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我渣过的前任们无处不在 第226章

也许因为流落在外面很多年,他的眼里好像有一种生机,一种野性。

他还在钻研楚熄的眼睛,忽然觉得肩膀被轻轻地敲了敲。

两个人齐刷刷地回头。

戴着面具的魔术师不知何时已经站到他面前。身后举着手机的观众们好奇地探头探脑,一些议论声离得更近。

江声看到他流畅的下颌线,和被掩盖在帽子后面浅金色的头发。身影高大的魔术师一言不发,指了指他的口袋。

江声愣住,顺着他的手指往口袋里一摸,触碰到微凉柔嫩的触感,拿出来一看,是一支白玫瑰。

“哇€€€€”

江声听到人群爆发的惊呼。

这是理所当然的,毕竟所有人都看到魔术师的站位离这个戴墨镜的小年轻那么那么远,这朵花却如此不可思议地出现在了江声的口袋。

当然,说是托的言论也有相当一部分。

不过本来嘛,大家看个开心,有没有托,本来就是不重要的。

江声知道自己不是,所以捻着花笑了下,心情不错,觉得这确实是个小小的惊喜。谁会不喜欢惊喜呢?

只不过魔术师离他这么远,是怎么把这支玫瑰放进他口袋的?半吊子魔术师江声暂时还没想明白。

他把白玫瑰递还给面前的青年,却在伸出手的时候感觉手指上多了点什么本来不存在的东西,在抬手的时候产生了轻微的存在感。

还有些冰凉。

刚刚有这样的触感吗?

江声有些不确定,奇怪地歪了下脑袋。他转着手看了眼,发现是一枚镶嵌水绿色宝石的戒指。

就戴在他的右手食指。

他盯着这枚戒指看了两三秒,直到天上的烟花又绽开。

烟火中,江声蓦地回过头,看到楚熄蹲在他的对面。花坛里的杂草吹拂触碰他的裤脚,手心支在下巴看他。黑发被风吹开,露出他脸颊上贯穿眼睛的疤痕。

他粗糙的、骨节宽大的手把墨镜抬起来一点,稍微歪了下脑袋,绿眼睛弯起。

“魔术我可能还不会。”

声音好轻,带着笑意散开在风里。

“但我的手真的很巧,是不是?”

第122章 烟花就烟花之

萧意刚结束家族会议。

萧家的宅子在半山腰。当夜晚来临, 辉煌壮丽的样子会像是群星的停留,焰火燃烧的瞬间。

萧意从这座华丽的宅子里走出来的时候,天上还下着小雪。

从他名义上的父亲死去之后,萧家内斗的严峻程度更上一层楼。

明明是唯一正统的婚生子, 萧启却要眼睁睁看着萧意继承大半遗产。大哥在这段时间针对他的动作越发激进, 萧意清算他花费了一些精力。

不久前, 就在背后的那幢古老的灯火通明的宅子里,他和萧启才爆发过一场争执。

在各个族亲面前, 萧启被保镖压着胳膊跪在萧意的脚边。

“萧意害死了我爸, 我拿到了那段录像。遗产是他谋划的, 就和以前他策划了那场车祸一样€€€€”

如此轰动性的消息,却没能激起半点波澜。人群或坐或站,却让空气陷入一片寂静。

气质温和的青年静静拨盖,拂着腾腾冒热气的茶叶。

“萧意,你就算让他们把我压在这里又有什么用。你以为这样就拦得住我,你以为这样你做的那些事就没人知道?”

古董钟表摆动,规律性的声音让气氛显得诡谲起来。

被压在地上, 萧启费力地伸长脖子抬起头。脸色涨红, 脖颈上青筋跳动着,他嘶哑着声音说, “来到这里之前,我已经用邮件把视频给所有人都发了一份。”

没有人说话。

连一点质疑的声音都不存在。

萧启心中的不安难以言喻。

灯光开得很亮,暖色灯光照在金红色地毯,萧意黑色的皮鞋踩在地上, 往上是笔挺的西装裤, 合衬的黑色西装,胸口别着金色的胸针。

尽管萧启完全是有备而来, 然而族里的亲朋面对他的控诉却一声不吭。

萧意轻笑,打破了凝固的寂静。

青年修长的手指放下茶杯,清脆的响声几乎在空旷的厅室有了回音,他似乎有些疑惑,轻蹙着眉,温声问,“什么录像?”

萧启怒不可遏道,“萧意,事到如今你还在装什么?”

光落在萧意的脸颊。青年睫毛下坠着一小点泪痣,漆黑疏离的目光温驯湿润,有着很淡的忧郁。

他自始至终都很冷静,就这样毫无怨言地垂着眼睛望着他,“我知道大哥对我成见很深,但没想到已经到了这样的地步。”

萧启开口正要说话。

萧意轻声道:“父亲生前常说,我是最像他的孩子。我也如此敬重和濡慕他,车祸后,我时常亲力亲为地照看他。”

“萧€€€€”

胡子拉碴的男人站出来。

他只喊了一个姓氏,没有人知道他在喊谁,萧意却轻轻抬了下手,黑衣服的保镖往前一架,把他拦了下去。

他看向跪在地上的男人,“大哥,既然你这样说,我也很好奇,到底是一份什么录像让你这么笃定地认定我的罪行?”

