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白毛仔闭着眼睛,躲了过去,眼睛应该没事€€€€他也不确定,思考了下,轻轻地扒开了白毛仔受伤的眼皮,这只眼充血肿的很厉害,但是€€€€
“万幸,眼球还在。”
做完这一切,石锅里的热水脏兮兮的。
卓岩:“明天肯定要做个洗脸盆出来!”
白毛仔的毛也要打理打理,太脏了,不过天气冷,要留厚点,只梳理梳理乱糟糟的地方,卓岩将石锅扒拉出来,皮子垫着边缘,等凉一会可以把水倒外面去。
这会用石刀替白毛仔修理毛发,豹子的毛不是很长,但白毛仔不是纯豹子,毛要略长一点,真的跟长毛猫差不多,打结的脏的全都刮短,从长毛猫变成短毛猫。
等修剪了个大概,卓岩目光落在白毛仔身上,无声的叹了口气,一把骨头不是夸张而是真的形容词。
身体修长,像是一张皮包着骨头一样,肋骨根根分明。肚子那儿也有伤痕,腹部毛短,卓岩尽量没动,大概擦了擦,包着石锅开门去了外面,刷洗了一遍石锅,这才抱回来重新烧热水。
再给白毛仔擦一遍。
地上的毛发要丢了,还有水桶的水用完了,但这会天很黑很冷,卓岩也不敢出去,木桶放在门外,打算接点积雪,烧开了他用来擦洗。
石锅的水烧开了,他一会先喝。
趁着这会功夫,卓岩坐在一根木柴上,继续下午做的木水杯,挖了一会木屑,全倒在火堆上,目光不由自主又落在旁边白毛仔身上。
“好像有呼吸起伏了。”卓岩仔细看了好久,果然腹部缓缓的再动,不由暗暗松了口气。
等弄好了木水杯,石锅里水沸,第一杯是他喝的水。石锅移开火堆中间,等放凉一会,这会太烫了。
扑腾、扑腾。
卓岩吹着水喝了口润嗓子,听到动静,才想起来那只鸡,不由意外,竟然还没死,于是又放下水杯,看看折腾的鸡,鸡也瞪着眼睛看他。
“还挺顽强的。”卓岩有点想养起来,“你是公的母的?”但他问了个废话,就算是母鸡,现在冰天雪地他也不可能抓个公鸡,自然就没有一窝小鸡的未来。
再者€€€€
卓岩看看旁边的白毛仔,转头目光怜悯落在鸡身上,“得辛苦你给我俩加个餐了。”
滚烫的热水温热,卓岩干脆给白毛仔又擦洗了一遍,打理的干干净净,石锅水倒掉,外面雪小了,积雪倒是挺多的,干脆装满了石锅放在火堆旁,水烧的温热时,他随便擦了擦脸和手脚。
上床睡觉!
临睡前,卓岩给火堆添了几根柴火,又看了看白毛仔,还是气息很缓缓缓慢,要不是毛短看的清,他盯了半天,肯定以为白毛仔没气了。
这天晚上,卓岩以为会睡不好,毕竟石床不远处就是一只饥肠辘辘的白毛仔,两人也不熟,只有一面之缘,白毛仔什么性子他也不清楚,躺床上时还在回想,白毛仔会不会饿极吃了他。
乱七八糟的想,倒是没生过后悔来。
想着想着就睡着了,这一觉睡得很沉很香,也没做梦。
半夜时,洞里火光渐渐微弱,外面寒风呼啸,俨然又下起来了,洞里倒是很暖和,火堆旁的皮子上,骨瘦如柴被打理干干净净的白毛仔,此时慢慢的、费劲的睁开了眼皮。
只有一只眼睛,微弱的只有一条缝隙。
淡淡的橘色光芒,白毛仔透过光线,看到了几米外石床上的亚兽人€€€€
是他?
那个清晨唱歌的亚兽人。他说了,这是歌。
白毛仔没听过歌,但记下来了。
床上的亚兽人侧躺着,丝丝的火光落在亚兽人的脸上,勾勒出光晕,白毛仔吃力的撑着眼皮,瞳仁倒映着床上亚兽人的身影。
他……不是很害怕我吗?
为什么要捡我回来?
