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倒是很有效,宴寻总算肯理他了,过来帮楚停云脱鞋换衣服,只是还是不说话。
这件羽绒服就今天穿了一次,结果胸口破了个洞,豁口一路拉到腹部,里面的毛衣和衬衫还有件贴身的保暖打底全坏了。
“寻寻,还好你今天让我穿得多,你真有先见之明。”
楚停云又凑上去说好话,但对方还是冷着脸不应答。
于是楚停云想趁机去亲一亲他,再凑上去抱一抱什么的,结果亲也亲不到,抱也抱不到。
对方不是冷漠无情地躲开,就是轻而易举地压制他动弹不得。
双方悬殊的武力值摆在那里,楚停云终于意识到只要宴寻不想,他所谓的一切狡猾诡计统统都不可能成功。
现在回忆一下,好像当初楚停云能把宴寻关那么久还真是个奇迹。
因为只要对方愿意动手,稍微用点暴力手段把楚停云狠狠揍一顿,然后抢了钥匙再逃走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跳出当时的心境之后,楚停云才后知后觉当初的种种单纯按照纯理性的逻辑而言,实在是有太多不合理的地方。
违背理性逻辑,那就是爱了!
更别提今晚上宴寻还跟他说了好几次我爱你,楚总现在当然心虚,但是回忆一下又觉得爽得飞起。
所以道歉哄人他觉得都好,都行,当然该做。
脸和面子什么的,不重要!
“宴寻,寻寻€€€€”
楚停云跟在宴寻身后,亦步亦趋的,对方走到哪,他就跟到哪。
“叶澄意?叶甜心?”
“小老公?”
然而这些称呼现在统统都没用了。
最后楚停云就只能说€€€€
“我要洗澡。”
“我手受伤了,不方便,寻寻你帮我洗好不好?”
“……”
宴寻看了他几秒,无声吐出一口气,像是放弃了什么。
“走吧。”
从下车回家以后,他总算开口说了第一句话。
楚停云稍稍松了口气。
€€€€看来是要哄好了。
他就说嘛!
现在楚停云进化了不少,他觉得道歉认错再做一次,这一条龙下来什么矛盾都解决了!
以前楚总拉不下脸道歉,现在他觉得那都不是事儿!
脸皮算什么,还是小老公第一位!
宴寻给楚停云的手裹了好几层保鲜膜避免进水,才把人领着进了浴室。
半分钟后€€€€
刺啦!
布料撕裂的声音在浴室内格外清晰。
反正衣服都坏了,为了不牵扯到伤口,宴寻干脆顺着中间的豁口直接撕开。
“咕嘟……”
楚停云下意识吞咽了两下,不知道为什么有点怕。
宴寻这时只穿了一件白色的棉质长袖打底,前面的下摆之前被割掉了一大截给楚停云当临时的包扎绷带了,动作间便隐约露出了一点腹肌。
楚停云忍不住就盯去着看,连自己上身被剥光了都没注意。
宴寻的目光在楚停云的身上定了几秒,昨晚做得太狠,男人身上的痕迹还没有消,因为肤色太白,所以留下的印子就更为明显。
宴寻还看见了当初楚停云在俄罗斯动手术时留下的刀口。
那道疤已经很浅了,如果只是乍一眼看,基本看不太出来,但是那里到底是被手术刀切开过,总会留下痕迹,所以摸上去的触感还是跟周围光滑细腻的皮肤不太一样。
楚停云下意识颤了颤,想要躲开宴寻的手,却被对方摁住后腰,退无可退。
“别摸了。”
他撇过头,
“你不是觉得这疤很丑吗?”
“……”
宴寻一怔,
“我什么时候说过这个疤丑?”
“?”
楚停云立刻又转回来,盯着宴寻的眼神带着很明显的控诉,
“就三年前,我刚做完手术的时候,你说留的疤丑。”
“……”
宴寻好半天没说话。
所以楚停云花了两年时间尝试了各种方式祛疤,还有刚才缝针第一时间也是考虑留疤的问题,仅仅只是因为当初他那随口的一句话?
“楚停云,我说那个只是让你忌口,免得吃了一些发物影响伤口愈合。”
楚停云:“……”
那我这两年的辛苦努力算什么?
算什么?!
宴寻没再说别的,但周身的气息明显缓和了不少。
他伸手去拿楚停云颈间挂着的玉坠,打算洗澡之前取下来,却发现小观音中间的地方多了一道细小的裂痕,很新。
楚停云也注意到了那道裂痕,他忽然想起来什么:
“其实当时江宇珩的第一刀我没有完全躲开,是你的小观音帮我挡了一下,然后才躲开的。”
“……”
挡了一下?
宴寻微怔,心底竟是前所未有地庆幸起来。
楚停云同样也很庆幸。
其实他当时也很怕的,正常人突然被一个突然冲出来的疯子拿刀捅向心脏,谁能不怕呢。
只是楚停云当时的注意力都被急到快哭的宴寻吸引走了,现在回想起来才慢慢觉得后怕。
“虽说封建迷信要不得,但玉能挡灾这话还是有点道理,现在看来,我当时抢了你的小观音说不定是命里安排呢。”
尽管行径无耻,但楚停云还是很沾沾自喜。然而紧接着,他就听宴寻说€€€€
“是我给你的。”
“……啊?”
楚停云一愣。
这时宴寻取下玉坠放到一边,然后弯下腰,帮他脱掉了裤子。智能淋雨系统打开,没开顶喷和花洒,只开了腰喷。
哗啦啦……
温热的水从侧面齐平腰背的位置洒了出来。
两个人都挤在淋浴间里,花洒的水不免也将宴寻身上的衣服打湿了一些,白色的棉质布料贴在身上,隐约形成了一种半透明的质感。
他把楚停云那只被纱布包着的手拉着放在自己的肩上,免得沾到水,就维持着这个姿势给他洗澡。
如此暧昧撩人的姿势下,楚停云却没去想一些黄色废料,他愣了好半天,忍不住追问:
“什么意思?你给我的?”
不是他当初在雪山别墅的时候抢走的吗?
宴寻当时一直想要拿回去都没成功,后来楚停云就一直自己戴着了,他觉得这东西就是质押物,只要小观音在宴寻就舍不得走,所以一戴就是三年。
原以为所有的一切都说开了,结果没想到原来犄角旮旯里面竟然还有误会?!
“全麻手术不能戴饰品。”
€€€€宴寻就只说了这么一句。
“……”
楚停云愣在那里,反应了好半天。接着脑子里隐约想通了什么,就像是厚重的乌云中隐隐拨开一线天光。
全麻手术不能戴饰品,可手术醒来之后,楚停云却发现那枚玉坠仍在他身上。这说明了什么不言而喻。
可当时他完全没注意这个,也从没想过这一点。
因为当时手术后醒来没两天,宴寻就说他们俩以后见面不识,老死不相往来。所以楚停云从没想过对宴寻而言那么重要的小观音,竟然会是对方送给他的?!
这一刻楚总的心情实在复杂,甚至有点怄。
“宴寻,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前脚送定情信物,后脚说老死不相往来?你这人是不是精神……”
楚停云原本想说精神分裂,或者脑子有什么毛病,但是话没出口前他及时打住,又换了个说法,
“你这人的前后行为怎么会这么割裂???”
宴寻没急着回答,他等到水把楚停云身上都打湿了,才轻轻去将贴在胸前的创口贴揭下来。突然暴露在空气中,加上蒸腾的雾气刺激,原本一点的粉色生理性地微微翘起,被周围浅浅的齿印包围着,像是一朵粉蔷薇简笔画。
他揭下一边,又去揭另一边,然后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