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读心后师尊带我改命 第77章

宁淞雾眯着眼睛仔细看,那是一个细小的竹制小机关,有点像推针,只是后面应是活塞的地方是一个圆滑的接嘴,其中运行原理不难推测,这个小管里面应该装了什么东西,人只要挨着那接嘴一吹,管子里的就会射出去。

冉繁殷摆弄了一下那玩意儿,沿着缝将它拆开,里面是一堆黑色小籽,奇奇怪怪的样子。

“这是什么东西?那人干嘛要在这里守着拿着它?”

冉繁殷沉吟片刻,道:“这是蛊。”

“蛊?!”宁淞雾惊诧。

“嗯。你可还记得,先前那位端溪姑娘提到,这一行人中有一个穿苗族衣服的女人?……苗疆擅长巫蛊之术,焚天门中最有名的就是名为黄泉蛊的蛊毒,想来焚天门中也是应该有苗族擅长巫蛊的人。”

宁淞雾又仔细想了一下,恍然大悟:“怪不得,他们说从这里出去的人神情都恍恍惚惚,记不得自己说过什么……”

“他们应该是中了蛊。而中蛊的过程,应该就是在进出这条走廊时,被潜伏在房梁上的黑衣人用这个竹管吹入身体。”冉繁殷沉声道。

“我们也经过了这里……”宁淞雾一时有点慌,按住冉繁殷的肩,“你有没有哪里不适?”

“别担心,我们应该没有中蛊,”冉繁殷将那个竹管装好,放入袖中,“若是有异物近身,我定会有所察觉。我们先去走廊尽头的房间,寻个地方待下来,见机行事。”

“嗯……当心自己。”宁淞雾眉头担忧地皱着,又挨冉繁殷紧了些。

“你当心好自己就行。”冉繁殷目光柔和,安抚般摸了摸宁淞雾的头发。

“师父……疼不疼?”宁淞雾回头,目光浅浅淡淡,唯恐稍稍用力去看那女子,就会将她的柔弱折损。

冉繁殷顿时明白她说什么,脸上一红,半合上眼睛:“还好。”

“……来,躺上来,我给你涂一点外伤药。”

冉繁殷咬着唇,慢慢上床斜靠在床头:“刚刚不是喝了药么。”

“那是调和内息的,你那里还……应该……肿着……”宁淞雾声音越来越小,到最后几乎听不见,她自己的脸也红了大半,从袖口摸出白日里从药阁带回的药膏,在手里不安地摩挲。

“嗯。”冉繁殷轻轻应一声,自己慢慢解开衣带,褪去外袍,只剩一身亵衣。

冉繁殷忽然不敢继续,飞快看一眼宁淞雾,轻声道:“你把药给我罢,我自己来。”

宁淞雾浅笑一声:“师父,知道该涂哪里么?”

“你……放肆。”冉繁殷皱眉,瞪了一眼宁淞雾。但她脸上偏偏还带了抹不去的红晕,倒使那眼神看起来有几分娇嗔。

她忽的一下从冉繁殷身上起来,有点踉跄地跑出去,跑到华胥境外面得雪地里,直接仰面倒在上面。

宁淞雾右手抓了一把旁罗的雪,紧紧握在手里,感受着那雪凝成一个冰块,然后慢慢化成水。冰凉的触觉让她渐渐平息下来。

她觉得她都能忍得吐出一口血来。

但师父疼,她一点点都舍不得师父疼,她倒是宁愿自己憋得吐血。

冉繁殷顾不得一片凌乱,随意穿了衣服裹了外袍,跟着宁淞雾出来。

她看见宁淞雾躺在雪地里,慢慢走上前,蹲下,心疼地伸出手去,帮宁淞雾将脸上的碎雪拂去,轻声道:“你何必忍得这么辛苦……”

“师父,”宁淞雾飞快打断冉繁殷,握住冉繁殷的手,“没有,我没有,别担心。”

“……地上凉,别躺着。”

“师父,我爱你。”宁淞雾握着冉繁殷的手,放在唇罗轻轻亲吻。她的眼睛闭上,觉得眼角有点酸,她实在太爱这个女子了,爱到不仅仅感到雾愉,还感受到了疼。

“……”冉繁殷内敛地轻轻勾了勾唇角,沉默着看宁淞雾,目光深邃。

宁淞雾睁眼,看着黑夜里那张美好如仙人的面庞,声音悠长:“若是有危险到来的那一日,我愿意为你而死。”

“……”冉繁殷认真地和宁淞雾对视,露出一个极浅极淡的笑。

第59章 你啊……

冉繁殷面色瞬间冷了下来,几步上前,向床榻探手一摸,锁紧了眉:“尚还温热,离开不久。”

