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他会自我攻略 第54章

“山儿……”褚凤伸手扯住徐篱山的袖摆,尾音一唱三叹,幽怨得能就地招魂了,“山儿,我是真的活不长了,我€€€€”

“活不长就滚棺材里去。”

后头一道不冷不热的声音,褚凤浑身一颤,立马收回手闭眼装死。

徐篱山清了清嗓子,转身朝来人卖乖一笑,“大哥,今儿回来这么早啊?忙了一天肯定累坏了吧,我去给你煮杯茶?”

“不必。”褚和看他一眼,“我今日休沐,不累。”

徐篱山干笑:“哈哈。”

“他要死就死,”褚和看了眼褚凤,朝徐篱山颔首,“你跟我进来。”

徐篱山“哦”了一声,麻溜地跟进了主屋。

褚凤睁开一只眼睛快速地瞟了主屋一眼,环顾四周用气声喊:“柳€€€€垂?垂€€€€垂€€€€哥!快€€€€带€€€€我€€€€飞€€€€出€€€€去!”

屋檐上的鸟扑棱翅膀,没人出现。

侯府外头的柳垂正坐在车上啃肉饼,突然耳朵一痒,他偏头用肩膀蹭了蹭,继续啃肉饼。

屋内,徐篱山给褚和倒了杯茶,说:“大哥,我这次出门半点事都没有。”

“看出来了。”褚和没碰茶,“当日去邕州时怎么没敢同我说一声?”

徐篱山干巴巴地说:“你肯定不许。”

“腿长在你身上,哪有我不许的份儿。”褚和凉声道,“就怕我问得太多,失了分寸呢。”

“大哥,我错了。当日没跟你说,一是因为事出紧急,二是邕州情况不明,那会儿我心里确实没底,我知道你肯定担心我,不让我去,所以我就先斩后奏了嘛。”徐篱山说罢蹲下来,搭着他的膝盖仰头看着他,“我把你当亲大哥,你担心我管着我,我高兴还来不及呢。我也知道大哥把我当弟弟,否则哪肯为我上心?”他把脑袋伸过去,像以前那样蹭褚和的手臂,闷闷地说,“大哥别说那样的话,我难过。”

褚和叹了口气,伸手揉了下他的脑袋,说:“我知道你们都长大了,不是以前的小孩了,我不该管太多。但是既然都是大人了,是不是该凡事有个数,要时刻记着自己的生死安危?”

“我知道当时去邕州确实是犯险,如若我身边没有柳垂他们,我肯定不会这般顺利。但是大哥,人都有所在意的,若当日遇险的是凤儿,收到消息的是你,你会不管不顾么?”徐篱山见褚和沉默不语,便笑了笑,“大哥,我有自己想做的事,想护的人,不再是以前那个只知道玩乐的泼猴,你不该感到欣慰吗?”

褚和瞧着他,说:“我宁愿你们永远都长不大。人长大了,就辛苦多了……罢了。”

徐篱山起身,端着茶给他,见他肯接,这才又说:“大哥,我知道你禁足凤儿是让他乖乖养伤,也是担心他会遭受报复,可一直关着也不是事儿啊,如今我回来了,有我照看他,你就放心吧。”

“你们俩凑在一起,我能放心就有鬼了。”褚和横他一眼,抿了口茶又说,“此次去邕州,没受什么欺负吧?”

徐篱山琢磨着“欺负”二字,说:“没有。”他顿了顿,老实交代,“大哥,我和京纾谈上了。”

褚和听不懂,“谈什么?”

“情爱。”徐篱山内敛且羞涩地笑了笑。

这幅姿态让褚和好似见了鬼,端着茶盏的手一僵,片晌没有开口。“啪”,他轻轻叩上茶盖,说:“此事都有谁知道?”

“除了殿下身边的人、柳垂、曲港,大哥和表哥,应该就没谁了。哦,”徐篱山想起来了,“陛下也知道。”

褚和惊诧,“陛下没有问责?”

