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马甲开游戏公司 第25章

车子和衣服一样,很多时候代表了一种对身份的装饰,但即使要买,也该先给司妄安排,他作为投资人更需要兼顾这点。本体的他现在主攻游戏技术,对外的场合暂时不多,倒是没必要纠结这种小事。

宁海生:“好吧。哎?余总你不回公司吗?”

“正好有空,我出去一趟。”

车门关上了。

今天的计程车司机没有要强行拉客人聊天的意图,余缺打开手机,翻看宁海生发他的行业峰会的信息,他对那个所谓的游戏引擎很有兴趣。

链接被做成了现实的三折页形式,手指点下去,还会像现实纸页一样张合。余缺一行行看下去,发现这个峰会是每年举办一届,在业内似乎算得上知名,一些相对革新的科技类产物,往往都会通过这个途径向行业内推广,有一定含金量。

简单了解了大概后,点进了末尾链接上的官网。

里面有历年历届的新闻报道和相关照片,他简单翻了翻,突然在某张峰会现场的照片角落上,注意到了一个格格不入的、穿着古装的男人背影。他手指点击下去,将照片放大,又将指尖的乾坤戒取下对比。

虽然并不完全,但这人的衣服的腰带上,的确绣着天机楼的标志。

余缺眉头轻皱。

2247:“已提取照片相关信息,正在为您追溯来源……”

金色的光幕将详细信息一一展露,照片上传日期很近,就在三天前。上传的IP就是峰会主办方的后台。

上次在得知天机楼可能出现在蓝星后,余缺就让2247帮忙检索了网络上的相关图片,实在是少。甚至可以看出,他们在有意的将这个标志规避在摄像头下。这次暴露在峰会的照片中也委实说不上什么,更大概率,是工作人员误拍下后,没能被及时清除,因此才被意外上传了上来。

不过,既然会参加行业峰会,那很大概率他们中有人跟余缺是同行。

看来无论感兴趣与否,这次都很有必要去亲自一趟。

近两个小时的车程,由于余缺一阵在车上详细阅览这次会参加峰会的重要人物,倒是并不觉得漫长。抵达目的地后司机出言提醒,他才从之前的状态中脱离,扫码付款。

打开车门,外面是属于晚春的风景。

草坪和灌木被修整得格外整齐,白色和紫色的丁香花一簇簇开着热闹,沿着道路两岸,一直延伸到尽头的大门前。大门不算格外崭新,但宽敞、整洁,里面传出孩童游戏的嬉笑声,上面刻着福利院的名字。

之前贺危说何院长去世了,余缺就说会抽空回去祭奠。但公司事忙,一直腾不开手,一拖再拖。今天一看,过几天又是行业峰会,再拖下去简直没完没了,趁着有时间,干脆直接出发了。

这里看起来和记忆中差距不算大,只带着明显修葺过的痕迹。没记错的话,旁边的宅子也并进来了,外墙扩大了一圈。看来经营的还算不错。

看来之前捐出来的钱有派上用场,这很好。

余缺心中想了这么一句,接着提步上前。他不准备进去,来这里一趟,只纯粹是想问一下何院长的墓地在哪。从这里出去的孩子想要祭奠一下院长,这是再普通不过的事,直接询问门卫处就能得到答案,不用那么麻烦。

事实也如他所想,门卫得知是问何院长墓地的,对于这位老人的逝世很是唏嘘感叹了一番,接着便指明了方位。

余缺正想谢过离开,门内突然“噔噔噔”跑出来一个五、六岁模样的小男孩。他似乎是刚吃过什么东西,嘴巴旁边花了一圈,脸颊有肉,一双眼睛都稍微眯起了缝,张着嘴,露出带豁口的小米牙:“你是我爸爸吗?你来接我的吗?”

“哎呦,哪里来个人就是你爸爸了。”门卫赶紧出来哄小孩进去。

然而小孩不买他的账,憋着嘴要哭,眼睛还滴溜溜地转,直望余缺的脸上看,似乎是想得到确切的答案。听见门卫大叔说他不听话,要打屁股,他眼泪都包在了眼里,看着委屈极了,也没移开目光。

余缺往前走了一步,伸手摸了下他的发顶:“抱歉,我不是。”这里的孩子,是等不到亲生父母来接的。

听到这话,小男孩是真哭了,一时间魔音贯耳,门卫作势要打他屁股,仍旧是无济于事。此时里面匆匆跑出来一个系着围裙的男人:“林建军,你再敢嚎一句试试?”

这句话像是什么军令,小孩立马想止住哭,可惜身体不听话,还一抽一抽的。

画面实在有些兵荒马乱,余缺不欲多留,但等转身时,系着围裙的男人有些迟疑的开口:“余缺?是你吗?”

第33章

“是我啊,何卫国!”

长相憨厚的男人表情热切地上前,想抓着人的臂膀用力拍两下以示故人重逢的喜悦,却被余缺后退一步躲了过去。他落空的手悬停在半空,脸上浮现出些许尴尬:“啊不好意思,我忘了……”你讨厌别人靠你太近。

余缺神色淡淡:“有事?”

