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鹏飞惊讶:“为啥?不是早就准备好吗?对了,你送你对象的是个啥啊?”
“忘记了。”江夏垂着脑袋轻声说。
他回答的是第一个问题,对齐鹏飞的第二个问题只字未提。
江夏打开包,准备再复习一下明天要考的功课,结果看到了一个纸盒子。
打开一看,是副降噪耳机,挺小众的配色,却意外很合他的眼缘。
外包装上贴着一张小卡片:老婆,圣诞快乐!
落款是爱你的闻叔叔。
闻晦没向他要圣诞礼物,却不知什么时候将自己准备的放进了他的包里。
江夏把耳机连上蓝牙,里面传来轻跃的旋律。
一只哀伤的猫,倚着铁窗舔着打架后的伤
一张白色床单,皱成一团不知所云的凌乱
谁的烟头,尽管嚣张,扩散理不乱还乱的贪婪
谁撑的伞,一点温暖,究竟是天堂还是苦难
在悬崖的顶端,时间总是过得比时钟还慢
……
圣诞节后又考了三门,大一第一学期便彻底结束了,迎来喜气洋洋的元旦和长达一个半月的寒假。
大学和高中时期最大的不同应该是寒暑假真的没有作业,学生们顿时成了脱缰的野马!
元旦前一天下午,闻晦来宿舍帮江夏收拾东西,叔侄俩和另外三人道别,然后一起回小别墅。
江夏先撸了会儿煤球,闻晦在厨房洗水果。
“闻晦。”江夏叫他。
“嗯?”闻叔叔偏了偏头。
“谢谢你的圣诞礼物。”江夏抱着猫走过去,“我很喜欢。”
“喜欢就好。”闻晦笑着说。
他洗的是车厘子,个头大色泽殷红,放在水晶碗里,一看就很好吃。
他拿了一颗放到江夏嘴边,小侄儿吃了,果然很甜,原本樱花一样的唇瓣被染成深红,像热情的玫瑰。
闻晦低下头和他深吻,江夏攀着他的肩回应,煤球从江夏的臂弯里跳下来,用无欲无求的王之蔑视瞥了这对狗男男一眼,迈着高傲的步子趴回窝里打盹儿。
因为江夏要考试,两人已经整整一个月没有做亲密的事。
“我抱你去楼上。”闻晦知道他不喜欢当着煤球的面。
江夏眼角泛红,嗯了一声,带着点撒娇的鼻音,闻晦重重吻了他一下,抱起人三两步进了卧室。
江夏不知道别的攻受之间do的感觉如何,但他每次都仿佛要溺毙在闻晦的温柔里。
闻晦真的好会,他怎么这么会?
江夏脑子混混沌沌的,漂亮的小鹿眼微睁,略有些迷茫地看着面前的男人,闻晦脸上有毫不掩饰的占有欲,带着一丝侵略的味道,这让此刻的他看起来性感又迷人。
闻晦见江夏在看自己,忍不住亲了亲他的眼睛,一滴泪毫无征兆地从江夏的眼角滑落。
闻晦吓了一跳,哑声问:“老婆,我弄疼你吗?”
江夏摇摇头,把脸埋进他的颈窝。
闻晦不知道该不该继续,江夏小声在他耳边说了什么,闻晦轻笑。
(卑微拉灯……)
江夏洗完澡换好衣服,闻晦下楼做饭。
江夏不爱吃外卖,原来在家的时候,江淮民和汪茹一个高知,一个音乐女神,都不会烧菜,断断续续请过做饭阿姨,但汪女士不习惯家里有陌生人,所以最后一家子还是吃外卖,他都快吃吐了。
过元旦也算小跨年,闻晦做了一大桌子菜,居然还有给煤球的猫饭,可以说非常贴心了。
两人边吃边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
“锦城冷吗?”江夏问。
一放假,心心念念,搁浅已久的双人旅行终于被提上了日程。
“不冷,比山城暖和,但还是要带羽绒衣,天气预报显示过几天会下雪。”闻晦往他碗里剥了个虾。
“我喜欢下雪。”江夏说。
“为什么?”闻晦笑着问。
“下雪很漂亮。”小侄儿向往美好的事物,“而且……”
他顿了顿,没说下去。
“而且什么?”闻晦又给他剥了个虾。
江夏微微脸红,小声说了什么,闻叔叔顿时一脸痛心:“夏夏你学坏了!”
