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嘉棉哭的更凶了。
燕翊言烦躁的皱起眉头,“别哭!不许哭!”
“哇!”廖嘉棉嚎啕大哭,哭声震天,“哥哥!”
“哐!”廖嘉棉身后的门被撞开,芜承从中冲出来,抬头正对上燕翊言的眼。
“……”一阵诡异的沉默。
“呜呜呜!”廖嘉棉扑进芜承怀里,抱着他的腰,无论如何也不愿意放手。
“怎么了?这是怎么了?怎么哭成这模样啊?”林月君一眼看到燕翊言,面色一沉。
那眼神明晃晃的就是在说燕翊言欺负小孩!
燕翊言不得不解释,“我没碰他!”
他憋屈道:“这小孩天天碰瓷我。”
林月君不信,芜承抱起廖嘉棉,道:“林姨,他不是坏人。”
林月君看着燕翊言的眼神这才和善许多。
王衷星急得团团转,“棉棉为什么哭啊?”
芜承轻拍廖嘉棉的后背,语气难得温和,“他没事。”
燕翊言头疼的磨了磨牙,“他是男的吧?胆子怎么这么小!”
这性子,跟他媳妇真是越看越像。
芜承看他,“他胆子不小。”
“他胆子不小怎么一见我就哭?”
芜承抱着廖嘉棉走进屋,关门前扔下一句,“这得问你自己了。”
燕翊言:“……”
林月君拿着纸巾给廖嘉棉擦脸,满脸心疼,“哎呦,怎么哭成这样?你告诉姨姨,他是不是偷偷凶你了?”
廖嘉棉摇摇头,微红着脸嘟嚷道:“他没凶我。”
林月君笑了,“你这是又不好意思了?”
廖嘉棉抿抿唇,“我、我不想哭的。”
他一顿,偷偷瞥了眼抱着他的芜承,“但是……他吓人。”
林月君回忆了一下,“那个男的确实长的很有气势,说话也粗声粗气的,看着就凶。”
“嗯嗯。”廖嘉棉把手举到头顶,“他还那么那么高!比棉棉以前见过的大人都高呢!”
林月君捏了捏他哭红的小脸,“好了,哭一两回就可以了,下次见着人,可不能再这么哭了。”
这眼睛都快哭肿了,瞧着真让人心疼。
廖嘉棉瘪瘪嘴,再次强调,“棉棉也不想哭的。”
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很怕那个大人。
芜承抱着他往厕所里走,“林姨,我带他去洗澡,棉棉的衣服在阳台上晾着,你帮我收一下。”
“好。”林月君看了眼芜承,笑着走了。
芜承的神色闪过一丝不自在。
洗澡时,廖嘉棉乖的跟鹌鹑似的,让芜承颇为不适应。
廖嘉棉洗好澡,芜承拿着浴巾把廖嘉棉裹住抱进怀里,迟迟不愿松开。
廖嘉棉也没动,不知过了多久,廖嘉棉小心翼翼的问:“哥哥呀……”
“嗯。”芜承把脸埋进廖嘉棉肩膀上,闷声应着。
廖嘉棉没忍住,轻轻的挣扎了一下。
芜承却把他抱的更紧了,“对不起。”
他说:“哥哥不该对你发脾气。”
“没关系呀。”廖嘉棉低着头,很小声很小声的说:“哥哥是不一样的。”
芜承不自觉的收紧双手,哑声吐出一个字,“嗯。”
廖嘉棉被抱的有些喘不过气,但他没动,而是愧疚的说:“棉棉也有错。”
“棉棉不该因为哥哥拒绝我就生气,哥哥是可以拒绝我的。”
他说:“哥哥,是棉棉被宠坏了。”
“没有。”芜承细细的亲吻廖嘉棉的发旋,“棉棉很好。”
廖嘉棉被亲的有些痒,没忍住咯咯咯的笑出了声。
芜承也笑了,他抱着廖嘉棉走出厕所。
林月君瞧着两人脸上的笑就知道是和好了,她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伸手把廖嘉棉接到怀里,催促芜承,“你也去洗。”
芜承点点头,走的时候又摸了摸廖嘉棉的头。
林月君把廖嘉棉放在床上,想给廖嘉棉穿衣服,廖嘉棉摇摇头,“林姨,我自己来。”
林月君神色遗憾,站在一旁看廖嘉棉笨手笨脚的套衣服。
穿完衣服后,林月君把廖嘉棉抱到椅子上,把筷子塞到他手里,“饿坏了吧?赶紧吃饭,下次可不能这么任性了。”
廖嘉棉点点头,也是真的饿极了,吃起饭来大口大口的往嘴里塞,吃的两腮鼓鼓囊囊的。
“喝点水。”林月君倒了一杯温水给他,便转身收拾自己的东西。
“林姨……”廖嘉棉吃饭的速度慢了下来。
林月君回头疑惑的看着廖嘉棉,廖嘉棉小声问:“哥哥今天为什么会跟我生气呀?”