白毛仔实在是撑不住了,缓缓地闭上了眼。
洞里一片安静,直到不久后,柴火发出霹雳巴拉的声响,卓岩迷糊醒来,穿着他的草鞋走到火堆旁,先是添了两根柴火,火势慢慢上来,这才咦了声。
“睡前,白毛仔的脑袋方向是朝着床吗?”卓岩挠了挠头发,想不起来了,应该是吧。
还有火堆另一边,那只被捆的珍珠鸡正母鸡蹲在火堆旁。
卓岩笑了下,喝了口早已放冷的水,去外面解了个手,回来继续睡,这一次睡着后就没在管火堆了。他发现,洞里温度还行,哪能日夜不间断的烧柴,地主家也是没有余粮的!!!
省着点。
这就跟现代的窑洞一样€€€€简陋版,冬暖夏凉,厚实的山壁有保温功效的。现代水泥房子可能四面接触天气严寒,而这里只有正大门的一面。
第二天,雪停了。
卓岩伸了个懒腰,先是看白毛仔,“早啊。”没人回应他,一转头,落在€€€€“我鸡呢!!!”
他和白毛仔补身子的鸡没了!
卓岩立刻精神抖擞起来,不可能丢的,白毛仔嘴边没鸡毛,也没血腥,不由目光环视了圈,最后落在了大门口,他这个门有一米七八高,洞口最上方留有二三十公分的空间,透气、透光,且山体形成的弧度,即便是有二三十公分的敞口,风雪也倒灌不进来。
现在门内落着枯草段,他昨天顺手捆鸡用的,卓岩急急忙忙打开门,一开门低头,鸡冻死在他家门口不远处了。
“你说你何苦呢何苦呢,我又不是今天炖你,诶哟。”卓岩拎着冻得硬邦邦死不瞑目的鸡兄回来。
“受这么重的伤,还老想往外跑,是不是有什么操心啊。”
卓岩把鸡放在柴堆旁,“要是你还有家属,不如我今天替你回去看看,找齐了,让你们一家团聚。”
鸡:死不瞑目。
卓岩嘴上这么说,其实也是想雪停了出门看看,现在家里多了一员,背上担子重了,他还想趁着雪天没那么大时,再找找有没有能吃的。
一早上先是生火,烤了两个大土豆,卓岩吃了一个,给白毛仔爪子边放了一颗,白毛仔还没醒,卓岩也不管,自说自话道:“你虽然没化人形,但是你有狼的血统,狼是杂食动物,连蛋黄派都可以吃,家里条件艰苦,我也不是说我吃肉你吃土豆,以后我吃什么你吃什么,你别吃我就成了。”
说完,卓岩啃着土豆,背着藤篓拎着水桶,出门干活了。
他走了一路,都在想哪里不对劲来着,总觉得忘了什么但也不是至关重要的事情……
最后卓岩在河边望着冰面,想起来了。
“狼!狼,昨天忘了白毛仔有狼的血统……那也没事,我不姓东郭,我妈我姥姥我爷爷我姥爷都不姓东郭。”
小卓岩兽父阿妈也没人姓东郭。
没事了。
第13章
雪停了。
整个部落白皑皑一片,原先半人多高的枯草荡,如今被积雪压得腰弯了,到达小腿肚子的位置,视野更开阔了。
要是放在现代吃饱穿暖的时候,这个景色,真的漂亮,卓岩肯定愿意来这儿露营,买顶帐篷,扎个小炉子,烧一壶热水,欣赏美景,享受人生……
“这样日子以后肯定有的。”
今日给自己画大饼完成。
卓岩身上披着一张大皮子,不然小马甲小皮裙不抗冻,吃完自己画的大饼果然有力气干活了,先不急着打水。
他想着昨晚追鸡的方向,沿路走一遍,万一鸡兄真的有家小呢?他好接一起接回来照顾照顾。
可惜卓岩的‘好心’落空了,他都找到了昨晚鸡兄折腾的草荡位置,也没发现可以的鸡兄一家人,只能无功折返,去了河边。
窄的水域位置河面已经结冰了,倒是上游最宽广的河水还在流淌,上面位置卓岩没怎么去过,这次决定探探险。他在上游位置也不算是特别无功而返,找到了几节比较粗的树枝,有他胳膊粗细,应该是部落里谁砍了树当柴火扛回家,嫌这个太细了。
兽人眼里的粗细,跟他的真不一样。
不要白不要,卓岩把这个收拾捆起来装藤篓里。其他就没有了,折返回来时,脚下打滑,幸好只是缓坡,倒是一脚铲开积雪,露出两边被积雪覆盖的野草。
卓岩看着有点眼熟,像是野菜,已经很不好了,而且他不确定能不能吃,家里的鸡也死了,不能让鸡兄先试试。
于是便记下了这个位置,等来年开春来看看。
这天早上,卓岩收获:一小捆被雪打湿的柴火,一桶水。
回家!