“没有,就是,你今天回来怎么不说一声?”何卫国有些窘迫地拿围裙擦了擦手,还是做出邀请的姿势:“先进来喝杯水吧,我还没好好谢谢你……”

“不用。”余缺打断了他的话,也没顾及什么礼仪修养,转身便走。

他们不是什么值得叙旧的关系。

吵闹的小孩已经被门卫趁机抱进去了,福利院大门前就他们两人,见余缺要走,何卫国又追了出来:“我没别的意思,就是,之前福利院的补贴还没发下来,又多了好多张嘴要吃饭,我给大家都发去了消息,你一下就捐了那么多……”

余缺充耳不闻,面上纹丝不动。

见状,何卫国看起来更加忐忑了:“抱歉,我以为,你是原谅我了。”

向前的步子停了下来。余缺上下打量了他一眼,表情似笑非笑:“怎么,想听我说是,或者一句不记得了,你就好心安理得了?”

何卫国脸上的表情全僵住了。

他没想到会得到这个回答。事实上,何卫国算是相对了解余缺的人,他知道余缺其实并不在意别人的看法,任何的诋毁、恶意,在他那里往往都是被无视的。只要不得寸进尺,非要觉得这是好欺负,继而试图对他动手,普通的恶意只会无视€€€€他好像天生会将这些屏蔽在外,只活在自己的世界里。

反应过来后,何卫国脸色涨得通红:“我没有,余缺,我是真的后悔了。读大学的时候我就一直想联系你,想和你说声对不起,但是你当时在打比赛,我怕影响到你。”

说到这里,他语气变得有些急切:“我没骗你!当时有人想挖你的黑料,找到我,要我接受采访,拿出来几万块,我直接拒绝了!”

对峙的画面静止了几秒,余缺像是在审视他话中的真假一样,注视了片刻后,才淡淡道:“知道了。”

这次再走,何卫国没有再跟上来。

这段路相对僻静,偶尔才有经过的车辆。余缺步行前往墓园,身侧的光团晃悠悠地飘了一会儿,突然开口询问:“您的心情似乎有点复杂?”

余缺:“有点。”

虽然很多时候,他明白世界上很多人都像何卫国一样,没那么好,但也没那么坏,自己做了错事,也并不是没有良知,之后甚至会感觉到后悔和愧疚。但余缺依旧无法对他们共情,他只觉得非常膈应。

假如何卫国一直以来都是讨厌余缺的态度,他还不会记在心上,但问题是,当初何卫国作为福利院后来的孩子,没有交到朋友,还被欺负的时候,余缺有帮他揍那人一拳。即使这不是因为他的同理心,纯粹是在贯彻院长交代的“不许欺负人”,但事是他做的,好处何卫国也得到了。

回家提了一嘴,余珍还以为他在外交到了朋友,高兴地让他带着吃的给朋友分享。余缺将东西分给了他吃,几次后,何卫国也就知道余珍这个人是真实存在的,但他还是在余缺被怀疑是精神分裂的时候,主动站了出来,帮那些人佐证出余珍是他的幻想、是他的第二人格。

就像是一条喂了很久的流浪狗,看着亲人,突然就转头咬了你一口,隔了很久之后,又呜呜咽咽地跑来想蹭你的裤脚。

能忍着不动手,已经是余缺这些年礼仪修养足够精进的缘故。

而且这人未免过于意识过剩,当初余缺给福利院捐钱,纯粹是以为自己不会回来了,留着也是浪费,不如捐到能用的地方,跟他可没半点关系。

2247:“这么看来,您在这里的记忆似乎并不算美好。”

余缺:“大人还好,我不怎么受同龄人待见。”

“在五六岁,还是三四岁,忘了,我记事挺早,反正大概就那个时间。那时候我还是很普通的一个小孩,和福利院的其它孩子一起玩的时候,不知道是谁,提起了名字。”

余缺想到这里,脸上带了点笑:“何院长是老一辈的人,取名很有风格特色,我在一堆爱国、建军的小朋友之间,名字独树一帜,备受瞩目。那时的我们还太小,并不明白名字对一个人的含义。小朋友们只觉得自己的名字不好听,而我的名字好听,就吵着闹着,要去找她换名字。”

“这当然并未允许。”

但孩子是不管那么多的,基本都是又哭又闹,认为这是何院长偏心。而这个词一出,原本还止住了哭的那些,也纷纷瘪着嘴,再哄也不顶事了。

虽然年纪小,但大家并不是什么都不懂。福利院这种地方,能被分到的爱就那么多,他们只是想要一个“公平”。

余缺:“何院长和大家解释说,我的名字不能换,换了,我的爸妈就找不到我了。我就问她,我的名字是我爸妈给我取的吗?她说是。还耐心地和我说,虽然他们把我放在了福利院的门口,但留下了名字,还有生日等信息,有心人才会这么留,他们以后肯定会来找我。”

