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话说
被老婆的话伤到了。
第82章 我喜欢边尔若吗
意识到自己的错误,在往后的几天,尤葵开始每天早上起来都会规律地打开通讯录,犹豫地给边尔若发一句“早”,并分别在出门之前、午休时间和晚觉之前看一眼回信,边尔若的回复常常不及时,通常只用一个字表示他知道,有时甚至连没有回应都没有。
他的态度肉眼可见地冷却下来,尤葵却开始学会等待他的信息,但时常等不到。
一连坚持几天,尤葵也发现了他的冷淡,独自生起闷气。
他承认自己是有错在先,但是他也主动示好了不是吗,何必要一直揪着不放?
一点S级Alpha的气概都没有。
他决定不再给边尔若发任何信息,即使边尔若主动询问,他也不会再给出相应的回应。
第二天信息在预料之中没有发出,但不知是这段时间形成的习惯,还是其他缘故,他依旧反射性地在三个时间段打开通讯录看一眼。
不曾想到这个行为直接导致他和边尔若冷战的开端,他不主动发信息,边尔若那边也没有任何音信。
看到空空如也的聊天框,尤葵冷下脸,彻底不再理会那个只有巴掌大的通讯录。
艾伦是唯一一个察觉到他心情不佳的人。
自从边尔若去国家训练基地以后,尤葵上选修课的同桌就从他变成了艾伦。
林温导师温和而坚韧的声音从讲台上缓缓传来,他目视前方,眼神不觉有些涣散,似乎在发呆,又像是陷进某段记忆当中。
他记得很清楚,和边尔若第一次接吻的地点,就是在这个教室里。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时,他就像一个被逼迫长大的孩子,那个时候的想法很纯粹,只是单纯想要更多地引起边尔若的注意力,同时认为和一个男性接吻没什么大不了的,轻轻碰一碰就好。
想象不过是两片多了弧度和纹路的肉,他没有过多迟疑,便将自己的嘴唇覆了上去。
当时的他,一定不会想到,处心积虑、试图让边尔若边尔若的计谋,到头来竟会把他自己搭进去,更令人窒息的是,明明见识过边尔若的疯狂和偏执,却还是不能自已地在越陷越深,仿佛自己身在万丈深渊。
到底是为什么。
尤葵的心脏第数次抽痛,情绪也不受控制地低落,从进到这个教室开始。
难道又是信息素在作祟吗,可是发情期不是才刚过去一个星期……
在持续与边尔若冷战的一个多月后,尤葵的情绪终于在没有预兆的发.情期间爆发。
腺体高高凸起,充血,血管暴起,每一条都清晰可见,渴望Alpha的犬齿。
浓烈的葵花信息素一股一股不断从腺体处散出,快速遍布整个房间,而后一点一点从门缝、窗户底下的缝隙,排风系统溢出,从发作到信息素发散到门外,整个过程不超过三分钟,这个情况是以往没有出现过的,浓度之高简直要将人熏得头晕眼花,Beta悄悄捂住口鼻,费斯也不得已打开排风系统,兀自回到自己的房间隔离起来。
发觉异样诺德夫妇带着家族医生赶来,还有少许佣人围在他房间门口,隔着一扇门,你一言我一语吵得尤葵直头疼。
没有人敢贸然闯入一个正在面临发.情期的A级Omega的房间,尤其是尤葵还将门反锁起来,不允许任何人进入。
艰难地对着门外的诺德夫人说“没事”以后,他跌跌撞撞地奔向充满边尔若为他事先准备的信息素小屋,衣柜满是他和边尔若的味道,足足不够,他迷乱且惘然地将自己的衣服全都挑出去,钻进只剩边尔若衣服的衣柜中,那一瞬间,身心都得到巨大无比的安全感。