到达家门口先是抖掉皮子上的积雪,这才进屋,关上门。外面待久了,洞里尤为暖和,卓岩先将水桶放在厨房位置,看了下皮子上的白毛仔,那颗早上给白毛仔的土豆还完好无损待在白毛仔爪边。
看来一早上白毛仔没起过。
卓岩目光沉沉的,生病了不吃东西可不行,随后转头看向了一旁的鸡,干脆处理了,连汤带水的烧一锅,反正天气冷也好储存,还有€€€€
既然这只鸡能出现,说明附近肯定还有鸡。
卓岩不想无所事事,琢磨着要不要设点陷阱,他早上去上流河面看过也没见到鱼,不由想是不是思路错了,明天砸下游最窄的冰面,试试有没有鱼。
天天吃土豆,就是他也扛不住,更别提白毛仔了。
现代的时候他就是无肉不欢,现在思索,“难不成我是天生的半兽人,骨子里流淌着兽人基因,所以也爱吃肉。”
哼着歌,卓岩开始干活,将早上拾来的柴火处理成一节节的,放在柴火堆外面,生火做饭时能烘干柴火。以及生火烧水,处理鸡兄,收拾完看着满锅的鸡毛,卓岩想到了个丧心病狂的主意。
能不能用鸡毛勾引一下猎物?
试试就试试。
那一锅鸡毛连着污水,卓岩并没有立即倒掉,也没图省事倒在他家洞口门前,他决定一会凉了,倒在水桶里拎到河边在处理一遍鸡,而现在他需要一些陷阱木钉。
卓岩坐在火边削用来做陷阱的木钉。
鸡是吃虫子的,而那片枯草荡也许有虫子或者别的草籽什么的,能供鸡食用,下大雪人要吃饭,鸡也是要的。
这么一想,逻辑很成立,手下削木钉的速度都快了,卓岩干一会休息会,饿了就吃芋头,他嫌吃土豆单一,于是中午这顿吃芋头,还给白毛仔爪子边边又放了一颗新鲜出炉的芋头。
“你要是不吃,晚上我就都吃了。”不能浪费粮食。
白毛仔一动不动。
卓岩坐回去继续削,可能鸡在前面吊着,速度很快,加上积雪厚度,卓岩捡的是小臂长短的木棍,将一头削的尖尖的,准备了五六根。
此时体感已经下午一点多了,卓岩不敢再耽搁下去,收拾完东西,拎着脏水桶,背上藤篓里装着六根木钉子,出了洞。
他忙活的太专注,并没有发现皮子上白毛仔曾经睁开过眼睛,但是没一会又合上了。
外面是小雪,刮着寒风,卓岩先找到早上去过的草荡,将木钉插进去,一桶的鸡毛脏水开始洒在上面周围,之后看了下没什么了,便去河边洗水桶还有再洗一遍鸡。
回去时,卓岩想要不要再绕到陷阱处,但想了下还是算了,他怕打草惊蛇,此时天快黑了,等烧完了鸡汤,再出来看看。
回到家,卓岩先用雪洗了一遍石锅,再用水桶清水烫了一遍,一只鸡劈了一半下锅,另外半个留着明天吃,石锅里添水,下鸡,小火开始炖,趁这个功夫,刮土豆皮。
一会会,洞里弥漫着鸡肉的香气。
好香好香,吸溜吸溜。卓岩开始咽口水了,又去看白毛仔,“闻到了没?你干的吃不动,喝鸡汤可以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