徐篱山摇头,说:“陛下特别急切,和殿下商量着要赐婚呢。”

陛下不曾问责,还愿意成全,这是天大的好事,只不过褚和还有担忧之处。他看着徐篱山的神情,试探道:“陛下赐婚,例来只赐做正妻……呃,正夫。”

徐篱山知道褚和在操心什么,点头表示陛下并没有想着让他去给弟弟做小,说:“但我同殿下商议过了,此事不可大势喧嚷。”

“肃王位高权重,你们又同为男子,若是陛下赐婚,免不了朝野浮言,不过我倒觉得这不是最要紧的。”褚和稍顿,“人心易变,不可轻易许诺、应承。”

“我知道的。”徐篱山自夸自卖,“我心眼这么多,你还怕我被骗啊。”

褚和笑了一声,“人在感情中大多时候都是不可自控,清醒着沉沦。”

这话说的,徐篱山凑近了问:“大哥有心上人了?”

褚和戳他额头,“少来操心我,你……偷听什么?”他看向门外,“滚远点。”

“我不滚。”褚凤探进一颗脑袋,单腿蹦哒着往门口挪了一步,“你看上谁了?”

褚和蹙眉,“谁教你这么同兄长说话的?”

“我是你养大的,自然是你教的。”褚凤上下打量他,诧异道,“没想到啊,哥,你成天在刑部忙,还有闲工夫沉溺风月呢?谁啊,我们认识吗?”

褚和说:“这不是你该过问的。”

“我关心你不成吗?再说了,你天天管我这管我那儿的,还不许我反过来问你一句?”

“那要不要我们换个位置,以后我叫你一声哥?”

“我受不起!”褚凤语气玩味,“你避而不答,她是见不得人吗?不对啊,我哥光风霁月,能被你相中的姑娘肯定到不了见不得人的地步,那你有什么不能说的?你这木头会谈情说爱吗,说出来让我和山儿给你出出主意,保你早日抱得美人归!”

褚和“啪”地搁了茶盏,“褚凤。”

他生气时并不会暴躁如雷,只是语气稍沉,褚凤对他的敬畏却是刻在骨子里的,闻言浑身一抖,没敢吭声了。

徐篱山见状咳了一声,朝褚凤使了个眼色,等褚凤不甘不愿地蹦€€着腿儿走了,他才对褚和说:“大哥别生气,凤儿是关心你。”

“我跟那混账生气,迟早把自己气登天。”褚和叹了口气,起身道,“我回书房了,你们说话。”

“好嘞。”徐篱山跟着褚和走出屋子,见他目不斜视地出了院子,看也不看躺椅上的褚凤,褚凤也梗着脖子不看他,活像只炸毛刺猬。

徐篱山乐了一声,走过去把褚凤往里头挤了挤,一屁股坐下去,说:“怎么着?不乐意要嫂子啊。”

褚凤还有爹,但跟死了没区别,他是被褚和带大的,那是真正的长兄如父。长宁侯府那一家子,褚凤不放在心上,他心里只有褚和这么一个亲人,若是褚和真要娶谁,徐篱山猜测褚凤约莫是觉得自己唯一的亲人要被别人抢走了,心里不愿。

“什么嫂子,八字还没一撇呢。”褚凤纳闷,“也没见我哥和哪家姑娘说话啊。”

徐篱山也觉得纳闷,劝道:“褚大哥真有相中的,那定然是极好的,两情相悦总比联姻好吧?”

“两情相悦个屁啊。”褚凤抓耳挠腮,“娘的,我倒要看看他到底看上谁了!”

徐篱山泼冷水,“你怎么看啊,瘸腿少爷?”

对哦,褚凤只能放弃跟踪的想法,伸手握住徐篱山的胳膊,“山儿,这事儿咱们得统一阵营。”

“我疯了吧?”徐篱山说,“你是小蝌蚪找哥哥,我是什么啊?”

“你就帮我打听打听我哥最近都和哪家姑娘说了超过三句话。”褚凤抱住徐篱山,“山儿,帮帮我吧,哼哼哼哼……”

“行了,别猪叫。”徐篱山叹气,“我帮你打听。”

褚凤说:“我想了想,咱们着重观察柔敏。”

“她还没走呢?”

“没呢,之前我不是跟你说陛下让我哥入宫去了吗?果然,陛下当时就是想给他俩赐婚的!好在陛下只是问问我哥的意思,没打算强行赐婚。”褚凤摸着下巴,眼神透出一股睿智,“不过我现在怀疑他们俩是在相看时对上眼儿了!”

徐篱山觉得不大可能,“柔敏喜欢肃王殿下。”

“可是殿下不喜欢她啊,她难道要单相思一辈子啊?”褚凤冷声道,“我哥相貌好,又能干,兰京想嫁他的多了,陛下都喜欢爱重得不得了,虽说长宁侯府是不比从前了,可她岭南王府如今不也是空壳一座吗?我哥还配不上她了?”

