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我渣过的前任们无处不在 第154章

【和气质不太吻合的样子,哈哈有点子好笑】

楚漆插着一只口袋似笑非笑,没有在这个话题上纠结下去,只是扬起眉毛对他弹了下手里的卡片。

骨节分明的一只手夹着那张卡片,像是魔术大师手里马上会变成鲜花的扑克牌。

“写的什么?”江声叹口气,抱着手。

楚漆把卡片展示给他看,“拥抱三分钟。”

然后他又用夹着卡片的手,随手往那道连通起来的房门点了点。高大的影子覆在江声的脸颊,显出一丝不大让人确信的危险感。

“然后离开这里,前往下一个房间。”

江声松了口气,“什么嘛。”

就这!

拥抱也是朋友可以做的事情,这个江声可以接受。

楚漆低眸看他的时候会习惯性地偏过头,发丝落在眉骨,深刻的眉眼被光影雕刻出更晦暗的色彩。

江声伸出手,等他走过来。

楚漆眨了下眼睛,嘴角似有似无地弯翘了下。

他随手把卡片搁置在一旁的柜子上,三两步到了跟前,提着他的后颈把他转过去对着墙。

“嗯??”江声莫名开始面壁思过。

脖子上炙烫的手指让他忍不住缩了下脖子,紧跟着就有只同样炙烫的手环住他的腰把他按着往后靠,温柔的力度,让他的后背抵上胸膛。

心跳的声音还感觉不清晰,但是奇怪的、亲密的安全感像是热流一样将人包裹。

江声有点想转过头看看他的表情,但是忍住了。

而在摄像头中,楚漆佝着腰垂下头,下颌抵住江声的肩膀。重量一压,江声不受控制地往前迈了半步。另一只手才不紧不慢地环上来。

然后是冰凉的、细碎的发丝扫过他的脸颊和耳朵。

江声耳廓有些发麻。

【omg他俩都这样了那么我脑一个墙边do不过分吧】

【大楚!!截图留存我cp第一个拥抱呜呜!给我的感觉真的好像一只戴着止咬器的巨狼,后背抱妙啊,怎么说呢显得他身材很好。。】

【好好好,看到江江吃这么好我就放心了!捂嘴发出尖锐爆鸣】

【脑一下我的be竹马,一个人在心里数心跳,在想还有多久结束。一个人闻他的味道,想着曾经他们拥抱无数次,而现在已无法做到全然的正当!竹马的最佳be就是全程参与你的过去,未来却不得不缺席】

【好操心啊!!身边的经验告诉我,从朋友变成恋人,最终结局只有复合和决裂,只要一方还残存一点感情就绝对没办法好好地当朋友的呜呜】

手很烫,温度隔着衣服缓慢地传达到腹部。

一个江声全然看不到楚漆的表情,感知不到他情绪的姿势。但这又是一个让人觉得很安全的拥抱,因为很温暖,很高大,被熟悉的气味包围,并且背后是一个能够信任的人。

空气也暖融融的,但好像有点太干燥。一阵阵涌动过来的时候,江声甚至错觉自己可以感知到气流的方向。

拖拽着他的记忆往回拉,让他跌入一片温暖的海洋。

楚漆是他的人生完全的参与者。

小学到大学再到毕业,江声想看到他的时候,他都懒散地跟在后边。一个哥哥,一个保护者。也许并不那么称职。因为他不管教,只是一味的溺爱。

他没法懂江声脑子里奇怪的脑回路,所以只能江声说什么就是什么。

江声的不少坏毛病都是他惯出来的,以至于有段时间他对常人的底线没有一个清楚的认知。

他们年龄差不到一岁,但楚漆比他大一届。

在放学后他们会一起回家,不过江声会故意捉弄他。比如淹没人潮假装视而不见,或者故意做奇怪打扮蒙蔽他的视线。

不是真的不想和他一起走,就是想看看楚漆能不能每次都把他认出来。

答案是可以。每次都可以。

偶尔楚漆也会和他玩点把戏。

比如假装没认出他来,等江声走过半个路口才从前面的岔路突然出现,拽着他的帽子,把闷闷不乐在心里骂了他一百万遍的江声踉跄拉回怀里。

紧跟着娴熟地将他的书包换到自己的肩膀,然后按着少年的头发乱揉一气,再拉过他的手。

在走过一盏盏路灯的时候说,本来想等一个路口再跳出来吓你一跳。可看到某个人表情那么可怜啊,在想是不是故意做出这种表情骗我的。

那是个很好的黄昏。

大地燃烧着,树叶沙沙作响,楚漆侧过头看他,绿眸中也被浸染明烈的色彩。

“算了,骗我也上钩。”他紧紧拉着江声的手,无可奈何,声音很低,“祖宗啊,我的小祖宗。如你所愿,你又赢了。”

