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他会自我攻略 第56章

“我去你祖宗十八代的!”师鸣上前推搡郁€€,“姓郁的你别当小爷怕你,光天化日的你在这儿欺负徐篱山,我告诉二殿下去!”

郁€€催促道:“赶紧去,别在这儿碍眼!”

“嘿你€€€€”

“行了。”徐篱山打断师鸣,白眼翻得很明显,“要打就打,不打就散,别耽误我回家梦周公。”

师鸣一把拽住徐篱山的胳膊,“你跟我走,我送你回去。”

“他走不了。”郁€€摁住徐篱山,一脚踹向师鸣,“但是你可以滚了!”

师鸣连忙松开徐篱山,往后一跳,被路过的师酒阑拎着脖子顺路带走了。师酒阑不是师鸣,他走过来的时候看了徐篱山一眼,就知道这小子又睁开了心眼子,在算计什么。

“行了。”郁€€呼了口气,转身看向徐篱山,“咱们谈谈。”

徐篱山冷眼,“我跟世子爷没什么好谈的。”

“你这是记恨上我了。”郁€€觉得不对劲,“不会只是因为我派人跟踪你吧,”见徐篱山面露不屑,他微微眯眼,猜测道,“坦言相告,我也如实回复,如何?”

徐篱山闻言沉默片晌,才说:“世子防着我也好,想监视我也罢,你派人跟踪我,我无所谓,但是我仔细那么一回想,我应该没有得罪你吧?”

郁€€摇头,“没有。”

“那为何要派人杀我?”徐篱山终于露出生气的神色,“就因为我没爬你的床,你就要索性把我杀了?”

郁€€一愣,随即说:“污蔑。”

“污蔑个屁!”徐篱山一把推开他,“那两人临死前亲口承认的,说是郁世子派他们来杀我,如果不是我爹派了护卫暗中跟着我,我就曝尸荒野了!”

“他们说是我,就真是我吗?他们有证据吗?”郁€€啧声,“仅凭一句话你就认定了是我要害你,是否有失公允啊?”

徐篱山闻言偏了下头,垂着眼说:“那兰京这么多人,我以前得罪的人也多了,他们为什么偏偏说是你啊?”

“你这……”郁€€真心实意地被他气笑了,“行啊,我懂了,你不是笨到了人家说什么你就信什么的地步,你就是故意要往我脑门上扣这顶脏帽子,对吧?”

徐篱山转身就走,“反正那两人现在都死了,死无对证,自然随便你怎么说。”

郁€€迈步跟上,“这话用在你身上也很合适啊。”

徐篱山顿住脚步,转身瞪他,“随便!我惹不起你,我躲得起!”

“喂€€€€”

郁€€刚要伸手拦人,就见徐篱山张开嘴、露出嗓子眼儿,扯着嗓子喊一声“二€€€€殿€€€€下”,然后转头就跑了。郁€€被这一嗓子冲击得耳膜震震,愣在原地回了会儿神,猛地转身踹翻了路边的盆栽。

“他娘的。”他目光阴沉,“哪个找死的东西坑我。”

*

徐篱山快步出了园子,上了马车。

柳垂跳上车,勒转马头,不太明白,“你搞这一出是为了什么?”

“其一,我怪罪郁€€比郁€€找我的茬好;其二,以后我有理由避着他了,免得公主殿下吃醋;其三嘛,”徐篱山推开一点窗透风,“你说,郁€€会反过来怀疑谁?”

柳垂说:“不太好猜。”

“他根本怀疑不到贤妃头上,但是在兰京,明面上与我结仇的又有几个呢?”

“徐如柏,李氏,”柳垂挑眉,“你是冲着徐松均。”

“徐如柏是徐松均的狗腿子,李氏更是一心想着儿子。”徐篱山摩挲着腕上的十八子手串,笑道,“这一点,兰京人人皆知。”

柳垂说:“可徐松均与郁€€有私交,你不是还怀疑他是三皇子一派么?”

“是有私交,但绝对不会是朋友关系,郁€€眼高于顶,看不上他。”徐篱山叹气,“我也没真想让郁世子替我做什么,可是当主子的哪容得下手底下的人擅自动自己的东西啊,玩意儿也不行,因此只要郁€€有丁点不高兴,徐松均以后都不会太顺遂。”

“本就是李氏撺掇贤妃要杀你,一报还一报罢了。”柳垂说,“不过何必如此麻烦?”

