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的一声,筷子压在桌上,王惩抬起眼直勾勾地看向他。
他神色不变,眼里的冷漠也不减分毫。
王惩笑了一下,突然解开了手臂上的挂脖,直接当着他的面将身上的衣服脱了下来。
脖子上的项圈还在,甚至在他脱衣服的时候,铃铛更是叮呤当啷不停的响。
他一把将衣服甩在地上,恶狠狠地说:“我要洗澡!”
话说完,他又开始当着他的面一边把解开腰带的裤子踢到地上,一边往浴室走。
【你今天的容忍度很高】
他冷冷地开口,“我怕他死在这里。”
不知真假,不过今天的王惩脸色真的很差,一副随时都能晕厥住院的惨白。
而几年里总有那么一次。
每次都是黛丝和瑞斯特回来的时候。
其实作为王先生的前妻,黛丝并不经常回国,大概很多年才会带瑞斯特回来看看,毕竟王先生也是瑞斯特的父亲。
但每次都会很巧的在王惩出完事之后。
第一次是他在外面打架受了伤,第二次是他飙车撞上了电线杆,第三次……
每次都狼狈不堪。
大概这次王惩又是掀了桌子才出来的。
不过即便如此,也不会对王惩有什么影响,因为黛丝已经有了自己的珠宝帝国,瑞斯特根本不会也不可能继承王家的产业。
王家的一切还是会全部落在王惩身上,王先生也不会对他怎么样。
就是每次掀完桌子之后回去会挨一顿打。
王先生和拥有自由理念的陈先生不同,依旧遵循着“家法”那一套。
陈戈徒还是有一次无意中看到了王惩身上的伤才知道这一切。
但王惩好似很在意这件事,总是将那些伤藏的很好。
不过即便他总是想要藏起自己狼狈的一面不让人知道,但在他还没有意识到的时候,陈戈徒已经了解了他的一切,并看过了他所有不堪的那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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浴室里传来乒里乓啷的声音,不知道是王惩手不方便还是他在故意砸东西撒气。
陈戈徒已经在考虑搬家的可能性。
将所有东西都砸完的浴室安静了几秒,随后传来“扑通”一声响。
他起身走向浴室门口,一脚将门踹开,浑身被热水烫的粉红的王惩喘着粗气晕倒在地上。
更像一只流浪狗了。
他避开一地的狼藉走进浴室,蹲在地上拍了拍王惩的脸。
“王惩?”
烧的满脸通红的人发出一声喘.息,除此之外,没有任何回应。
“啧。”
他勾起一条浴巾盖在王惩身上,搂着他的腰将他抱了起来。
银色的小铃铛在他眼前不停的晃,一边挂在王惩的脖子上叮呤当啷的响。
这个样子的王惩没有那些装模作样,也没有嚣张跋扈。
不像威风凛凛的王少,也不是好胜乖僻的王惩。
只是一个被戴上项圈被挂上铃铛,随意拨弄和把玩的宠物。
陈戈徒低下头,眸色幽暗地看着他。
他之前说错了,王惩不是流浪狗,起码在这条项圈还没有取下来之前,王惩还是他的狗。
所以身为他的主人,他勉为其难可以在今天收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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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惩醒过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他呆呆地看着天花板,好一会儿大脑才清醒过来,不多,只有一丝,但也足够让他意识到这里不是他住的那间房,也不是酒店。
这是……陈戈徒的公寓。
手臂传来一阵钻心的痛,脑袋也又晕又沉,胀的好像要炸开。
这种疼痛像针扎一样蔓延进他的身体,让他想要去挠身上的皮肤,沉迷又痛苦。
陈戈徒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王惩在床上扭的像条虫子一样。
他烧的眼睛起了水雾,朦朦胧胧地看人都不太清楚。
原本是一双幽深凌厉的狐狸眼,此刻却像只又傻又蠢,宛若失了智的野兽。
“王惩。”
听到他的声音,在床上不停扭动的人看向了他。
“退烧药。”
他将水杯放在桌上,又将药伸给他。
王惩定定地看了他一会,忽然低下头,伸出舌尖将他手心里的药卷进了嘴里。
然后他就这样“咕噜”一声咽了下去。
陈戈徒沉默地看着他,灯光下,他的双眼晦涩不清,交织着幽幽转深的情绪。
王惩或许是觉得身上的伤痛,又或许是他脊背上那些陈年旧疤更痛,他喘着气在床上不停的扭动,脸也越来越红。
被子被他蹭开,露出笔直的长腿,饱满的臀.部,还有交错着一些鞭痕的后背。
他趴在床上,扭动的累了,又转过头看向他。
“好疼啊。”他这样说。
陈戈徒一寸不离地盯着他,在头顶投下的光线中,他的双眼乃至他半张脸都蒙在了阴影下。
“还有呢。”
王惩喘着气,沙哑地说:“好痒啊。”
又疼又痒,从皮肤渗透进血肉,连骨头缝都抓心挠肝的难受。
陈戈徒长身而立的和他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看着王惩明显已经被烧坏脑子的模样,他弯下腰,那双暗沉的眼睛暴.露在光下。
他伸出修长干净的手指拨响了他脖子上的铃铛,面无表情地问,“要我帮你吗。”
王惩蜷着赤.裸的身体,黑色项圈与他逐渐泛红的皮肤展开了暧昧的色差。
他咽着口水,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的脸说:“要。”
“那你该怎么说。”
拨响铃铛的手指慢慢勾上他的下巴。
王惩逐渐陷进他那双深邃的眼睛里,身体开始因为难受而颤抖。
“帮帮我。”
“不对。”
他张开嘴,冰冷低沉的嗓音带着命令。
“请人帮忙应该要再有礼貌一点。”
王惩的脑子真的坏了,他生病的时候从没有人在他身边,也没有人帮过他。
受伤的时候总是很疼,可疼的厉害了又会变成一种抓心挠肝的痒。
这个时候他总会想要更疼,好似这样就能把那股痒盖住。
这还是他第一次生病的时候有人待在他身边,愿意帮他。
他咽着口水,闪动着那双迷离又混沌的眼睛,张开嘴说:“求你,帮帮我。”
那瞬间,陈戈徒向来如冰雪般坚固的双眼绽开了一股锋利的暗芒。
【你要趁人之危吗】
“那有什么关系,反正烧坏脑子的人又不会记得很清楚。”
【你怎么知道】
他直起腰,淡淡地开口。
“经验。”
第011章 都市
醒过来的王惩浑身都有一种酸麻的倦怠感。
他坐起来,头很沉重,身体却轻飘飘的。
摸了摸额头,他发现脑袋上的绷带拆了,只贴着一块纱布,手臂上的夹板也换了新的。
他脑子昏昏沉沉的有些想不起来昨天发生了什么。
但他还记得他现在在陈戈徒家。
掀开被子,身无寸缕的身体让他挑了下眉,他随手拿起床边的浴袍披在了身上。
而就在他转身的刹那,他的后背交错着数不清的红色印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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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客房,陈戈徒正坐在客厅看书。
听到他出来的动静,头也没回。