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嘉棉背过身,“疼。”
刚才进来时,冲的太急,他啪叽一下撞墙上了,撞成了一块小肉饼。
芜承撩起他的衣服,眉头一皱。
廖嘉棉的肩胛骨紫了一块,在白嫩的皮肤上显得有几分狰狞。
别墅里有常用药,可是末世来临时,他根本没时间去搜。
他的梦里也没有告诉他廖家的药放在哪里,就算现在想去找也晚了。
这别墅里有用的东西,应当全被狂笑宇他们搜走了。
他放下衣服,“坐着等一会。”
这房间里有丧尸,应当没被其他人搜过。
他在房间里翻箱倒柜的找,运气倒也还算不错,让他找到一个小的医药箱。
医药箱里有一盒创可贴,五包感冒冲剂一整盒贴膏、半瓶舒经通络的药油和十来管药膏。
这些药膏有些是用来祛痘,有些是用来祛痘印,还有两管用来消炎的。
不难猜测,这房间原本的主人是个常年跟痘痘抗争的勇敢抗痘人。
廖嘉棉受伤了也坐不住,探过来一颗小脑袋,但左看右看,里头的东西没有一样是他认识的。
芜承拿起药油给廖嘉棉擦药,廖嘉棉被擦的疼了就哇哇乱叫,芜承依旧没手下留情。
瘀血不用力揉不容易散。
擦完药后,廖嘉棉又闹起脾气,他对着房间里的小玩偶啪啪一顿揍,“臭哥哥,骗小孩!说不揍我还揉我!”
他把娃娃揉捏成一团泄愤,“揉揉揉!是我的屁股不好打吗?我屁股肉还多呢!非得揉我硬邦邦的骨头。”
廖嘉棉感觉自己的肩胛骨被揉的热热的,他心里气不过,气势汹汹的跑到正在做午饭的芜承面前。
“哥哥!”他这声嚷嚷气势可不小。
芜承抬头看他,廖嘉棉嘴张了张,心里莫名发虚。
“你!”他鼓起勇气,芜承疑惑的皱起眉头。
廖嘉棉小心脏一颤,酝酿好的话转瞬变成了奶呼呼的,“你手疼不疼呀?我给你呼呼。”
他笑得俩梨涡都出来了,又狗腿又可爱,“我的骨头肯定咯到你了,下次你揉我屁股吧,我屁股肉多,揉起来不疼。”
芜承没忍住笑了一声,抬手揉了一把他的头,从空间里拿出一颗奶糖递给他,“吃着垫垫肚子,饭马上就好。”
廖嘉棉吃着糖,心里那点气顿时就没了。
虽然芜承午饭准备的多,可是今天的事到底还是对廖嘉棉造成冲击,廖嘉棉没吃多少。
芜承也没有强求,把剩下的都吃干净后就进厕所洗碗了。
这个厕所对他们来说算是意外之喜,有了厕所,至少他们接下来用水就不用节省了。
洗完碗后,芜承将房间简单的收拾了一下,意外的在地上发现一瓶酒精。
酒精是按压喷射的,瓶身上沾着血,但里头的酒精还是干净的,他便把酒精瓶擦洗干净,收进空间里。
“哥哥,我能开灯吗?”廖嘉棉站在开关旁边,回头问芜承。
这房间有窗户,但窗户关的严实,窗帘也拉的密不透风。
芜承看房间里没有打斗的痕迹,便猜测这窗帘和窗户都是刚才房间里的丧尸拉的。
那丧尸进房间时应该是还没变异,才有时间拉窗帘拿酒精给自己消毒。
“开吧。”外头天亮着,屋里开灯外头也瞧不出来,但等天黑后,这灯就不能开了。
廖嘉棉跳起来啪嗒一下把灯打开了。
芜承问:“后背不疼了?”
廖嘉棉后知后觉的捂着后背,皱着张小脸,“疼!疼的像是被你又揉了一下!”
芜承叹气,将他抱到怀里,“消停点吧。”
他这小少爷,受伤了也闹腾。
廖嘉棉将下巴垫在芜承的肩膀上,嘿嘿笑了,“你对我怎么这么好呀。”
刚才冲进来的时候,芜承先把他推进来了。
“我跟他们待那么那么久,他们都把我扔了,你不一样。”
严格来说,他认识芜承的时间还不到一周。
可芜承待他,却不一样。
芜承的眼里染上笑意,“刚才谁骂我臭哥哥?”