“宝贝,别一天天的满脑子杀杀杀,做个文明人吧。”徐篱山推开车门,凑到柳垂身边坐下,“李氏想要儿子地位稳固,徐松均整日做梦当世子,要他们美梦破碎,才叫报复。至于徐如柏,”他耸耸肩,“他不能独立行走,要巴着徐松均这位好哥哥过活,我们又何必为他单独费心呢。”

正说着,前头突然传来一阵吵嚷声。

柳垂勒住缰绳,看见人群散开,一队差役大步追着一个人跑过来。被追的人披头散发,狼狈至极,突然眼神一狠,猛地扯过路边摊贩上的一个娃儿、勒住脖子放在胸前,转身朝差役吼道:“我杀了他!”

他手中是一截断匕首,但仍旧锋利,指腹已经有鲜血流下。那娃儿吓懵了疼傻了,呆呆地不说话,娃儿他爷嚎哭一嗓子,扑到差役面前叫嚷救命,听得周遭的人酸楚不已。

街上一时混乱极了,差役们不敢再往前,握着刀与逃犯对峙。

马蹄声近了,差役们让开道,褚和从后头追上来,勒住缰绳看着逃犯,“此处离城门还有一段距离,你走不了。”

“把你的马给我。”逃犯喝道,“不然我先杀这娃!”

娃儿他爷吓得白眼一翻,扑到骏马旁边,扯着褚和的袍摆哆哆嗦嗦地说不出话来。褚和叫人扶着他去后头,对逃犯说:“你我还有商谈的余地,莫要伤害无辜。”

“是啊,稚子无辜,可我已经犯了人命案,”逃犯朝褚和咧嘴,眼睛里落下泪来,笑道,“我也不怕再添杀孽!”

徐篱山倾身向柳垂,柳垂轻声说:“暗处有弓箭手,但匕首离脖颈太近,不敢赌。”

“是大哥暂时不想杀这逃犯,所以才不敢赌,否则一箭穿心€€€€该本热心路人上场了。”徐篱山说罢“喂”了一声,引得满街注目,“我说,就算你骑上马也跑不出去,这小娃儿这么小一只,也当不了你的护盾啊。”

逃犯不敢转身,喝道:“关你鸟事!”

“你说话好脏!”徐篱山嫌弃道,“你当然不关我的鸟事,咱俩之前都没见过,可没有什么需要脱裤子的关系啊。”

逃犯:“?”

这脑子脏成什么样了?褚和也有些无语,说:“留青!”

徐篱山不好意思地挠了下头,清清嗓子变成了正经人,“但谁让你偏要走这条道、正好撞上我了呢?看在我们这么有缘分的份上,换换吧,我给你当全方位护盾,你放了小娃儿,如何?”

第67章 聘礼

这人说话吊儿郎当,显得不靠谱又不安生,逃犯因此说:“小娃儿可控,你不可控!”

“但我值钱啊。我是文定侯府的六公子,和当朝二皇子殿下沾着亲戚关系,你对面那位刑部侍郎褚大人的亲弟弟是我穿一条裤子的好兄弟,褚大人也算我兄长。怎么样,要不要我亲自送你出城啊?路上咱们还可以放松地聊聊天,比如说你为什么要犯下命案,或是,”徐篱山拨了下耳穗子,语气难过,“你有什么冤屈啊?”

逃犯眼珠子咕噜转了两下,舔了舔干燥的唇,“我€€€€”

他话音未落,后脖颈猛地一痛,同时手腕被大力握住,“卡擦”一声断了。匕首“啪嗒”落地被惨叫声盖住,他整个人被踹飞出去,正好摔在褚和面前。

与此同时,小娃儿从半空摔落,被鹊十二精准地接住。鹊十二不太会抱小孩,一只手把人端着,像传菜似的递给了过来接人的官差。

差役扣押逃犯,拖了下去。褚和与手下人吩咐几句,下马走到鹊十二身边,颔首道:“多谢这位义士出手相助。”

“多亏徐六公子出言扰乱逃犯的心神,让我寻到机会。”鹊十二说罢转身就走,几步窜入人群,没了影子。

这人衣着简单干练,大白天却要以兜帽遮脸,武艺非凡又神出鬼没,绝非寻常人。褚和没有强留论赏,任鹊十二去了,走到马车边看了眼徐篱山,“你的朋友?”

“嗯哼。”徐篱山伸手替褚和理了下被扯得皱巴巴的袍摆,抬头问他,“大哥不是去工部侍郎府上了吗?”

褚和“嗯”了一声,说:“一桩杀人案。凶手是富绅独子,富绅舍不得儿子伏法,托关系找到好友工部侍郎谭春,以巨额银钱贿赂,想用家中护卫代替死刑。谭春不涉刑部事物,又找了刑部郎中李元皓。”

“有钱能使鬼推磨啊。”徐篱山感慨,“那刚才那个逃犯是?”

