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猫揉揉额角,“阿笙要突破了,素夜护法呢,其他人又不了解行情,只能我来了。”
岑染讶道:“突破金丹?她居然比宁师侄还要快些。”
“什么呀,小宁儿那是被压着不能突破。你别转移话题,快还书,我还没做校对呢。”
贺兰眯了眯眼睛,“不对劲!谁能向你借书,还这么隐私的书,你大徒儿开窍了?还是谁?”
“总之过几日就能还你了,好不好?”
“不好,既是借出去了,今日讨回来就是。”说着,小猫向着椅子中一靠,大有一副软乎乎地撒泼的意思在其中。
横竖这几百年二人都是这么相处过来的,她早就摸准了岑染的性子,所作所为亦还在她的可接受的范围里。
岑染看着眼前人,心中的天平越来越歪……
啊不对,她的天平就没正过。
但,她要不然不义气一次?
反正她和冉繁殷之间也没有义气可言。
岑染清了清嗓子,淡然道:“借书的人下山了,我真的只能过几天还你。”
“你这理由……什么?!”
小猫惊到头顶冒出来一双耳朵,整个人从椅子里弹了出去,“是那个人?”
岑染点头。
“真是那个人?”
岑染认真点头。
“岑染你是不是就没看我这次写的什么!!!”猫尾巴倏然钻了出来。
岑染……迟疑点头。
贺兰哀嚎一声,噗的一声变回原形,衣物挂饰收入脖子上挂的坠子中,头也不回地跑了,还不忘留下一句€€€€
“你要是敢让她知道那是我写的,我这辈子都不会再理你了!!”
“下辈子也不理你!!”
“下下辈子也不!!”
岑染揉揉额角,无奈笑了。
修道之人修的就是此生此世,哪里还会有下一世的缘分和机会,这可真是个极严重的控诉啊。
看来日后也不能给冉繁殷借这位“初五”的作品了,想看自己买去吧。
说起来,那个铁公鸡都白嫖一年她的书了!
等回来,把钱给她补上!
月平镇,客栈€€€€
叩门声节奏规律地响着,宁淞雾简单收拾了一下自己,休息片刻,前去开门,门外是弓着身领路的小二和一位“仙使”。
仙使身着统一的玄色道袍,头发尽数敛起戴冠,手中执一黑剑,胸前挂着一枚莲花坠子。宁淞雾方才在街上时观察过,很好辨认。
见她来了,男人取出五两银子交给小二,小二低着头快速离开,待气息彻底消失,男人才沉声道:“道友你好,在下叶肃,敢问道友名号?”
“为何要告诉你?”
宁淞雾的长相本就清秀泛着冷意,灵根又是天寒地冻的冰,如此冷硬的一句话从她嘴里说出来莫名让人觉得合理。
她冷峻着一张脸,看着眼前这人,微压眼尾,看起来有几分生气。
【好好看啊!】宁淞雾不由自主赞叹一声。
【师尊真的,好厉害啊……】
【好吧,好吧……】
【看来集灵符要快些了,周围倒是好画,阵芯符真的好难。】
【师尊看起来有点没休息好,我去学画符也不适合太华丽,不编也好。】
【来日方长。】
【药宗……好烦……】
【药宗,真的好烦。】
容鸢有几分看不下去,道:“那群人族都没有这般焦急,王还是冷静……”
叶无晨侧目看到,冷声道:“那是我的女儿,是清溪留下来的唯一的孩子,你让我冷静?”
她才登位不过半天,天生的属于这个位置的气质便已经渐渐浮了出来,饶是容鸢在同她对视时也心颤了一瞬。
但那又如何。
容鸢直了腰杆,走过去,道:“您别忘了,她终究不是纯血,没办法继承王位。”
“容大长老好狠的一颗心啊。”冉繁殷声音微虚,却掩不住其内的阵阵讥讽,“母女之情,师徒之情,在大长老的眼中不过是一句不可继承王位就可以抹除的吗?”
“我不过是提醒一下王罢了,倒也……”
“长老可千万别说什么本座不能管你族之事,二位请本座来,不就是想借一份力?可不能用完就扔啊。”
容鸢向来是说不过冉繁殷的,更是说不过心情极度不好的冉繁殷,只是冷笑一声,偏过头去,不再理会。
冉繁殷默默收紧了拳。
若非她需要将那幕后之人置于四方孤立无援之境,她又何须在这里受这老乌鸦的气,又何须受这死狐狸的气。
更何须在此担惊受怕。
若非临时从上云宗派人过来太过艰难,她便不麻烦这些极为高贵的王族人士了。
不多时,最早派出去的一队人马回来了,方到门口便哗啦啦跪了一片,“王……王上,我们没找到她们啊。”
为首之人堪堪讲完这句话便抖若筛糠,生怕下一秒眼前这位新王便要要了他的性命,毕竟叶无心还在时若是找不到小公主的猫都会付出生命的代价。
叶无晨却只是狠狠捏了一把自己的鞭子,尽量压平声音,道:“那你们可遇到了前王残部?”
