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地刚建立起来,什么都缺,新鲜水果更缺。
基地里种不出水果,想要水果,只能去基地外找。
能不能找到是一回事,找到后带回来还新不新鲜又是一回事。
错过这回,她怕自己不知道要什么时候才能等到下回。
她挑了三个橘子,数出九个钱币。
芜承没接,“棉棉,收钱。”
“来啦!”廖嘉棉伸出手,小脸上围着布巾,露出的一双眉眼弯弯,“谢谢阿姨。”
大姐面色一柔,把钱币递给廖嘉棉。
廖嘉棉两只小手捧着钱币,边数边把钱币塞进口袋里。
芜承看了眼大姐摆的摊位,“有卖钱袋子吗?”
“有!”大姐一喜,抱着橘子往自己摊位走,“但是不好单独卖。”
基地现在数额最少的钱是一钱币。
一个钱袋子值不了一钱币,只能和其他东西组合一起卖。
芜承扫了眼她的摊位,一眼看到一个狗狗屁垫,屁垫很厚实,一面是毛绒绒的狗狗图案,一面是竹编的席子。
“那个垫子怎么卖?”
“两钱币,送你个钱袋子。”大姐把垫子拿到芜承面前推销,“这个垫子一年四季都能用,像现在这种天气,你要用席子这面,另外一面盖上,防脏!”
她一边说一边演示,芜承才知道狗狗的长耳朵其实是防脏布,把长耳朵一盖扣上,就能完全遮住毛绒绒的那面。
长耳朵的背面是黑色的,布料有点像油布,倒扣在地面也不怕脏。
芜承回头问廖嘉棉,“喜欢吗?”
廖嘉棉喜欢,眼睛亮亮的,但是他又有些纠结,“有点贵……”
一个肉包子也是两个钱币呀。
“不贵。”芜承接过垫子,直接放在地上,“拿两钱币给阿姨,自己去挑钱袋子。”
地板很硬,只铺一层破衣服,廖嘉棉坐久也会屁股疼。
廖嘉棉撑着手站起来,他从口袋里摸出两个钱币,放在手心一二一二的点了好几遍才递给大姐。
大姐也不觉得不耐烦,笑着接过钱,伸手要牵廖嘉棉。
廖嘉棉没让她牵,他仰着头看芜承,“哥哥,我去选钱袋子哦?”
芜承点头。
“橘子怎么卖?”来新客人了。
廖嘉棉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没动。
“一个三钱币,酸的,不讲价。”芜承应着客人,眼睛却在看廖嘉棉,“怎么不去?”
廖嘉棉瞅他一眼,“哥哥跟我一起去。”
他没自己买过东西,更没自己选过东西。
芜承看向等在一旁的大姐,“我等会带他过去挑。”
大姐应声,笑说:“你这弟弟真粘人。”
第二位客人买了五颗橘子,芜承没准备袋子,客人只能抱着橘子往回走。
路上有人瞧见他怀中的橘子,忍不住询问他,得到答案后匆匆往三号摊位走。
芜承趁着没来新客人,一手提着麻袋,一手牵着廖嘉棉去挑钱袋子。
大姐推销说:“你们得拿个大点的,不然不够装。”
钱袋子是大姐手工缝制的,很结实。
廖嘉棉一眼看中一个绣着乌乌侠的钱袋子,这个钱袋子可以背在身上,也可以挂在身上,束口拉链,不怕里面的钱币丢了。
“卖橘子的呢?走了吗?”三号摊位前有人在喊,芜承拉着廖嘉棉往回走,应了句,“这儿。”
想买橘子的人分成两类,一类诚心想买,问价付钱,一类买不起,存心挑刺。
“这橘子这么小,还卖一个三钱币?三个你算我五钱币。”说这话的女人一边说一边将手往麻袋里伸。
芜承挡住她的手,“不卖。”
女人脸色难看,却又不肯走,不知存的什么心思一直在附近转悠。
越来越多的人听说三号摊有卖新鲜橘子,一个接一个的过来买。
没一会,一整袋的橘子就见了底。
挑剩下的橘子都是个头小的,再有人来的时候,芜承主动降价,“这些橘子个头小,四个十钱币。”
来人听完这话,就挑了四颗走。
“还剩这些啊?卖不出去了吧?”一直徘徊在附近的女人走了过来,眼神挑剔,“全给我吧。”
她自己带着袋子,蹲下将里面的橘子一个接一个的放进袋子里。
廖嘉棉在一旁数,数完后刚好八个橘子。
他掰着手指头算。
八个橘子是多少钱。
女人从钱袋子里拿出十个钱币递给廖嘉棉,“收好了。”
廖嘉棉摇头,“不是十,四个橘子才是十,阿姨你好傻哦,比我还不会算。”
虽然他不知道八个橘子多少钱,但至少他知道八个橘子的钱比四个橘子的钱多。
女人眉头一拧,“就八个破橘子给你们十钱币就够了,你们还要多少?”