他被边尔若的衣服团团围住,头上盖着一件边尔若的外套,手里还攥着一件质地极佳的衬衫,如同一只刚出生的饥饿小狗嗅着味道找奶源,大半张脸都埋在衬衫中,尽力地去嗅雪松味的信息素。
好香,好温暖。
就好像边尔若在抱他。
尤葵缓慢地睁开眼,意识短暂地清醒过来,边尔若好像很久没有抱过他了,他慢吞吞地闭上眼睛,在漫天卷地的雪松味信息素中沉睡过去。
嘀嗒,是一滴眼泪掉落在手背上的声音。
有边尔若帮他准备的巢,发.情期没有那么难熬,除了按时接收佣人放在门口的抑制剂和营养液,每天24小时当中的绝大多数时间都是在衣柜中度过,他并不知道当生理需求被满足之后,心理上对Alpha的渴求就会无限倍增。
第三天,尤葵稍稍恢复一些意志,打开关上机的通讯录,方才看见边尔若在两天前发来的信息€€€€发.情期是不是到了。
这是一个多月以来,边尔若主动发的第一条信息。
尤葵的泪腺忽地失控,眼泪止不住地掉,将边尔若浅色衬衫弄得颜色黯淡下去,东一块西一块,他的肩膀一抖一抖,差点连通讯录都拿不稳。
内容:你是怎么知道的,又派人监视我是不是。
文字理智又冷静,与他狼狈不堪的样子毫大相径庭。
许是在午休,边尔若的信息回得很异常快。
内容:难不难受,他们有没有帮你准备抑制剂和营养液。
尤葵终于没有再继续嘴硬,他使劲抿紧嘴唇,簌簌流下的眼泪掉在屏幕上,他擦了又擦,责怪边尔若€€€€难受死了,都怪你。
边尔若全盘接受这句埋怨,回了一个“嗯”字。
尤葵用手里的衬衫抹去脸上和眼睛的水渍,视线终于清晰下来,他认真地注视边尔若发来的这几条信息看了好久,像是要把画面全都记在脑海里,过了半晌,他鼓起勇气向边尔若发送一条信息。
“我想见你。”
四个字,每一个字能说出来都不容易。
边尔若那边却沉默下来,尤葵睁大眼睛看着屏幕,最顶部一串正在输入中的字消失又出现,良久,他便看见边尔若对他说:“我这边走不开。”
尤葵不依不饶,“我来找你不行吗。”
边尔若果断对他的建议进行否决,“别来,不安全。”
难得主动一次,反遭到对方的拒绝,尤葵沉着脸把通讯录再次关机,直至今日,他都没有再把通讯录打开。
只是对边尔若的思念每一天都在徒增,像无数只蚂蚁在心尖上密密麻麻地爬,难忍难耐,全靠意志力支撑。
“你最近怎么了?”艾伦观察他的面色,关心地问道。
一句话让尤葵的思绪回归现实,他愣怔几瞬,说:“我没事。”
艾伦摇了摇头,认为他在骗人:“你这段时间一直魂不守舍的,吃饭也总是在游神……”他停了停,定下结论:“是因为边尔若吗?”
自己每天都和他待在一起,最是清楚:“你这个状态貌似就是从边尔若去训练之后开始的,虽然你们本来都是诺德家族的姓氏,思念也不奇怪,但毕竟没有血缘关系……”
艾伦越是继续往下说,想法就越发笃定,声音也渐渐慢下来,像是怕把尤葵惊动到:“其实你喜欢他对吗?”不对,答案不够准确,他纠正道:“你们之间是互相喜欢的,对吗?”
尤葵脸色登时煞白,唇色全无地看着他,眼里满是震惊的神色。
见他不说话,艾伦以为他被自己吓住,连忙安慰:“没关系,你别怕,我肯定不会告诉其他人的。而且我看了近期的报纸,诺德老爷对边尔若好像也挺满意的,不见得一定会反对你们的感情。”
然而他却朝艾伦摇了摇头,面部一点一点充血,心脏怦怦直跳给耳朵里的鼓膜带来冲击,生理反应仿佛都在为艾伦道破真相而喝彩。
他喜欢边尔若,吗?
