气,嘴角不由弯起。

皇帝病重,二哥监国,一切都非常顺利,那子衿肯定也已经出宫回了王府,够安全了。

怎么这些日子不写信过来了呢?

知道沈子衿安全了,楚昭整颗心都放下来,什么也不怕了:“帮我备纸笔,我要给王府写信……”

楚昭顿了顿,改口:“写家书。”

念家书两个字时,秦王殿下的尾巴低调地翘上了天,周围人顿时起哄,有吹口哨的,有仿佛起了鸡皮疙瘩大声“噫”的,楚昭把马鞭甩在地上,笑骂:“滚蛋,还不做你们自己的事去!”

众人哄笑着散开。

“对了,”祁将军想起什么,“没说是哪位大人把虎符送来?”

楚昭没太放在心上,已经在琢磨家书怎么写:“总归肯定挑自己人,带了旨意多半是文臣,到时候好好招待人家就行。”

祁将军于是点点头,也不再问。

楚昭写了好厚一封家书,可惜这边没什么花,没法再学上回塞干花瓣,楚昭想了想,最后写。

【这边月亮好看,等天下安定,咱们到处旅游,带你来看】

策马草原,赏最圆的月,饮最烈的酒,拥最美的人。

噢,子衿喝不了烈酒,那只能我抱着他,他看我喝了。

楚昭打得一手好算盘,晾干了墨,把信装好,送到驿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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