陨落的大师兄 第13章

赵亭埋首在陆延陵的胸口前,舌齿并用地吮吸、啃咬,一路延伸到下巴,舔舐了片刻,转到耳垂,仿佛爱不释手,身下不停动。

“师兄明明就很喜欢…”赵亭呢喃着,把陆延陵当成一个大型布娃娃摆弄,要将他嵌入骨血里似地用力缠绕着,攻势也从之前的有条不素变成了没有节奏的急切、迅猛。

陆延陵止不住破碎的呻吟,因快感而聚集的泪水从眼角滑落,双腿盘在赵亭腰间,双手从赵亭的颈间滑落到肩膀,抱不住了一般,落到后背。

赵亭的后背不过于雄厚、也不过于细瘦,而是精壮,穿上衣服只觉得瘦,一脱下来便能瞧见上面覆盖的一层肌肉。

当他退出,后背便会稍微拱起来,再插进去时,后背会垒起明显的肌肉,汗水从他发根渗出、滚落,沿着背部肌肉线条滚落,偶尔烫到陆延陵的指尖,伴随射进去的精液,止不住的从指尖抖到了全身,惶恐叫他想躲,却被赵亭死死搂住,与他四肢交缠,恍惚产生一种连理枝的错觉。

而当液体浇灌进身体内部,无端叫他联想起四年前的交缠,又叫他想起得知有了赵慕黎的那日、以及生下他的那个雨夜。

从白天到夜晚,从晴天到暴雨,痛到几乎要死去,又在划拨雨夜的哭声中惊醒,恢复体力,心中涌起奇妙的感觉。

那是孑然一身的他,将与赵亭纠缠一生,理不清、剪不断,再也没能洒脱。

陆廷陵环住赵亭的肩膀,咬下去,很用力,铁锈味蔓过唇齿、滑过舌尖,流进了喉腔,仿佛子啊肺腑之间翻涌,最后流到了眼眶,化成滚烫的泪珠,洒在赵亭的后背。

赵亭顿了下,却再度兴奋。

陆廷陵咬住他的肩膀不放,含糊间骂了句:“禽兽。”却也放松了身体,配合赵亭的放纵。

€€€€就当他欠了赵亭的吧。

因一窝吃了药的兔子还在观察中,平药师便留在荆州。

兔子大了肚子,平药师反复检查它们的性别,又反复摸它们的兔子,研读兔子的习性,找来养兔子的询问,一开始以为是假孕,便没有再在意了。

关键是此前给它们吃下的药,测不到什么剧烈反应,还以为只是普通的药。

直到某天凌晨,起床的平药师发现笼中凭空多了一窝刚出生的兔崽子,而雄兔们的肚子瘪下去、假孕反应全部消失。

挠破脑袋冥思苦想了两天的平药师大惊失色,赶紧收拾行李,赶回京城,急得忘了还能飞鸽传书。

第13章

郡主府东院。

东院主屋正厅坐着个相貌明艳的妇人,脸上虽有些岁月痕迹,却不掩其风华,更因多年掌权而使得威严颇重,叫人不敢冒犯。

她左边的座椅上坐着个身量颇高的男人,身上浑厚的气势掩盖住英俊的相貌,令人一见便只留下不可直视、不可得罪的印象。

此二人便是宁康郡主和威武候。

堂下跪着一人,正平静地陈述荆州之行的前因后果,“……世子再遇故人,为其付出甚多,最后仍被背叛,心碎神伤,险些命丧黄泉。”

威武候猛拍桌子:“陆氏贼子,欺人太甚!那贼子呢?可千刀万剐了?”

堂下人:“被世子带走,就、就藏在西院。”

“藏起来?做甚?”威武候皱眉。

堂下人询问:“您是要粗俗直白的说法,还是文雅隐晦地暗示?”

“€€里€€嗦做什么?左不过是那贼子被五马分尸挫骨扬灰,老夫行军打仗见得少了?和我说事,委婉个屁!”威武候大咧咧,余光一瞅老妻,连忙换了语气:“郡主是斯文人,才情过人,听不得血了哗啦的污糟事,你文雅点。”

堂下人:“洛浦乍阳新燕尔,巫山行雨左风怀。愿言捧绣被,来就越人宿。”

威武候并非目不识丁的武夫,但确实不太爱舞文弄墨,若是圣人之言还能明白,这些淫词浪句却是一时半会没反应过来。

“什么意思?”他下意识向郡主寻求答案,却只见闭上眼睛的老妻。

郡主睁开眼:“罢了,亭儿开心便成。”

她有一腔忧虑,没表现出来。

威武候仍是云里雾里,闻言点头,颇为赞同。

本以为到此便是结语,不料堂下人一脸不知该说不该说的犹豫,叫郡主看出来,当即冷脸:“还有话藏着没说?事关世子,你当知无不言!”

