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莫正要过去，抬头不经意地在球馆里扫了一眼，却意外地看到了宋时的身影，他的视线准确地跟了过去。
宋时在跟人一块打球，脸上带着笑，站他对面的男生也在笑......连个高远球都接不住，打的真差劲。
他停住脚步。
许星文快走两步发现后面的梁莫没跟上，又折回来：“你看什么呢？”
他很快发现了：“诶，那不是宋时跟他们社长吗？怎么又来我们学校球馆了......喂，你干什么去。”
梁莫迈步向前，“过去看看。”
第21章
这有什么好看的，明明打的一般啊。
许星文暗暗在心里吐槽，但还是跟在梁莫后面走近宋他们在打球的场地，正巧刚才的那局对打结束了，宋时这会儿背对他们站着，他听到宋时和那个男生说话的声音：“......加个好友吧，后面再联系。”
梁莫走的更靠前一点，听得比许星文还要清楚，视线随即跟着落在了宋时拿着的手机上，面无表情。
宋时低头看到手机屏幕上显示了添加好友成功的通知，刚朝着面前的男生男生笑了笑，一转头就看到梁莫和星文不知道什么站在了一旁。
他扭过头自然地跟两个人打招呼：“你们也来打球啊。”毕竟是在人家学校的球馆，碰上了也正常。
梁莫的视线终于从宋时的手机上挪开，眼神微动，转移到拿着手机的人身上，宋时今天穿了件浅蓝色上衣，衬的整个人都清新亮眼，头发蓬蓬的像是刚洗过一样，似乎走近点都能闻到香味了。
自己练球没时间，倒是有时间过来陪别人练球。
梁莫提了提肩上的包，简短应：“嗯。”
许星文凑上来跟宋时吐槽：“你可不知道，把他喊出来打回球有多难，话说，你们来我们学校球馆打球，怎么不叫上我们一起来玩啊！”
“不是。”宋时笑笑说，“我们今天球拍都没带，就是刚好下来试试。”他和张朝过来本来的目的就不是为了打球，更别说把其他人也叫过来一起打球了。
梁莫眼睛扫过宋时的手机，出声问说：“刚认识的？”
“嗯？”宋时一顿，才反应过来梁莫说的是站在他旁边的男生，于是笑笑介绍了一下，“是，他叫付弘方，我们是刚才认识的。”
梁莫不认识付弘方，只打量着他。
但付弘方认识梁莫，在工大玩羽毛球的或多或少都知道他们学校里有这么一号大佬人物，他虽然刚玩不久，也被社团里的其他同学科普了不少。
他瞬间来了精神，尝试问：“€€，你是梁莫吧，我们能不能打一场试试？”
梁莫眼一抬，无声地看着付弘方。
付弘方：“我前几天还看过你之前去参加友谊赛的视频呢，最后那场的几个杀球真的太厉害了。”
“哎哎。”在旁边围观的张朝好心提醒这位付弘方同学，“凡事还是有个循序渐进的，我建议你们还是先不要跟他打，否则很容易对这项运动失去兴趣。”他不知道这位同学是没看见还是假没看见，就梁莫现在那眼神，一会儿铁定遛得他满场跑，把他按在地上摩擦。
付弘方毫无察觉，十分积极道：“我知道我打不过他，我就是想试试。”
许星文听得想摇头，不过没说话，试试就逝逝吧，说不定梁莫虐了这哥们，一会儿跟他打的时候就不虐他了。
梁莫看看付弘方，从肩膀上书包里拿出球拍，说：“行。”
这下连宋时都看出来了梁莫不像是要手下留情的样子，他试图说两句缓和一下：“他还是新手呢，不太会打，你也不要太认真了。”
他刚刚确实问出来了，付弘方他们两个人的球衣确实不是从专卖店里买的，而是看朋友圈里的广告低价买的，发票什么的都没有，他们刚谈好，付弘方愿意给他发卖家账号，也说要给发当时购买时候的聊天记录，这才刚加上好友，东西还没发过来呢，梁莫和许星文两个人就过来了。
他很难不担心，梁莫一点不手下留情，一会儿付弘方要是被打的破防了，没心情给他发这些记录就不好办了。
还要护着？梁莫看着宋时，只是开口说：“我尽量。”
尽量是个什么标准？宋时不是很放心，伸手拉住梁莫的胳膊把他往旁边带了带，声音低了点跟他商量：“不能尽量，反正他们都是新手，你不要打的太猛了。”
