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虫剧本令我绝望 第12章

他环视一圈,发现每只虫族脖子后面的虫纹都清晰可见。

结合着雌虫们对自己的称呼,温德尔终于绝望地确认,目之所及的十几个雌虫,全部是加勒德亚的雌侍或雌奴。

温德尔僵硬地笑了两声:“哈哈,你们好。”

成为十几只雌虫共同雄主的事实,从没有像此刻这样清晰地摆在他的面前。

不过令他略感欣慰的是,这十几只雌虫看向他的目光中,基本没有畏惧,虽然有几人看起来极其警惕,仿佛下一秒就要跳窗而逃。

“行了行了,别大呼小叫的。今天没虫倒霉,但你们再盯着雄主看就不一定了。”阿布戴尔嗤笑着挥了挥手,“干你们自己的事情去。”

“是。”

雌虫们的回答整齐划一,十分响亮,让温德尔隐约有种混进了军队的感觉。

离开大厅来到地下一层,这里不再有面生的雌虫,四周墙壁用大小不一的原色圆石砌成,空空荡荡的地窖浸透着若有若无的冷风。

阿布戴尔和艾纳带着温德尔走进一扇门中,在里面拐来拐去,最终停在一个狭小甬道的最深处,面对着一扇平平无奇的木门。

打开门之后,里面的空间大得超乎温德尔的想象,但空空如也,只是地上有一小片可疑的血渍。

阿布戴尔轻轻转动门把手,释放了微量的雌虫信息素。

房间突然一阵摇晃,温德尔惊愕地看到不远处的一整块地面和四周的墙壁突然下陷或后撤,并且从不同方向伸出了另外的地板和墙壁,改变原本空无一物的房间布置。

新冒出来的地板正中央摆着一张面积巨大的圆桌,周围放着几十把椅子,全部整整齐齐地插进桌子下方。

在桌子上,倒扣着艾纳不久前刚刚戴在脸上的蝴蝶面具,同样的图形也出现在四周的墙壁上。高高地印在每堵墙最高处的正中间。

这时温德尔才看清,原来那所谓的蝴蝶形状并不是真的蝴蝶,而是两把像是虫翼一样的匕首部分交叠,而产生的图案。

在某种程度上,这个图案的设计的确像蝴蝶一样美丽,但更令人感到凛凛寒意,或是剑拔弩张坚不可摧的战意。

温德尔突然看了几眼,不知道为什么觉得有些眼熟。

这不就是光网上提到的,图里欧帝国中最激进也是规模最大的反抗组织“忒西弥”的典型标志吗?

据说,加勒德亚€€里昂正是在这个组织近期最大的目标。

温德尔用难以言喻的表情看了看四周随处可见的忒西弥标志。

好家伙,他这是给忒西弥送货上门了吗?

这时,一只雌虫突然敲门进来。

他的目光在加勒德亚身上平静地略过,向阿布戴尔行了军礼:

“报告,凯蓝玛拉大人的任务已经完成,不日将返回。他来信询问雄主的时间安排,能不能掩护他去下一任务场所。”

阿布戴尔“啧”了一声,点头示意雌虫自己知道了,同时嘴里嘟囔着:“真是麻烦的家伙,居然还要你帮忙传信。”

看雌虫还站在原地,欲言又止,阿布戴尔问:“还有事?”

雌虫叹了口气,看了一眼温德尔。

温德尔不明所以地冲着雌虫笑了一下,表达自己的善意。

雌虫受宠若惊地向他也行了军礼,随即鼓起勇气说:

“凯蓝玛拉大人还问雄主的脑袋到底被艾纳长官伤到了什么地步,还记不记得他是我们组织的首领。”

温德尔:“……”

什么?

阿布戴尔无奈地瞥了他一眼,叹气:“你看到了,就是这样。”

“这件事你不要和其他虫说,忒西弥正处在关键的时间点上,不能让这件事分散他们做任务的注意力。”

雌虫又看了一眼温德尔,半是同情半是惊讶地应了下来。

直到他离开并把门重新关好,温德尔的脑子里还在加载自己在短短几句话中听到的信息。

所以说,他来这里不是羊入虎口,而是回到了自己作为首领的组织根据地。

等等。

那他不就是这群反抗雌虫的头子了吗?

温德尔终于知道为什么反抗组织这么多年都没被发现过成员们的真实身份了€€€€

谁能想到,图里欧帝国最臭名昭著的虐待狂雄虫,竟然是最大的雌虫反抗组织忒西弥的首领,而被他“虐待致死”“囚禁折磨”的雌侍雌奴们,都是这个组织的成员?!

不知情的虫也就算了,知情的虫就没有觉得这件事很离谱的吗?

第012章

相继处理完了几个组织成员的汇报之后,阿布戴尔终于有时间坐下来,和温德尔说明情况。

这时候,温德尔已经和艾纳看了快半个虫时的动画片了。

是的,动画片。

直到艾纳邀请他一起看,温德尔才发现,原来艾纳在飞行器上、在家里吃早中晚饭时看光脑不是在看军部公务或是时事新闻,而是在看一款以异兽为主角的星际探险类动画片。

不知道第多少次颠覆了他对于雌虫的认知。

说实话,温德尔已经麻木了,接下来阿布戴尔和他说的,才真的让他感到震惊。

“你的意思是,我和你们之间的婚姻其实只是伪装,实际上我们并不是那种关系。”温德尔反复向阿布戴尔确认,每一次都得到了肯定的答复。

一切的异常似乎都得到了正确的解释:

为什么艾纳和阿布戴尔虽然叫他雄主,但完全是朋友间的相处模式;

为什么城堡中的雌虫对他全然没有恐惧的神情;

为什么,作为雄虫的加勒德亚能够成为雌虫反抗组织的首领。

等等,最后那一点还是很奇怪,一个雄虫作为雌虫反抗组织的首领,去反抗雄虫?

