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咽了口口水,很没办法地低下头拿额头抵着江声的手背,散落的发丝柔软地从他的手背上流淌下来。感觉自己的温度真的好烫,烫得他什么都想不了,鼻尖也沁着汗。
“就是,入珠怎么样。”
他都不敢抬头。
一场烟火在脑袋里面炸开,他咬着槽牙,贴着江声的手指小声说,“哥哥你,你会喜欢吗。”
风很喧嚣。
江声很震撼。
他不知道自己听到了什么,这个词让他有点无法思考。
他脑袋里面在开火车,每个车厢里都是满满当当的“啊啊啊啊”,马上就要从他的脑袋里面冲出来。一个巨人抓着他的肩膀乱晃,咆哮在他的耳边响起。
没有听到江声的回答。
再大的风都没办法让楚熄的脸降温了,他真的觉得自己很不知廉耻,怎么可以对江声说这种话。
但是他也认真考虑过了。
之前他为了遮脖颈上疤痕的时候常戴choker。江声说着奇怪讨厌,但是看着新奇东西的眼神明明很新鲜。
还有他的舌钉,接吻的时候江声的反应很明显。楚漆一直都好想再稍微过分一点,亲别的地方,用打着冰冷舌钉的舌心舔一舔,看江声的反应。半夜想到这个都会燥热到根本睡不着觉。
江声其实也有点喜欢他的耳钉耳链,在它们于光芒底下晃动的时候,江声的目光总是会毫无意识地被吸引住。
江声真的很喜欢新奇的东西。
而好巧,楚熄身上的一切都是他很少见的。楚漆还是给他提供了有效情报的,江声或许真的很喜欢新鲜的刺激的东西。
这让楚熄感觉到巨大阴影笼罩过来的同时,也茅塞顿开。
但是楚熄不知道自己说得是不是对的。
他粗糙的手握着江声的手指。
他好忐忑地抬头看。又这么小心翼翼,看着他的眼睛里充满着一种近乎狂热的明亮亮光。
楚熄脑袋好热,分析能力好像崩坏,看不出江声的表情代表什么,是不是又带着厌恶。
楚熄生怕被讨厌,急忙又找补,“我就是以前看街上小广告这么说。。我什么也不懂!”
江声在震撼中回过神来了。
他干巴巴地把手往回缩,嘴唇张张合合都无力到不知道说什么,只能蹦豆子一样蹦出单字,“……你、你,我。”
楚熄也在,“呃……我,你。我……?”
江声:“这个,这个那个!我们!我觉得!”
江声好想拒绝。
他应该拒绝的。
酒后的大脑混沌,被风越吹,越是让他想不明白。
可是,,怎么办,有点好奇。
而且痛也没有痛在他的身上……想想也……啊啊啊不行不能这么想!
被自己的隐形恶劣搞得有点崩溃的江声拼命晃脑袋,把这样离奇的思路从脑袋里甩出去!
他的大脑开启圆桌会议。
冷漠无情的江声A大声说:够了江声!你真的太坏了!我就没见过你这么坏的人!你真是过分,真是坏蛋,真是十恶不赦。
可是江声B眼含热泪: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我真的好好奇。好奇也是一种错的话,我真的罪大恶极。
A:你不是这样的人!楚熄是你的朋友!你不应该让他为了你这样那样。
B:你就不好奇吗。
A:……
A:反正不行!不行啊啊啊啊!!!!
江声脑袋晕住了。
他推开楚熄讨好一般拱过来的卷毛脑袋,“啊啊啊不要说这种怪话!我听不到!我聋了。我瞎了。呜呜。”
他捂住脑袋。用力扯自己的头发让自己的废物脑子清醒一点,少因为这种事情就开始混乱。
他往后退,往后缩。
感觉自己就是一个无助的虾,蜷缩起来。
阴暗角落,他想转身下楼找个地方躲一躲,一错眼看到楚漆。
脚步猛地顿住。毫不夸张地说,江声鸡皮疙瘩瞬间就起来了,心脏咯噔一下。
当楚漆身上没有笼罩着那种深切的沉默,他就是一头极具威胁力的猛兽。
他藏匿在暗处,躯体魁梧健壮,他隐在黑暗中仍然发着亮的眼眸,带着一种令人心惊的野性。他半阖着眼,静静看着江声。
耳膜被蓦地刺痛了下,江声听到了很巨大的声音,却不知道来自于哪里。
他的思绪瞬间就偏移。
楚漆怎么会在这里。
他什么时候来的,看到多少?