梁莫：“嗯？”
“是这样。”宋时靠近了，尽量用简短的语言跟他解释，“你知道我在羽球店里做兼职吧，我们店里最近丢了一批货品，还没查出来是谁偷偷拿走的，但是我发现付弘方他们两个在其他人手里低价买的球衣很像是我们店里的货，就想查查卖他们的人是不是我们店里的兼职店员。”
事情说完了，他看着梁莫不忘说两句中听的：“就你那水平，轻轻松松就能把他俩给打破防了，万一一会儿没心情给我发聊天记录了怎么办。”
梁莫眉梢一动：“因为这个才加的好友？”
“对啊。”宋时看向梁莫，商量着，“你别那么凶，行吗？”
他什么时候凶了，也不知道是谁凶，梁莫眼神收敛了点，应了：“嗯。”
回答很简单，但明显能听出语气上比刚才好多了。
宋时见他答应了就放心了，这次发现拉着梁莫的胳膊都忘了松手，连忙松开道：“好，走吧，那我们回去。”
胳膊上本就不重的力道消失了，梁莫也没说什么，跟着一块走回人群里。
付弘方看到宋时和梁莫回来了，依然积极开口：“你们说完了，现在能不能打了？”
宋时看看梁莫。
梁莫拿起球拍，往场地上走：“来吧。”
其他人作为观众站在旁边看着。
“唔。”作为相处了一年多的同学，许星文还是稍微有点了解梁莫的，看了看宋时问：“你是怎么让他的杀意都降了下去的。”
宋时：“什么？”
“就刚刚啊。” 许星文朝着场上努努嘴，“我看梁莫刚才的表情是做好了十足十的准备要杀到这位新同学怀疑人生了，但你现在看哎，他打的可太细雨轻风了，对我都没这么关照过。”
“哪有这么夸张。”宋时笑笑，不想判断就知道，许星文的形容肯定是添油加醋了的，“他挺好商量的。”
许星文：“呵呵。”人和人之间果然还是不一样的。
他虽然有点怀疑宋时和梁莫之间有点不正常，但是略微留心了一下事实上也没发现什么实质性说明，他试探着跟宋时说：“梁莫最近很不开心啊。”
“嗯？”宋时的注意里果然从场上打球的两个人身上转移到这个话题上，“他为什么不开心啊。”他觉得他们每天聊天的时候还是很正常的啊，没有看出梁莫有不开心的意思。
“他哪会儿告诉我们这个。”许星文悄悄说道，“是我自己发现的，你看他最近练球都练的少了，叫也叫不出来，没事就找个角落自己窝着看手机，跟以前完全不一样，以前他练球多积极多有斗志啊。”
还有这样的事？宋时记了下来，虽然大学是比较轻松的了，但偶尔难免也会有遇到什么不开心的时候，看来梁莫也不例外，他竟然一点都没察觉出来梁莫的情绪不对，怪不得纪子安老是说他这样是追不到人的。
宋时看向许星文：“谢谢你跟我说这些。”
“嘿嘿。”许星文笑的眼睛都要眯起来了,“不用客气。”
站在旁边的张朝一字不落地全听见了，他曾经目睹了宋时追江牧，现在又要旁观宋时追梁莫，这都叫什么事啊，要不他也趁早去找个对象吧......
一场打完，尽管梁莫答应了宋时已经打的足够‘和风细雨’了，可依旧能让付弘方体会到他们之间实力的差距。
打之前，付弘方看梁莫的眼神是虚幻的，打之后，为了接球不顾形象满场跑大口喘气的付弘方看梁莫的眼神完全变成了实心的。
他现在开始后悔，为什么没有听张朝的建议，不要一上来就挑战这种难度，他好像一辈子也练不到这样，这种感觉着实是很不舒服。
宋时走上前，随后给梁莫递了瓶水，再去给付弘方也送了水，顺便给他鼓劲道：“刚开始都是这样，多练练就好了。”
当然也不忘提醒他：“那个卖货的人和聊天记录记得都要发我一下。”
梁莫喝了水，慢悠悠地拧紧了瓶盖，忽然补充了句：“现在就发吧。”
宋时转头看梁莫一眼：“额，那也好。”
“......”付弘方缓了口气，看看他们点了个头，“行，我这就发给你，不过语音转发不了，只有两段，你要听一下吗？”
宋时自然是没意见：“听一下吧。”
付弘方点开了那条语音消息，传出来一个男声：“你就放心吧，保证是正品，是我们店里在清仓的货，所以才六折卖给你......”
