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我渣过的前任们无处不在 第150章

要知道,江声手机里的特别铃声,从认识以来就只有他一个。

但如果这都是海市蜃楼,走近就将消失呢。

是否会不敢确定,不敢靠近,不敢言语。

江明潮把江声拉得更近一些。

他们已经完全突破兄弟会有的界限。在拥抱的时候,江明潮尚且克制地收紧手臂,抱都不敢落到实处。

现在已经是快接吻的距离,呼吸的濡湿都落在嘴唇上,他却还仰着苍白俊美的脸。

似乎只等恰好的一阵风,把他们撞到一起。

然后他会说抱歉,好让这个吻心安理得一些。

他期待的风没有来,江声别过头去,要离他远点。

江明潮安静地沉默了五秒钟,把他放开。

江明潮一直等到江庭之的事情发生。江声的亲生父亲出现情况,那是他计划之内的报复,也是他等待已久的良机。

他终于得到一个顺理成章的机会,向江声打去电话,去确认他的态度。

“江江。”他说,“我的承诺永久有效。”

“我不知道你能不能做到。”江声说,“你有考察期。”

“我不明白。”江明潮看着他,丹凤眼动了动,“你的意思是,考察通过……”

江声说,“你如果真的能做到,我就搬回来。”

江明潮直勾勾地看着江声,呼吸的起伏微弱,没什么血色的嘴唇轻启,“期限?”

江声没有给他明确的答案,只是伸手拨了拨他的额发,一颗又一颗地为他把纽扣扣好。

“我定。”

车内空调温暖,江明潮却觉得有些冷。

所以,在江声在他面前和严落白表现出不同寻常的亲昵,他将其视为考验。

也只能是考验。

江明潮很容易把一件事情往糟糕的地方想。

亲昵他尚能忍耐。

如果江声要领着人在他面前接吻,或者……?

他完全不知道,江声的考验有几关,是随心所欲随口一说,还是真的会有他想的那样一天。

第080章 双人就双人之

“我只有你了。”

江声会对这句话很没办法。

这句话上一次出现是楚鱼离世的时候。

江明潮因为这件事忙碌到濒临崩溃, 他的身体难以维系他的高强度工作,不断吃一些神经兴奋药物维持精神,最后轰轰烈烈地在股东会上咳出血送往医院。

那时候是夏天,雨水和雷电都很多。在这种环境下他还记挂江声, 在夜晚匆忙地赶回来。

一身是雨的病人敲开江声的房门, 一边咳嗽, 一边在江声不可置信的目光中沙哑地说,“你不是讨厌雷雨天吗, 我回来陪你。”

他似乎不觉得这多离谱, 别说继兄弟, 亲兄弟都不可能会这么做。

但对江明潮来说这只是一种简单的因果关系。

因为江声讨厌雷雨天,所以他要回来。

哪怕很忙,哪怕他状态糟糕,哪怕他病得一塌糊涂。

江声说他大题小做,根本不至于。

江明潮洗完澡挤上他的床,瘦骨嶙峋的骨架用力挨挤着他,箍得他生疼, “至于。”

“至于的, 江江。”他拉起江声的手贴住自己的脸。

手冰冷湿润,触到江声脉搏的时候像是个被人类体温烫到的非人类。深吸了一口气, 才压住狂跳的心脏和咳嗽,苍白英俊的脸上带着脆弱。

“你需要我,对不对?”

他这么说,可是无论是他自己还是江声都知道, 是他需要江声。

他太需要这种“被需要”的感觉来给躯体插上钢筋水泥做的筋骨, 好让他傲骨凛然地站起来。

他不能倒下。

江明潮生着病,发烧, 炎症,声音都轻又沙哑,在那个晚上抱着江声稀里糊涂地说了好多。湿润的气流滚烫地落在江声的颈窝,一身中药清苦的味道让江声舌根发苦。

江声安慰的话颠来倒去就是那几句,越说越困,见江明潮还没有离开的迹象,挣扎着睁眼看了看他,迷糊着问,“你要在这里睡觉吗?”

“不可以吗?”

