扔下这句话,对方挂断了手机,与此同时,林月君的手机里收到一条升职通知,发送单位:基地民生局。
吴慕浈脸色煞白,不敢置信的看向许墨源,“你、你是谁?”
她崩溃的嘶吼,“你到底是谁!”
她的老公是基地民生局副局长!院长的位置是她老公千辛万苦给她抢来的,凭什么许墨源一句话她就什么都没了?
许墨源不满的皱着眉。
他虽然没有明说要吴慕浈如何,但换做以前,那些人定会把吴慕浈赶出幼儿园。
林月君满脸讶异,心思涌动。
如果许墨源真是棉棉的亲爷爷,或许他有能力护住棉棉。
“现在我是院长了。”林月君抱着廖嘉棉往医务室走,冷声道:“吴老师,吴兴€€,麻烦你们跟我走一趟。”
吴慕浈纵然满脸不愿意,也只能咬紧牙关牵着吴兴€€跟上。
吴兴€€看着许墨源的背影,瞳孔骤缩。
怎么会?吴慕浈怎么会被拉下院长的位置?
许墨源紧紧跟在林月君身边,眼巴巴的看着廖嘉棉。
廖嘉绵趴在林月君的肩头,奇怪的看着许墨源,“许爷爷,你怎么了?”
许墨源擦掉眼角的泪,笑着说:“爷爷没事,爷爷没事。”
廖嘉棉更奇怪了。
许爷爷明明就是哭了。
“棉棉!”芜承风一般冲过来,廖嘉棉眼睛一亮,还没喊哥哥,就被抱到芜承怀里上上下下的检查。
豆大的汗珠从芜承的鬓角滑落,廖嘉棉用小手轻轻擦掉芜承眼睫上挂着的汗珠,“棉棉没事。”
“真的没事?”芜承紧绷着脸。
他确实没在棉棉身上看到什么明显的伤口。
廖嘉棉扭扭小胖腰,贴到芜承耳边,“屁屁、屁屁疼。”
他委屈的瘪嘴,“他踹我屁屁。”
芜承的眼神骤然阴沉下来,林月君安抚道:“我刚才看了,没破皮。”
吴慕浈咬牙道:“那就只是小伤,小孩子玩本来就容易受伤,林老师,不至于这么小题大做吧?”
林月君冷冷睨了吴慕浈一眼,“受伤和恶意伤害是有区别的。”
说话间他们已经走到医务室。
医务室没有专门的医生,只有一个兼职医生的女老师,她一听说有小朋友受伤,就先一步到这里等着了。
“棉棉,来。”她伸手要接过棉棉,芜承没放手,而是坐下后让棉棉趴到他的大腿上。
棉棉察觉到什么,小手紧拽着裤子,又羞又气,“这、这么多人要看棉棉的屁屁吗?”
众人:“……”
芜承冷着脸说:“谁让你要受伤的?”
他无情的脱下廖嘉棉的裤子,廖嘉棉一声哀嚎,把脸死死埋进芜承的大腿。
女老师都被逗笑了,“好了,没伤到骨头,抹些去淤药膏就好了。”
她捏捏廖嘉棉没受伤的地方,“幸亏棉棉屁股肉多。”
大人们皆松了口气。
女老师给廖嘉棉抹上药膏,叮嘱道:“想好得快些,就去买些活血祛瘀的药膏给小孩抹,每日涂抹患处两次,早晚各一次。”
幼儿园里的药膏是公家的财产,不能让小孩带回去的。
“好。谢谢。”芜承提上廖嘉棉的裤子,想抱廖嘉棉,却发现抱不动。
廖嘉棉像块狗皮膏药似的死死的扒拉住他的双腿,不肯把头抬起来。
芜承:“……”
林月君看向吴兴€€,“吴兴€€,你来说说刚才发生了什么事?”
吴兴€€低着头,似是恨不得把头埋进胸口,低声道:“对不起,我脚滑了。”
众人眉头一皱。
这件事,无法证明真假。
吴慕浈却是一喜,觉得自己的儿子真聪明,“林老师,你听到了吗?我儿子是脚滑了,他不是故意的。”
她讽刺道:“你身为老师,怎么可以用这么恶毒的想法揣测一个五岁的小孩?”
林月君没搭理吴慕浈,问吴兴€€,“吴老师冤枉棉棉的时候,你为什么不说话呢?”