“对不起哥哥呜呜我不说了你别生气。。但是楚漆不能做的我都可以,”楚熄还在说,但江声觉得他的声音正在远去,“你随便怎么对我都可以。”
楚漆在楚熄的背后,扯着嘴角抬起手对江声打招呼,又把手往下压,示意江声不要紧张。
曾经在江声第一次登台的时候,他也做过这样的手势。
之后每一次,江声走上台,楚漆在下面都会这么做。
他是怎样的一个存在,让江声看到的一瞬间就会觉得安心。而现在江声也稍微镇定地反应了过来。
好了江声,没关系江声,大胆一点。
你已经和楚漆决裂了。
你也没必要因为楚漆的存在紧张!
看看吧连楚漆自己都无所谓。
可是……救命!
啊啊啊啊。好怪,好怪,怎么会这么奇怪。
江声有点崩溃。
怎么可能真的不紧张!
好崩溃。
要不要抓着楚熄的脑袋让他看看后面站着谁啊!!
“真的当狗也可以。”
他一回神就听到楚熄这么说。
楚熄绿眼睛湿漉漉的。
而楚漆的绿眼睛好深好晦暗。
江声嘴巴张着,眼睛里一片空。他喘着气,一团团白雾呼出来,心脏跳得几乎痉挛,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天天对你汪汪汪,天天叫你主人都可以。”
江声深吸一口气,紧张到头皮发麻后背都直打颤:“不……不了,我没有这种奇怪的爱好。”
“你忘了他吧哥哥。”他说,“我不会让哥哥这么伤心。你说东我不往西,你叫停我就不继续。”
江声费力地看向楚熄的眼睛,又像是被刺到一样尴尬地移开,“我……”
楚熄顺势握着他的手:“我知道让你来选择会好为难。所以我们做个约定好不好。”
他说:“我亲你一下,你不动的话就是同意了。咬我一下就是拒绝。”
他俯下身。
可江声的视线根本没办法从楚漆极具存在感的影子上挪开。
楚漆在那里像是一只匍匐的野狼。他似乎对现在发生的一切早有预料,靠在角落,脸上的阴影被分割。他甚至松垮地把手插在西装口袋,深邃的脸孔俊美无俦。
他像是城堡里被封印的野兽,等待被真爱的玫瑰解救。
风吹过来,楼下悠扬的音乐渐渐急促,花香很馥郁,楚熄挨得很近,他身上热烘烘的温度让江声觉得迷茫。
楚漆比了个手势,和口型一起,无声地:“3.”
楚熄已经亲到他的嘴巴上。
身上温度总是很高的大狗热烘烘的,嘴唇薄而微凉。带着清爽的薄荷柠檬味,像是那种很开阔的地方,阳光灿烂的地方,晒着被子散发的味道。
江声的脑袋嗡鸣了一下。他被亲得往后退,缩着背拿手压在楚熄的肩膀。
楚漆:“2.”
他不明白。
什么意思?
楚熄:“哥哥。”
江声回过神,恍惚的神经想起了两个人的约定。而他刚刚根本没能做出反应,他完全忘记了,他的脑袋根本没有办法并行处理这两件事情的能力。
没有反应的意思是……默认。
楚漆:“1.”
江声看着楚漆。
楚熄在他面前亲得他嘴巴张开,闭着眼睛很投入,并不知道江声目光的落点在哪里。
楼下的演奏乐团激昂的演奏在楚漆的手势一按下进入最高潮。
然后满天烟花盛开,无数的彩带和芬芳馥郁的玫瑰花瓣从露台顶上散落下来。
追光灯落在角落孤零零的礼盒。
江声在被彩色照亮的露台和楚熄亲吻,花瓣落到了江声的脑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