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衷盟知道这话是借口,今天吃不完,明天也能吃啊。
王衷星紧紧抱着馒头,“谢谢你棉棉,我很喜欢这份礼物。”
王衷盟心知自家儿子是再也不敢把馒头往回送了。
“你家里有电啊。”廖嘉棉看着王衷盟身后的灯光,仰头问芜承,“哥哥,是只有咱们家没有电吗?”
王衷盟一愣,“你家没电了?你家上个月的电费没交吗?”
一般只有上个月的电费没交,欠费了,物业才会停电的。
“我们这个月才搬来的。”芜承眸色微沉。
中介跟他说过,水电费一月一结,每月一号去小区物业结算。
现在才月半,他们住上来没几天,怎么会突然断水断电?
王衷盟沉声道:“我跟你们去物业看看。”
“我也去!”王衷星激动的要往外走,被王衷盟一手提溜进屋。
“跟你妈说声,我下去一趟。”关门时,王衷盟还不忘使唤王衷星。
“谢谢王叔。”芜承牵起廖嘉棉的手。
王衷盟挥挥手,“小事。”
小区物业还有人值班,看到芜承和廖嘉棉两个小孩,值班的工作人员并不惊讶,但看到王衷盟,工作人员却明显愣了一下。
“王先生,您怎么来了?”工作人员笑着迎上来。
王衷盟看向两个小孩,“两小孩这个月刚搬来,怎么现在就把他们的电停了?”
廖嘉棉奶声奶气的补充,“还有水,没水了。”
没有水,他都没法洗手。
工作人员笑得有些尴尬,“是这样的,新住进小区的租户是每隔半个月结算水电费,跟王先生你们这些老住户是不一样的。”
“为什么没有告知我?”芜承的声音没什么波动,但莫名透着一股冷意,“在停水停电前,你们物业没有任何工作人员跟我沟通过。”
工作人员讪笑道:“是我们的疏忽。”
他看着他们,试探的询问:“请问,你们是亲戚吗?”
芜承还没回答,王衷盟粗着嗓音道:“没错,他们是我亲戚家的小孩。”
“你说新租户半个月结算一次水电费,那为什么现在来物业的只有我们三个人?你这到底是新的结算法子还是欺负小孩?”
王衷盟也不是傻子,怎么会猜不出这是有人在针对俩小孩,“谁让你这么做的?”
工作人员抬手擦了把冷汗,也不敢再扯谎,“王先生,是杨脆花女士,她说303的租户是两个小孩,天天大鱼大肉,花起钱来没有节制,怕是到下个月就交不起水电费了。”
王衷盟没好气道:“杨脆花说什么就是什么啊?干脆你这分活给她干得了。”
工作人员只能僵硬的笑,“王先生,您是知道的,我们物业每个月为了收齐水电费,那是愁的焦头烂额,这听她一说,我们也是怕啊,这水电费收不齐,扣的是我们的工资啊。”
杨脆花找他说这件事的时候,他一眼就看出杨脆花跟303有龃龉。
他当时也想着先跟俩小孩沟通一下,但杨脆花态度非常强硬,话里话外都是让他必须断电。
杨耀季是基地研究所的工作人员,吃的是公家饭,303又只有俩无依无靠的小孩,权衡利弊后,他就答应了杨脆花。
他也是真的没想到,303跟王衷盟有关系。
王衷盟可是星盟大将手底下的人,他更得罪不起啊。
芜承上前一步,“水电费多少?”
工作人员忙说:“水费三钱币,电费四钱币,一共七钱币。”
王衷盟怒道:“就七钱币你也敢断人水电!”
工作人员缩着脖子跟鹌鹑似的,大气不敢吭。
芜承从钱袋子里拿出七钱币给工作人员。
工作人员余光瞥到他鼓鼓囊囊的钱袋子,心里咒骂杨脆花不靠谱。
这小孩哪里像缺钱的样子?
芜承问:“下次我什么时候来交水电费?”
工作人员连声说:“一号一号,跟所有住户一样。”
芜承颔首。
“走吧。”王衷盟警告的瞪了一眼工作人员,带着俩小孩往回走。
走到家门口,王衷盟正要拿钥匙开门,衣角传来拉扯感,低头一看,是廖嘉棉。
廖嘉棉看着王衷盟,弯起眉眼,“谢谢王叔叔。”
王衷盟乐呵的笑了,“不谢不谢。”
芜承打开门,灯是亮的。
电来了。
他牵着廖嘉棉走进房子里,廖嘉棉跟王衷盟说好拜拜后才把门关上反锁。
芜承走到厕所,打开水龙头,水哗啦啦的流了出来。
廖嘉棉挤上来洗手,芜承抓着他的手,细细的揉搓清洗,“棉棉,明天我可能晚点去接你。”
廖嘉棉仰起小脸,“哥哥,你要去哪里?”
