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在【法奈尔】晋级成二星之后,我也需要找个地方继续和他磨合战力,听说七峰城郊区有个资源还不错的镜界,正好可以进去看看。”
沈筹这番解释可以说非常的有理有据。
但是他却忽略了,以他平常的行事作风,他可是极少会向人解释自己的行为意图的。
即使那个人是自己目前最重要的下属,也不会。
沈凉笑了一下,不再多问。但是心里对那个法奈尔的警惕和好奇,倒是同步拉高了一大截。
视线转回七峰城烂尾楼,法奈尔这家伙,如果是作为他的敌人或对手的话,的确对他再警惕都是必要的。
毕竟众所周知,比法师的魔法更为可怕的,是他们的脑子。
当法奈尔读取到瘟疫医生的基础资料之后,他心里就很明白,硬碰硬,以自己目前的实力,是肯定打不过人家的。
但是瘟疫医生的弱点明晃晃在那里摆着,不充分的利用起来似乎都有些对不起自己。
一切都可以从一个简单的迷惑法阵开始。
虽然这属于精神系魔法,但是凭借法奈尔圣法师的精神力,施展一个初级的精神系魔法,并不是什么难事。
然后为了使事情发展的更顺利,还需要给这个精神系的魔法阵,再加强一点点,比如一些幻光菇粉末和一些永夜花的花粉,就很时候。
一份强效精神控制和安抚套餐,效果谁用谁知道。
这个戴着鸟嘴医生面具,本就精神不稳定的家伙,别说是抵抗,他甚至都无法察觉自己是在什么时候被控制了。
当库库手中的粉末,慢慢的洒落在那个还没有巴掌大的魔法阵里面。
属于法奈尔的精神力悄悄探入,在他的魔力和精神力的催动之下,精神系魔法波动一闪而逝......
然后那巴掌大的魔法阵迅速隐没,积灰的水泥地板上连原本法奈尔用心血勾画的线条都消失不见,就像这里从来没有出现过什么魔法阵。
但是如果此时有人在1楼抬头往上仔细看,就能看到整个1楼的天花板之上,有极为不起眼的暗紫色线条,它们互相勾连,纵横交错,时隐时现。
此时,还未安装过窗户的烂尾楼,房间里有一阵风穿堂而过,卷起地上一阵积年的尘埃,除了法奈尔,没人能知道那尘埃中多了一点点的特殊物质。
鸟嘴医生忽然觉得自己身上这件防油布大衣,未免有些过于厚重了,而全方位防护的鸟嘴面具,里面空气好像也越发的浑浊潮湿。
隐匿在几人脚下的魔法阵,发出一阵阵无法被人感知的特殊波动。
这时候离林炎使用过治疗药剂,大概已经过了差不多5分钟,而再看他的伤口,他身上此时又哪里有什么伤口呢,这会儿甚至连最后的红痕都消失不见了。
鸟嘴医生感觉自己被强烈的好奇心和求知欲冲击者。这种新的治疗卡牌,他必须一定要得到他。
此时这种强烈的渴望和执念灌满了他所有的心神。
鸟嘴医生的目的开始出现了偏移,但是对于此后即将发生的一切,他却都觉得是出自于本心。
他死死的盯着林炎已经被彻底治愈的伤口,又去看林炎的手,此时他手里已经空荡荡了,既没有卡牌,也没有什么药瓶,显然在药剂被消耗完之后,那张通用卡牌也自动消失了。
“那种卡牌,叫什么?是什么等级?具体属性怎么样?”鸟嘴医生噼里啪啦连着问了几个问题,然后又索性直接转向法奈尔,理直气壮的命令道:“那个卡牌,给我一张。”
“哈,给你一张?是你脑子有问题,还是我耳朵有问题听错了。”林炎听到鸟嘴医生这话立马嘲讽出声:“你要来杀我们,我们还把珍贵的治疗卡牌给你,你想什么呢你?”
“给我一张这个卡牌,我帮你解毒。”鸟嘴医生无视了林炎的话,看着脸色重新变得惨白的法奈尔。
“你自己也有感觉的吧,不解毒你撑不了多久,可能十几分钟也可能半个小时,但是最多不会超过一个小时,就算你用药剂续命,最理想的状态,你也撑不过一个小时。”
这时候鸟嘴医生说话的语气,倒是没有了之前的跳跃飘忽之感。当他正经讲话的时候,语气平缓安稳,自带说服力,倒是真的有些医生沉稳可靠的意思。
“以你的实力,我即使是没有中毒,也没有什么机会逃过你的追杀吧,那中毒被毒死或者被你杀死,我没觉得这其中有什么区别。”法奈尔抬眸看向鸟嘴医生说道。
靠坐在墙角的他抬眸向上看去,倒是有一种特别的脆弱之感。
鸟嘴医生听到法奈尔的话才恍然回过神来:对哦,我今晚过来是来杀人的。
可是,想要,那个药剂,他无比的想要。
或许原本的鸟嘴医生,能够控制住自身的好奇心和欲望,但是此时的他却完全无法做到。
“给我那种卡牌,我留你一命。”
就像入魔了一般强大的执念,让他原先的目的都变得不再重要,一门心思的就想要得到那个新的药剂。
或许,还可以留下这个叫法奈尔的人的命,让他配合自己的研究,没准他能成为自己很重要的助手也说不定?
