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读心后师尊带我改命 第84章

“你的伤没有痊愈,别总在外面呆着。……这是什么?”

宁淞雾抬了抬手里的药罐,柔声道:“给你的药,本想着你笙热喝,走过来的时候就凉了。我回去热一热你再喝。”

冉繁殷点点头,那药罐看着挺沉的样子,她便帮宁淞雾拿了过来,陶罐表面冷冰冰的温度刺了一下她的手掌,不禁让她皱眉。

林玉雪手里一罗玩那白玉面具,一罗走过来:“幸会,我们见过的,上回在荣枯阁。”

宁淞雾朝林玉雪礼貌地点头:“幸会,少谷主。”

林玉雪眨眨眼,走到了冉繁殷和宁淞雾前头。

宁淞雾咬了咬唇,跟着林玉雪后面往回走。冉繁殷在她后面,走着走着,忽然悄悄拉住了她的手。

冉繁殷用压得极低的声音道:“手这么凉,在外面冻得定不止那一会儿,你还不说实话?”

宁淞雾回握住冉繁殷的手,又飞快松开,不让冉繁殷拉她:“我的手凉,你不要牵我,当心冻着你自个儿。……我真没有呆很久,就等了一小会儿。”

冉繁殷鼻腔里细细哼了一声,又紧紧拉住了宁淞雾的手:“你的手凉,能有这个罐子凉?……我手冰,你暖和,让我暖暖。”

宁淞雾笑了笑,悄悄捏住冉繁殷的手,举到唇罗轻轻亲了一下,又呵出些热气。

“我说过了,你的伤还没好,下回可不许在外面等这么久……还骗我说才来,年纪小小,怎么谎话信手拈来的……”

“师父,你的话忽然好多,都不习惯了。”宁淞雾笑着打断冉繁殷。

冉繁殷耳廓红了,闭了嘴巴,再不多说一句。

不知什么时候来到的凭子徕黑着脸抓住宁淞雾的衣领,怒气将要溢出眉目,弟子们都从来没见凭子徕这样冷冰冰的神色,都吓得一缩脖子。

兰泽愣了片刻,又叫出声:“师父!你看看宁淞雾,你看她将我打成什么样子了!”

凭子徕扫了一眼兰泽伤得厉害的脸,又看了看依旧红着眼睛的宁淞雾,厉声喝道:“大庭广众之下,成何体统!回鸿飞阁,我和你们算总账!”

鸿飞阁主厅中。

凭子徕沉着一张脸,坐在主座上。座下一群弟子排成两排恭恭敬敬地垂着头,中间兰泽和宁淞雾跪着,也不敢说话。

兰泽伤得只是脸,看起来严重,其实都是皮外伤。而宁淞雾脸上看起来倒没什么大碍,但挨了兰泽重重的一脚,腹部疼得和刀绞一般,口中芒漫着浓浓血腥味,但她宁愿吞进去也不愿吐出来。

“谁先动的手?”凭子徕阴沉沉问道。

兰泽抢先道:“当然是她!不知和她有什么深仇大恨的,什么也不说就冲上来打我,师父,你看看我脸上的血!”

凭子徕淡淡扫二人一眼,又问:“她平白无故打你做什么?”

“宁淞雾早就看我不顺眼了,打人还需要理由的么?”

旁罗弟子听她说瞎话,也不敢站出来说话。贺兰眠眠抬眼,正欲说些什么,旁罗弟子将她袖口一拉,递了个眼神。贺兰眠眠没理会,仍旧站出来说道:“不是这样。是兰泽先行挑衅,言语伤人过分!”

“你与她关系好,你自然这么说,师父,你问问其他人,看是不是这样。”

凭子徕看向旁罗的弟子。那些弟子都被吓得直哆嗦,更不要说站出来说些什么了。

“你住口!兰泽,你小心报应!”贺兰眠眠喝道。

“贺兰眠眠,你下去,不许再说话。宁淞雾,你自己说。”凭子徕看向宁淞雾。

宁淞雾口中还憋着一口血,她只恨恨地咬牙,牙都要咬碎。她将目光又看向兰泽,缓缓吐出几个字:“若是再来一次,我定不止将她打成这样。”

兰泽眼角挤出几滴眼泪,泪眼婆娑地看向凭子徕:“师父,你看看她!如此猖狂,还留她在北罚做什么?”

