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死,现在回头,那不肯定要被甩个大逼斗
只听他姐用特别冷静的声线问: “你,和谁,谈恋爱”
周成凉也特别冷静地回答: “我和你弟。”
俞昼: “谁和我弟”
周成凉举一反三,预估并回答了她后面所有问题: “我和你弟,周成凉和你弟,周成凉和俞印,在谈€€€€”
俞印面红耳热捂住他的嘴: “差,差不多行了!”
周成凉乖巧噤声,在他掌心蹭了两下示好。
俞印被蹭得心痒,以防出现不敢出现的反应,赶忙松手,依旧没转身。
身后许久没传来俞昼的声音。
就在他好奇准备回头的时候,周成凉突然又开口了: “姐,我会把你当我亲姐姐的。”
“……”
晚上十点钟。
尚未离去的宾客在大厅聊天,小孩子在花园里打闹,赵家二老相携于庭中散步。
“月亮不错。”赵老对老伴说, “就是这些孩子,有点闹腾。”
赵老夫人笑道: “哪有小孩不闹腾”
“咱家那几个就不错。”赵老脸上浮现出欣慰的神色, “俞昼丫头学识深,聪明,办事快准狠,靠谱,以后能成大事。小鱼仔虽然年轻,但脑子好用,心态好脾气好,情绪稳定,将来肯定能活得有滋有味。周成凉那小子吧,虽然性格轴点,但那人品不错,平日安安静静的,稳重,周家落他手里,不愁未来。”
周成凉虽然姓周,但人从小养在赵家,在赵老心里,和自家孩子没啥区别。
赵老夫人很赞同他的评价: “阿昼那丫头就不说了,省心,咱们从小带大的,前途一片光明。说实话,我担心鱼仔,咱家鱼仔其实特别聪明,我以前总想着他能当个艺术家,翻译家,或者科学家。”
赵老豁达很多: “摄影师也不错啊。”
“是不错。”老夫人说, “但摄影也要有专攻方向啊,他没个正经路子,整日瞎折腾,还不如恒岚,我前些年挺忧虑的。”
赵老: “现在不忧虑了”
“不了,”老夫人去年年初生了场大病,劫后余生,心态也变了, “我现在就想着,他开心就好,怎么活都是活,没啥标准,只希望不要遇到他舅舅那种事。”
“不会的。”赵老信誓旦旦道, “赵恒岚那小子玩心重,性格野,咱鱼仔一看就是顾家懂事的人,以后谈恋爱肯定也岁月静好,怎么可能折腾出那么大动静”
“说的也是,他也就跟小凉在一起的时候调皮点。”
老夫人说完,视野里忽然出现三道破碎的人影,瞧着很熟悉。
她从口袋里掏出老花镜,定睛一瞧: “……老赵,你看那是不是鱼仔和小凉还有阿昼”
赵老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
周成凉跑在最前面,发丝乱飞,神情狼狈。
俞印慢半步,从姿势上看大约在保护前者,负责断后,边跑边不住回头,造型倒是没有周成凉凌乱,毕竟前者头发衣服全乱了,活像刚打完仗。
再往后……
是手握擀面杖的跑出残影俞昼。
“姐!姐!!”俞印缥缈的声音传来, “姐别打了!”
俞昼: “不打不打你你们知错了吗!”
“没错为什么要知错”前排的周成凉咬字清晰,语速极快, “多了个弟弟你难道不该开心吗姐€€€€”
“闭嘴!”俞昼崩溃道, “你再喊我姐我特么杀了你!!”
赵老的眯眯眼睁开了: “……”
赵老夫人摘掉老花镜,选择视而不见: “平时学习太辛苦,闹一闹释放一下,也是可以理解的。”
二老看着三人飞驰而过,感叹道: “跑得真快啊。”
他俩站着没动。
没过多久,俞昼一个人回来了,手里已经没了擀面杖。
“丫头。”赵老招招手, “刚刚咋整的你那俩弟弟惹你生气了
“俩弟弟不,我就一个弟弟!”俞昼颇为咬牙切齿。
不过她理智尚存,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否则那俩兔崽子也不敢把这事儿告诉她。
小王八蛋们,特么的自己惹事拍屁股走了,还得让她殿后。
“没事,没吵架,一点小问题,已经解决了。”俞昼故作轻松地笑笑,心里把周成凉活剐了一万刀, “他们学校有点事,先走了,让我招呼您二位一声,平时注意身体,过段时间再回来。”
……
“阿嚏!”
