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我渣过的前任们无处不在 第201章

严落白顿了顿,手背青筋绷起,眼皮无法控制地痉挛两下,深吸一口气。

一个梦而已,笑死,没什么好在意的。

他这样想着,阴沉着脸调整好心情,冷漠地按下了门把手。

他拉开门,目光却在一瞬间忍不住看向了后座的位置。

明明什么都没发生过,却又总觉得存在痕迹。明明是无法正视的一切,象征他理智的颠覆情思的沦陷,甚至还裹挟着肮脏亢奋的觊觎。

可是,还是忍不住去看。

去寻找不该存在的痕迹。

去在现实中寻找梦的留影。

是否也是一种隐晦的阴暗的期盼,意味着他的确期待被江声那样对待。

严落白坐进车里,手指按上眉心深呼吸,锐利的目光有些涣散。

太荒谬了。不可理喻。

够了,放下这一切,平常心对待这辆车,这个江声,这一切。

严落白拉上安全带,面无表情地关上门,发动引擎。

眼镜开始随着车内外温差漫起白雾。

他摘下眼镜拧起眉头烦躁地擦拭,蓦地恍惚了下,昨天的梦里,他低下头的时候眼镜也……

严落白瞳孔瞬间收缩颤动起来,他猛地抽开手,眼镜砸到了地上。

他眼皮不受控地痉挛两下,心脏的跳动错乱失序。

严落白深呼吸,绷着侧脸低下头,摸索着寻找眼镜。

一只骨节分明的手在他之前捡到了眼镜,手指和他轻轻擦过。

严落白的手微不可查地轻颤一下。

江声把眼镜放在他手里,顺便端详了一下他的脸。

严落白的眉眼极为锐利,在摘下眼镜之后更为瞩目。长眉阔目挺鼻,英俊深邃的长相。几缕发丝垂落扫着眉弓,那种冷冽的,不容置喙的气场也因为他缭乱的呼吸有了裂痕。

他看着江声。

江声也看着他。

暖风运转着,呼呼的声音细微。除此之外,就是江声的指甲轻轻叩在手机屏幕上的轻响。

“发生什么了?”江声歪了下头,眼睛眨了下,眉毛也皱起来,“你今天怎么回事,怪怪的。”

严落白瞬间抿直唇线,把眼镜擦拭后架上鼻梁。

“没有。”他回答。

……本来就什么都没有发生。

但是某种意料之外的冲动,又或者某种后遗症,挤开他的喉咙攘开他的唇齿,他几乎有一瞬间想说€€€€

“我梦到你了。”

严落百没有张开嘴,他没有说话。

他僵硬地转过头。

是江声的手机,里面播放着楚熄的声音。

“我昨天梦到你了嫂子。”

“我哥不会知道吧。哥也会梦到你吗,还是只有我会做这种梦啊。”

江声吓得头发都要支楞起来,手忙脚乱中手机差点要从手里飞出去。

严落白礼尚往来,帮他接住。

江声瞪大眼睛:“我……”

手机在严落白手里微震,年轻男生的声音清朗,委屈巴巴可怜得要命。

“唉,我昨天刚被我哥打了。真搞不懂,哥喜欢你,我也喜欢你,我们三个才应该是一家人,打我干什么。太不讲道理了。今天打我,明天就该打你了,嫂子我就不会对你这么凶。”

“嫂子,马上过年了,什么时候能轮到我啊。”

江声沉默很久。

空气中一片寂静。

江声趁机把手机抢回来。一时间坐立难安、如芒刺背,不由得像个小学生似的并腿按着膝盖乖乖坐好,揉了揉头发,哈哈笑了两声,欲盖弥彰般眼睛乱眨:“好奇怪!刚刚怎么听到有人说话啊。”

严落白盯着他看了两秒,从喉咙里挤出一声轻笑。

第108章 赴约就赴约之

早晨的阳光没什么温度, 和严落白的话一样冰冷。

“江声。”他笑了声,念江声的名字,讥诮的意味藏在平稳声线底下,“你看我像是聋子还是傻子?”

江声接受现实, 像死鱼一样被安全带按在座位上不动弹, 半晌才发出挣扎的声音, “是你的错,你就不能装作什么都没有听到吗?”

严落白把车开出地下车库, 按下车门锁的时候顺带瞥了他一眼。

“你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 还需要我装听不到?”严落白说, “这幅表情做什么?我能对你怎么样。你不觉得始终都是你在作威作福,骑在我的头上吗。”

江声选择性跳过他后面的话,毕竟那是根本没有发生的事情,纯属造谣诬告。

“我什么表情?”