当然,要是东西到手,却不合心意的话,反正这两人都是他手里的蚂蚁,到时候再捏死也不是不可以。
鸟嘴医生马上想到了另一种处理方案,毕竟死沙交代的事,不做好像也不太好。
鸟嘴面具下,被包裹的严严实实不见真面目的那人,此时眼睛却在飞快的转动。
杀?还是不杀?
显然他正在自己的思绪里面万分纠结,但无论杀不杀,东西必须到手。
......
毫无预兆的鸟嘴医生忽然抽出一根尖顶长棍,这根长棍的顶部呈现出蓝中泛黑的颜色。
在历史之中,这种长棍是一件直接接触病原的物品,瘟疫医生们常常用这种木棍掀开病患的衣物或者被单,这样让他们避免直接接触病患的感染处,又能查看病灶。
“让开。”鸟嘴医生冲着林炎喝道,属于三星SR的灵性压制向林炎。
“除非你踏过我的尸体。”林炎几乎没有受到什么影响,他甚至充满威胁的鸟嘴医生挥出了带着火焰的一拳。
“林炎,退一下,他应该是想要治疗我。”法奈尔让林炎先退开到一边,他甚至还朝着鸟嘴医生笑了一下。
“哼。”鸟嘴医生抬起手,手中的木棍点在法奈尔的肩头。而他竟然真的向法奈尔说的那样,是在帮他解毒。
随着蓝黑的木棍尖接触到法奈尔的皮肤,有某种腥臭的粘液在接触的那点不断溢出,随着越来越多的腥臭粘液被木棍吸收,法奈尔唇上的黑紫色也褪了下去,重新变成了略带苍白的粉。
“谢谢。”在木棍被鸟嘴医生收回之后,法奈尔顺势递给他一张卡牌。
在鸟嘴医生伏身接过卡牌的时候,碧色的眼透过鸟嘴面具和医生黑色的眼睛四目相对。
......
想要的东西到手,鸟嘴医生飞快的读取了这张卡牌的信息。
【SR级,强效治疗药剂,技能说明:活死人做不到,肉白骨说的就是它,耐久:1/1】
“果然......果然......”鸟嘴医生瞳孔微微颤动,嘴里喃喃自语着一些只有他自己能听懂的话。
真的看到这张卡牌,他已经完全放弃杀死眼前这人的想法了,甚至鸟嘴医生很庆幸自己选择了救人。
“他是医生,他的天职当然应该是救人,而不是杀人。”鸟嘴医生内心洋洋自得。
而且一种强力治疗药剂,一个能研究出强力治疗药剂配方的人,一个能把强力治疗药剂复刻成卡牌的制卡师,鸟嘴医生觉得他的能力完全足够买他的命了。
杀了他能做什么呢?也不过是给死沙增加一些生命力而已。
而这些生命力不止可以在这个人身上获得,从其他人身上提取也同样可行。
大不了他费点力气,再另外帮死沙多找几个美貌的少女好了。
鸟嘴医生完美的说服了自己,并且自觉找到了一个完美的可以说服死沙的理由。
隐匿在下的精神法阵里又一道暗紫色的光流转而过,在精神波动的诱导加持之下,鸟嘴医生已经完全抛却了犹豫和纠结,他彻底说服自己了,并觉得自己做了一个非常完美的决定。
……
“踏踏踏......"站在别墅之外,即使是隔着厚重的大门把那儿,法奈尔也能清晰地听见,别墅里面传出来的急促而整齐的脚步声。这些脚步声全都往门口而来,并且人数还不少。
鸟嘴医生站在他前面双手贴上别墅的大门,然后一个用力。
那扇大门就这么被打开了,里面明亮的灯光瞬间就涌了出来,明亮洒落了鸟嘴医生和法奈尔满身。
但随着光一通涌出的两排全副武装的人,就一点都不让人愉快了,特别是当那些人还全部举着木仓,十几个黑洞洞的木仓口还全都正对着法奈尔。这些人应该全是鸟嘴医生带他过来的这栋奢华别墅的保镖。
不过只是守门的保镖就有这种架势,法奈尔再一次觉得,自己应该是找对地方了。
虽然此时他被这些黑洞洞的木仓指着,但看到这些木仓,法奈尔不但没有丝毫畏惧的情绪,他甚至有一丝微妙的亲切感。
毕竟到了这个世界之后,又是境界生物,又是召唤卡牌,又是灵性等级的,全都显得很不科学。而且无论是魔法还是炼金也都能很顺利的使用,这些东西让法奈尔有种自己还在西幻世界的错觉。
而此时见到了木仓支,才终于有了一种:哦,原来这真是现代社会的感觉。