周成凉刚坐上车就打了个喷嚏。
“冻着了”俞印立即打开了空调。
“喝了两口风,不碍事。”周成凉清清嗓子,把前方挡板上的镜子扒开整理头发。
这会儿想起来帅哥包袱了。
俞印没好气帮他打开车内的灯: “挨一顿教训,舒服了吧”
“哪里的话,这不是教训,这是荣誉。”周成凉怎么坐都不舒服,总感觉腿边有个东西杠着,伸手一摸,摸出了个擀面杖。
周成凉: “……”
刚才狼狈上车的时候,好像是感觉大腿隐约疼了一下,还以为是撞车座上的,原来是俞昼扔来的擀面杖。
他把擀面杖愤愤丢到后面: “你姐从哪儿摸出来的这个东西”
“跑的时候路过厨房,她顺的。”俞印摊手, “你知道的,我姐暴怒的时候,总能在有限空间内第一眼就找到最适合打人的工具。”
周成凉: “……”
周成凉有点庆幸: “幸好她不常待在国内。”
俞印失笑,摇摇头,缓缓发动车子: “现在好了,过年咱真的不能回去了,不说我爸,我姐就会杀了我们。”
“那我们早点走”周成凉翻开课表, “我下下周就结课。”
“我还要晚几天。”前面是红灯,俞印缓缓停下车,余光发现周成凉唇色重新变成水润的绯红,身体大概已经回暖,他抬手降低了车内空调温度, “明天开始我要回学校住几天,接下来可能比较忙,我会尽量平衡学业和陪你的时间,如果……如果平衡不了,你别难过啊,不是故意的,忙完会好好陪你的!”
俞印说得很认真。
他上网查过,很多人谈恋爱后会因为相方无法平衡生活和工作而觉得委屈,还会逐渐不信任对方,继而吵架闹矛盾。
安全感还好说,如果周成凉想,他可以随时随地配合查岗。
但陪伴时间确实是个问题。
俞印自问做不到为了谈恋爱放弃学业和事业,他不希望两人之间存在这种吵架隐患,以防万一,得提前跟周成凉协商一下。
如果周成凉不满意,他会想办法,尽可能满足周成凉想要的。
SUV打了个弯,缓缓驶入地下车库。
周成凉半晌没说话,俞印有点紧张。
“我没有觉得你不重要的意思啊。”他忍不住补充道, “真的,我特别喜欢你的,你别不信,事情都好说,你要不开心……哎,你笑什么”
“没什么。”周成凉无声笑了好半天,刚一熄火,他就开门跑到另一边,打开驾驶位车门,单手把人抱下车。
俞印晃个神的功夫,绵密的亲吻便落了下来。
他有些无措地靠在车上,扶住周成凉肩膀。
周成凉对他的依赖与信任很受用,弯起眼睛,漂亮修长的手指箍在他腰侧,拇指打着圈摩挲,倒不是故意的,而是情绪上来后下意识的小动作。
如果没有外面几层衣服阻碍,想必那块皮肤已经红透了。
“吃饭那会儿你答应过我的亲亲哦。”周成凉咬住他躲避的唇瓣, “不许耍赖。”
“……知道知道,给你亲。”俞印闭上眼,红着耳朵一动不动,小声咕哝道, “就知道撒娇。”
和上次纠缠不清的深吻不一样,这次的吻很轻,没有深入,一触即分,但一下下亲了很多次。
比起失控难耐的情/欲使然,更像怎么表达都不够完全的喜爱,让俞印幻视小时候的自己。
那会儿人还不懂事,就因为周成凉长得好看,天天没事儿就喜欢抱着周成凉,一口一声“吧唧”,不停往他脸上亲,后来长大点才知道矜持。
“鱼仔,”周成凉眼里还笑着,大概是要把小时候被占的便宜全都讨回来,一下两下亲不够似的,抵在他唇边呢喃道, “可爱死了宝宝。”
“嘶!”俞印恼火,一把推开他脸, “都说了不许叫这么肉麻的称呼。”
“好的老公。”周成凉应完,又凑回去吻了一下, “来我家好不好给你煮梨汤。”
俞印意外: “你还会做梨汤”
周成凉挑了下眉毛。
没多久,冰糖雪梨的香味从厨房传出来的时候,俞印信了。
周成凉不仅会,还做得很好喝。
“好吃!”他大咬一口雪梨,被烫的斯哈斯哈,不忘竖起大拇指, “牛啊,什么时候学的。”
周成凉坐到对面,给他倒了杯冷水缓解被烫到的舌头: “就最近。”
“最近”俞印问, “你怎么有空的”
“没空也要做啊。”周成凉笑了下, “月薪四千的社畜可没钱天天点外卖。”
“月薪……四千”俞印愣了下,玻璃勺子从手中滑落,跌进碗里,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没钱的社畜
这五个字熟悉又陌生,拼在一起好理解,和周成凉联系在一起就不好理解了。
俞印蹙了下眉,从来没想过这五个字会跟周成凉有关。
他问: “什么情况”
“跟我妈打了个赌,每月只支取两千的生活费,其他钱一分不动。后来实习拿了工资,生活费就也不要了。”周成凉没说这个赌约因他而起,只是声音很轻地问, “这几个月,你有发现吗”
俞印把头摇成了拨浪鼓,心里有点难受。
周成凉以前一个月可能花四五万都止不住,现在一个月只有四千,他居然完全没有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