阿布戴尔翻了个白眼:“别听凯蓝那家伙胡说,我们几个都是组织的创建者,实际上没有首领这么一说。”

“而且,你在这件事里参与不多,主要是帮助忒西弥吸收新的雌虫,引开那群老古板贵族的视线。”

“后勤保障?”温德尔问。

“差不多。”阿布戴尔想了想,点头,“平时你也会经常给庄园打扫卫生,给我们做饭。”

温德尔觉得这确实是自己会主动揽下的工作,没想到当初和卡约斯说自己是庄园的管家,竟然误打误撞。

怪不得那天他在给银眸雌虫做早饭的时候,偶然碰见了迪伦李,对方却神情如常地打了招呼离开了,就像什么不寻常的事情都没看到一样。

仔细想来,在庄园中发生过太多事情,和温德尔脑中对于虫族的认知不符。

但因为十几个雌虫给温德尔带来的精神冲击太大,加上初来乍到对环境感到陌生,那些不合理的地方都被温德尔忽略过去了。

只不过,还是有一点让温德尔觉得有些古怪:“既然这种关系只是做给外虫看的,为什么在庄园里,你们对我的称呼依旧是‘雄主’?”

他得到的回答倒也在情理之中,艾纳说:“现在异虫一族进入衰弱期后,繁殖能力有限,暂时对帝国不构成威胁。外患解决,皇室和贵族就把注意力放在剿灭反叛组织上。

阿布戴尔冷声补充道:“我们忒西弥是这帮老不死的东西最忌惮的组织。即使有你的名声掩护,也不是绝对安全。”

“我们只有在日常中形成习惯,才不会在关键时候露出破绽。”

温德尔觉得很有道理,又问:“这种模式,是怎么开始的?”

“您从小就对我多加照顾,因为我智力发育有问题,而且有失控和暴力行为的记录,找不到雄虫愿意接纳我。”

艾纳收起光脑,慢吞吞地说。

其实他说话的条例都很清晰,逻辑也流畅,平时说话做事根本看不出来问题。只在一些细节,例如微表情和发呆上,能隐约看出他在走神,眼神空茫,飘忽不定。

“所以您让我去向王上申请成为您的雌虫。您说,我们之间依旧保持原来的朋友关系,只是对外宣称是雄主与雌侍,让我能继续留在军部。”

“至于阿布戴尔,他当时情况危险,”艾纳看了一眼阿布戴尔,继续说,“如果没有雄虫将他买下,他的雄虫父亲和家族都不会放过他。

“就算他摘去虫翼后侥幸生还,也会受到贵族的排斥,再也不能重新进入军部。”

温德尔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逐渐理清了整件事的来龙去脉:

“说到底,他的雄虫父亲需要出一口气,雄虫贵族们也需要看到叛逆的雌虫受到惩罚,维护守旧派的利益。”

艾纳点头:“所以当时您和我商量,将阿布戴尔作为您的雌虫买回来。我们让他带到庄园里,说服他相信我们,并给他花了十天十夜疗伤。

“向外则宣称您将他差点折磨致死,让雄虫贵族们看到了想看到的东西。”

“之后的雌虫,基本都是这种情况。”

温德尔沉思片刻:“这个组织,是阿布戴尔你建立的吗?”

他清楚自己的性格,像反抗军这样的组织必定与战争和人命相关联,即使是在正义的立场上,温德尔也不会主动提出这件事。

前世给他留下的心理阴影太大了,即使换了个世界,他依旧难以与那段记忆和解。

然而,阿布戴尔却摇头:“不是我,不单单是我,还有蔡司。”

温德尔疑惑地重复道:“蔡司?”

这对他来说倒是个完全陌生的名字,不论是在光网上、银眸雌虫口中,他都没有听说过这个名字。

“是的,他目前正在执行比较长期的任务,暂时只能通过虚拟影像和他见面。蔡司担任组织在周边荒星的总指挥官,负责扶植军队势力,一般不在主星生活。”

“他就是我传说中最宠爱的雌虫?”温德尔问。

阿布戴尔却摇头,表情古怪,像是憋着笑。

接下来,温德尔听见了一个匪夷所思的答案。阿布戴尔告诉他:“不,那个所谓最受你宠爱的雌虫,是你自己。”

温德尔:啊?

“加勒德亚€€里昂在外面经常被认出来。你之前总说,走在街上总感觉在被其他雌虫眼神辱骂。所以除了正式场合和有目的的出行,你都喜欢用平民雌虫的仿真面具外出。”

“法律规定,如果有雄虫愿意将来自荒星的雌虫纳入自己的庄园中,这个雌虫就能获得合法的公民证件。为了外出不被巡查的雌虫拦住,你就给自己搞了这个身份。”阿布戴尔说。

温德尔交叉双手抵在额头上,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上面的种种,实在是太像他自己会做出来的事情了。这不禁让温德尔产生了一种怀疑,也许他不是刚刚穿越,而是真的失忆了。

失忆前的他,也许在这个世界已经生活了二十余年。

现在,有一点可以证明这个猜想。

温德尔问:“你们知道我身上,有什么和其他雄虫不一样的地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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