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妹?我何时成了她表妹了?虽是协议夫妻,夫人二字有这么难以启齿吗?嫌弃我?
“芸娘,你这是何意?”冉繁殷见芸娘饶有深意盯着她,一副吃瓜的表情。
“他是你相好?就那个宁公子,你表哥。”芸娘用胳膊撞了一下冉繁殷想听八卦。
冉繁殷听到表哥二字气不打一出来,冷冷说道:“不是,单纯兄妹关系,并无儿女私情。”
芸娘不信,嘴角勾笑,“瞧他那紧张兮兮的样子,肯定对你有意思,芸娘我阅人无数,还能看走眼不成。”
呵,冉繁殷心里冷笑,你确实看走眼了,她是女的。
“她,我看不上,芸娘你就别乱点鸳鸯谱了。”冉繁殷冷冷说道。
“也是,看他一副弱不经风样,没事儿,倒不如你多留几日,芸娘替你相个好的。”芸娘面上呈现出我早知道的模样。
“你这算盘打得有够响的,十里八乡都听到了。还是多谢芸娘好意,家父已为我选了良配。”冉繁殷用脚趾头想想都知道她打的什么算盘。
“我没打算盘啊。”芸娘一脸匪夷所思。
冉繁殷:“我的意思是芸娘你该去算一下今日的帐,看看支出了多少,姑娘们还等着我去排练,先上去了哈。”
“宁大人,衙署方向在这边。”卢进见宁淞雾走了反方向提醒他。
宁淞雾搓着手中的玉坠问道:“卢大人,这附近可有当铺?”
“有,往前走一些就有一家,宁大人您这是?”卢进顺着宁淞雾的目光看向他手中握着的物件。
宁淞雾:“走吧,我们去一趟当铺。”
“宁大人,如果不嫌弃,请收了下官这点小心意。”卢进看宁淞雾一脸不舍握着玉坠,猜测玉坠是他心爱之物,速将自己的荷包取下。
“无功不受禄,况且我已经够麻烦卢大人了。”宁淞雾婉拒。
“着实委屈了新妇啊。”
“我们老爷后继无人了。”
“这新妇,怕不是要守寡一辈子,嘻嘻嘻。”
“……”
那蜚语似长了脚生了眼睛,穿进冉繁殷的耳里,生了根,发了芽,炸开了花,冉繁殷何曾受过这等委屈,恨不得上前挨个扇巴掌。
宁淞雾神色淡然,似笑非笑,垂在大腿两侧的手指却是根根攥紧,白中泛殷,眸中分明带了一丝愠怒。
宁泾阳冷言道:“看看你,这就是你精养出来的好儿子,明日让江少常过来府里一趟。”
宁淞雾一听要找太医,吓得打了个哆嗦,急忙解释:“阿父,昨晚我与夫人一时贪杯,与阿母无关,儿身体虽弱但不至于此。”
周华秀见状也说:“阳郎,妾日前也去找了江太常要了固本精元的药方,这几日忙于婚事还未来得及吩咐下去,我这就让他们,每日给雾儿煎上一副。”
“陈公公来了€€€€”
宁泾阳正要开口,便被管家急切的叫喊声堵了回去。
钟祥急匆匆往正厅里跑,“老爷,陈公公来了。”
话刚落,便看到钟祥身后跟着三人,中间那人,脸上布满沟壑,两侧跟着两名年轻内侍。
宁泾阳迅速起身,恭敬道:“陈公公,有失远迎,一早来此,有何贵干?”