“我太害怕了。”吴兴€€的声音带着哭腔,“棉棉,真的很对不起,是我害了你,我妈妈会负责你的医药费的。”
许墨源和林月君互相对视了一眼。
吴兴€€这话说出口,他们再追究下去就显得得理不饶人了。
芜承看着吴兴€€,眼神晦涩。
吴慕浈虽然不愿意给钱,但是自己宝贝儿子都说出口了,她也只能不情不愿的拿出十钱币。
芜承没收,许墨源说:“六百钱币。”
不多不少,六百钱币正是他当保安被吴慕浈贪下的总工钱。
吴慕浈脸色一变,却只能说:“我没带那么多,明天我带过来。”
许墨源没应,林月君看向芜承,“阿承,你带棉棉回去休息吧。”
许墨源眼睛一睁,刚想说什么,林月君就看向他,“您跟我走一趟,我有话跟您说。”
她一顿,又看向吴慕浈,“麻烦吴老师把院长的办公室清一下,我等会就要搬过去。”
吴慕浈恨得咬牙切齿,却也只能应下。
芜承看了眼许墨源和林月君,抱着廖嘉棉离开。
许墨源直勾勾的盯着廖嘉棉,直到廖嘉棉不见人影后才不舍得收回眼,跟着林月君走到空无一人的楼梯间。
林月君开门见山的问:“您是谁?”
许墨源也没再隐瞒身份,“末世前,我是星盟农院院长。”
林月君瞳孔微张,“您找棉棉多久了?”
“你知道棉棉不是廖家亲生的?”许墨源话音一滞,“棉棉知道吗?”
“棉棉不知道。”林月君解释说:“我也是意外得知的。”
“我找棉棉五年了,从棉棉被扔后,我就在找了。”许墨源浑浊的眼里满是酸涩的泪意,“芜承知道吗?”
“知道。”
“那你怎么确定芜承没有跟棉棉说?”
“他答应过我……”林月君迟疑了,转瞬又沉声问:“棉棉是被扔的?”
她又道:“既然是被扔的,为什么还要找?”
“扔孩子的又不是我!”许墨源想起这个就生气。
孩子他爸简直有病!自个十月怀胎生的孩子说扔就扔,扔完了又想找回来,找着找着又不找了。
他问许温善为什么扔?为什么找?又为什么突然不找?
许温善却从不回答他。
林月君犹豫了。
许墨源是真的爱棉棉,可棉棉的父母似乎并不待见棉棉。
棉棉从小就渴望父母的关爱,如果让他再经历一次父母的冷眼,何尝不是对棉棉的又一次伤害。
“许大爷,这事您让我回去和阿承商量一下。”林月君叹了口气,“我看得出您很爱棉棉,但您的家人呢?我希望您能先处理好这些问题再来跟棉棉相认。”
许墨源沉默了。
良久,他点了点头,“吴院长,我请个假。”
以前没找到棉棉,他还能揣着明白装糊涂,但现在不行了。
……
廖嘉棉趁着自己受伤就撒娇,“哥哥,我要吃冰水水……”
芜承给他倒了一杯果味饮料,他握着杯子,被杯子冻的手指头发白都舍不得松开,“好舒服呀。”
芜承从冰箱里拿出一瓶碳酸饮料,三两口喝完后,他把杯子扔进垃圾桶,边脱衣服边往厕所走。
廖嘉棉趴在床上,翘着小脚丫吹着空调吸着果汁,舒服的嘴角都要翘上天了。
芜承冲完澡从厕所出来,打了盆水给小孩擦擦。
天气热,小孩在幼儿园后院玩滑滑梯,也玩出一身的汗。
廖嘉棉任由芜承摆弄,丝毫没有刚刚在外头那屁屁不让看的矜持。
给廖嘉棉擦完身子后,芜承又给廖嘉棉扑上爽身粉,避免小孩长疹子。
廖嘉棉趴在芜承的大腿上,摸着自己的手,嘿嘿的笑,“棉棉滑滑的,嫩嫩的,粉粉的,像棉花糖。”
他咂吧咂吧嘴,“棉棉想吃棉花糖了。”
芜承好笑的瞅他一眼,给小孩抹去淤膏的手用了点劲,小孩疼得哎哟哎哟叫。
是不是真疼芜承不清楚,但小孩的叫声是挺洪亮的。
抹完药,廖嘉棉捂着屁股一蹦三尺远,“哥哥坏!搞偷袭!”
芜承从空间里拿出散装的棉花糖零食,“吃吗?”
廖嘉棉跑回来,看着他甜甜的笑,“吃呀哥哥。”
芜承把包装袋撕开,拿着棉花糖在廖嘉棉面前晃了一下,“说清楚今天发生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