堂下人一咬牙说道:“我曾听到世孙亲昵地喊陆延陵为父亲,当时世子就在旁边看着,并无任何阻拦之举,似乎乐见其成。”

威武候:“陆延陵不是亭儿的仇人?怎么还让自己儿子认贼作父?”

郡主脸色不好看,直直盯着堂下人的眼,语气极为沉重:“亭儿重情,男人都对少年一段情恋恋不忘,尤其爱而不得,待年长些,有了机会,便不择手段非要得到,你说是不是?”

堂下人聪明,明白郡主话里的深意与期盼,奈何人生不如意之事十居□□。他闭眼,视死如归般说道:“属下觉察到异常,仔细观察过,世孙与陆延陵确实生得……十分相像。”

还在纠结淫诗浪词的威武候啪一声掰断椅子扶手,目瞠口哆,一句话也说不出。

郡主更是怒极,抓起茶壶便摔下去:“放肆!”

堂下人伏地:“关乎世孙身世,属下不敢有半句妄言!而且……世孙对陆延陵并不陌生,似乎早已知晓生身父亲。”

“糊涂!”郡主怒喝。

赵慕黎不过三岁稚儿,如何知道生父?如何知道陆延陵?还不是赵亭做了绿毛王八、甘心替人养儿子,还叫孩子认亲父?

“赵亭行事怎如此混账?”威武候气得连名带姓地唤,一想起心肝似的宝贝孙孙,竟是替别人养孩子,那人还是儿子的仇人,就气得抽出长刀想直奔西院去砍人,冲到了门口,蓦地转身,语气怪异道:“郡主,你说亭儿为何替他那冤家师兄养儿子?”

郡主头痛不已,懒得回答。

威武候已经懂了,更生气,“赵亭在哪?”挥舞着长刀,连亲生儿子也要打一遍的架势。

“给我回来!”郡主拍桌:“胡闹什么?亭儿从前不在我们身边,被人胡乱养大、又被人暗害多年,没见过什么人,指不定怎么被哄骗!你怪他做什么?!要怪也怪那陆延陵,口腹蜜剑,竟然不顾男子之尊,为了苟活,连雌伏这等事也做得来!”

威武候讷讷,可是怒火掩不住:“不然我现在去杀了姓陆的?”

郡主叹气,沉思片刻:“黎儿……把赵慕黎抱过来。”而后挥退堂下人。

赵慕黎在午睡,二人到底心疼孙孙,便亲自到他屋里去瞧,仔细端详。

“这么一看,脸、鼻子、嘴,都不像亭儿。”

郡主没回话,看得最谨慎,最后眉头有些舒展:“眼睛像。还有这美人尖,我母亲、我、亭儿都有。”

“难道郡主还要自欺欺人?世上哪个男人会让自家孩子无缘无故认别人当爹?”

郡主:“不好说。”

威武候觉得老妻是刺激过大,逃避现实,当即拍大腿说:“瞎猜什么?直接去西院一瞧,什么事情都清楚明白!”

“不必劳烦爹和娘,我就在这里,有什么疑问,现在就能解决。”赵亭不知何时出现在门口。

威武候和郡主对视一眼,齐齐到花厅,询问赵亭和陆延陵、以及赵慕黎和陆延陵的关系。

“都是真的。”赵亭来到二人跟前,抬起衣摆,下跪、抬眼:“爹,娘,孩儿不孝,孩儿从前未求过爹娘,但现在只求一件事。”

威武候沉下脸:“闭嘴!”

赵亭:“不要插手我和陆延陵的事。”

威武候:“孽障!”

怒极,便抬手要劈下去,是郡主一声呵斥阻止威武候,末了疲惫地捂住额头说:“侯爷,你先出去,让我单独和亭儿谈谈。”

威武候不悦、担忧,“郡主何苦为这孽障气坏身子?”指着赵亭鼻子气怒道:“郡主怀你时不易,生你时更是九死一生,自丢失你,她日日落泪、伤心坏了身体,而你回来又是那副只剩一口气的模样,丢魂落魄,你娘为把你拉回来,四处奔走、劳神累心,拢共欢喜不过一两年,还要常忧心你心事藏得太深、挂怀你是否开心。作为母亲,她已竭尽全力。你呢?你如何回报她?做事冒进,在荆州丢掉半条命的时候,可有想起你爹娘?感情方面优柔寡断,还用子嗣欺骗爹娘,哄我们白高兴一场€€€€如今,你还要再伤爹娘的心吗?!”

