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如果真的没有人能帮他怎么办?
万一萧意就是那种把来宾请进笼子里排排坐的人,把所有前男友包括他哥都关起来,江声不就只能靠自己了。
江声总要做好最坏的打算。
希望有人足够了解他,虽然一面都没有见到,也能清楚江声的全部计划。
江声的脑袋真的构造简单。
很好想的。
他祈祷。
……
严落白推了下眼镜,继续说:“已经联系好了当地的安保公司。年龄25到35岁区间内的一百名私人安保已经准备好,在江声传送的标点内待命,随时可以出动。”
楚漆拧着眉毛,笔尖点着纸张,“尽量不要造成过大的搔动,免得引起路人注意,拍到照片到网上。”
江明潮:“作为后备方案。”
空气中安静了些。
不远处的香盒中烧着药香,缕缕白烟弥漫起,江明潮咳嗽了声。
“说不定都用不上这个。”楚漆,“声声很机灵,也很有主意。小时候很顽皮,登高爬树很在行。”
江明潮的声音和他几乎一起响起,“一般来说……”
他话音一顿,看向楚漆,“在订婚礼成之后,江声要回到室内更换另一套礼服。大概十分钟到二十分钟左右,我猜测,他应该有自己的计划,比如找到一个没有人看守的通风管道爬出去。”
很显然,他们想到一块儿去了,也因此面无表情地对视了一眼。
一个是江声有名分的被承认的哥哥。
一个是被剥夺了名分的哥哥。
在江明潮来到江家之前,楚漆才是江声口中唯一的哥哥。
严落白:“但问题也显而易见,怎么可能会有无人看守的通风管道。就算无人看守,全无严密的监控系统也不是摆设。”
江明潮看向窗外。
太阳正盛,四月Y国的阳光和煦,高大茂密的树在摇晃着落下叶子来。
江声的视线从窗外挪回镜子,工作人员小姐正耐心地给他编辫子,江声看她两眼。
总觉得是很热爱健身的女生。
手背的青筋和肌肉江声都……呃。
他忍不住焦虑地拿手指头按在椅子上抓了两下。
不要再想有的没了的!
他强行把思绪扯回来。
如果停电呢?
怎么可能停电,这样一套大别墅,就算停电也应该有备用电源。
树叶被风吹动,莎啦啦的响声悦耳,又像是某种急促的催命符。
江明潮低下头,捂住唇咳嗽两声,支着脸颊转了下笔,抬起头,“备用电源启动应该也需要时间,此外,监控系统的电源通常独立电源,和总电源不隶属同一个级别。”
楚漆说,“只要停电制造混乱,监控也无所谓。”
江明潮:“所以江声一定会去的地方是€€€€”
严落白轻声道,“总控制室。”
“私人安保的用处不就体现出来了吗?”江明潮淡声说,“当然,还需要一点混乱的源头。”
楚漆、楚熄和江明潮都有自己的安排,那么谁能胜任制造混乱的工作。
他拿起手机。
里面是一条已发送的短信。
【尊敬的沈先生,您好,我是萧意。有一个重要的消息,思忖再三,我想有必要让您知道。我和江声即将步入婚姻的殿堂,我们在命运的安排下排除万难走到今天,诚心希望得到您的祝福。
婚礼将在4.24下午5点举办,因时间问题无法将纸质邀请函派送到您手中,致以诚挚的歉意。[附地址]】
*
订婚典礼,后台。
教堂顶上的石英钟咔咔转动,时间为16:45。
“砰!”
顾清晖把萧意打晕。
他面无表情,做这种袭击的勾当也显得很正派。随后他半跪着俯身,一针注射药用力扎进萧意后颈。
发丝滑落在他冷漠的眉眼,一双蜜糖般的琥珀色眼珠愈发有些冷蔑的畅快。
“谁是未婚夫还说不定呢。”他低声说,“是不是?”
紧跟着,他有条不紊地戴上面具,挑选起萧意的礼服换上,准备去前厅和江声一起迎接客人。
拉开门,有个工作人员女生等待他。
“江声那边准备好了吗?”
女生回答:“他的头发还差一点编完。”
顾清晖准备走,却倏然感觉到后脑勺一阵劲风。
“砰!”