廖嘉棉被吼的一愣,小嘴抿的紧紧的。
芜承神色一冷,“橘子还我,不卖了。”
女人把钱币扔进麻袋,“不卖也得卖!”
就两个小孩,还能拿她怎么样?反正她钱都付了。
她转身就想走,手心一空,她装橘子的袋子不见了。
她回头一看,只见芜承哗啦啦的将袋子里的橘子倒回麻袋里,又一个一个的把麻袋里的钱币捡进袋子,给袋子打结后,把袋子扔到女人脚边。
女人气的脸都绿了。
“橘子给我,我买。”对面的摊主盯着这边看很久了,确定芜承不会再降价后,他拿着二十个钱币走过来,买下最后的八个橘子。
廖嘉棉喜滋滋的把钱币装进袋子里,拉好拉链后把钱袋子背在身前。
芜承把屁垫塞进麻袋里,一手提着麻袋,另一只手牵着廖嘉棉,神色淡然的从女人身边走过。
女人捡起袋子,恶狠狠的瞪着他们的背影。
离开交易所后,芜承带着廖嘉棉走进无人的巷子,从另一头出来时,两人已经恢复进基地时的装扮。
第42章 挣钱了
芜承牵着廖嘉棉前往中介所, 租了个月租一百钱币的房子。
基地里的房子有贵也有便宜,越便宜的房子治安越差。
他们租的房子不贵,却也绝对算不上便宜, 其贵是贵在位置。
房子所在的王盟小区是整个基地治安最好的小区, 这个小区是末世前就存在的旧小区,全是楼层房。
基地新起的房子都是塑料铁皮房, 用铁皮搭起来的临时住宿, 大白天里头就跟蒸桑拿一样,又闷又热,但也有好处,便宜。
芜承说要租王盟小区的时候, 中介都以为芜承是在开玩笑,一个劲的跟芜承推荐铁皮房。
比铁皮房更便宜的是群租房, 群租房租的是一个床位,一个大铁皮里有数十个上上下下的床位,又拥挤又臭。
中介认为芜承没去福利院就代表手里头是有些钱的, 因此才没跟芜承推荐群租房。
芜承只得拿出钱币证明他有足够的钱支付房租。
中介拿到一百钱币和二十钱币押金的时候, 神情还有些恍惚。
芜承牵着廖嘉棉走进这不足五平米的房子。
房子很简单,只有一张老旧的单人床, 一个衣柜,衣柜对面的墙上挂着一个空调,一个转不过身的用帘子当门的厕所, 和一个狭小的阳台。
芜承之所以选择租这间房子,就是因为这个阳台。
他打算把阳台当厨房。
阳台对面也是一个阳台, 不过对面没有住人。
廖嘉棉激动的在房子里跑来跑去, 没跑一会就扑到芜承身边,用十分严肃的表情说:“哥哥!好脏!非常脏!”
芜承把屁垫放床上, “坐着别动。”
“不坐。”廖嘉棉知道芜承要开始清理卫生了,“我可以帮忙呀!我也可以照顾哥哥的。”
芜承垂眸看他,眼里藏着笑,“真想帮忙?”
廖嘉棉点点头,芜承把他抱到屁垫上,“等你伤好了再说。”
廖嘉棉嘴一瘪,“那我的伤什么时候能好啊?”
芜承摸了摸他消下去不少的额头,“医生怎么说?”
“说没什么大问题。”廖嘉棉也跟着摸了摸自己的额头,“什么时候可以拆掉呀?”
“明天我找个医生给你看看。”不亲耳听见医生诊断,他还是不放心。
“哦。”廖嘉棉低着头。
芜承问:“会数钱吗?”
廖嘉棉伸出手,张开五指,“会数一到……十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