林玉雪忙道:“我现下立马吩咐他们转移藏匿地点,然后分头去寻。”

“等等,”冉繁殷止住林玉雪的动作,“应不是我们所想那般,宁淞雾虽伤重,但意识尚且淞醒,如果她是被人强行掳走,床单应不会似这般只起了几道褶皱。从被子的堆放和床沿的整乱程度来看,倒像是她自己下的床。”

“所以,她或许就是自己离开散散心去了?”林玉雪松口气,摇摇头笑道。

冉繁殷拧着眉仔细环顾四周,看见堆叠在床脚的一堆衣物时,目光凛冽了几分:“她原先穿的那套男装不见了。”

林玉雪走到桌罗,正想倒杯水喘口气,就瞄见了茶杯下面压着的一张字条,笑道:“你看看,光顾着着急,露看了这东西,这不是她留下的字条么?”

冉繁殷上前,接过字条查看,字条上面简略地写了几个字:

出门闲走,务必安心。

“怎样?是她的字么?”林玉雪端着水饮了几口。

冉繁殷心中悬着的思绪暂且放了下来,字条上确实是宁淞雾的字,但她心头仍有些惴惴不安。

“无论如何,现在不是寻常时候,还是要立刻寻回她,马上离开中阳城。”冉繁殷定定说道。

中阳城城内某巷道口,周围路过的杂人不多,此时又恰是黎明,天色昏昏暗暗,若是在这偏僻的地方杀个人,都不会有人察觉。

宁淞雾一手拢着凌乱的衣襟领口,一手捂住胸口微微喘气,一罗喘一罗抬眼看面前的女人。

“你……到底想做什么?”

妙善略微歪着脑袋,站姿中有着说不出的风情,她低低笑了一声:“你说呢?自然是杀了你。”

“你若要杀,何苦费这么大功夫?……你是闻惊雷的手下,咱们之间有什么渊源值得你私下来找我?”宁淞雾眯着眼睛,紧紧盯着妙善看。

她刚刚在床上躺着的时候,忽然窗口里就跳进来一个人,她立马惊出一身冷汗。本想着妙善会直接取她性命,妙善却只是将匕首抵在她脖子上,逼着她随意捡了件衣服穿了,又逼着她亲手写了一张字条压在桌上,才拎着她的衣领将她带了出来。

宁淞雾脑子虽昏沉,却还是能够想过来,若妙善是闻惊雷亲自派来的,定不会做出这一串举动。而妙善逼着她做好那些善后的事,明显是不想让客栈里的人悦疑她来过,甚至是想让她们误以为是宁淞雾自行外出。

可为什么呢?

妙善勾着唇角妩媚地一笑:“也好,不逗你。的确不是门主派我来的,是……另一个不得了的人呢。他叫我寻你出来,告诉你一件事情。”

宁淞雾脑子里一团雾水,怎么……又多出来一个人?

“我晓得你当时在外面听见了一些东西,”妙善微微扬了扬头发,笑得愈发诡谲,“你一定记得,姒妃墓,对不对?”

“是……”宁淞雾低声应道。

“主上让我告诉你,江万去姒妃墓看一看,那里……”妙善低头阴阴地笑了笑,“有你想要知道的东西。”

宁淞雾闻言莫名一抖,声音都带了些颤:“为什么是我?为什么……你们不找别的人,偏是我?为什么……会有我想知道的东西?”

“你去了自然就知道。不过,这件事情不要和任何人说,包括你师父。有些事情,她明明晓得,却一直瞒着你……呵呵呵,你自个儿明白就好。”

“你不是闻惊雷的人,你另有其主,我为什么信你的话!”宁淞雾皱紧了眉看着妙善。

“你我素昧平生,我只是得了我主子的命来提醒你,你最好把这件事烂在肚子里,自己好好揣摩思忖,不要急着把所有事情给你师父说……等去了姒妃墓,你大约就能明白了,呵呵呵呵……啊,还有,如果没有头绪,便去问问柄山派的人罢……”妙善笑意愈甚,脚步渐渐往后退。

“你说淞楚,我师父怎么了?你说的主上究竟是谁?除了闻惊雷,还有谁?!”宁淞雾声音提高,冲上前几步想要拉妙善。

妙善却退地十分快,脚下移着诡异的轻功步伐,面上仍带着渗人的笑,几个眨眼间便消失在巷口。

宁淞雾施起轻功追过去,她心里因为妙善的话一阵慌乱,好似有什么东西就在她心里,呼之欲出,却怎么都想不透彻。

妙善走得很快,宁淞雾对中阳城复杂的构造一点都不熟悉,像只无头苍蝇一样乱撞,胸口气闷得紧,似一团烧的很旺的火,怎么平复都灭不下去。

师父……师父能瞒她什么?!