也吃了一个闷棍。
倒下之前,他看到了有些熟悉的面孔。
穿工作制服的女生迅速走进房间,把倒在地上的两个人往回拖。
秦安甩了两下手里的棍子丢到一边,正了正西装领子一回头,就惊讶道,“你力气这么大?”
门被敲响,咚咚两声。
秦安把门打开,得意道,“我看他们也没那么聪明,订婚消息铺天盖地,又被定位到了转移后的ip地,想往高档婚庆公司插人简直不要太容易!”
“说得好像是你这个蠢货能想出来的办法。”秦宴厌烦地推门进来,“如果不是我,抢婚就靠你?你能凭什么得到师兄的青睐,难道是足量的愚€€€€”
他话音一顿,愕然地看着低头开始挑选起柜子上礼服的秦安,“哥!你干什么?!”
秦安开始脱下西装外套,“现在轮到我和江声订婚了!好兄弟我就知道,这才是我们友谊的终€€€€”
“砰!”
秦安的身体晃动两下,剑眉星目的硬朗帅哥脸有了些蠢透了的扭曲和狰狞,然后倒在地上。
女生慌张地丢开手里的顾清晖和萧意,“哎呀,秦少!”
秦宴丢开手里的棍子,蹲在地上扯了两下秦安的衣服,“蠢死了,又在发疯。我就知道他和师兄的关系不正当……”
他说着,话音里像有些咬牙切齿又不屑的酸滋味,“哼,也不看看这身衣服他这丑陋的宽肩大胸身材能不能穿的上。”
秦宴打量着洁白的婚服。
尚未发生的偷窃让他感到不安,这显然是背离他收到的教育的事情。
但他又感到有些兴奋。
如果他能穿着这套礼服和师兄步入教堂……
女生抬起头,瞬时一愣,“小€€€€”
秦宴打断她,皱着眉毛,帅气眉眼染着阴鸷,“哪里小了,我马上就成年€€€€”
“砰!”
秦宴一声闷哼,捂着后颈倒下。女生哆哆嗦嗦地收回手,两手按在嘴巴上。
她要说的是,小心啊!
“没事,姐姐,死不了。有钱人命最长了。”许镜危松了口气,喘着气,把汗湿的假发扔开,“我刚给哥编完辫子。”
许镜安:“我早说了我来……”
许镜危:“没关系,我不也学过?”
许镜安两手合十收拢,看着满地横陈不省人事的躯体,无语凝噎。
好多人啊。
她忍下心中莫名好笑的念头,闭上双眼轻声道,“神啊。请原谅我们的罪孽吧,呜呜。”
许镜危配合地把手放在了自己的项链上,攥紧,略低下头,鼻梁在侧光下落出诡谲的影子,显得有些虔诚。
江声偏了下脑袋。
乌黑的头发落在洁白的西装上,被肩膀漂亮精致的星星挂住。他有些疑惑,皱眉拿手放在耳边仔细听听,又问:“你有没有觉得刚刚开始,就在放烟花?”
跟在他旁边的女生,体型比刚刚那位看起来匀称多了,闻言疑惑道,“嗯?”
江声不解,“砰、砰、砰,响了好几声,但是又没看到烟花的影子。外面下雨了?”
江声看了眼窗外的灯光。
没有下雨啊。
“砰€€€€!”
江声:“你听。”
悠扬的乐队开始奏曲,竖琴演奏者坐在角落,波动着高高的琴弦拨弄浪漫古老的乐曲。
另一边的弦乐四重奏也拉开序曲。穿白色燕尾服的指挥摆动双臂。
庄严肃穆的教堂,宾客纷至杳来,感叹萧意竟然能在如此短暂的时间内早就如此恢宏完美的场景搭建。
礼堂的穹顶往上看,是一层又一层的彩玻璃。阳光穿透彩玻璃落到地面,层层叠叠的彩光仿佛压抑着重重梦境,绚丽迷幻到不可思议。
教堂花窗落下缤纷的影子,人群穿梭中,江声不伦不类地穿着精致的礼服靠在门扉上,看到不少半生不熟的面孔。
甚至看到了自己高中时候的同学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