“就是那定好的替死鬼护卫,早就藏匿在李元皓府中。”褚和说。

“可大哥去的是谭府……啊,我懂了。”徐篱山打了个响指,“大哥去谭府问罪,李元皓收到消息必定心虚胆颤,这招叫做声东击西!”他十分熟练地拍了个马屁,“大哥英明!”

褚和都听腻了,闻言白了他一眼,说:“李元皓心虚极了,临时反悔想杀了替死鬼,届时就算谭春咬出他来,也到底没有人证。不过李元皓没有料到替死鬼也是人,真到事发时也要反悔,求条活路,因此从他府中跑了出来,正被我早早埋伏在李府周围的人撞上。”

“报告!”徐篱山规规矩矩地举手,面色肃然,“我有疑问。”

这个耍宝鬼,褚和笑道:“请讲。”

“那护卫既然是替死鬼,那他本身是没有犯人命案子的,为何要跑呢?”徐篱山说。

褚和说:“他的契书在主家手上,若按照规矩,官府要把他送还主家,可主家不会饶了他,因此他想一走了之。”

“当初主家竟然能让他答应做这个替死鬼,那他便是有把柄在主家手上,如今他又怎么敢一走了之?”徐篱山说。

“他家中有一老母,当初主家便是用他母亲威胁、利诱了他来做个替死鬼。可是,想来人在没有受罪之前总是格外高看自己,他以为自己能当这个可怜的孝子,可真要进牢狱了,心里是越来越害怕,一旦害怕,那些决心啊、勇敢也就跟着退步,在匆忙间只剩下后悔了。”褚和说。

徐篱山明白了,说:“对了,东窗事发,他母亲恐有危险。”

“我已先一步命人暗中去将他母亲接走。”褚和摇头,“他今日当街伤人,是要处置的。”

“谭春收受贿赂,试图救出死刑犯,这事儿可不小,乌纱帽肯定是保不住了。”徐篱山眼神一转,“同在六部,大哥,你有没有什么风声透给我听啊?”

褚和知道他在琢磨什么,便说:“谭春出了事,工部侍郎的位置是空了出来,但徐松均是上不去的。”

徐篱山好奇,“为什么啊?”

“若从内部选调,屯田郎中赵袖更得上面的青眼,若从外头选嘛,那就有更多选择了,但是还得看有没有人从中运作。只是我琢磨着,二殿下此次就算想提拔徐松均也没可能,”褚和伸手敲一下徐篱山的脑袋,“毕竟有你在这儿虎视眈眈。”

徐篱山笑道:“跟表哥没关系吧,徐松均自然有别的高枝儿。”

这话说的,褚和明白过来,说:“文定侯想明哲保身,徐松均年轻气盛,自择主家也无可厚非。”

“他表面与表哥交好,因着他姓徐,别人自然把他当作表哥的人,他做了坏事要连累表哥,他转头捅表哥一刀更是坏事。我原本只是想防着他,可如今嘛,”徐篱山耸肩,“为着点私仇,我是见不得他们母子好的。”

“你的家事,我不多过问。”褚和提醒道,“把你的尾巴藏好点,安全。”

徐篱山敬礼,“遵命!”

褚和笑了一声,又说:“今日的事要多谢那位义士,他不方便告知姓名,我晚些时候备礼送去你院里,你代我交给他吧,聊表谢意。”说罢便马不停蹄地先回刑部了。

柳垂看着褚和走远,说:“褚世子是真忙。”

“我也觉得。”徐篱山摩挲下巴,“真有心上人,这人要不在刑部,要不在长宁侯府,否则他们根本没空幽会。”

说起幽会,柳垂问:“今晚要去找情郎吗?”

“不要!”徐篱山有点小脾气,“每次都是我翻墙找他,他一点都不主动。”

柳垂比个大拇指,鼓励道:“有骨气。”

徐篱山抬了抬下巴,说:“走着,回家睡大觉。”

*

徐篱山说到做到,回府后喝了碗牛乳,洗漱更衣后就麻溜地钻了被窝。

天气逐渐升温,屋里的香换成了徐篱山自制的芙蓉香,掺了药材,清心助眠。睡意蒙蒙间,房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他没有睁眼,咕哝道:“怎么了?”

床帐被掀开半边,来人却不是柳垂。徐篱山睁开右眼,又眨巴了两下,确认是现实而非做梦,“你怎么来了?”

“不是你让我来的?”京纾在床边落座,放下床帐。

徐篱山在被子里拱了拱,哼道:“我什么时候让你来了?”

“我以为你同柳垂说的那句话是在暗示我,哦不,明示。”京纾说,“另外,屋里的烛灯都没熄,不就是为我照路?”

徐篱山嘴角一勾,说:“我让你来你就来,殿下好听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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