赵亭伏地、重重磕头:“是孩儿不孝。”

他浑身绕着一股哀愁的死气,爱情与亲情皆不如意,必须择其一、而辜负剩下的,从而生出浓重的愧疚,与伤情共同纠缠着一颗心,反馈到眼里、脸上,呈现出毫无生机、阴沉、煎熬与偏执,令人打一照面便能感受到他此刻的痛苦。

郡主还是让威武候出去,留赵亭与她独处。

“他不爱你,是吗?”

“不重要。”

“既然不重要,为何这般伤心?”郡主捧起赵亭的脸颊,“你是我儿,与我血脉相连,如何能不知你的口是心非?”

赵亭:“娘要拦我吗?”

郡主叹气:“拦得了?”

赵亭把脸埋郡主的掌心里,声音晦涩:“阿娘,他不爱我。不管我做什么,他都不愿心动,我非要把他留下来。我宁愿与他互相仇视,也不想失去他。阿娘,你能不能教教我,该怎么办?”

郡主的掌心有点湿热,叫她心疼得揪起:“我的儿啊,天底下的好男儿、好女儿多得是。”

赵亭:“我知道,可那不是我心里要的。”

“你啊,你啊。”郡主连连叹息,“也许是你和他在山上相处十来年,恰好在你少年慕艾的时候占据你的心,也许是迟迟得不到,才让你产生非他不可的错觉。若你放下他,去看看世间别的男女,你会发现,他不过如此。”

赵亭:“衡山十余年、郡主府三年,江湖儿女英姿飒爽,高门贵女、王孙公子才情横溢,难道我没见过比他更好的人吗?”握住郡主的手,抬起头来,“我没犹豫过吗?我没有想要放弃过吗?可是一想到他,总会死灰复燃,一见着他,就无法控制自己。陆延陵是我的劫难,我认了。”

“阿娘,阿娘,”黑漆漆的眼瞳里沁了一层水光,有一点点光亮点燃其中,仿佛狂风暴雨中一点摇摇欲灭的火光,脆弱、渺小,却怎么都杀不死。“我把他困在身边三五年,或相处三十五十年,他总有妥协的一日,总有一天会发现我的好、爱上我。”

“您以后的话,我都听。唯独这件事,您不要管,好不好?”

赵亭小时候就很懂事听话,仿佛生来就有玲珑心,后来走丢、再后来寻回来,起初虽如行尸走肉,还是会努力关怀、安慰她和丈夫。认祖归宗后,对于她和侯爷的安排照单全收,从不质疑、亦不叛逆,对比京都那些不叫人省心的高门纨绔,实在乖巧得叫人心疼。

赵亭欲.望很小,从不执着什么,也不提要求,这是第一次如此坚持地想要一个人,也是第一次如此卑微地祈求父母。

宁康郡主心都碎了,怎么拒绝得了?

“你要保证,绝对不伤害自己。一旦你因姓陆的受伤,娘就要他双倍偿还!”

“娘,谢谢您。”

赵亭露出欢喜的笑容,却令郡主更心疼,但她想起别的事:“还有一件事,黎儿……是姓陆的,亲生的孩子?”

赵亭眼瞳灰暗,晦涩地颔首。

“唉……你€€€€”郡主沉重地叹气,想骂他,可是一个男子卑微到替心上人养他的孩子,已是极苦、极痴,旁人再骂,只平添自己怒气、惹他伤怀,能让谁解气?“不要将此事说出,更不能让姓陆的抢走黎儿,没有我们养得好好的,到头来让他摘桃子的道理€€€€等等,黎儿唤他阿父……”又想起这事,“你已将身世告诉了黎儿?你还让他认了生父?”

赵亭眼神有些闪烁、表情有些难堪,气息颇短:“到底是他亲生的,人家父子……血缘关系摆着,我、我也不好从中作梗。”

郡主死死盯着他,知子莫若母,“黎儿打小被你养着,连帽子、里衣,你都学着怎么缝、怎么做,这番爱意滋养之下,黎儿哪会突然认一个陌生人做父?除非€€€€”除非赵亭老早之前就告诉赵慕黎的身世,还教他怎么认父!“你做这番,莫不是打着让黎儿拴住姓陆的的主意?”

赵亭垂下头,默认了。

郡主气得抽回双手,指着赵亭的脑门:“你这脑子啊!”

她懊恼地拍着脑门,罢了,孩儿没养在身边,定是狡猾的贼子千方百计哄骗了他!

***

西院主屋,床榻上。

厚重的床帘遮盖四方,微弱的光线透进来几缕,浓郁的檀香味浸染了方方寸寸,却给人一种驱不散鼻间石楠花味的错觉。

床头边,亵衣亵裤凌乱地摆放着。

被褥里,藏着一个赤.裸的男人。

紧闭双眼,脸颊苍白,唇角被咬破、脸颊和耳垂都留有浅浅的齿痕,露在被褥之外的修长脖颈、肩膀都是密密麻麻的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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