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笔下最惨美人受后 第9章

苏陌费力的抓着窗沿,但几乎没有着力点。

“园子里没旁人,别担心,没人会看见。”李长薄说道。

苏陌咳得眼睛都红了。

原以为,开窗可以让他有所顾忌,哪知李长薄这么疯。

李长薄掰过苏陌的脸:“孤今天心情很不好,只想让你陪陪我,行吗?”

苏陌的下巴很快红了一片:“殿下,你找错人了。”

“怎么会错呢?孤闭上眼都能闻出来。”李长薄轻抚着苏陌唇角的红,眉眼间的戾气浓重,他用近于耳语的声音说道,“你终将是孤的人。”

“你逃不掉的,这是命中注定的,清川。”

第7章 恩客

“什么?”苏陌以为自己听错了。

李长薄这语气不对劲。

他才见过季清川一回,就算他疑心季清川的身份,甚至疑心湄水“女鬼”及揭帖之事与季清川有关,也不该说出这样的话。

苏陌觉出了一种比在湄水汤池边更强烈的危险感。

他被摁在窗台上,半个身子悬在窗外,李长薄的手摸进他腰际束带的褶皱间,隔着这薄薄的布料,他甚至可以感觉到他掌心的烫度。

苏陌被迫仰着头看李长薄,咳得面色绯红,他咬着牙说:“殿下如此行事,不怕惹上麻烦吗?”

“嘘,不聊这些好吗……”李长薄轻抚着苏陌唇角,一贯温柔深情的双眸似着魔了般,他缓缓扯开苏陌的腰带,说道,“别拒绝孤,好吗?”

风呼的一下吹开苏陌的外袍,冷意袭进身体。

苏陌喉间进了风,咳得耳间嗡鸣,他反抠住李长薄的五指,威胁道:“殿下再如此,我就跳下去了!”

我、就、跳、下、去、了。

李长薄眼神一滞,而后骤然色变。

这几个字如利锥刺入李长薄的鼓膜,他这才看清苏陌已然苍白的唇,还有他咳得沁出眼泪的双眼……

李长薄陡然清醒。

他刚刚做了什么?

“清川。”

李长薄的声音在抖,他慌忙将苏陌往怀中一搂,抱下窗,放在腿上,安抚小孩一般抚摸着他的后颈,连连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有没有吓到你?”

苏陌被他摁在怀里几乎无法呼吸,那种濒死的感觉再次袭上心头。

“对不起,对不起……”李长薄仍在道歉,他拍着苏陌的背,忽又起身将窗狠狠关了,关了还不满意,又拴实了,他仍旧哄道,“以后不准再说这样的话,想也不准想,听到了没?”

“不准去窗边,不准去屋顶,不准去高墙上!所有高的地方,都不准去,听到了没!”

李长薄红着眼,说话的样子有点凶,像魔怔了般。

苏陌笔下的李长薄,从来没有这般失态过。

他即便玩弄季清川,即便看着季清川当众受辱,也从来都是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

苏陌心中的疑虑更重了。

李长薄跪坐在苏陌面前,摸摸他的手,又摸摸他的脸,确保他没有受伤,涌动的胸口这才平静下来。

刚刚那一瞬间,李长薄真的慌了。

听到“跳下去”那几个字,看着眼前人那张陡然褪去血色的脸,他仿佛又看见了上一世那朱红宫墙下,季清川一身是血的躺在地上,全身衣裳都被血染红了,只有那张脸,煞白煞白的,那么美,却又那么绝望。

李长薄再也承受不了第二次了。

李长薄一遍一遍提醒自己,要冷静,要控制自已。

季清川不记得了最好,全都忘记了最好,他们可以重新来过,只要他俩都还活着,李长薄可以等。

上辈子的法子行不通,这辈子便换个法子。

季清川那么弱,那么单纯,很快就会离不开他。

只要他拥有了那至高无上的权力,管他太子不太子,季清川就永远是他一个人的季清川。

李长薄用尽量温柔地语气哄着他:“方才是孤冲动了,以后再也不会这样了,我保证,清川别生气,好吗?”

疯子。

苏陌暗骂道。

施暴只有零次与无数次。

你以为你在哄谁!