“陛下口谕€€€€”盛宗的贴身宦官陈吉拉着细嗓,手举一黄金令牌。
众人见状,跪地接旨。
“奉陛下口谕,重州太守宁淞雾速随奴才进宫。”
宁淞雾:“臣,领旨。”
陈吉收回令牌,笑道:“宁大人,随奴才进宫一趟吧。”
“陈大人,可知陛下让我儿进宫所为何事?”宁泾阳将陈吉拉到一旁,从袖带中掏出一袋银钱,塞到他手里。
陈吉连忙推开,惶恐道:“司马大人,这可使不得,奴才一心为陛下办事,可别为难奴才了。请吧,宁大人。”
陈吉前脚刚走,宁泾阳火速让人通知亲家冉厚蒙进宫一趟,自己则是先去宫门等着他。
陌上桑是重州郡一个较繁华的小镇,主要以生产观音桑叶,养蚕丝织为主,奉行男耕女织的小农经济。
桑锦是陌上桑乃至全国最有名的丝织品,皇宫中所需的丝织品百分之八十均来自陌上桑。
世家子弟、达官贵人因为桑锦备受皇家喜爱也纷纷效仿,在当时拥有一两件桑锦制成的衣裳便会成为众人艳羡的对象,着桑锦也成为上流社会的身份象征。
多日的暴雨造成整个重州郡南部灾情严重,宁淞雾因是新官蛋子,又隐瞒自己的出身,各县丞并未将她放在眼里。
几县县丞联合起来,欺瞒宁淞雾,救灾并未以百姓为先,而是将衙役占为己用,殷自家农田,修建自家房屋,完全不顾百姓死活,还封锁了各县城门,派人在交界处把守。
带宁淞雾视察的都是灾情较轻的地方,因此上报到朝廷里的奏折里并未言明灾情的严重性。
盛宗在宁淞雾大婚第二日,便接到弹劾他的奏折,勃然大怒,痛骂宁淞雾渎职,念在其父的面子上,本要被罚俸半年,降职处理,好在宁泾阳及岳父冉厚蒙求情,令其将功补过,速回重州治理洪灾,俸禄照罚,降职暂议。
弹劾奏折为何人所写?重州那群县丞,断然不会傻到自断前程,宁淞雾若有所思,她初入官场,并未与人树敌,若不是父亲的死对头王冲?可他封官典礼上还为自己说话。
宫墙拐角处,男人身穿深棕色华服,左手背靠着腰,右手把玩着两颗透着瓷器釉感,温润如玉的核桃,鼻尖以上被身旁年轻男子手持油伞遮住了,看不殷面容和神情,静静看着宁淞雾渐行渐远的背影。
【不会吧……苍天啊……】
【你不要开这种玩笑啊。】
【想要探明这个问题,恐怕还需要去一趟亓平城附近,试试看能不能找到另一座大阵了。】
【大抵是和这另一人有关的,若不是她,这些恐怕都是无法实现的。】
【等伤好了去试试吧。】
【字幕消失后,那圆球就冒了出来,而后阿笙便变成了如今这副模样,灵根更是跃升到了天品灵根。】
【看来阿笙交换的条件便是她的血脉和灵根。】
【那师尊呢?相生相伴……】
【师尊,你是用自己的性命同那大阵做交换的吗?】
【师尊本就重伤未愈,这次定然是被我牵连到了。】
【那些问题有的时间慢慢搞清楚,不彻底搞清楚其实也无伤大雅,但是师尊的身体……】
【这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第106章 聚首
【阿笙这是妖神血脉吗?】
【阿笙觉醒了妖神血脉,那叶家人不也应该是妖神血脉?】
【容鸢这是在做什么,想要变成四朝乃至五朝老臣吗?】
【……荒谬。】
【应当是真的,毕竟柳师妹的轮回镜上写着的便说她是妖神身边的小精怪。】
【说起来……双世之魂究竟是什么意思,还有那铜镜,以前也没听说世界上还有这种神奇的法器啊。】
【罢了,收起来带回宗门吧,总有人会在意的。】
【好颠啊。】“大人,属下已安排妥当。”年轻男子轻声说道。
宁淞雾归家心切,毫无察觉背后那双鹰眼透出的寒光。
回家到中,收拾完行李,她与查乐驾马先行一步,冉繁殷及周华秀、宁泾阳带着一干家奴紧跟其后,一前一后赶往重州郡。
成亲第三日,新妇按照习俗,需要与夫婿一同回门,因宁淞雾要将功赎罪,也搁置了。
盛宗暗中交代了宁泾阳一个艰巨任务:到雍洲去请医仙华佗出山。
华佗人称活医仙,只是一个代代相传的名号,传到这一代是男是女无人知晓,华佗一族苦心专研医术,隐居于山林之间,鲜入尘世,传言近两年曾在雍洲出现过。
太后得了怪病,太医署众多太医均束手无策,盛宗命太傅王冲广罗民间名医,寻来一个名为年君华的年轻医师。
太后服用他所研制的驱寒散后,顿觉神明开朗,体力增强,气色也好了不少。
但只是短暂好转,不久后太后出现了燥热干呕,食欲大减等症状,那个叫年君华的年轻医师讨要赏赐无果,自出宫后便杳无音讯,盛宗遂将希望寄托在医仙华佗身上。
*宁淞雾在茅厕吐完污秽后,顿时神殷气爽,整个人轻飘许多,想回住所歇息,正要喊人跟卢进说一声,话还未出口,便被殷十娘叫住了。
“宁公子,怎如此不胜酒力,需要解救汤吗?”殷十娘瞧见宁淞雾手撑着腰,人有些虚脱。
宁淞雾:“多谢十娘好意,宁某心领了,只是我这脑袋嗡嗡响,头昏脑涨,得先回去休息了,劳烦你跟卢大人知会一声,我就不上楼了,多谢!”