“并……并未……”
叶无晨松了一口气,“你先起来吧。带姐妹兄弟们去休整一下,今日也累了。”
“王上,我们可以继续去找的,我们……”
叶无晨手掌微微下压,止住他的话头,又示意后面的人带他们下去,这才一颗心微微沉下来。
只要没有遇到叶无心的残部,这些孩子们应该是不会有什么危险的,不用太过于担心,无非是走的路和她们预期的不太一样,没关系,她们派出了很多人,不愁这一路找不到。
没关系的。
可一队接一队的人马说没有找到时,叶无晨依旧动了怒,重重一鞭子抽到地上,吓得为首之人颤了三颤。
东海沿岸的入渊口才有多少?她派出的人足以看住所有的入渊口了,怎么会没有,怎么能没有?!
她正要做出惩罚,不远处却传来阵阵惊呼。
“红色九尾狐!好大!”
“那背上是谁?!”
传讯兵连飞带扑地冲了进来,跪倒在地,“王!王上!王宫外有一红色九尾狐背着两名少女要进来,这……”
女人猛一拍扶手,“快让她三人进来!”
端坐于客位之上的冉繁殷听闻此言,忽然想起了些许极为久远的回忆。
「“中品?怎么会是中品?剧情里罗笙不是天品水灵根吗?靠,这作者怎么乱写啊!”」
「“红色九尾狐,天品水灵根。怎么对不上呢。”」
这些还是宁淞雾刚拜入宗门时,日日都在心中盘算思考的问题,久而久之她也记了下来,但罗笙身上既无隐疾也无伤痕,这些本不过就是些不算特别靠谱的东西,慢慢地就被她抛到了脑后,今日这红狐现身倒是让她想起来了一些东西。
这可真是,相当神奇。
她倒是第一次知道还有能改变血脉和灵根品级的奇遇。
她忽然想到了一些极有趣的东西,扇尖微抵下颌,轻轻带笑。
在她身旁,贺兰眠眠在反应过来后也忽地拍了一把椅子,又意识到自己这样好似太过张扬,偷偷收了脑袋,面无表情地给冉繁殷传音道:“师姐!!这是阿笙吧!!!”
小猫的心里尖叫到好似自万米高空垂直降落般惊心动魄,脸上却还要苦苦忍耐做出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冷漠模样,这般矛盾看的冉繁殷实在是觉得好笑,正巧这时宁淞雾那典型的唠叨心声聊到了王宫,为这行人的身份添加了注脚。
她点了点头,回应了这段传音。
贺兰急了:“师姐你别做动作啊!这不是摆明了我在跟你说悄悄话!阿笙怎么这么笨呐,血脉觉醒了就跑啊,回来干啥,容鸢这个血统至上的疯子怕不是会将她径直扣下来继承大统。”
冉繁殷微微一笑,回应道:“岑染在来的路上了。”
“师姐!你可真是!料事如神!!”
冉繁殷又是一笑,抬手随意摸了把猫猫的耳朵。
并非她料事如神,而是在宁淞雾在心底发出感叹的同时,她就通知了岑染,让她以最快速度赶来。
她现在甚至可以在心中勾勒出罗笙现如今的大致模样,毕竟有个小姑娘在心里反反复复地念叨着“她真好看,好想拔毛。”也不知她对拔毛到底是有何执念,这般执着,念了这么多年了。
待两人一狐进殿,冉繁殷便仔细打量着。
这只狐狸毛色极好,满脊通红,腹部和四肢却是雪白,长而软的尾巴同样是红白二色,吻生的同样好看,是一只看起来便十分贵气的狐狸。
更重要的是她额间那抹痕迹,水流的痕迹被雕刻在她眉心,一双狭长狐狸眼微微眯着,眼尾微翘,竟有几分傲气淡淡地飘在她的周围。
一时之间,所有人都沉默了。
罗笙放宁淞雾柳若映二人下来后便退回了人形,三人相互扶持着走到冉繁殷和贺兰眠眠身旁,五个人中多多少少都带了些伤,一对儿师徒更是伤重,一时都有几分沉默。
罗笙哈哈一笑,摸着脑袋打破了在场的沉默,“我厉害吧,师尊,我给浣溪峰撑面子怎么样?”
贺兰猛地一拍她,“好极了!太给为师长面子了,回去就教你顶级符阵!”
其余几人都松了一口气。
第49章 起点
冉繁殷微微扶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