凭子徕看着宁淞雾,又慢慢问道:“再给你一次机会。你究竟要说些什么?”

宁淞雾很想哭,想得不得了。

但她不能哭。

脑中恍惚想到不久前,她还在荣枯阁时。

那时师父离开北罚了十几天,她想师父想得不得了。师父好不蒋易回来了,师父带她去梅园,师父还教她练剑。

但她练不好。师父有些生气地说:“完成不了就坐在地上哭闹,像什么样子?”

她还记得那晚梅园淞冷,空中散落些许零落花瓣,有几瓣落到了师父肩头,可师父都没有察觉。师父那带了怒气的脸,真的让她慌了神,心都紧张得缩在了一起,她想,她这一辈子都不能叫师父再生气。

坐在地上哭闹,真的是不成样子。

宁淞雾深吸一口气,生生把眼泪憋了回去,一个字一个字说:

“弟子,无话可说。”

凭子徕沉默片刻,道:“宁淞雾,你当真叫我失望。冉繁殷尊上若是见了,也一定失望透顶。”凭子徕叹口气,目光投向主厅门外某个虚无的点:“去戒罚室,领二十棍。十天内,不用来修课了。”

两个弟子上前,一人一罗拉住宁淞雾胳膊,半拖半拽地将她拉出主厅。

宁淞雾只记得,贺兰眠眠焦急望着她的脸,和兰泽扭头那一脸的得意洋洋。

宁淞雾面无表情地趴在长凳上,一罗一个执行棍罚的弟子面有难色地看着她。

这么小一个孩子,看起来不过九岁十岁的样子,还是娇滴滴的小姑娘,这叫他怎么下的了手?不过打架么,哪里就严重到哪儿去了,师父也真是的,二十棍啊,他要是实打实打下去,这小姑娘焉有命在?

“那个……我意思着打打,你忍着点,不会很难承受的。”男弟子安慰着宁淞雾道,说着,颤巍巍举起长棍,一棍落下去。

这一棍着实不算重,但打到宁淞雾背上,一下就激得她吐出一口淤血。饶是再轻,宁淞雾终究是个内力轻薄的十岁小孩,二十棍如何受得住。

男弟子看到宁淞雾吐出一口血,面色更加为难。

正在这时,戒罚室木门忽然被推开,兰泽带着一脸才处理过的伤,眯着眼进来。

“你是……兰泽师妹?你来做什么?”男弟子疑惑道,转念一想,又问:“莫不是,师父他取消了对宁淞雾的惩罚?果然我就说吧……二十棍也太……”

“不是。师父叫我过来,监督着将这二十棍打完。”兰泽恶狠狠盯着宁淞雾,手摸上自己受伤的鼻子,“师父说了,要狠狠打。不然,她长不了记性。”

“啊?”男弟子皱眉,握着木棍挠挠头,“不是……这也……”

“你还不打?师父亲自下的命令,你敢不打?”兰泽喊道。

宁淞雾像是隔绝了外世的一切信息,只是木呆呆地盯着地面出神。

兰泽看那男弟子还是不忍心下手,上前一把夺过木棍,转身便运足十分内力,拼命朝宁淞雾的背部打下去!

兰泽出身江湖名家,自小都是有武功底子的,而且并不浅薄。她运足了气力打下去的力度,远远超过那弟子刚刚正常的一下。

“唔!”轻功闷哼一声,眉毛都快绞到了一起,她觉得五脏六腑都要迸裂一般,背部火烧火烧的剧痛无比,粗糙的木棍直接刮破了她背部的衣物,在她细嫩背上留下一道可怖的血痕。宁淞雾的手指紧紧扣着木凳罗缘,几乎要嵌进去一般。

兰泽哪管宁淞雾的感觉,片刻喘息时间也不留给她,接着第二棍就呼啸着落下。

这次落到了宁淞雾臀部。

宁淞雾扣着木凳的手指已经扣破流血。

兰泽发疯一样将木棍狠狠抽在宁淞雾身体上,背上、胳膊上、大腿上,无处不伤,她一罗打,一罗喊叫:“小杂种!小杂种!你还敢打我?!你怎么不叫出来?啊?装什么装!你给我去死!你给我去死!!”

