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笔下最惨美人受后 第25章

他明明是个大高个,到了苏陌面前,却像个小孩一样,红着眼拉他衣袖:“清川,那个太子他欺负你了?”

“你脸怎么了?”苏陌眸光扫过傅荣下巴上的伤,问道,“又跟人打架了?”

傅荣负气道:“没有!走路摔了一跤。”

真是敷衍的借口啊。

“清川,太子他不可能跟你在一起的。”

“我知道。”

“知道,你还招惹他?”

“傅二爷,有些人不是我不招惹,就能避开的。”

傅荣委屈地看着苏陌,忽然就哭了。

他想到了湄水那一次,如果那一次……那一次他可以再勇敢一点,清川是不是就不会落入太子的虎口。

他后悔不迭,嚎啕大哭起来,他原本想着索性辞了官,那样他就可以名正言顺赎出清川,可是现在,是不是一切都晚了?

他哭得口齿都不清了:“清川,朝廷要调我去临海……呜呜呜……可那是临海啊,离帝城有数千公里,如果我去了,以后就再也见不到清川了……”

“我不做官了,清川,你跟我走好不好……我去筹银子,我名下还有五处宅子、七处铺子,我都给你,就算做牛做马,我会照顾你一辈子……”

苏陌淡淡看着哭哭唧唧的傅荣。

“傅二爷请起吧,”苏陌冷漠道,“这样的傅二爷,清川看不上。”

傅荣眼角挂着泪,一脸痛苦和茫然:“清川你说什么?”

“哪一天傅二爷成了威震四方的大将军,再来同清川说这番话。”苏陌说罢,决然起身。

傅荣停在原地,他抹掉一把眼泪,忽然说道:“那天,我在水云轩看到清川了。”

苏陌脚步一顿。

“清川穿女装的样子,很好看。”傅荣整个人浸在月色里,他个子高而壮,却因为长了张娃娃脸,哭起来就像个委屈的大小孩。

苏陌叹了口气,居然被他看到了吗?

那么,他那天的打架挑事,也是故意的么?

“我知道清川不是久困不夜宫之人,我也知道自己配不上清川,但如果清川喜欢大将军,那我便去做大将军,我会努力……努力变成能配得上清川的人。”

这小子。

苏陌也不回头:“凌舟,送客!”

傅荣适合军营。

新建的浙闽水师将会是大庸军队最有作为的地方,这是对傅荣最好的安排。

傅荣对季清川的痴心,不过是写书人强加给他的人设,现在没有了写书人的干预,远离了季清川,傅荣一定会找到新的人生重心。

时间和空间可以改变一切。

这两日殚精竭虑,折腾得够呛,昨夜也未曾好好睡觉,苏陌已觉脚步虚浮。

苏陌揉着眉心,突然被人从后边很轻地抱了一下。

还未反应过来,傅荣往他怀里塞了样东西,便跑没了影。

苏陌站在曲曲折折的廊桥上,怔了怔。

他打开傅荣塞给他的东西,一个泥塑小人,一个细颈小瓶,泥塑小人看起来笨笨的,长了张娃娃脸,与傅荣有三分相似,小瓶里装着杏花酒,正是傅荣平日在水云轩为季清川定制的小酒。

傅荣走后,这酒怕是喝不到了。

苏陌叹气。

经过后院时,瞅见月下白梨开得正好,苏陌便随手采了一支,就着月色和那梨花香,一瓶小酒很快被他喝了个尽。

甫一进门,便觉卧房中多了一个人。

苏陌抬眸。

身穿月白色蟒袍的裴寻芳,正站在他的书案前,有模有样地研着墨。

“哐。”

房门被神出鬼没的影卫关上。

第20章 墨汁

“掌印何时来的?”

苏陌面色不惊地从花架上取下一个天青色汝瓷瓶,将梨花枝插入瓶中。

“刚到。”裴寻芳的目光掠过那枝梨,瓷釉润如美玉,梨花白如春雪,而苏陌的脸,比那梨花还要白上三分。

裴寻芳执着墨锭的五指,不自觉攥紧了些。

这是新得的歙砚,雕工精美,堪称极品,裴寻芳看到它的第一眼,便想到了苏陌。

而此刻,他只想……用这砚台里漆黑的墨,染脏这只白衣胜雪的骄傲天鹅。

自昨儿被他赶下马车,虽间隔不过一天,却如同隔了一个春秋那么久,两人之间的博弈,也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苏陌用行动证明,这盘棋,他下,或者不下,亦或同谁下,皆是由他决定。

裴寻芳恨得牙痒痒。

明明如此病弱不堪的一个人,怎么就这么难伺候呢?

“留宿李长薄,避免被采买进天宁寺,亏公子想得出来。”裴寻芳面上不显,轻笑道,“公子当真是一点也不介意么?”

