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德老爷微微笑了笑,眼角的皱纹挤在一起:“这么大人了,怎么还像孩童一般闹矛盾,是什么原因?”
尤葵不好意思地说:“也不是什么大矛盾,前几天我们因为两个谈论一本小说里面的人物角色,产生了一些分歧,所以就没好意思再说话了。”
诺德老爷点头:“原来如此,既然是小事,何必为它闹这么久的矛盾?”
尤葵乖顺地说:“我知道的,爸爸,我会找时间和边尔若说清楚的。”
诺德老爷对他的回答满意地点了点头:“你们都是诺德家族的后辈,切记要友好相处,不要过分计较,知道吗?”
怎么越听越觉得意有所指,尤其还是提到“后辈”二字的时候。
“我知道了,爸爸。”
从书房出来,尤葵的肩膀都明显松懈下来。
变脸果然快,现在就开始告诉他要有意识地和边尔若打好关系了。
而最后一句话……
担心他跟边尔若搞在一起吗。
尤葵扯了扯嘴角,没想到这个老头思想还挺前卫。
*
诺德老爷素来在乎诺德家族,和他个人的声誉。
在尤葵看来,用“老油条”形容他再合适不过€€€€先是缓和边尔若的关系,接着一连串的道歉,嘘寒问暖,献殷勤,挽回边尔若心中的形象,再借着边尔若,壮大自己的名誉。
人心都被他玩明白了。
近期,城堡内都很寂静,他和边尔若被拉着参加各种虚情假意的宴会,对一群不曾谋面的人进行赔笑。
诺德老爷对边尔若的个人介绍,他听都要听出茧子来了,甚至说不准还能倒背如流。
四处是浓重的香薰,尤葵抽空呼吸一口新鲜空气,看着不远处的边尔若被诺德夫妇带着认识各式各样的人,不免有些失笑。
有什么好介绍的,边尔若随便往里面一站,气场和气质就明显和这些货色不一样。
想到这,尤葵笑了笑,冷不丁和边尔若对上视线,假装不经意地撇开目光。
腺体又隐约开始发热起来,他不自禁想起昨天晚上的场景。
和边尔若摊牌后的那几天,他们都默许了这些行为。
实际上除了格外痛苦以外,他们从未做过什么出格的事情,直到昨天晚上。
边尔若好像又对他释放了信息素。
尽管很浅,只有一抹淡淡的雪松味,但他还是嗅到了,产生的生理反应远比嗅觉要强烈得多。
这具身体对疼痛的忍耐力几乎为零,但这次竟然还好,只是被欲望击溃他的大脑,坐在沙发上,几番失控地缠着边尔若,纤细的四肢挂在边尔若身上,强行要咬一口边尔若的后颈。
这比牵手和接吻还要可怕。
边尔若当然不可能答应,Alpha的腺体岂是能说碰就碰的,和暗示性相差无几。宽大的掌心摁着他的头,致使他动弹不得,最后不知是不是边尔若松了力度,他挣扎出边尔若的控制,一个偏头,不小心就碰到了边尔若的嘴唇。
比他的要凉,也要更薄,甚至还有降温效果。
想到这,尤葵下意识想逃出边尔若的视野,又想到边尔若闲着没事看他做什么,便作罢了。
彼时,偌大的城堡,阴暗得仿佛能将人吞噬。
凡是这些晚宴,只要主人不在家,这些佣人就能被允许回家一趟,除了贝勒。
如果说侍卫是看门犬,那么贝勒待在家里,就是一只孤僻的看家犬。
但他的运气没有侍卫这么好,可以意气风发、昂首挺胸地站在门口,只能拿着一只光线暗淡的手电筒,在走廊上游走。
他就不信了,这么大的城堡,找不到一丝蛛丝马迹。
令他大失所望的是,这些人的房间全都上了锁,唯有书房的门是开着的。
可是,这不是诺德老爷的领地吗,谁会这么蠢,把东西藏在这。
他举着灯,悄无声息地走进书房,这里面有一股十分浓重的书香。
贝勒缩了缩鼻子,第一眼就注意到放在桌上的信封。
红色的封面,外观精致、大气。
贝勒放好手电筒,不知怎么,手开始不听使唤地抖动起来,好半天才打开这个信封。
半晌过后,他瞳孔地震。
原来这不是什么所谓的信,而是一封联姻申请。
*
今天气温适宜,阳光普照大地,没有什么风。
午后,边尔若和伊格汀各站在天台一边,表情严肃,空气中都是他们信息素混合在一起的气味,浓度极高,此时若是突然冒出一个Omega,能当场发、情到倒在地上眼神涣散地打颤。
随着空气逐渐稀薄,呼吸逐渐困难,额角冒汗,伊格汀才意识到边尔若对信息素的控制有多大的进步。
他咬着牙关,“停。”
边尔若停止释放信息素,看着伊格汀粗重地喘息,而他除了有些发汗以外,没有感受到任何不舒服的地方。
一周一次的信息素抗压,被他改为三天一次,已然不是苦练这么简单。
“进步不小,最近对信息素的执念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强?”