“大哥,我只说她没那么容易变心,没说她看不上大哥,你别激动。”徐篱山笑了一声,“我是瞧出来了,只要是个姑娘给你当嫂子,你都不满意,你巴不得你哥终身不娶,最疼你。”

“我没有这么霸道。”褚凤澄清,“男嫂子也不行。”

徐篱山:“……”您这还不霸道呢。

四目相对,等会儿!

徐篱山:“男嫂子?”

褚凤:“男人?”

徐篱山:“大哥的确没有和哪位姑娘多说话……”

褚凤:“……但是他周围男人多啊。”

徐篱山“咝”一声,说:“大哥平日基本都在刑部,刑部如今的确有几个相貌不错的年轻俊杰。”

“可是……”褚凤瞥一眼徐篱山,又觉得不大可能,“我哥都没看上你,怎么会看上别的男人?”

徐篱山好笑,“我的爹我的爷我的红烧茄我的大肥蟹,谢谢你肯定我,但是谈情说爱不光要看脸的。年纪轻轻就进了刑部,有品级有才学,还懂事能干,比起我这泼猴,大哥若真喜欢男人,肯定更中意他们那样的。”

褚凤一拳捶在好腿上,“可恶的男狐狸精!”他抱住徐篱山,双眼迸发出狠辣的精光,“徐山儿!”

“好嘞,遵命。”徐篱山郑重地说,“包在我身上。”

褚凤这才满意,“对了,还没问你,你和肃王殿下睡过了吗?”

“没。”徐篱山透露感情动态,“才刚谈呢,睡个屁。”

褚凤眨巴眼,“谈什么啊?”

“谈风月。”徐篱山笑道,“我要跟他玩把真的。”

第65章 夜谈

徐篱山向来说到做到,他既然应承了褚凤,就必得把事儿办稳妥了。

可是态度积极是一码事,事情办起来又是另一码事€€€€柳垂连着打听了三日,褚和确实没有和哪家姑娘多说过话,和柔敏也没有私交,平日从进入官衙到离开都是一副面孔,更没瞧出什么春心荡漾的痕迹。

“要我说,你们就是闲得慌。”柳垂评价道。

徐篱山反驳,“你不是凤儿,不懂他的心情。”

“查出来又能如何?”柳垂说,“还要拆散鸳鸯不成?”

徐篱山寻思着说:“从凤儿的角度看,早做心里准备也比亲哥突然宣布自己要上哪家求亲好吧。”

柳垂心道也是,说:“可我觉得真没什么猫腻,褚世子私下干净得不得了,除非往刑部里头查,或者往宫里查,除了长宁侯府,他平时去得最多的就是这两个地方。”

“宫里咱们是进不去了,诶。”徐篱山眼睛一亮,“人际关系要用起来啊,京纾今日应该被放出宫了吧,我们去肃王府。”

是夜,徐篱山摸黑去了肃王府,肃王府的人心照不宣,未曾阻拦。

徐篱山一路畅行无阻地到了主院,老远就瞧见京纾站在书桌后写字。他轻步走过去,也不直接进屋,伸手趴在书窗上“嘿”道:“美人儿,写什么呢?”

京纾侧头看向他,说:“自省书。”

就是检讨书呗,徐篱山说:“陛下生气了?”

京纾“嗯”了一声,低头继续写,嘴上说:“若非我说你在宫外想我了,陛下是不肯放我出宫的。”

“你太恶毒了,这样会破坏陛下对我的印象。”徐篱山挠挠耳朵,“我是赞同陛下的做法的,让你待在宫里,日日看顾,好好养身子。”

京纾想反驳自己不是小孩,能自己喝药,却又把话咽了回去,故作漠然地说:“我身体好得很。”

见他这般讳疾忌医,徐篱山沉了脸,说:“以后我来监督你喝药!”

目的达成,京纾唇角勾了勾,不过一息间又恢复如常,说:“夜里找我有何事?”

“两件私事。”徐篱山说罢转身走了几步,脱了靴从正门进去,不认生地爬上窗边的软榻。辛年端来一碗微烫的花蜜汤,他道了谢,一边拿起汤匙晾汤,一边说,“第一件事,我是想找你打听打听,褚大哥在宫里有没有私交甚笃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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