他觉得奇怪,靠在车窗上扭头,往后视镜望了一眼。

镜子里的江声面无表情地盯着他,眼尾勾扬起来的弧线无精打采, 好像恹恹的带着股苦味。

好吧, 原来是这样的。

江声眨了下眼睛,虚弱辩解:“但是我真的没有在玩奇怪的play。”

“行了。我对你的那些私人关系不感兴趣。”

工作和私人感情如果分不开, 才是真的麻烦。

人天生就是矛盾体,知道有些事情会带来麻烦,却仍然留有一线期待。

严落白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然而想象中的平静没有到来,只是更加浓烈的烦躁感涌动, 海浪一般裹挟他的思绪。他声音都下意识放得柔和些, 又被意识到这一点的自己强行矫正。

“你只需要确保不要给我增添额外的工作量,我就谢天谢地了。”

江声:“……你的要求原来这么低, 我真是对不起你。”

严落白一张冷峻的脸上没有多余的情绪,只是眉压着眼,被镜片遮挡的目光有些沉郁。

他补充说,“及时报备。”

“哦哦。”江声回答。

车辆行驶着,街边的树还残存一些绿影,从严落白的镜片上反射着晃过,江声看不清他的眼睛。

除了恋爱关系要交报备之外,超出范围的发展,严落白也需要简单知悉。

江声有过几段恋情,严落白都清楚,夜不归宿是做了什么,严落白都知道,他必须了解江声身上发生的一切。

因为一旦被人拍到,媒体为博热度的肆意渲染很可能让江声落入不妙的境地。这样的情形无论是严落白还是江明潮都不能接受。所以在工作的一开始,严落白就因为清楚江声是个麻烦精,而对他提出要求。

恋爱可以,但是要报备。

可以去和别人玩,但是严落白必须知道时间地点人物。

他觉得讥诮,但很难说清心中的讽刺是对着自己还是旁人。

他觉得荒谬,但又不知道这样荒谬的成因来源于什么。

他清晰地看到自己的改变,却不知道源头从哪天起。

严落白开着车,听江声手里的手机嗡嗡乱震,随口说,“楚熄的消息?”

江声:“……”

严落白扯了下嘴角,“不错,正好马上新年了,见家长的好时候。”

江声抱着胳膊,很悚然的样子,“不不不,这是什么地狱笑话吗?”

严落白镜片下的睫毛翕动一下。

可能到时候江声不仅要面对楚家的伯父伯母,还要和楚漆楚熄直白地面对面。对着隐藏在喜气洋洋氛围底下的暗潮汹涌,冷汗涔涔憋着表情谁都不敢看。

既不敢说自己和楚漆交往过,又不敢说自己和楚熄之间不清楚,只能在被伯父伯母要求他们一起玩的时候苦哈哈地点头,挪脚的步伐会像乌龟。

严落白:“你不想?我看你挺乐在其中。”

怎么可能!!

江声的脑袋嗑在玻璃窗上,“算了吧。”

听到江声否定的瞬间,严落白看他一眼。

青年沐浴在阳光下的五官€€丽精致,眼角眉梢都是柔软的,乌黑的头发飞散着。无害又极有温度的皮囊,却在风里间或拂面的发丝底下,呈现出一种流逝的漠然感。

他的手指触到玻璃上,冰冷的触感让他眉眼皱了下。

那种淡泊的平静陡然掀起波澜,又变得富有生命力、灿烂起来。江声的手指在玻璃窗上点点敲敲。

他真的是那种瞻前不顾后的性格,只知道怎么开始一段关系,却不清楚要怎么结束。

准确来说不是江声不肯结束,而是有人不肯。又刚刚好聚在一个综艺里,再怎么躲避,过几天总要见面。

江声已经想好了,等综艺拍完他就火速出国!大家又不是什么游手好闲的二世祖,哪有那么多时间来找他?

他的眼睛看着窗外飞速流逝的热闹街景。

顾清晖向他提议S国,但江声其实想去更远点的地方,远到谁都找不到他,伸不出这么长的手来管着他。没钱就流浪卖艺,反正这么大人又饿不死。饿死了就算了,毕竟江声是一个很擅长释然的人。

江声低头看手机,上面还是楚熄给他发来的消息。

略过一连串嫂子文学的撒泼,江声看到他最后的一段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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