苏陌知道他指什么,苏陌将花瓶摆在书案一侧,手指掠过一叠乳白的宣纸,抽出一张,铺在案上,以黑檀镇尺压平,轻飘飘问道:“掌印介意么?”

“听说,安阳王也已经在同春三娘商议为公子赎身之事?”裴寻芳道。

“掌印果然巨细无遗。”苏陌淡淡道。

裴寻芳略微侧头:“刺激我,公子很愉悦吗?”

苏陌取下一支紫毫笔,敛下微有醉意的眉眼:“愉悦。”

裴寻芳嘴角抽动了一下。

他今日穿了月白色蟒袍,戴着乌纱帽,长发一丝不苟地束于冠中,阴柔浓艳的眉眼衬着刀裁般的脸,像极了电影里腹黑狂狷的妖孽。

看着人模狗样的,还挺唬人。

可惜,在苏陌眼里,就是一个不好使的工具人。

苏陌觑了他一眼,目光在他喉结处停了一瞬,便不再看他。

“你喝酒了?”裴寻芳嗅到苏陌身上淡淡的杏花酒香。

真是个狗鼻子啊。

“喝光了,不好意思,没给掌印留。”苏陌将手中毛笔在那砚台里轻轻一蘸。

笔尖在墨汁中搅出点涟漪,刚要抬起,裴寻芳抓住他的手腕子。

裴寻芳道:“公子喝的那些药,是忌酒的,秦老不是提醒过吗?”

“我没喝那些药。”苏陌抬眸看他。

“为什么不喝?”裴寻芳责问道。

苏陌望着裴寻芳,轻笑不答话。

“公子到底怎么想的?身子就这么不重要吗?”裴寻芳似乎有些怒了。

“朝不保夕,今朝有酒今朝醉。”苏陌看着裴寻芳,眼中甚至带着讥笑,“掌印将我置于李长薄的暴怒之下,可曾想过我身子重不重要的问题?”

眼前的少年,有一种极致浓艳的颓靡美。

裴寻芳嘴角抽搐着。

这一次,的确是他玩大了。他只想用那个哨子试探一下李长薄而已,他没料到李长薄那个畜生的反应会那般大。

一个哨子而已,他居然敢对季清川那么做!

而当裴寻芳想要补救时,苏陌冷然地将他的一切都拒之门外。

“我说过,掌印若肯帮我,一切成果皆归掌印所有,现在,既然掌印庇护不了我,我也该重新考虑一下与掌印合作的关系。”苏陌眼中冷意毕现,抽掉被裴寻芳握着的手。

笔尖乌黑的墨汁飞溅到裴寻芳月白色的蟒袍上,很快晕染开。

苏陌做出抱歉的样子:“嗬……不好意思……”他看着那几团墨,往那书案上歪歪一倚,看好戏的模样,“衣裳弄脏了,裴公公请回吧。”

落在裴寻芳眼里,则是明晃晃的挑衅,仗着殊色无双的容颜,浑身都是几乎要从骨子里溢出来的高傲。

像只蔑视一切的天鹅。

裴寻芳许久没有过这感觉了,被挑衅,被威胁。

甚至,被抛弃。

身体里那沉寂已久的毒蛇,突然被放出了笼,裴寻芳感觉到心痒难耐。

他双手撑在书案边缘,将苏陌圈在控制范围内,垂着眼皮直勾勾盯着那天鹅的眼,阴阳怪气道:“公子弄脏了裴某的衣裳,得赔。”

“裴公公想要怎么赔?”苏陌仰起脸问他,酒意上来了,整个人都轻飘飘的,那杏花酒味虽淡,后劲却是不小。

“上次未尝到的甜头,一并清算了,如何?”裴寻芳声音有些哑。

“呵……”苏陌笑出了声。

眼前的这张小脸呈现出别样的魅惑,眼中是明晃晃的冷意与轻蔑,笑着的唇却如妖精般勾着人。裴寻芳听见苏陌说道:“我劝裴公公不要轻易尝试。”

少年喝了酒,就仿若露出了本来面目一般,将那傀儡面具丢得一干而净,肆无忌惮地挑衅着裴寻芳:“对我来说,这算不得什么。对裴公公,那可就未必。”

母胎单身二十八年,一个太监哈哈,苏陌心里的小恶魔可劲地嘲笑着。

“不试试怎么知道呢?”裴寻芳呼吸灼热,捏住苏陌的下巴,逼近。

苏陌面色不惊,道:“放手。”

“我们之间的交易,只要咱家不喊停,”裴寻芳恶狠狠说道,“就不能停!”

苏陌掀起眼睫,觑他:“顾四爷……就不怕你的身份被暴露吗?”

上一章 返回目录 回到顶部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