“不知道哇。”廖嘉棉的眼神飘忽,“是谁呀?反正不是我,我跟哥哥最好啦。”
他撒娇的蹭着芜承的脸,蹭的芜承没了脾气。
天黑下来前,芜承关了灯,锁上门,抱着廖嘉棉上床睡觉。
廖嘉棉没那么早睡,在床上翻来覆去的打滚,芜承也只能睁着眼陪他熬着。
待到廖嘉棉滚累了后,才一头扎进他怀里,打着呼噜睡的像头小猪。
芜承见他没被白天的事影响,这才安心入睡。
睡得早,廖嘉棉天刚亮就睁开了眼睛,见芜承还睡着,他自个儿从床上滑下来,噔噔噔跑进厕所,脱裤子嘘嘘。
解决完后,他穿上裤子,垫着脚尖去够洗手台的水龙头开关,但他人小个子矮,怎么着都够不到。
他也不气垒,站原地想了半天,跑去房间里拎了张凳子过来,踩着凳子上,伸长手总算可以够到水龙头。
洗完手,他刚想把凳子放回房间,却发现凳子面被他踩出一对脏兮兮的小脚印。
他秀气的眉头一皱,又跑进房间里,将昨儿个芜承晾在椅子上的小方巾拿进厕所,再次站到椅子上,把小方巾放到水龙头下冲水。
小方巾没一会儿就湿了,他学着芜承的样子把小方巾拧干,但奈何人小力气不够又没什么耐心,只把方巾拧了一个半干,就将方巾往凳子上放。
凳子被擦的湿漉漉的,但好歹算是干净了。
他嘿嘿笑得咧开嘴,一边想着自己可真厉害,一边又想着哥哥等会一定会夸他。
他迫不及待的想把小凳子拎回房间,但又瞥见可怜兮兮的搭在洗手台上又脏又湿的往下滴水的小方巾。
他放下凳子,想着他得把小方巾洗干净。
可是把小方巾洗干净他就要踩小凳子,小凳子一踩变脏,他又要洗小凳子。
他纠结半晌,脑子里灵光一闪,弯腰低头盯着自己胖乎乎的脚。
昨天天黑之前,哥哥给他洗澡了,洗完澡他就上床睡觉,下床后他一直穿着拖鞋,所以他的脚丫子是干净的。
为了保险一点,他一手扶着墙,脱鞋瞅瞅左脚再瞅瞅右脚,确认自己两只脚都是干净的后,他高高兴兴的光脚踩上凳子洗毛巾。
洗完毛巾他也没急着下去,而是自个儿洗干净小手后捧着水往自己脸上泼。
他看到哥哥都是这么洗脸的。
洗完脸后,他又拿起自己的儿童牙刷,另一只手费劲的挤牙膏,小胖手挤的肉肉都堆一起,才把牙膏挤出来。
他大喘着气,将牙膏抹到牙刷上,才开始刷牙。
他左刷刷右刷刷,刷干净后对着镜子呲起牙,上上下下左左右右的检查有没有刷干净,确认自己的牙齿里里外外都是亮亮白白的后,他才臭美的笑了。
他才不像其他小少爷那样要别人帮忙刷牙呢,他可是会自己刷牙的。
他现在还会自己挤牙膏了!
他将牙刷扔回牙杯里,正想从凳子上下来,忽而脚下一滑。
“啪叽。”肉乎乎的小团子摔地上,摔成了一摊白面团。
芜承猛的惊醒,手往旁边一摸,没摸到人,他脸色大变,从床上跳起来跑进厕所。
厕所里,廖嘉棉伸长手,脸朝下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芜承赶紧把小孩抱起来,厕所灯没开,灯光昏暗,但是他还是一眼瞧清小孩泪流满面的脸。
看到他,廖嘉棉才哭出声。
廖嘉棉哭也不敢哭的太大声,芜承问他哪里疼,他也不说,就是哭。
芜承一急,脸色也沉了下来,语气更是重了几分,“哪里难受?”
廖嘉棉这才指着自己的左小腿,芜承撩开廖嘉棉的裤腿一看。
好家伙,连着脚踝,一大片都是红中带青的。
芜承怕小孩是伤到骨头,眉头锁的死紧。
他避着廖嘉棉的伤口把廖嘉棉抱进房间,放到房间的椅子上。
廖嘉棉还在哭,芜承换掉廖嘉棉身上的脏衣服,用干净的小方巾把廖嘉棉擦干净。
他没急着给廖嘉棉穿衣服,而是把廖嘉棉抱到床上,拉过被子盖住廖嘉棉的肚子。
廖嘉棉倒也不害羞,大咧咧的往床上一趟,红着眼眶默默流泪,脸上满是生无可恋。
芜承只以为小孩是疼狠了,将药油拿到手上,低声道:“不碰到会疼吗?”
“不疼。”廖嘉棉看向他,嘴一瘪,终于说出他哭泣的真正原因,“太、太丢脸辣呜呜呜……”
呜呜呜,他库噜侠这辈子的脸都丢尽辣!
芜承手一顿,顿觉又好气又好笑。
廖嘉棉的皮肤白,不过一会,这小腿上的青紫又往外扩了一点,瞧着更加触目惊心。
他皱着眉头,控制着力道给廖嘉棉上药油。
廖嘉棉冷静下来,也不哭了,只是侧着脸趴在床上,神色忧伤。
第10章 “廖嘉棉没看。”
芜承心知小孩是真伤心了,因为他这次上药,小孩甚至没有心情像昨天那样装模作样的喊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