“于是我比其它的小孩多了份期待。”

“我常常坐在福利院的院门口,盯着每一个路过的行人,猜想他们是不是我的爸妈。”

空中的光团晃到了他的面前:“您……”

余缺一脸平静:“他们一直没来。”

而这件事也彻底成了余缺和大家的隔阂€€€€假如只是院长偏心,吵吵闹闹一番,再把爱意争夺过去也就算了,但他可能有爸妈来接。这让其它孩子本能的,对他感到了嫉妒。

因为过往的记忆算不上多么美好,所以,要说余缺对福利院有多么浓厚的感情,那着实扯淡,但他对这里还是有信任的。

当初他差点被送进精神病院的时候,是何院长骂骂咧咧地出来,怼那些人说,小孩的几句话也能当真?说着就拿着扫把轰人出去,平日里那些看不惯他的人,也难得的统一战线,没把他交出去。

虽然即使被交出去,余缺也能自己想办法出来,但孩童的身份受限太多了。而且对于当时的余缺来说,福利院是难得的,除了家以外,能同时让他感觉到安全的地方。

就像是怪物的备用巢穴。

走进墓园前,余缺买了花和香烛瓜果。守墓的工作人员听闻是来祭拜何院长的,热心是指了哪一行哪个位置,接着感叹了一句:“都是好孩子啊,记恩。”看来陆续赶回来祭拜的人不少。

墓前的香火也确实很多,最新的甚至没有燃烧完毕,应该是刚走不久。

火苗点出青烟,伴随着弥漫在空气中独特的香烛味道,余缺恭敬地鞠躬过后,手中点燃的香被插进了松软的泥土中。祭拜过后,他也并没有急着走,而是站在原地静静伫立着,看向墓碑上定格在笑容上的银发老人的照片。

他感觉到一丝怅然。

2247晃悠到了他的面前:“您还好吗?”

“只是觉得有点物是人非。”余缺看向稍远处静静绽放的花丛,不自觉笑了一下:“没想到我竟然还能有这种感觉。”

2247:“我不太明白您的意思。”

余缺:“之前的我,可是怪物啊。”

不含任何贬义,他曾经真的是个“怪物”。

从“名字”相关的回忆就能知道,最开始的余缺和其它孩子其实没有多大的区别,会哭鼻子,会抢小伙伴的糖,会期待爸爸妈妈。是什么时候出现变故的呢?大约是七岁吧。

一场车祸,让原本平静的生活就此打破。

在当时那个几乎必死的情况下,余缺本能的闭上了眼睛,睁开眼看见的,却是另一个陌生的世界。

自那之后,不知道什么原因,他开始在不同的世界、无规律地来回穿梭。

这种状况换给任何一个人,都可能带来无尽的财富或力量,但它是在一个孩子身上。

余缺太小了,也实在太过恐惧,恐惧到自身认知都开始错乱。他一开始误以为是做梦,但在几次差点死去后,他又误以为每个世界都并非真实,都是无法醒来的噩梦€€€€他虽没死在车祸里,却也快死于极度惊惧。

和人沟通也是问题,别的世界语言和蓝星并不一致,余缺存活都是问题,回到蓝星后惊恐万分地向身边的人叙述,他口中那些字句和形容,也根本没人相信,外人根本不能理解。他对外界的求助,在别人眼里更像是说胡话,或者是幻想。

直到他身上的异常吸引到了系统。

几岁的孩子要理解系统也是非常艰难的。那时系统足够智能,但只有面板,没有2247这样的辅助,对于余缺来说,最开始只是加重了深一层的恐惧,一直到后面,系统面板主动改换了方式€€€€一个很适合孩子的方式:游戏。

当代网友有个经典吐槽:蓝星OL,是一款开服达46亿年,超70亿人同台竞技的第一人称扮演游戏。

吐槽是吐槽,谁会真的把这个世界当成游戏,把周围的人当npc,把自己当成唯一的玩家?

但系统的存在,让余缺曾经出现过这样的认知。

在那个无法沟通的时候,系统为了让余缺能有求生的意志,会主动提取周围的信息,在面板上以游戏的类型呈现€€€€这一点甚至延续到了现在,只是随着时间推移渐渐修改了不少。

系统还主动摄取并解构了余缺身上那种莫名的能量,【切换世界】功能更是第一次让他的“无规律穿越”,变成了有规律、可控制的旅程。蓝星作为他的出生地,则是唯一的锚点。

这样的好处很大,余缺渐渐冷静了下来,他会按系统分配的任务,去得到食物、水源,尝试对身体进行强化。他甚至利用系统,以及各个世界的时间流速不同,感受到了“掌控时间”的力量。

打个比方:旁边的树木落下来一片叶子,这个过程仅仅需要3秒,但第一秒的余缺,和第三秒的余缺,中间可能隔着不同时空中不同的时间。

他还是他,但又已经不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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