又或者是,江声在不想写作业的时候抓着他的衣角恳求。楚漆左走,他就堵住左边,右走,就堵住右边,气势汹汹一直把楚漆逼到墙边,两手撑在他两旁,学着电视剧冷笑。

男人,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他这么说。

然后楚漆忍俊不禁地插着口袋凑过来,江声眨眨眼没有躲开。

他只是好奇楚漆要做什么。

他们那么熟悉啦。怎么会需要躲呢。

于是很近很近的距离之下,江声听到放学的吵杂声全从耳边路过,留下来的只有不那么明显的呼吸声。

楚漆维持这个姿势很久,然后退了回去,笑着说他像个不讲道理的校霸。

明明楚漆才像个校霸。

比同龄人优越得多的骨架、身高,良好锻炼得到的一身漂亮的肌肉、一张漫不经意有些凶戾意味的英俊的脸,总会让不了解他的人觉得有些害怕。

但江声觉得楚漆很好,能成为他的朋友被他认可,当然是非常非常好。毕竟江声是个很有眼光的人。

他处事认真又正直,正直中又带一点反骨,很多时候没法理解他,但会尊重他。

环在腰上的手臂蓦地一紧。

江声的思绪断了一瞬,感觉到楚漆更用力地把江声勒在他的怀里。江声被勒得发出一声闷叫,伸手拽住他的手指,“力气太大了。”

后面的人把手松了松,头低得更深,用额头顶住江声的肩膀。沉稳规律的呼吸和他的心跳一点也不一样。或许也相似,都正滚烫地、一下一下燎着他的后背,电流沿着脊椎一路攀爬。

楚漆更小的时候和江声谈起过自己的计划。说准备去雨林看一看,然后再决定要不要做一个冒险家。

后来他就不再说,因为他身上注定有着责任。

这责任给凶恶的狼戴上了镣铐,让他无法远航。像是某种灿烂的负担,带来的荣耀让他光芒万丈,也让他黯然失色。

拿上登山杖出发的冒险家折戟在第一步。改变从他真正开始接手楚家的部分产业开始。

他需要变得更有领导气质,变得更成熟、更稳重。成为一个能服众、有能力、同时喜怒莫测的少年精英。

很多时候也没办法再和江声开那些无伤大雅的玩笑,只是还是会接过江声的书包挂在自己的肩膀,牵着他,然后散漫地揉乱他的头发。偶尔捏着他的两颊凑过来咬一口,掂一掂,说他好像又瘦了一点。

很多很多的记忆。

在江声没想回忆这么多的时候,回忆已经像是滚筒洗衣机里的纸巾一样到处都是。

怎么办呢。

江声知道不可能。可他还是想回到那样轻松,随意,不必顾虑太多的关系。

楚漆覆着眼,手按在江声的腰腹。隔着冬日的布料,连皮肤的质感都摸不清楚。

他曾经在这里留下一个又一个吻,近乎入神地凝望那些不为人知的痕迹。

但时过境迁,就连这样的拥抱,都已经很久没有过。

做朋友的时候,他们是好朋友。

但成为恋人,对两个人来说都是一种痛苦。

合理的名分让楚漆无法控制他的嫉妒和占有欲,而他的嫉妒和占有欲让江声无法忍受。

他不断地折磨他,只是因为要和他分手。

于是昏天黑地的掌控、桎梏,温柔的诘问被烙印在一个又一个无声的吻和亲密的索取里。爱意如同饥饿一般摧毁他的意志,让他无法在江声面前保全最后一点的体面。

人的情感总在对比中愈演愈烈。何况他违背了自己的原则,他在江声和楚熄感情正好时横插一脚,就像楚熄曾经对他发出的质问€€€€如果不是那场酒,到底谁是和他在一起的那个你说得清吗。

说不清。

所以他无法不愧疚,更囿于怀疑。

他兀自地猜忌别人得到的是否比自己多,他究竟得到江声几成爱,他的爱掺杂多少友谊才勉强为之,他的不拒绝是否是因为谁都可以。

因为知道江声讨厌这些问题,所以他从没有问出口。可是,这些问题每分每秒都在他的大脑盘旋,无法诉诸于口,所以表现为强烈的不安,进而表达出紊乱的掌控欲。

他在一个又一个深夜,从后背拥抱着江声。不让他看到自己的脆弱,麻木而顽固地等待着无声崩塌的极限降临,等待列车压过他的身体,等待一个终结、或者说被江声宣判死刑的时机。

“为什么不能和我分手呢。”

那时候,江声抓着他的手闷闷地问。

他还没有遇到过楚漆这么不好分手的对象,试过好多种办法。

冷战,半个月都不和楚漆讲话;热战,黏人黏到楚漆洗澡都必须给他打视频;折磨他。准他做,但是不准他动。

诸如此类。

“明明你也很痛苦……”他真的好疑惑好疑惑,“你还没受够我吗。”

楚漆是很痛苦。于是饥饿化成爱意,他低下头啄吻江声的后颈,挺拔的鼻梁用力抵住他的脖子。

天真的,残忍的孩子。

他不懂只有小孩子的世界,才履行“喜欢就在一起,不喜欢就分开”这样的规律。

成年人的爱是脆弱又顽固的维系,只是需要绑紧在一起。

他没能绑到最后。

就像年少时和江声玩的游戏。

他又输了一次。

*

后背的心跳声一下又一下,隔着衣服鼓动他的情绪。也许有一瞬间产生了某种共鸣,以致于让江声手指缩紧,短暂地恍惚了一下。

三分钟……还没有过去吗。

他总觉得已经过去好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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