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答无语,认命的去盛粥了。
喝完粥后,三个人围着廖嘉棉,询问那天发生的事。
“坏小孩要糖,我没给,啪叽一下摔辣,醒了就在沟里,沟里还有只小水豚,它好好玩哈哈哈,然后我又睡着了。”廖嘉棉眉眼弯弯,好似他只是出去玩了一趟。
在场的人都听出小孩没讲实话,但谁都没戳穿小孩善意的谎言。
林月君深吸一口气,“我去倒杯水进来。”
林答跟出去,“哎,我也去。”
廖嘉棉揉揉眼睛,小声问:“哥哥,他们是不是哭辣?”
“没哭。”芜承替大人们做掩护,“眼睛进沙子了。”
“哦。”廖嘉棉说:“我的眼睛也进沙子了。”
他抬起手,将食指和大拇指捏在一起,“就进了一点点沙子。”
“嗯。”芜承握住他的手,“不要揉眼睛。”
“可是眼睛干干的。”还有点疼。
“干也不能揉。”眼睛干疼,是哭太久了。
“好叭。”直觉上,廖嘉棉不想惹现在的哥哥不开心。
他觉得现在的哥哥已经很难过了。
“哥哥,你们是怎么找到我的呀?”廖嘉棉不说自己被扔的经历,却对他怎么被找到的经历很好奇。
“坏小孩说的。”芜承简言意赅。
廖嘉棉瞅着芜承的脸,芜承看他,“怎么了?”
廖嘉棉伸出两只小手,啪的一下捂住芜承的侧脸。
芜承一愣。
廖嘉棉撅着屁股小脸挤到芜承眼前,气势汹汹的就亲了上去。
“吧唧吧唧吧唧……”
芜承柔和了眉眼,紧绷的身体逐渐放松。
“哥哥!不要不高兴!”廖嘉棉霸道的命令。
芜承抱着他躺下,“嗯,陪哥哥睡会。”
“好哦。”廖嘉棉不困,但他知道哥哥困了。
他乖巧的窝在芜承怀里,睁着眼睛数芜承的眼睫毛,数着数着也睡了。
廖嘉棉在房子里躺了三天,芜承陪了他三天。
第四天,芜承上山了,廖嘉棉憋不住,撒娇卖萌求着林月君让他出去。
林月君没抗住廖嘉棉的攻势,松了口。
廖嘉棉高兴的爬下床,直奔隔壁院子。
他已经三天没回家了。
他醒的时候就在林答哥的床上。
哥哥说他受伤不能乱动,他就在林答哥的床上睡了三天。
虽然哥哥也陪着他一起睡,但他想他的大床啦。
木门上了锁,廖嘉棉进不去,他有些泄气,垫起脚尖往院子里瞧,什么都瞧不见。
林月君走过来,将廖嘉棉抱起来,“小少爷,你在看什么?”
“看我的家呀?”廖嘉棉问林月君,“看我的家有没有变。”
“没变。”林月君眼神复杂。
在小少爷眼里,这个破院子,已经成了他的家。
“哦。”廖嘉棉沮丧的低头。
他想回家,和哥哥一起回家。
林月君看出小孩的心思,叹道:“晚上你跟阿承回去睡吧。”
“真的?”廖嘉棉眼睛一亮。
林月君点点头,“总不能让你林答哥一直霸占你们的床。”
这几日,林答一直睡在隔壁。
廖嘉棉点着小脑袋,“是呀是呀。”
“大人不能霸占小孩的床。”
“砰!”对门粗鲁的关上,关门声大的连地面都震了一震。
廖嘉棉吓得浑身一颤。
林月君厌恶的拧眉。
“别理他们。”
筱麟麟被芜承打的到现在还躺在床上,筱美涵心里有气,但是理亏在先,恨得牙痒痒也只能吃下这亏。
淼大果满脸愁容的从村口方向走回来,瞧见他们,眼神一虚。
她这几天一出门就挨村里人的白眼,但是林二井和林小莓到现在都没回来,她心里头慌,就算是挨白眼,她也要去村口瞧瞧。
林月君抱着廖嘉棉走回屋,廖嘉棉不想进屋,就想坐在院子里。
林月君心疼廖嘉棉,便也依着她。
他坐在小凳子上,弯腰低头数地上的蚂蚁。
林月君轻轻摸了下廖嘉棉的脑袋,“疼吗?”
“不疼呀。”廖嘉棉自己往脑门上摸,摸到一块明显的凸起。
林月君的眉眼里满是愁绪。
三天过去,小少爷脑袋上的包也不见得消下去,她真愁啊。
“这!就是这里!”熟悉的声音从门外头传来,林月君一怔。
这、这不是林二井的声音吗?
廖嘉棉睁圆了眼,坏人!是坏人!
“小少爷,我去看看。”林月君心生不妙。
这声音是从隔壁传来的。
廖嘉棉没应。
林月君打开门,往隔壁瞅。
“砰!”身穿迷彩服的男人一脚踹开老旧的木门,而后侧身让身穿西装的男人走进去。
林二井躁眉耸眼的跟在西装男身后,迷彩服男人端着枪守在门口。
林月君脸色发白,冷汗直冒。
拿枪的士兵,和衣着华贵的男人。
是廖家的人,他们是来找小少爷的。
她轻手轻脚的往后退,关门前,她看到对门的院子开了。
“小、”她下意识的想将廖嘉棉藏起来,可是视线一扫,院子里哪里还能看见廖嘉棉的身影。
她以为廖嘉棉是躲进房子里,可整个房子里转了一圈,还是没找着人。
她这下子是真急了,匆匆忙忙的就想出门找人,但院墙上竟翻进一个军绿色的影子。
她霎时定在原地,眼睁睁的见着那人将院门打开。
第39章 棉棉被带走了
西装男走进门内, 目光一扫,“小少爷在哪?”
林月君浑身血液发冷,越过西装男, 她看到了门外的淼大果。
……
廖嘉棉是在林月君开门往隔壁瞅的时候, 从林月君胳膊底下钻出去的。
他见过西装男,西装男是他爸爸的助理, 叫岑之梁。
岑之梁跟他第一次见面时, 就先介绍了自己的名字。
他说:“你可以喊我岑助理。”
廖嘉棉跟岑之梁见面的次数有限,可是每次见岑之梁,都代表着他要不开心。
因为岑之梁会带他去见他的父母,见并不喜欢他的父母。
他往山的方向跑, 却不敢进山,只敢躲进山脚下的院子里, 确保芜承下山时,自己能第一时间看到。
岑之梁在林答家没找到人,就猜到廖嘉棉跑了。
以前他去接廖嘉棉的时候, 廖嘉棉也跑过并且将藏过。
他把人找到, 警告廖嘉棉别恃宠而骄。
廖嘉棉不懂什么叫持宠而娇,但廖嘉棉能感受到他散发出的恶意。
小孩是最敏感的, 因此小孩也是最不吓得,从那之后,小孩就学乖了。
但这次, 小孩又不乖了。
他推了推眼镜,镜片闪过一道冷芒, “找。”
芜承和林答下山时, 天还亮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