“好,宁公子慢走,有空常来玩哈。”殷十娘见宁淞雾并不留恋于此,知晓他跟楼上的卢进一行人不是一丘之貉,便不再留客。
*
盛夏之夜,晚风习习,街上灯火绚烂,游人如织,热闹非凡。从酒楼、茶馆、青楼传来愉快的作乐声与欢笑声。时花楼楼内到处可见浓妆艳抹的女子,寻欢作乐的客人络绎不绝。
而对面的凤鸣苑大门敞开,门可罗雀,在这热闹的街市里显得格外凄凉,冉繁殷与小六从时花楼正门出来,避开人群来到凤鸣苑后门。
“回来啦,比我预想的还早一些,可有收获?”芸娘手中摇着蒲扇,一旁的姑娘拿过桌上的水壶正要去后厨添水,看来已在厅里恭候多时。
“自然是有。”冉繁殷眼睛扫了一下四周。
“你们都去歇息吧,明早要做的事可不少。”芸娘示意身边的人退下,不要妨碍她跟冉繁殷谈话。
冉繁殷谨慎道:“隔墙有耳,还是屋里说吧。”
时花楼有逍遥粉,又抄袭尘凡涧,凤鸣苑早已不成气候,若不使点真手段,当真无法超越。
冉繁殷想不到真正要打败的对手竟是她自己,虽说珠玉在前,但办法总比困难多。
本来想着和离后,将尘凡涧再升级改版一下,方法手册都早已制定完毕,就差落实了,没办法只能先用它来救急了。
屋内,冉繁殷一条一条策略过给芸娘听,一边卸去脸上的妆容,胡子的粘黏物弄得她唇边发红,有些瘙痒,不时还要中断给她解疑。
她将重点放在改造房屋装饰,人员服饰,提升菜式,融入新的技艺,及趣味玩法上。主打新潮、独一无二,雅俗共赏,既要兼顾底层阶级的基本娱乐需求,又要把住上层阶级执着于身份地位的心理。
既然对标时花楼,那么对保留的留客机制,要进一步提升,打出时花楼有的我也有,我有的时花楼没有,高性价高回报。
着重训练姑娘的舞技与歌技,舞蹈方面结合当代女团舞,歌曲则是将几首现在古风歌曲稍加改词,曲不变,听觉视觉都比时花楼版本高级诱人。
一楼大堂改为半开间格局,贩卖特制饮品,歌伎在一旁为客人抚琴助兴,端茶倒水的都换成蒙着面纱的姑娘,犹抱琵琶半遮面,要的就是这种挠心窝的感受。
二楼左侧为客房,主打尊贵体验感,限量限时抢购,价高者得。右侧则是私密包间,主营内容为一对一话本服务,根据客人的喜好,给客人定制一本主角是自己且独一无二的短篇话本,不乏英雄救美、小人物得志、英雄豪杰等各种狗血剧情。
凤鸣苑整体格调一下就拔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