边尔若说:“我不是一直都这样么。”
伊格汀笑了笑:“当初提出要给你训练信息素掌控的是大姐。老实告诉我,你是想通过控制信息素来加快分化,还是为了那个Omega。”
边尔若说:“这个重要吗,结果不是都一样。”
伊格汀收起笑:“别让大姐听到,我不能保证听到她听到这样的说辞,不会再次生起把你继续安排去国家基地体验的念头。”
“这不算坏事,我没有意见。”边尔若说。
具有一定强度的训练,能帮助S级Alpha加快分化进程,不论如何,边尔若都不可能拒绝。
除此之外,越浓烈的信息素的浓度,对信息素的控制要求就越高,而浓度低的信息素在某种程度上有缓解疼痛的功效。
第68章 这又是何必呢
极少注意日历的人,往往生活都过得很充实,尤葵就很少翻看日历,艾伦这天无意问起今天是几号并说出来,他反而将日历反复看了几遍,数不清将年月日确认多少遍。
大概算下日子,费斯应该快回来了。
经历了那么多次事变,尤葵已经摸清楚其中的规律,只要不是有意改变剧情方向,事情发生的时间就会和原文一模一样。
果不其然,诺德夫人在今天晚上就提到此事。
每次提到费斯,她的面庞都会分外柔和,“宝贝,再过几天你大哥就会回来了,他因为工作上的调任,在这之后将会有很长一段时间待在普斯顿。”
“到时候又有很多时间可以陪宝贝了。”
尤葵忙不迭点头,余光却放在贝勒身上。
按道理来说,贝勒应该会感到高兴才对,为什么他却只从贝勒的眼神中感知到消极。
难道他知道那件事了吗。
默了片刻,诺德夫人昂起头,用高高在上的语气命令:“等大少爷回来,贝勒就继续像之前一样服侍他吧。”
贝勒低下头,指甲陷进肉里:“是。”
尤葵将这一幕看在眼里,愈发不解。
由于原文绝大部分都是以边尔若的视觉进行展开,他依稀记得,在当时边尔若的角度中,贝勒的确是开心的,为何轮到如今,却又不一样了,难道这之中还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贝勒是不论什么时候,尤葵都认为的一个执行能力很强的角色。
报复心极其旺盛,只要他想做什么,凡是没有一件是不会做的。
饭后,尤葵仍然在想,如果贝勒提前知道费斯会和其他Omega联姻,将会有什么样的动作。
他思考得出神,径直往走廊前面走,连边尔若倚靠在墙壁上看着他都没有发觉。
直到他转身,看到一个大号活人站在眼前,吓得瞪大眼睛,像只鹌鹑一般缩起肩膀,连忙往后退一步。
“你站在这做什么,不知道这样很吓人吗。”
边尔若目光沉沉地看了他一眼,一句话都没说就回房间了。
尤葵:“……”
到了晚上,他才知道边尔若看他的那个眼神是什么意思。
前些天,边尔若已经帮他解决过,认为今天晚上应该不会出现特殊情况,索性就在自习室学习,待到半夜才回房间。
他没有给房间留灯的习惯,回到房间的第一时间就是开灯,结果手还没有触碰到按钮,一只手就朝他袭了过来。
尤葵登时闭上眼睛,意识到只有谁才会潜伏在他房间后,又睁开眼睛。
“啪”灯被边尔若拍亮,他们在这片光亮中对视。
“你来我房间干吗。”尤葵问。
见边尔若仍旧不语,他垂下眼眸:“你回去吧,我今天不需要你。”
说罢,他想打开门请客,被一只手强行伸过来摁在门上,再接下来,就是他被摁在门上。
边尔若看着他,蓦地冷笑:“需要还是不需要,是由你来决定的么。”
想让他走,他就得走;想让他留,他就得留。
呼之即来挥之即去,当他是什么?一个玩具。
“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原来是如此品行恶劣的人。”
尤葵感受到边尔若的手滑落到他的脖子,然后扼住。
“我今天不想。”他慌张地抓住边尔若的手腕,却不知这个举动更像欲拒还迎。
“各求所需,不是你说的吗?”边尔若问他。
尤葵顿了两秒,转过头:“也是你说我不配的。”
边尔若忽地笑了,果然面对这样的人,就应该让他吃一些苦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