以前他闹小脾气,哥哥都会哄他。
可这次哥哥没有。
林月君看了一眼厕所,“你先跟姨姨说,哥哥生气前,你跟他说什么了?”
“我让哥哥帮我,哥哥不帮我。”
“帮你什么呀?”
“帮我叫许哥哥呀,不对,哥哥说要叫许叔叔,他不许我叫哥哥。”廖嘉棉咬着筷子,“哥哥是因为这个生气吗?”
林月君笑了,“如果哥哥在你面前喊王衷星弟弟,你会高兴吗?”
廖嘉棉猛摇头,霸道的说:“不可以!”
林月君温声道:“你哥哥呀,是吃醋了,就像你不喜欢他喊别人弟弟一样,他也会介意你喊别人哥哥的。”
廖嘉棉似懂非懂。
“林姨。”芜承站在厕所门口,抿着唇,神色不自在,明显是听到了。
“阿承,还有热水吗?”林月君自然的转移话题。
芜承看了一眼廖嘉棉,“还有。”
林月君就拿着衣服进去洗澡了。
睡前,廖嘉棉凑到芜承耳边,“哥哥,你是棉棉最好的哥哥,谁都比不上你,许叔叔也不行。”
芜承将廖嘉棉塞进被子里,只闷声道:“睡觉。”
“好哦。”廖嘉棉乖巧的应着,没一会,小手不安分的摸上芜承的耳朵。
黑暗中,响起廖嘉棉惊奇的声音,“哥哥,你的耳朵好烫呀!”
芜承一把握住廖嘉棉的手,硬邦邦的说:“闭眼!”
“哦。”廖嘉棉怂怂的说:“闭眼了,已经闭眼了,不信哥哥你摸摸。”
芜承忍无可忍,“闭嘴!”
廖嘉棉不敢吭声了。
芜承松了口气,却听床下传来一声闷笑。
芜承:“……”
“林姨!”少年的声音点带着恼羞成怒。
林月君也不吭声了。
一大早,廖嘉棉又被芜承从床上挖起来。
他迷迷糊糊的倒在芜承怀里,林月君拿着微凉的湿毛巾往廖嘉棉脸上一擦,廖嘉棉被迫清醒。
被两人送到幼儿园门口时,廖嘉棉跟他们道完别后垂头丧气的走进幼儿园,“唉……棉棉为什么要读书呀!”
他走进班级里坐到自己的座位上,先他一步到幼儿园的王衷星挤过来,“棉棉,你还好吗?”
廖嘉棉摇摇头。
姨姨和哥哥都不用读书,就棉棉要读书,所以棉棉不好。
王衷星愧疚的说:“都怪我太弱了,昨天没能保护好你。”
廖嘉棉摇摇头,“怪物叔叔是好人。”
“你说燕叔叔吗?”王衷星疑惑的问:“那你为什么哭呀?”
廖嘉棉咬着下唇,良久才故作深沉的吐出一句,“棉棉,不想说。”
“好吧。”王衷星一顿,又激动的说:“今天我们班里要来新的小朋友了。”
廖嘉棉眨眨眼。
“你没发现今天吴老师没有守在门口接我们吗?我刚才进来的时候,看到她牵着一个大小孩的手走进来,她眼睛红红的,好像哭过。”
王衷星小朋友眯起眼睛,“我觉得,她一定是吴老师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