声音很熟悉，宋时听出来了有点意外，付弘方是工大的，他还猜过是不是在工大上学的刘辰意，没想到不是，语音聊天里是吴双振的声音。
梁莫看到了宋时面上的分神：“你认识？”
宋时点头：“是。”他们店里从来都没有要求店员在微信上找客户销售商品，就这条语音足以说明吴双振这个人是有问题的。
这么一番折腾下来，张朝也终于搞明白了宋时是在做什么：“真是这个人偷了你们店里的东西出来卖的？”
付弘方更懵了：“什么意思？我们买的球衣是偷来的？”
许星文挠头：“你们都在说什么呢，我怎么一点都听不懂啊。”
“......”宋时无奈看着面前的几个人，“没事，这跟你们没有关系，我把这些东西反馈回店里就好了，你们继续玩吧，我就先回去了。”他要回去联系一下吴双振，看看他会怎么说。
梁莫没有听宋时说的继续去玩，把球拍塞回包里，没理会碎碎念的许星文，和宋时张朝一块并排出了球馆。
张朝还在感叹：“这种事他肯定不会承认的，你又没有确切的证据，而且我看他那个号像是个专门注册用来卖东西的小号。”
“先联系试试，不行了可以去他们学校找人。”宋时想一步步来，他们店里学生去兼职的时候，都是检查过学生证做过登记的，“他愿意承认然后赔偿店里的损失最好，要是不愿意的话，也只能是店里那边报警处理了，该怎么样就怎么样。”
事实上，店里丢失的损失也不算是个小数目了。
“那要是电话联系不上，你打算一个人去找他啊。”张朝觉得宋时这个人哪哪都挺好的，就是不会吵架，碰上这种事明显是要吃亏，他看了看跟他们走并排的梁莫，眼睛一转出主意道：“要不让梁莫跟你一块去，毕竟他冷着脸比较唬人，最起码你不会吃亏啊。”
宋时一愣，脱口而出：“不用......”
梁莫在旁边适时插话：“什么时候去。”
张朝用胳膊碰了碰宋时，眼神暗示的很明显:这种机会你都不赶紧抓住？
宋时其实想的是如果真的要去就叫上店里的另外一个全职店员和他过去，但梁莫要是愿意去的话也不是不行，他犹豫：“会不会太麻烦了。”
梁莫利落道：“不麻烦。”
梁莫答应的爽快，宋时转头对上梁莫的视线，眼里闪过一抹意外但又很快恢复如常，他脸上的笑就更温和了几分：“如果需要的话，我一定会喊上你的。”
梁莫：“好。”
他们球馆外不远处分开，宋时和张朝一块回了学校，他打电话给翟晴让她把当时吴双振入职时留下的填的信息发给他一份。
他先按照留存信息打了电话，和预想的一样是打不通的，那就还是要去一趟了。
宋时翻了翻自己的课程表找空闲时间，其实在之前的电话里，他小姨说过，这件事就算店里吃一堑长一智算了，但他还是想去试试，毕竟他也是被连带扣钱的受害人，是牺牲了周末的休息时间一点点挣来的，就算是用来请梁莫吃饭都能吃好几顿了，怎么想都不能就这么算了。
他挑了个自己没课的时间再去问梁莫：【后天下午有时间吗？】
梁莫：【嗯。】
宋时：【后天见。】
宋时在地图上搜了吴双振的学校，发现跟他们学校这边是两个方向，而且没有能直达过去的公交车，换来换去挺麻烦。
打车去吗？好不划算，万一找不到人就更不划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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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下午。
梁莫接到宋时的电话说在学校门口等他，但他没想到是这个等法，宋时站在一辆黑色摩托车，拿着头盔朝他招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