“是因为男朋友介意吗?但男友是男友,哥哥是哥哥。”江明潮薄唇紧抿,“他比哥哥重要吗。”

“轰隆€€€€”

巨大的雷声响起。

江声被吓了一跳,耳朵立刻被温热的手心捂住,声音消弭,他睁眼看到江明潮柔和而沉晦的眸子凝视他。

“我现在,才更需要你啊。”

隐隐约约的淅沥雨声,隐隐约约的心跳声。

江明潮的声音很轻,压抑过头的沙哑磨蹭人的耳朵。

困顿的脑袋没转过弯,眯着眼看他,但视线很快也变得黑暗。

半梦半醒中,江声感觉到捂着他耳朵的手渐渐升温,柔软指腹一下下摩挲他的脸。

带着一种茫然、空洞,故意为之的轻松,和紧随其后的一种……江声无法判断的情绪。

“我只有你了。”

江明潮一只手锁着江声的腰把他拉近,用力到手指轻微痉挛着,紧紧抱在怀里,呢喃的絮语就落在他的耳廓。

近日的强烈压迫是江明潮不曾承受的艰巨,整个世界都好像对他虎视眈眈。高强度工作和时刻警觉的神经让他疲惫。

他找不到地方休息。

直到回到江声这里。

等待归航渔船的港湾。温暖,闲适,明亮,永远可以信任的地方。

胸腔的心脏跳动的频率让江明潮觉得窒息,连日劳累骤然放松的神经让他倦意上涌。

他埋头在江声的颈肩,湿润的长发垂落下来,在紧密的拥抱和温度之外索求他的味道。

心脏是空的,冷风能够洞穿他的躯体。

他恨不得把江声揉进怀里,去填补那道巨大的空隙。

不够。

怎么样都不够。

他只有江声了,只剩下江声了,可这样的联系还不够。不安,紧迫,好像随时都会断掉的风筝线。

江明潮心脏发疼,压着咳嗽的声音低哑,脑中的弦都像是被高温烧断。他忍不住捧着江声的侧脸贴在他的脸颊,胡话从血色浅淡的嘴唇溢出,又印在江声的脸颊蜿蜒到嘴角。

血缘是唯一斩不断的关系。

他和江声为什么不是亲兄弟,他们的联系岌岌可危太不紧密。

永恒的爱情和永恒的亲情,至少应该让他抓住一样。但现在,他可能什么都得不到。

“我只有你了。”

拥抱江声的力道渐渐加大。

“无论如何,无论发生什么,你都不能离开我,答应我好不好?”

江声完全没听清他在说什么,只是感觉热流一阵阵扑在脸颊和耳朵,偶尔掠过嘴角停顿。他半睁着眼,在那双眼睛的注视下张口轻飘飘地呼出一口气,“……好。”

被抱得更紧。江明潮挺拔的鼻梁抵住他的侧颈,他紧紧闭上眼,胸腔中是锈顿的机器艰难运转,絮语几不可闻,“你答应我的,不要忘记。”

……

“江声。”

“……江声。”

江声听到有人在喊他,可是他似乎被浓重的清苦味道包裹住,他睁不开眼睛。

直到一只手推了推他的肩膀,“……江声!”

江声几乎是惊醒般地坐起身来。

眼前一片通亮,没有雨,没有药味,没有江明潮。

他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脸。

总感觉被亲吻的感觉还留存在这里,被神经复刻着,有一些微烫的感觉。

严落白一只骨节分明手搭在方向盘上,另一只把手里的热可可递给他。

江声有些呆滞地接过来,两只眼睛看着他好一会儿,才想起来问,“哪里来的?”

严落白看他一眼,镜片后眼眸寡淡,“能是哪里?天上掉下来的,地里挖出来的,反正不是我买的。”

江声笑了声。

濡湿的发丝黏在他的面颊,眼皮上有了些红,嘴唇又苍白着,表情看起来太失神,以至于显得有些可怜。

严落白在方向盘上敲了下手指,还是忍不住放轻声音,低声询问,“做噩梦了吗?”

江声的手指摸了摸额头,上面已经有些冷汗。在暖风中都阵阵发凉。

他低头喝了一口醇香的热可可,热流浸润嘴唇,又很暖和地经过喉咙。

梦做了太多个了,以至于他丝毫没有入眠的轻松感。他恹恹地垂着眼皮,目光空空,怔怔地看着前方,“不记得了。”

上一章 返回目录 回到顶部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