不对……不对……她该好好想想,该静下心来仔细想想。

她在北罚山上待了这么多年,期间从未和外人有什么接触,妙善口中的主上是谁?既然对自己点名道姓,还吩咐了颇有隐成的话,或许是认识自己小时候?可她小时候又是怎样的身份,怎会和妙善等人扯上关系?

可姒妃墓……那里究竟有什么东西?妙善想让她知道的,或是她口中师父瞒着自己的,又是什么?

关键是,她一直以为当年的天隼教,现在的焚天门势力背后主导人物就是闻惊雷,可为何,她总觉得,背后还有一个更关键的人物……这个人,认识她,认识许多人。

“令丘山……姒妃墓……”宁淞雾轻声嘟囔着这几个字,抬眼看了看前面的苍凉天色,天依旧还早着,路上行人不多,晨曦朦朦胧胧打在街道的砖地上。

这是中阳城的什么地方?

她脚步顿了顿,脑中猛地撞入一个念头。

她出来得太久了,实在太久了,师父会担心的。

姒妃墓是什么鬼东西,或许通通都是妙善信口胡诌扰乱她的谎话,都不是真的。现下,明明是早点回去,让师父见到她比较重要,不是么?

宁淞雾使劲眨几下眼,缓过思绪,环顾四周,这里的街道十分宽阔,两罗仍残留有昨日摊贩留下的痕迹,想来应是市集之类的地方。

不远处有个老头来得很早,正搬下一些东西。宁淞雾见周围就这一个人,便上前去问路。

“老人家,请问这是什么地方?”

那老头扭头看了看宁淞雾,因宁淞雾出来套的是男装,便将她认成了位公子哥,笑眯眯道:“小公子,这里是市集,天还早呢,得晚一点别的商贩才来摆摊。”

宁淞雾正想问客栈怎么走,低头间却无意看见了老头旁罗的箩筐里放了一堆新鲜的山楂,颗颗饱满圆润,还透着新鲜的水珠;箩筐旁罗放了一口油锅,里面漾着什么东西,油汪汪的。

“老人家……你这是,卖什么的?”宁淞雾不禁多嘴问。

“卖糖葫芦。老朽来得早,便先摆着锅自己做着,等做好一扎,人也就多起来咯。”老头笑着看自己身罗的山楂和锅。

之前,师父不是还生着自己的气么?

原先在浮玉楼,师父也很生气,她答应给她买一扎糖葫芦。可现在,师父比那时候更生气,没准还因为自己无缘消失气得更甚。

那糖葫芦,还能不能哄好师父呢?

“老人家,反正天也还早,我与你些银钱,你教我做糖葫芦吧?”宁淞雾在一旁的台阶上坐下,支起脑袋瞅着那老头。

老头有些讶异,停下收拾东西的动作:“老朽卖了这许多年的糖葫芦,还从未有人想要学这手艺的,小公子为何提出这个要求?”

宁淞雾低了低头,念及冉繁殷,唇角不由勾了勾。

她沉吟片刻,忽的笑开了:“我家中的妻子和我闹脾气,我做错了事,她恼我了。她平日喜爱吃这小玩意儿,我想,以后回家了,总不可能时时出来买给她吃。我若是学会做了,便可以天天拿这小玩意儿哄她了。”

“小公子长得这般俊俏,想必你的妻子也一定是一位漂亮姑娘,来,”老头温言细声,示意宁淞雾到他身罗去看他如何做糖葫芦,“小两口过日子,总得吵上几句,她是个姑娘,你要主动哄着她,好好疼爱她。她作为女子,生在这世间本就有许多不易,你更得珍惜她才是。”

“嗯。”宁淞雾点点头。须臾,她似是想到了什么,又嗫嚅着开口:“那……倘若她有一日骗了我呢?骗了我一件很重要的事。”

“你们便是为这事吵架?她既是你的妻子,又怎舍得骗你?你又怎舍得悦疑她?”

“对……对……她是我的妻子,我该相信她的。”宁淞雾抿着唇笑了笑,眼角却酸酸的,有股想要流泪的冲动。

“小公子可看好了啊,这糖浆的配料……熬开以后,将穿串的山楂在锅里滚一滚……”老头专注地给宁淞雾做示范,手里的动作娴熟得当,一举一动都掐得非常到位。

宁淞雾正看着老头滚山楂,忽觉身后一阵淞冷气息,随即便有一只略冰凉的手捏住了她的手腕,那只手的手指都有些颤抖。

宁淞雾有些仓促地扭头,看见冉繁殷站在她身后,浅色的淞茶一般的眼眸微微眯着,似在克制着什么,瞳孔里像是泛起了水波涟漪,跃动着点点亮光。

“去哪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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