江夏瞬间脸红到了脖子根,结结巴巴道:“……不是我说的,是鹏于晏,啊不,是齐鹏飞。”
闻晦被他可爱到,忍不住笑起来,凑到他耳边低声道:“我觉得可以试一试,这样这样再那样那样。”
闻晦又说了几个奇奇怪怪的姿势。
江夏头顶开始冒烟:……好了,够了,别说了。
然而闻叔叔满脑子黄色废料,一开车就容易停不下来:“就是有点冷,你怕不怕冷?”
江夏:……这饭没法吃了。
江夏喜欢的那个明星推理真人秀节目十一月中旬就结束了,吃完饭,闻晦找了部恐怖片,和他坐在沙发上盖着毯子一起看。
“为什么是恐怖片?”江夏问。
看恐怖片跨年总觉得不大应景。
“不喜欢?”闻叔叔挑眉。
“喜欢。”小侄儿诚实地点点头。
“那就看恐怖片。”闻晦按下播放键。
看了个开头,江夏露在外面的小jiojio缩回了毯子里,十分钟后他抱住了闻叔叔的胳膊,又十分钟整个人坐到了闻叔叔的怀里。
闻晦:恐怖片真好看,我爱恐怖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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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复被锁,改得一点味道也没有了,凑合看吧,笔芯
第43章
元旦第三天,闻晦整理了一个大行李箱出来,睡衣内裤还有换洗的衣物,旅行用的洗漱套装每一样都是两份。
下午他们就要出发去锦城了,煤球昨晚就被送去宠物店寄养,江夏坐在床沿上又看了一遍之前做的攻略。
“别看了,都快看出花儿来了。”闻晦笑着说。
“你不懂。”江夏声音软软糯糯的。
这是两人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去一个陌生的城市旅游,江夏在心里期待了好久。
闻晦知道他心思细腻,总有许多自己想不到的仪式感,也就由着他去了。
闻叔叔提前约好了车,一路上司机师傅看看后排坐上的两人,又想起后备箱里的大行李箱,忍不住问:“哥儿俩是去锦城旅游吗?怎么不坐高铁呀?开车时间可不短。”
闻晦还没回答,江夏先开口了:“我晕高铁和飞机,只能坐汽车。”
司机:……
闻叔叔:……
山城到锦城开车要四个多小时,路途漫漫,司机师傅倒也不是刻意要打听什么,只不过出于职业习惯,没话找话:“小帅哥你这样远一点的地方都去不了咯!”
江夏笑笑没说话,又听他问:“听口音,小帅哥你们不是本地人呐。”
“我是春城人,来山城上大学。”江夏好脾气地跟司机聊天。
“山城大学吗?厉害咯!”司机师傅真心实意地夸赞。
江夏被他夸得有些不好意思,又忽然想到什么转头看闻晦。
两人并排坐在后座上,挨得很近,近到能感觉出彼此身上传来的热度。
闻晦在司机看不见的地方轻轻勾了勾他的手指,笑着问:“怎么了?”
江夏欲言又止,迟疑片刻,终于还是小声道:“闻晦,你是哪里人呀?”
闻晦:……
他有些哭笑不得,谈了几个月的恋爱,小家伙终于想起来要打听自己的来历了。
是不是太晚了些?
大概看出他在想什么,江夏扭过头认真道:“闻晦,我喜欢你,跟你是谁,从哪儿来没有关系。”
少年琥珀色的小鹿眼又清又亮,闻晦能清楚地看到里面自己的倒影,那么简单,又那么纯粹,纯粹到任何杂质都无法沉积。
闻晦心里没来由一软,轻声说:“闻晦,男,三十二岁,申城人,六岁父母离异,八岁母亲再婚,家里有个异父异母的弟弟,十四岁就读首都大学少年班,二十岁首都大学博后毕业,同年前往麻省物理系交换学习,二十三岁归国就职于NL研发总部,三十岁担任总部首席工程师至今。”
江夏:……
江夏眨了眨眼,小声道:“闻晦,你这样子好像在相亲。”
闻晦一愣,忍不住大笑起来:“那我是不是还要交代自己有多少存款?家里几套房,几辆车?”
江夏没相过亲,对闻叔叔有多少资产并不好奇,他想了想道:“你刚才说你有个弟弟?”
“对,是我继父的孩子,比你大一岁,在申城上大学。”闻晦实话实说。
江夏忽然问:“闻晦,你家里人知道你和我谈恋爱的事吗?”
闻晦不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