“出基地找东西。”芜承耐心的跟廖嘉棉解释,“我是跟别人一起去的,我不保证我能在四点半前回来。”
廖嘉棉瘪着嘴,把自己的小手从芜承手里抽出来,用力的擦在芜承的衣服上,“你不回来,那我怎么办?”
“你去找许大爷,在许大爷那等我,我会去接你的。”芜承任由廖嘉棉在自己的上衣上宣泄不满,待廖嘉棉松手后,才牵着廖嘉棉的小手走出厕所。
他从钱袋子里拿出一串钱币给廖嘉棉,“这是一百钱币,你自己收好,以后要用的时候再拿去用。”
廖嘉棉把手背在身后,“我不要!我有哥哥就可以了。”
芜承把钱币塞到衣柜最下面的一格,“放这里了。”
廖嘉棉不高兴的噘起嘴。
芜承把廖嘉棉抱到身上,轻声道:“钱给你只是为了以防万一,家里的钥匙我也会放一把在你书包的小格子里,如果哪天我天黑后还没回来,你就拜托许大爷把你送回家。”
“你进门后把门反锁好,小冰箱里有零食,你先吃点垫垫肚子,回来我再给你做好吃的。”
“你、你真的会回来吗?”廖嘉棉的肩膀微抽,声音里带着哭腔。
芜承低头仔细一看,才发现廖嘉棉竟红了眼。
“会回来的,一定会回来的。”芜承绷着脸,小心翼翼的的擦掉廖嘉棉脸上的泪,“我向你保证,相信哥哥,好吗?”
廖嘉棉吸着鼻子,“好。”
他说:“哥哥,你别骗我,你骗我,棉棉的胸口会很疼。”
芜承心口一缩,针扎般的疼,“嗯。”
隔天,芜承往廖嘉棉书包里放了一个保温杯,再往廖嘉棉脖子上挂上一个保温杯,“把这个保温杯的水喝完,再喝另一个保温杯的水。”
“好哦哥哥。”廖嘉棉垂着小脑袋,看着芜承给他穿鞋子。
芜承牵着他走出门,锁门时,对门打开,王衷星看到廖嘉棉眼睛一亮,“棉棉,你今天不当睡美人啦?”
廖嘉棉疑惑的歪了歪脑袋。
王衷盟熟练的捂住王衷星的嘴,“棉棉早上好啊。”
芜承朝王衷盟点头问好,廖嘉棉弯起眉眼,“王叔叔好哦。”
王衷盟看着廖嘉棉脸上乖巧可爱的笑,只觉得一天的心情都变好了。
“砰!”隔壁传来巨大的关门声,四个人齐齐回头看,是杨脆花。
杨脆花手里牵着梁耀昂,像是没看到他们般,趾高气扬的从他们中间走过。
王衷盟耸耸肩,“别管他。”
芜承点点头。
路上,王衷盟问芜承,“会卖东西吗?”
芜承不确定王衷盟是不是知道什么,只是应,“会卖。”
“前阵子我们从基地外头拉回一些东西,除了吃的,还有一些准备要卖掉的。”王衷盟说:“这几日是我们自己人轮班卖,卖多卖少我们都能抽点钱,但过段时间我们要出去了,基地打算专门雇些人卖,工钱的话一天10钱币,你想试试吗?”
基地里的苦力活一般是一天10钱币左右,卖东西轻省许多,一天10钱币已经算多了。
他又说:“下班时间是晚上六点,我可以帮你接棉棉。”
芜承摇摇头,“王叔,谢谢您。”
他不是不知道王衷盟的一番心意,但是一个月三百钱币,对他而言远远不够。
王衷盟猜到芜承要去当捡漏者,他叹了口气,只说:“注意安全。”
当捡漏者要出基地,基地外的丧尸虽说已经被他们清干净了,但谁知道还有没有漏网之鱼。
“王叔,你们去过林淼村了吗?”王衷盟刚才那几句话等于自爆身份了,芜承也不可能猜不到王衷盟是军人。
“林淼村……”王衷盟思索了一下林淼村在哪里,“今天大概会清到那附近。”
他问:“怎么了?那里有你的亲人?”
芜承又问:“是您亲自去清的,还是说其他人?”
王衷盟说:“我可以申请去清那边。”
“如果林淼村没有外人,麻烦您帮我跟村里的林月君和林答传句话,您就说……”芜承顿了下,“基地有一整片的枸杞。”
王衷盟眼神微变。
芜承这话说的耐人寻味。
他并没有多问,只说:“行。”
把廖嘉棉送进幼儿园后,芜承直奔基地门口。
杨昶青看见芜承,意外的挑眉,“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