而不夜宫,此时也乱成了一团。

太子突然驾临,抓了几位客人不说,还气势汹汹地进了醉生阁,过了这许久也未出来。

甚至连春三娘也被拦在前堂,不得靠前,急得团团转。

这春三娘原也是帝城有名的美人,自接管了不夜宫,便掉进了钱眼里,如今只一心赚钱,其它一概皆为粪土。

打从十八年前收养了季清川,春三娘便知自己捡着宝了。

大庸男风日盛,季清川可是不夜宫翻身的好机会。

她紧着乐坊最秘辛的法子,将季清川调教得肌莹似雪、骨软筋酥,更请名师教他琴棋书画、珠歌翠舞,却不强迫他作女儿态,独留他一丝清贵的男孩气。

在这人人趋柔媚的乐坊里,季清川便显得尤为特别。

这几年,春三娘将季清川看得紧,又先后暗中挑拨多位豪门贵子为季清川争风吃醋,为的就是趁弁钗礼的机会,将养这小祖宗十几年的花销,一股脑翻倍赚回来。

谁料到,出了这样的岔子。

约摸一个时辰,太子才从醉生阁出来,脸上怒气已散,但神情依旧不大好。

春三娘心惊胆颤地挨上去,想送送他,那太子爷却一句话也未说,带着人,走了。

临走前,还命人塞了她一大包银子。

春三娘揣着那银子,就如揣着个烫手芋头,这太子爷究竟是来抓人的,还是来嫖人的?这么多银子,难道他对季清川做了什么!

她心道不好,急匆匆进了醉生阁,进门便问:“你同他睡了?”

阁中及榻上均未有异样。

苏陌衣着整齐地在练字。

苏陌练习着季清川曾经写过的字帖,这字迹他现在已经学得七七八八了。他既不搁笔,也不抬头,只问道:“谁?”

“太子爷啊!”

苏陌落下一笔:“没有。”

春三娘又问:“那他来找你做甚?”

苏陌又落下一笔,用笔头指一指案几上的糕点:“他来送这个。”

兴师动众地来一趟,就为了送这一盘糕点。

鬼才信呢。

连苏陌自己都不信。

其实刚刚,苏陌一度从李长薄身上感受到了那种几欲喷薄而出的侵占欲,苏陌不是不懂,他甚至已经在盘算,如果李长薄真的来强的,他要如何应付。

那一用就扑街的精神力控制术,能制得住他么?

更奇怪的是,李长薄表现得根本不像是初遇季清川该有的模样,甚至比后期深陷于对季清川的感情漩涡中时而疯狂、时而柔情的李长薄还要疯。

角色状态与时间节点都不对,莫非是中间出了什么变故?

苏陌有些头疼,这件事得尽快弄清楚才行。

春三娘急得要死,眼前的少年却眉目沉静地练着字,一点也不在意的样子。

他一点也不像以媚取人的乐坊伶人,倒像是个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的金枝玉叶。

自季清川病了一场后,他好像变得与以往有些不同了,可春三娘又说不出哪里不同。

“清川呐,你要晓得,母亲养你这些年,平日为你挑选的都是整个大庸最殷实的富贵人,他们都是能为你一掷千金的金主。”

“大庸律法摆在那,官家的人咱能不招惹就不要招惹,像太子那等人物,更不是你我能高攀的,他是一国之本,上个乐坊都要打着抓人的名头……”

春三娘叹了口气:“他不会在一个伶人身上当真的,切莫与这种人有牵扯,一不小心连命都没了,知道吗?”

苏陌写完最后一字,已觉手臂酸软。

季清川从小习的是徽宗的瘦金体,灵动劲瘦,却又锋如兰竹,很需功底,好在苏陌小时候练过书法,否则当真模仿不来。

苏陌搁下笔,随口答道:“嗯。”

一旁的小蔻拿着季清川的章子拓下一印,拿起字欣赏道:“公子,裱起来么?”

苏陌答道:“烧了。”

小蔻唏嘘不已。

不夜宫头牌的墨宝一字难求,若放到市面上,这随手一练的至少也能卖五十两。

春三娘推开那小蔻,问道:“清川,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

苏陌又铺好一张纸:“在听。”

“平素你百般挑剔我都随你,只弁钗礼这一件,必须听我安排。”

苏陌一副事不关已的样子:“但凭母亲作主。”

“但是,”苏陌忽而抬眸道,目光中带着点度量之意,“若那太子非要招惹我,母亲当如何?”

春三娘摆下脸色:“咱不做这痴……”

苏陌问道:“若他要我性命,母亲又当如何?”

“这……”春三娘脸色一僵,这她倒没想到。

“左右母亲护不了我,就不要管这么多了吧。我在不夜宫一日,定会努力为母亲挣钱一日,母亲只管收钱就行了。”苏陌复又执笔练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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