尤葵在感情方面一直很迟钝,他不一定能认识到自己的感情,但一定很清楚不管是心理还是生理,自己都很渴望和边尔若相见。
尽管知道这是不可能的。
相比起尤葵,诺德家族的人似乎都把边尔若这个人遗忘。
没能与维斯塔家族联姻,等同于诺德家族失去了一个优越的合作者,这个结果显然不是他们能够接受的,好在诺德家族不是只有尤葵一个后代,他们把新的希望放在费斯身上。
先有安排费斯和史密斯家的小少爷见面,促进两人感情,后有让史密斯少爷受邀,作为费斯的朋友来家里做客。
不只是费斯,连尤葵都觉得这一切发生得太快了,即便他熟知诺德夫妇的为人。
这天晚上,诺德家族进行了一个烛光晚宴,餐具的配置和食物都交,由贝勒来操作,与此同时,诺德夫人还要求他站在史密斯少爷的旁边服侍。
“罢了。”诺德夫人突然改口,她说:“贝勒还是来服侍尤葵吧,史密斯少爷旁边有费斯,费斯会帮他的。”
真是杀人诛心。
尤葵对贝勒没有多少好感,也忍不住对其产生怜悯之心,标记被洗清,失去了腺体,被诺德家族视作玩物,安排他看着心喜之人和其他Omega互动,无疑是让人在满目疮痍的心间上剐下一刀。
烛光之下的史密斯少爷很是漂亮,眼眸晶莹剔透,皮肤白里透红,眼神羞涩,声音轻盈动听,俨然一副在温室中精心养育的花朵,十分惹人讨喜,和贝勒是截然不同的两个类型。
难怪嚣张跋扈的原主也会对这位史密斯少爷心生好感,他看了都觉得喜欢。
贝勒从史密斯少爷旁边,来到他身后,替他在烤干的面包片上抹上黄油,面包片的声音很脆,过程理应是治愈的,他的注意力却全都在贝勒的手背上,骨肉连着筋,单薄又可怖,指尖过度用力而发白,面包上面的气孔都被他捏得变形。
“少爷,请享用。”贝勒垂着眸说。
尤葵低头看着餐盘上回弹,恢复原状的面包,禁不住汗颜地说一声:“谢谢。”
想到两人手上互相抓有对方的把柄,贝勒也就只敢对他,发泄一下怨气,如此一想,便不打算过多计较。
他在面包片上加几片火腿,又加了些自己喜欢的蔬果,一齐放进嘴里干巴巴地咀嚼。
又干又噎,着实不如中餐吃得尽兴。
不料这一幕在史密斯少爷看来,就成了他在专心致志地享用美食,不免也对火腿蔬果面包感兴趣,不好意思地侧过身子,音量很小地和费斯说:“可以帮我拿几片火腿吗,它放得有点远。”
费斯闻言抬眸看了眼放在尤葵面前的火腿,只觉贝勒默无声息投来的目光,他收回视线,对史密斯少爷说:“可以。”
说完,他稍稍起身,用夹子替史密斯少爷夹了两片火腿放在面包片上。
史密斯少爷眼睛亮了亮,感激地笑了笑:“谢谢。”
诺德夫人对此满意地点了下头,笑着说:“史密斯少爷不用那么客气,有什么需要尽管和费斯提就是,我们是准家人,怎有家人和家人道谢的道理。”
话音一落,史密斯少爷悄然红了脸,点头如捣蒜,像极一朵含羞待放的花朵。
尤葵心想,怪不得才认识没多久,就让费斯把对方请进来做客,原来是连婚约都订了。
这个速度,火箭怕是都比不上。
吃剩最后一片菜叶,贝勒毫不犹豫地走上前,帮他准备第三片面包,并抹上黄油,依照他前面的方式,规律地放上火腿和蔬果。
尤葵:“……”
他已经吃不下了。
贝勒完全沉浸在方才诺德夫人的话中,自顾自地在放完菜品后,还十分贴心地帮尤葵分倒上沙拉酱和番茄酱。
黏黏糊糊的酱料,看上去更腻了。
眼看酱料满得蔬菜都要看不见了,尤葵终于忍不住放声提醒:“谢谢,不用再放了。”
贝勒这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事情,他手指颤抖地放平酱料瓶,低下头说一句:“抱歉少爷,我没有注意。”
这一举动,引得在场的人全都看过来,尤葵不喜欢被人注目的感觉,深感无奈地说:“没事。”
不过这个汉堡他也不想吃了。
客人在场,诺德夫人不好责怪,挂着担忧的笑,亲切地慰问道:“贝勒今晚是怎么一回事,是没有休息好吗,需不需要单独给你请假休息一天?”
尤葵被她的笑整得头皮发麻,也就欺负单纯的人听不懂罢了,话里话外都是在阴阳怪气。
贝勒不寒而栗,他局促不安地低下头,说:“我没事,谢谢夫人的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