萧意像是真的问心无愧,他甚至启用了面前的投影大屏幕。

萧启的瞳孔猛缩,他瞬间转头看向萧意。

萧意微笑,“怎么了,大哥。”

萧启几乎在瞬间就感到不安和烦躁。

而事实也的确印证了他不祥的预感€€€€这段视频在发送路径被内网拦截替换,而替换过后的视频根本证明不了萧意做过什么。

他替换事实的视频甚至不屑于使用萧启的丑闻!而是更恶劣更有恶趣味地断章取义,选了萧启手里视频的前半截€€€€

让萧启眼睁睁看到他计划即将成功,控制不住地流露出欣喜笑容的一瞬间,视频戛然而止,至此他的所有期待都变成了一场小丑的表演。

视频里,高大男人低着头用干净的帕子一点点擦拭父亲干枯的手。他那张年轻而俊美的脸上带着些淡淡的感伤,他轻声说,“父亲,您可一定要快些好起来。”

灿烂的阳光,被风吹起摇晃的树叶。

完美的光影,恰到好处的侧脸,温柔的忧伤的眼神。

父亲在他的抚摸下收紧痉挛的手指,更像是对他孝心的回应。

萧启被他彻底恶心到了,计划泄露的惊恐怀疑,被恶心到的愤怒和几欲作呕的酸涩,让他控制不住地怒吼,“萧意!!”

他反复推导。

什么时候开始的。

萧意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知道这一切的!

然后惊恐地发现,也许从一开始他拿到那份视频开始,就踏入了萧意的圈套。

他故意露出破绽引诱他。在萧意的步步紧逼和越发尖锐的掌控下,萧启找到这个破绽自然是欣喜若狂!

他要把本来就该属于他的东西夺回来。

萧意看着视频里的自己,目光一寸寸地逡巡过,然后静静地抬起头看向萧启,“看到父亲生前的音容,大哥,你不会觉得愧疚吗?”

“年少时你对我做过的事情,我都可以既往不咎。前不久折腾我的公司,我也可以不和你计较。”他说,“但是我秘密进行了第二次尸检,大哥,父亲的血液里检查出了D8-V20的药物残留。”

萧意身后的秘书把一份档案轻轻放在桌子上。

“神经亢奋药物,具备一定上瘾性。”萧意捻起桌上的档案,睫毛垂下,“原本我想,事已至此,父亲已经死了。他老人家如果在世,他这样宽容、溺爱孩子的人,一定不愿看我们手足相残,斗得头破血流。我在愧疚和煎熬里想过,要不要就装作不知道。”

萧启嘴唇颤抖,“萧意……”

恶心。

好恶心。

强烈的恶心感让萧启感觉几乎晕眩。

萧意抬起眸。

黑色的眼眸很是温柔,春风细雨般浸润进骨子里,他的眼里带着很淡的失望,“大哥。我忍了你很久,很多次,但到现在,你还是只会让我失望,是么。”

萧启脑袋嗡地一下炸开。

血液神经不受控制地沸腾起来,他有无数言语想要表达,却在脱口而出的一瞬间感觉到心脏的绞痛。他踉跄两下,撑住桌子。而自始至终,萧意的姿势都没有变过。

挺直的脊梁,优雅的姿态,和煦的眼睛。

萧启觉得他实在冷静。

让人头骨都像被撬开,钻入雨夜湿润冷风的战栗。

他的冷静甚至不是身在局中的冷静,而是他作为一个不通人性的怪物在观察着人的情绪。

他看萧启,在看萧启愤怒时候的表情,揣摩他的心理,分析他的情绪。柔软的黑眸注视他狰狞丑陋的面孔,野兽一样喘气,胸口剧烈起伏,平淡温柔到让人觉得无比难堪,并且毛骨悚然。

萧启在这一瞬间忽然想到以前看到的一篇报道。

萧意作为萧家对外的形象,被称为现象级的影帝。他口碑极好,和所有媒体都保持良好的关系,他温柔敬业,总能把所有的角色演得很好,但也被很多人评价为匠气式的演技。

因为他总在试图通过观察,把人的行为归结为一种模板化的定式。然后在一部又一部大片里做出自己的答卷,然后再度观察观众看完后的反应,以此判断自己的答案是否是正确的。

萧家没有正常人。卑鄙、阴私、奸险,是他们被刻录在基因流淌进血液里代代相传的性格特征。

是,萧启其实也根本不在乎那个瘫痪的爸,甚至希望他早点死。但前提是,他的死需要对自己有利。

失权者走到最后,唯一的权利只剩言语。

所以萧启留下的最后的话是。

“你留下我爸,是因为他手里还有你要的东西。等最后的利益被你攫取榨干,你就让他彻底闭嘴,甚至无法留下质疑你的言语。”

“你留下我,是为了让我上演这一场助你合理登上高台的戏码,把罪名和疑点推到我的身上做一个交代。现在我也失去价值,只能跪在这里看着你。我的结局是监狱还是精神病院全看你一句话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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