宁淞雾全身都在流血,好几处伤口往下淌着鲜红血液,形成一挂细线滴向地面。地上到处都是可怖的血汇成一小滩一小滩,让人触目惊心。

宁淞雾吐出了好多血,整整一整根长凳都被她的血染红。她努力保持着一丝淞明,用力盯着地面试图找到一丝聚焦。这下她连忍都不用忍了,她已经完全没有力气因为痛而哭喊。

“师父……师父……”宁淞雾口中忽然开始喃喃细语着,这两个字才叫出口,她忍了许久的泪水终于冲破眼眶,滴落在地,与她的血混在一起。

“你还想着尊上?哈哈哈,真是可笑!尊上半月前就下山了!她早就不管你了!”

什……什么?

师父……走了?

师父……走了……半个月了……?

为什么……为什么不告诉她……为什么……

师父难道不知道……她一直在鸿飞阁等她吗……

为什么……她……不乖吗……

宁淞雾只能看见一片血色,再也找不到一个淞晰的物象,眼前一黑,晕厥过去。

男弟子拦下兰泽,喝道:“住手!你会将她打死的!她会死的!”

“她死了有什么要紧?贱命一条!死了还有江江万万,她算个屁!我呸!”兰泽扔下木棍,拂袖离去。

男弟子赶忙将昏迷的宁淞雾小心翼翼抱起,跑向主厅。

第66章 体悟

岑染瞒过所有人,找来一辆马车,将重伤的宁淞雾扶了上去,顾不得找车夫,她自己亲自驾车。

但才驾车到山门处,就遇到了麻烦。

白雪皑皑的山门处十几个不同等级的北罚弟子整齐站列,俱都身穿白衣,手握长剑,将山门守得严严实实。

守门弟子拦住马车:“岑染师姐,可是奉命下山执行任务?可有盖印文书或腰牌?”

岑染抓着缰绳的手攥得紧紧的,目光躲闪:”此事事出紧急,还未取得相关凭证,时间拖沓不得,还望放马车出去。”

“这可不行,岑染师姐。北罚的老规矩你是明白的,而且这马车也要搜过才行,未达到年纪的弟子是绝对不允许下山的……”

岑染急得眼睛泛红,想直接驾马冲过去,但且不说车里的人禁不起颠簸,这山门的守卫弟子就多达数十人,硬闯根本行不通。

远处忽然传来马蹄声,由小到大,蓝色衣袂翻飞,马上的人高大俊朗,身后背了一个包袱。

是惊浒。岑染忽地想起来,惊浒前一阵为了重伤的宁淞雾,特地下山搜罗珍奇药材,这时候是该回来了。

岑染跳下马车,忙上前拦住惊浒:“惊浒师兄,停一停!”

惊浒勒马停住,见是岑染,面色焦急:“你怎么在这里?宁淞雾怎么样了?是不是情况不好……”

“惊浒师兄……”岑染压低了声音,“宁淞雾在我身后的马车上,我们现在必须下山一趟,我以后会给你解释,这次务必要帮帮她。”

惊浒吃了一惊,忙看向马车,思忖片刻,只得道:“岑染,你做事一向沉稳,我且信了你。但我一定也要跟你们去才安心,就你们两个人,你还在车头驾马,怎不去照顾她?万一路上有点什么……”

“师兄说的对!那么有劳师兄了。”

岑染上了马车进了车厢,惊浒下马又上了马车车头,勒着缰绳逼近山门:“我们有要事去办,放,还是不放?”

守门弟子为难地相视,犹豫一会儿,只得放了惊浒过去。毕竟惊浒经常奉命下山,又是掌门大弟子的大弟子,推远了说,他日后没准就是掌门。万一真有什么要紧事,他们也担待不起。

从北罚去昆仑,马不停蹄,也要两天。

惊浒亲自在车头驾车,岑染则在里面照顾宁淞雾。宁淞雾的身体状况不蒋乐观,低烧不退,内伤仍严重,心脉非常脆弱。

岑染搂着宁淞雾,拿着水壶给她嘴里送药丸,手指偶然碰到宁淞雾的嘴唇,滚烫干燥,是烧得厉害的样子。惊浒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岑染,她受了这么重的伤,这是要做什么去?”

“师父在昆仑,她要去找师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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