不过亲切归亲切,哪个人都不愿意一直被十几把木仓指着的。
“医生,你用放过林炎作为交换条件,让我和跟你回来,就是为了让我成为靶子?”法奈尔扫视了一圈,然后看向鸟嘴医生,抱怨的语气里竟然还带了点熟稔。
“拿枪对着我?瘟疫医生这名头,你们现在是不放在眼里了是吧。”医生已经恢复了那标志性跳跃而飘忽的声音,不过此时声音里没有戏谑,却充满着危险的意味。
对面的几人见到医生也走到了他们的木仓口下,连忙下意识的退后了几步,木仓口也全部下压。
保镖团里走出一人,上前向着医生解释道:“医生,我们是在监控视频里看到有陌生的入侵者忽然出现,所以底下的兄弟们才稍微紧张了一些。”那人说完看了一眼站在鸟嘴医生身后的法奈尔。
陌生的入侵者指的是谁,就很清楚了。
“哦,陌生的入侵者?你们的意思€€€€是觉得我被他挟持了吗?”鸟嘴面具外凸的玻璃眼睛有黑光一闪而逝,尖头长木棍重新出现在鸟嘴医生手上,显然对于保镖的这番说辞,他非常不悦。
看着眼睛部位变得更加黑暗悠邃的鸟嘴面具,所有的保镖齐齐的迅速后退几步,彼此对视的视线中,都带着惊疑不定。
好像此时站在这里的鸟嘴医生不是他们的同伴,而是什么令人毛骨悚然的怪物。
“医生,他们也不过是常规警戒而已。您一个尊贵的卡师,何必和这些底层的护卫保镖计较呢?不过医生您今晚未免也太有兴致了,出门一趟竟然还带了这么个活的美人回来,要是我没记错,死沙大人要的可不是活人。”
和气的劝阻声响起,说话的人挂着和气的笑容从别墅里走出,只见他面容端正俊雅,黑发黑眼,戴着一副圆框眼镜,看着就气质温和,风度翩翩。不够和温和的外表不同,这人的每句话里都带着刺。
“不用你多管闲事,管家。”
“医生您都叫我管家了,所以这些闲事我还是要管一下的。”管家又不轻不重的让医生又碰了个钉子,然后他看向法奈尔,
“这位就是法奈尔先生吧,竟然医生活着把你带回来了?那么来者是客,法奈尔先生,您请进。”这个被鸟嘴医生称作管家的男人挥了挥手,就有两个荷木仓实弹的保镖从人群之中走了出来,枪口一抬直指法奈尔。
用眼神示意法奈尔跟他们走。
法奈尔耸了耸肩,一脸淡然的跟着他们进了别墅。
“医生你可真是让人惊喜,死沙大人请您帮忙捎带一盆红烧肉,您竟然帮着把整只猪都给牵来了吗?”
鸟嘴医生手上的那根尖头木棍,骤然直直的甩向了管家。在保镖们一阵剧烈的抽气声中,管家抵挡的手上被狠狠的抽了一计,而那被木棍尖头碰触到的手背,明明只是一道并不多深的伤口,此时却迅速的发黑。
“管家,别以为你抱上了死沙的大腿,就可以对我阴阳怪气,你猜,要是我直接杀了你。死沙会不会因为你这么一个普通人而和我翻脸?告诉死沙,法奈尔这个人我要了,欠他的人情,下次再还。”鸟嘴一声抛下这么一句就直接进入了别墅。
“管家,怎么办?”保镖队长看着医生离去的身影上前询问。
“怎么办?你想对一位SR三星的卡师怎么办?”管家脸上的笑容毫无波动,只是吩咐道:“我去联系死沙大人,在此之前,好好看着那位新来的,别再去招惹医生,他看起来又进入情绪不稳定期了,还有,注意地下室的安全。”
“是,管家。”保镖队长在心里叹息,管家也是难做啊,为了知道医生什么时候进入情绪不稳定期,好让他们这些下面的人避雷,每次都是管家自己挑衅试探,一个不好,就是今天的这种情况。
管家甩了甩被抽麻的手,看着手背上的那道黑色还有继续蔓延开来的痕迹,连忙转身回了别墅。
他可不敢再继续耽搁下去,瘟疫医生的毒需要特殊的解毒剂,不然这看似小小的一道伤,可能很快就会从手背蔓延到整个手臂,再蔓延至全身。
这边法奈尔被那两个保镖用枪指着往前走,听到后面的一阵骚动,法奈尔隐秘的勾了勾唇角:精神不稳的人,用起来果然很方便快捷又轻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